郑 炀 张秀文
自1987年主旋律电影概念提出以来,主旋律电影始终担负着弘扬社会主义文化、传递国家意识形态、构建全新民族形象的历史使命,并形成了一定规模的具有内涵演进脉络的影像文化集群。进入新世纪,随着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与其后不久电影产业化改革政策的出台,回应市场需求成为中国电影创作面对的重要任务之一,后来随着“中国梦”思想的提出,又赋予了当下电影创作富有创见的时代要求。主旋律战争电影历来作为主旋律电影中的突出类型①,在面向这一历史阶段进行自我调整、修正与充实之时呈现出了与此前不同的面貌。那么,由市场需求而自然催生的娱乐元素,则成为主旋律战争电影类型与题材变革的中枢线索。可以注意到,新世纪以来,主旋律战争电影中蕴含的娱乐元素演进的脉络清晰地呈现出阶段性特征。同时,娱乐元素在片中的强弱有无及其与影片思想内涵的协调融合程度,始终与中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有着深刻的联系与互动,其核心意涵与价值体系的建构始终相通相连。因此,通过对主旋律战争电影的娱乐元素演进脉络进行“按图索骥”的研究,就能管窥与呈现中国主旋律电影创作乃至中国电影产业发展的内在图谱。这一意义在于,如今在“中国梦”的指导思想之下,主旋律电影的创作应如何认识与协调价值宣贯与市场要求之间的内在平衡。沿着这一路径对其考察,我们将以新世纪以来中国电影产业与社会文化发展的关键节点作为转折,将主旋律战争电影中的娱乐元素演进归结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即2000年至电影产业化改革之前。这一时期的创作基本沿袭了“十七年”时期电影的创作框架与方法,对政治宣传、理论说教的强调仍是主旋律战争电影的主要功能,并多以革命英雄史诗的影像风格来呈现,娱乐元素处于边缘失语化状态②;第二阶段是从2005年至党的十八大召开之前。2005年的电影产业化改革的实施促使主旋律电影创作朝市场化靠近,同时,在电影市场整体日趋成熟的大众消费时代下,主旋律战争电影的创作亦主观上开始吸收、接纳与塑造娱乐元素,并力求自身与民众的精神文化需要相契合;第三阶段是从党的十八大召开至今。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被提升至国家战略高度,通过文化产业的发展繁荣,在文艺作品中树立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成为历史召唤。那么,主旋律战争电影通过对商业娱乐元素的常态缝合与协律融合,并以讲好中国故事、融入核心价值、传递主流观念为历史责任,成为其创作与发展的主要趋势。
图1.《建国大业》
20世纪80年代末,时任中宣部副部长的贺敬之在全国故事片厂厂长会议上的著名讲话通常被概括为“突出主旋律,坚持多样化”③,成为主旋律电影概念的来源。1994年1月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中在引用上述主张后,进一步将主旋律电影的题材规定为弘扬民族精神的、体现时代精神的现实题材和表现党和军队光荣业绩的革命历史题材作品。这一概念的确立,深刻影响了中国主旋律战争电影的创作,恰是由于其在整个概念中是被以“表现党和军队光荣业绩的革命历史题材作品”来突出强调的。亦正是由于其题材的特殊性——表现对象为规模宏大且历时长久的中国近代革命战争史——使其肩负了建立与宣扬民族主流价值观念和国家意识形态的历史性使命。新世纪以来,中国经历了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社会面貌发生了巨大的革新。但是,在电影产业化改革之前,由于电影生产体制仍在旧有的框架下继续运行,这一时期的主旋律战争电影依然基本承袭与回溯了“十七年”电影中宏大革命史诗叙事的传统创作理念与呈现方式,与“十七年”电影中的英雄树立模式形成了凝视与互文的关系。这样一来,对接革命史诗、树立民族形象、表现政治诉求与传递主流观念就顺理成章地成为该阶段主旋律战争电影的延续性命题,商业市场与票房盈利并非其考虑的主要因素,其中自然很难见到类型片中娱乐元素的呈现,致使娱乐元素在当时的主旋律战争电影中处于失语的边缘。
如果说这一阶段主旋律战争电影中的英雄人物其有血有肉的存在,不如说更像是国家意识形态与民族精神的影像图解,因为影片的主要功能在于进行国家政策的宣贯传播与意识形态的确立建构。片中人物塑造脸谱化的倾向,往往将主人公不假思索地塑造为英雄人物,拥有超强的执行力与敏锐的判断力,能克服重重艰难险阻完成任务。反面人物的塑造亦依据“二元对立”的程式,将其刻画成丧心病狂、无恶不作、丑态百出的“大反派”。用“神化”的英雄人物与“丑化”的反派人物之间做出的胜利性对比,事实上延续了此前主旋律战争电影乃至“十七年”革命战争影片故事建构的一贯模式。如安战军导演2001年拍摄的《血性山谷》,影片讲述一位部队首长在农民刘存的带领下突破敌寇封锁,去延安参加七大的故事。农民刘存用自己的智慧,巧妙地躲避敌人、打击敌人,勇敢地保护首长、保护革命,并将他托举为一名无所不能的“农民英雄”,意在用英雄形象来象征民族形象,用英雄事迹传递意识形态诉求。又如,何群导演的《平原枪声》在突出英雄人物作用的基础上,铺陈式地讲述了主人公克服种种危险,在家乡肖家镇拉起队伍组织抗日,在汉奸、土匪、日寇围攻的夹缝中取得胜利的故事。其采用讲述英雄故事的一般性叙事结构,虽然其完成了英雄形象的铸造与民族精神的讴歌,但是却可看出其创作理念与表现方式与“工农兵电影”的呈现手法具有高度的同构与契合,娱乐元素难觅其踪。
虽说这一时期的主旋律战争电影主要承袭延续了传统战争电影的呈现表达方式,将民族形象与政治诉求图解于银幕,使娱乐元素在主旋律战争电影中处于匮乏失语的边缘化地位,但是不仅限于战争类型,而且其他类型电影中也处于相对匮乏的状态。这与中国当时的社会历史背景密切相关,因为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还在起步阶段,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刚刚基本确立,行业性的电影产业化改革政策尚未出台,那么在转型胎动的节点之上,作为文化产品的电影尚不足以敏锐地迅速做出反应。不过,由于主旋律战争电影的题材来源与社会担当的特殊性,在其中培育与承载娱乐元素较之其他类型影片则更为便利,这一时期也有相当多的影片开始注重对娱乐元素的运用。就银幕表现力而言,如《紫日》中宏大的战争场面描绘、《嘎达梅林》中具有民族特色的音乐融入。它们都融入了以往的主旋律战争电影中不常见的柔性表达,亦都在一定程度上显示出娱乐元素在市场化日益深入的背景下的号召力与吸引力,促成了主旋律战争电影对娱乐元素进一步吸收融合的趋势。
图2.《厨子·戏子·痞子》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进一步完善,中国的大众文化和消费型社会迅速成型。2005年作为电影产业化改革的开局之年,从国家政策层面要求电影行业整体建立起市场规律主导、企业自主经营、政府依法管理的产业运行模式。随之而来,国有电影企业集团化重组与市场化改革、民营企业的崛起与境外资本的注入,使面向市场成为电影产业发展的关键词。同时,中国电影的海外传播开始成为横跨电影业界与学界的重要课题,客观上促进了电影创作向市场需求靠拢。因此,创作者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市场,主旋律电影的创作也必然面临在这一语境下统筹宣传功能与娱乐功能的根本性问题。主旋律战争电影在面对这一问题时则更加突出,因为其基本叙事必然要面对民族文化书写、现实政治考量以及提供娱乐元素三者的平衡。具体来说,其创作者更加主观清楚地认识到以单薄的理性说教形式无法继续满足人民日益增强的精神娱乐文化需求,而必须借鉴娱乐感性要素来处理自身定位与大众诉求的关系。面对市场,主旋律战争电影开始吸收具有商业价值的娱乐元素,以期收获票房利益。面对使命,娱乐元素积极融入主旋律战争电影主题之中,以期实现责任与担当。吸收、融合成为该时期主旋律战争电影娱乐元素呈现的主要特点。
首先,该时期主旋律战争电影中娱乐元素在商业价值的引导之下,积极地在镜头语言及表达方式上对刻板的银幕形象进行超越,用观赏性较强的表现手法向观众呈现残酷的战争与伟大的英雄。超强的视觉体验与特技效果并不仅仅局限于烟雾、爆炸等,而是更多采用先进的电脑特效制作方法、场景模拟技术等。在《建党伟业》中运用了许多特效场面,如表现袁世凯登基大典的场景时,大部分祭坛的景象和老北京的建筑都是用特效模拟来完成的。另外,片中不少其他场景也都是通过电脑特效合成的。又如,在《我的长征》中以大量的运动长镜头来描写战争场面,打破了画框对视线的限制,且大量利用了第一视角的拍摄手法,给人以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同时也使观众通过视觉娱乐元素与主旋律战争电影的思想内涵形成微妙的互动。其次,主动融合吸收商业语境下的电影宣发手段与制作模式,用明星云集的噱头、选择适时的上映档期等手段扩大主旋律战争电影娱乐元素的影响力,从而更好地传递与树立主流价值与民族形象。例如2007年的票房冠军《集结号》上映仅两个月就斩获2.6亿元票房,其曲折动人的情感传达、酣畅淋漓的战斗场面、形象丰满的人物塑造等这些市场规则下的商业娱乐元素都成为其稳坐票房冠军的必要条件。在影片宣发时,打出“中国版《拯救大兵瑞恩》”和冯小刚转型拍商业大片等卖点等进行宣传,也吸引了大批观众。同时,明星参演也成为这一时期主旋律战争大片创作的重要元素。值得一提的是《建国大业》《建党伟业》以一百多位明星参演打破了中国同一部影片参演明星数量最多的纪录。明星联合打造的商业效应与明星本身的娱乐价值在一定程度上将政治历史题材的严肃性、说教性中和。娱乐明星和革命题材挂钩创造了一个软性通道,也能更好地将革命历史与文化传达给观众。
虽然该时期主旋律战争电影对娱乐元素进行了吸收与融合,娱乐元素又依托商业化价值与市场化手段同主旋律的创作观念积极配合,在弘扬国家意识形态、再现革命精神史诗、传递优秀民族精神、宣传国家全新形象等方面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但二者从内容上看,仅是一种模式化的吸收融合,如在《风声》中李冰冰全裸出镜就显得毫无必要。究其根本,仍是产业化改革初期电影产业结构相对不够完善,对类型、题材与娱乐元素之间的平衡仍在进行探索。可以说,该时期主旋律战争电影与娱乐元素虽然实现了融合、吸收,却仅仅是代偿作用下的娱乐满足,因为二者之间并未在内涵价值建构上形成有机的勾连。但从辩证的角度来看,正是这种“形而上”的结合恰如其当地为主旋律战争电影与娱乐元素的更好发展提供了先决条件与发展路径,成为主旋律战争电影娱乐进入“协律常态”阶段的创作前提。
图3.《湄公河行动》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进一步完善,中国经济实力不断增强,商品化、市场化、全球化特征显著,电影的商业娱乐属性变得更加名正言顺。主旋律战争电影亦开始自觉地、常态地与商业娱乐化目标进行协商。党的十八大以后,在推行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战略、大力发展文化产业的宏大格局下,弘扬正能量、实现中国梦、讲好中国故事成为这一时期电影创作的关键课题。这一阶段的显著特征是,相当多的主流商业电影开始自觉地在影片中注入社会核心价值内涵,把握主旋律脉动,协律中国梦的时代强音。因此,主旋律战争电影在该阶段呈现出的多样化、多元化面貌与特征,也恰恰符合了一体两翼的“弘扬主旋律,提倡多样化”构成的原初条件。娱乐元素伴随着其商业地位不断提升、社会影响不断增大,逐渐成为主旋律战争电影的常态化存在。主旋律战争电影娱乐元素进入“协律常态化”阶段,它们在类型化叙事策略和新时期主流意识形态的充实之下,在国内国际市场上备受瞩目。
面对新形势、新环境与新要求,主旋律电影较之其他类型电影对娱乐元素进行了扬弃式的继承与发展,即在更加宏大、震撼与真实的影像风格之下融入了类型化叙事策略。其中主旋律战争电影的表现最为明显,将其所本有的核心内涵与类型片叙事模式结合,生产出一系列既有类型片商业价值又有主流意识形态传递功能的、符合当下市场消费者文化娱乐需求的主旋律战争电影。如管虎导演的《厨子·戏子·痞子》,其自觉主动吸取娱乐喜剧类型电影的叙事方法,战争仅成为故事发展的背景,用喜剧片的影像风格自然地对战场中炮弹横飞、血肉模糊的惨烈影像进行规避,并更加注重剧情叙事与内涵表达。与此同时,将警匪片、动作片的叙事策略自觉融入主旋律战争电影中,使《战狼》《战狼2》《湄公河行动》《智取威虎山》《空天猎》等一批优秀电影应运而生,而其主要特点就是把主旋律战争电影所冀求的民族形象、国家力量、革命精神、核心观念等优秀的主流价值诉求与战争片、动作片所特有的娱乐特征和类型要求相结合,再依托类型叙事与商业娱乐表达,实现国家核心价值观的传递诉求。不仅如此,主旋律战争电影中还自觉引入成熟商业电影的影像风格,场景更加真实、人物性格更加立体,并注重视觉奇观的营造,如《智取威虎山》中的子荣斗虎,《湄公河行动》中的林中斗敌。其中,片中特效制作、子弹横飞、枪林弹雨每时每刻都营造着强烈的视觉奇观。《建军大业》中导演刘伟强充分延续了当年《古惑仔》和《无间道》的动作影片风格,倾其所长,注重画面的视觉冲击力与表现力,给人以迅猛凌厉之风,配合那个风间摇摆的年代展示了一支铁血之师、威武之师,让观众在获得视觉震撼的同时也清楚地感受中国优秀革命传统与民族精神。
图4.《战狼2》
除此之外,主旋律战争电影娱乐元素在该阶段自觉发展的另一个特点就是通过娱乐性影像对所反应的主流意识形态进行重新构建,实现继承与发展。从单一的价值导向自觉过渡到在统一主旋律价值导向领导下的多元价值维度共同发展。也就是在影片的内容和形式上运用娱乐商业元素辅佐影片的价值取向,在表达主流意识形态的同时,融入多元价值,并与之相契合。具体来说,即主旋律战争电影中娱乐元素自觉与核心价值观相融合,在反映民族精神、时代精神、民族内涵的同时增加了如英雄主义、浪漫主义、人道主义、娱乐主义等其他多元思想维度,提高了观众对主流观念的接受程度和影片的娱乐冲击力,形成了在核心价值引导下多种价值维度共同发展的电影文化繁荣局面。如由民营企业博纳影业出品的《湄公河行动》,其创作基因是商业娱乐,但是《湄公河行动》在商业娱乐的基因中融入了主旋律意识形态的导正。从观众接受程度与其所展现的商业价值来看,它无疑代表了一种进步。由张涵予饰演的高刚和由彭于晏饰演的方兴武深入敌后缉拿真凶,过程险象环生并成功配合中国警方抓获凶手,凸显出极具色彩的“个人英雄主义”,也塑造出具有人文情怀与爱国精神的孤胆英雄。又如香港导演徐克拍摄的《智取威虎山》中加入了“小栓子救母”这一情节,体现出一种在冷峻主题下的人文关怀,同时也将历史革命英雄杨子荣的形象重新赋予了时代意义与内涵。多元的价值维度与娱乐元素与国家意识形态在创作中相互融合,事实上使银幕上的国家意识形态表象得以重构。
主旋律战争电影与娱乐元素相融合,实现了常态化发展。同时娱乐元素主动与弘扬正能量、实现中国梦、讲好中国故事的时代强音相协律。主旋律战争电影自觉地利用娱乐元素打破了以前传统主旋律影片模式下严肃告诫与理性说教的桎梏,且对主旋律内涵进行重新开发与表达。通过类型化策略使主旋律战争电影呈现出新的特点与商业活力,成为市场“大片”、时代“大片”、民族“大片”、国际“大片”。毕竟,它肩负起了大力发展文化产业、提高民族凝聚力与国家文化软实力的家国使命与时代要求。
从前文对新世纪以来主旋律战争电影中的娱乐元素呈现与演进的考察可以看出,其与不同时期中国社会与经济形态有着相当紧密的联系。在中国的语境下,主旋律战争片中娱乐元素的从无到有、从弱到强,其不单单指向了简单而线性的产业发展升级,更是更大层面的中国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现代观念与思想具体落地,并与文化产业合力推进的象征。历史地来看,除古装片之外,中国的战争电影因其题材被规定为“革命历史”,自1949年以来就被要求着力通过对艰苦卓绝、流血牺牲的革命历史的描绘与对英雄人物的塑造,来说明、强调与突出革命的正义性与人民政权的合法性。从这一意义上说,中国战争电影的类型叙事与题材框架之间发生了高度重合,亦即基本上全部战争电影都是主旋律战争电影。因此,新世纪以来娱乐元素在主旋律战争电影的呈现与表征,不仅仅表现了主旋律电影及其承载的国家意识形态表现出的时代活力,更大意义上则拓宽了电影在主旋律创作上的内涵与价值外延。2017年,以《战狼2》为代表的国产主旋律大片获得了空前的商业成功,证明“主旋律”成为继“IP”之后中国电影又一高概念内核。可以说,主旋律战争电影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商业时代接轨,其题材与市场资本、文化诉求、娱乐元素形成的良性互动,是其他类型与题材影片提升内涵价值与内在品质的示范与启蒙。
图5.《智取威虎山》
另外,在近年来主旋律战争电影的创作中,香港的创作主体加盟值得关注。众所周知,香港电影向来以高度娱乐化与商业化特征名著一时,况且在20世纪90年代之前被誉为“东方好莱坞”。正是当时这批颇具商业眼光与创作激情的香港导演,在“北上神州”之后又纷纷加入了主旋律影片的创作阵营。如徐克、林超贤、刘伟强等人拍摄的《智取威虎山》《湄公河行动》《建军大业》《红海行动》等主旋律商业大片,均获得了相当可观的经济和社会效益。香港导演融入主旋律电影创作,以香港电影在本土培育的优质成熟类型,搭载弘扬国家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精神内核成了他们这些影片创作的基本套路。这些影片收获赞誉绝不仅仅是因为采用了成熟的工业模式,更在于他们对电影思想内涵与价值观念表现与传达的重视。这也从另一侧面说明了在新时代下娱乐元素与主旋律电影创作之间相生共荣的关系。电影不单单是讲好中国故事的重要载体,更是构筑中国梦的时代力量,娱乐元素与主旋律战争电影乃至主旋律电影整体之间的融合,恰是回应新时代要求进行创作的题中应有之义。
【注释】
①启之称,1949年直至“文革”结束,“这27年间,电影创作的题材集中在两方面,一个是革命历史/战争题材,一个是社会主义革命/建设题材。”请参见:启之.毛泽东时代的人民电影(1949-1966年)[M].台北:秀威资讯科技, 2010:20.
②因为种种原因,自进入新时期之后,主旋律战争电影(或称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影片)的叙事模式与影像风格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并没有发生变化,其价值维度与符号化抒写的主要参照来源仍是“十七年”时期革命战争题材影片。
③贺敬之.关于当前文艺战线的几个问题——在全国故事片厂长会议上的讲话[J].文艺争鸣, 1987(4):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