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雅婷,陈小平,严暄暄
近年来“一带一路”战略与中医药国际化发展相关文献述评*
冯雅婷,陈小平**,严暄暄**
(湖南中医药大学湖南省中医药文化研究基地长沙410208)
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提出,中医药的发展迎来了历史性机遇。笔者梳理了自“一带一路”战略提出至今的发表的有关文献,依据关键词分为决策、贸易、教育、翻译、国际规范等分别进行述评。
一带一路中医药中药国际化
中医药是“一带一路”战略重要的文化载体,不仅提供了特色鲜明的中国文化传播新途径,同时也再造了中医药海外发展的丰厚土壤[1]。“一带一路”给中医药国际化带来极好的契机,促进我们打造海外发展全方位开放的新格局,参与全球医药卫生发展新规则和秩序的构建,同时又可推动国内中医药产业发展战略调整,打造并延伸产业链条,构筑起开放包容的自主中医药国际贸易体系[2]。以“一带一路”为契机,如何让中医药“走出去”成为时下讨论的热点。笔者对近年来发表的有关文献(着重于期刊论文和学位论文)做了梳理,就关键词进行内容分析,主要集中在决策、贸易、教育、翻译、国际规范等领域。
201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代表我国政府正式发出“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为了更好地服务于“一带一路”战略框架,构建和完善海外中医药发展政策体系成为了重中之重。2016年2月,国务院颁布了《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该纲要明确指出,支持中医药机构参与“一带一路”建设,要探索建设一批中医药海外中心,为中医药的海外发展指明了方向。2017年1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联合发布了《中医药“一带一路”发展规划(2016—2020年)》。根据规划,到2020年,中国将与沿线国家合作建设30个中医药海外中心,推出20项中医药国际标准,注册100种中药产品,建设50家中医药对外交流合作示范基地。
世界中医药联合会秘书处已设立“一带一路”中医药发展工作办公室,具体负责研究发展战略、“一带一路”日常相关工作、收集信息、组织策划相关项目、相关宣传工作等,并明确了9个方面的重点工作:一是加强组织建设和各种平台建设,二是推动学术发展,三是加强标准建设,四是推进中医药文化传播,五是倡导“中医药+”推动中医药国际贸易,六是发展中医药健康旅游,七是开展政策研究与咨询服务,八是开展濒危野生动植物的保护与合作,九是加强与沿线各国传统医药政府部门的联系与合作。
中医药是我国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服务产品,具有深厚的中医药文化内涵。2017年1月,中国与世界卫生组织签署合作备忘录,用“一带一路”连接卫生和经济发展,打破狭隘的学科利益,实现卫生与投资的结合[3]。在中医药服务贸易方面,学者们的研究可分为中医医疗贸易、中药产品贸易以及中医药旅游服务贸易3个领域。
2.1 中医医疗服务贸易
学者们对中医医疗服务贸易进行了较深入的研究,按文献归纳,中医医疗服务贸易的主要形式为医疗、保健、康复、护理及多国中医中心的建立。
有不少文献对海外中医服务贸易现状进行了梳理概括。目前,中医药的服务与贸易已传播到183个国家和地区,中国已同外国政府、地区主管机构和国际组织签署了86个中医药合作协议。不少国家明确了针灸的法律地位,并将其纳入了医疗保险的范畴,其中“一带一路”沿线及非洲的国家和地区共有37个国家和地区(含我国港澳台地区)承认针灸的合法地位[4]。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俄罗斯为例,俄罗斯历史上第一所中医医院“北京中医药大学圣彼得堡中医中心”获得俄罗斯法律认可,是“中医走出去”战略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俄罗斯的历史性突破[5]。
在此基础上,不少文章对中医国际化发展的趋势和问题进行了反思。加拿大吴滨江指出,因为中医理论参照值因人种的差异而不同,各个国家的文化差异导致的疗程差异以及对中药材的审查与限制进口,造成了中医医疗服务在国际化的服务贸易中推广困难[6]。李浩娜学者指出,我国部分研究者没有经过中医理论的指导,直接利用现代科学手段研究中药活性成分,提取分离后进行产业化生产,追求以科技手段通过欧美等国审查,进入世界主流医药市场,已经出现“废医存药”的倾向[7]。
在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发展战略上,杨逢柱学者建议[8],要加强传统医药方面的合作(利用外交对话,消除贸易壁垒,促进社会组织、行业协会及各种平台建设,推动中医药的民间文化交流),注重方式方法,借力当地资源发展中医药服务贸易。吴滨江[6]提出,为了适应中医国际化的发展趋势,中医药理论/剂型/临床等需要改革。中药的研究开发应用应该与中医临床研究相结合[9]。此外,日本汉方制剂在出口销售额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在迎合西方公众,追求新汉方制剂成分明确、质量可控、包装精美等经验上,仍然值得我们研究[7]。 2.2中药产品贸易
“一带一路”沿线国人口基数大,潜在消费能力强,为中药产品贸易提供了庞大的经济基础。白吉庆等[10]提出了“丝路中药”的概念,即在世界范围内,以“一带一路”贸易伙伴国家为主体,其与中国进行贸易的中药,并开展与之相关的科技交流、文化交流、人才培养等活动的总称。在研究中药产品贸易方面,学者们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分析我国中药产品贸易进出口的情况(如所占经济份额及不同年份的对比)、中药产品贸易面临的困难及对策3个方面[11]。
我国中药产品贸易进出口的情况,据中国海关数据统计,2014年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中药类产品出口19.39亿美元,同比增长22.79%[12]。现在我国对外出口的中药产品主要有中药材、中药饮片、中成药、植物提取物及配方颗粒[13],中药出口产品结构仍以中药材为主,近年来植物提取物出口量开始提升,但是中药产品附加值低,中成药产品、保健品占比不足1/ 10[11]。甘肃陇神药业集团、兰州佛慈集团和盛堂药业集团等企业已完成210种中药产品的海外注册,年出口额达到4000多万元,且中药产品注册出口量逐年提升[14]。根据2017年1月《关于复方丹参滴丸美国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国际多中心Ⅲ期临床试验结果的公告》显示:天士力历经20年主攻的复方丹参滴丸成为美国FDA历史上第一个完成Ⅲ期临床的复方中药,如能成功获批,将成为中国的第一个自主创新新药,且为慢性稳定性心绞痛及相关领域最具竞争力的药品[15]。
有学者指出,中药的国际化面临着文化壁垒、绿色贸易壁垒、国际统一的质量标准和检测标准缺乏、注册申报程序复杂及法律保护缺乏等问题[16-17]。我国中药出口消费人群较窄,主要局限于华人和其他一些亚裔群体,并且原有的中药出口市场大量被日韩所侵蚀,在国际市场中面临的竞争压力更大[13]。
中药资源是国家战略性资源,是支撑中医药事业可持续发展的物质基础[18]。由于我国中药资源有限,因此有研究学者提出可以借助“一带一路”发展机遇,在海外开展寻找和扩大新药源,一方面可在海外种植中药,另一方面可以开发一些潜在的“海外中药”[16]。此外,鉴于中药出口市场被日韩所侵蚀,党海霞等学者指出,急需开展中医药产业品牌(名医、名药、名企)打造计划[19],例如耿家沛[20]通过对云南七丹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内部环境及宏观竞争环境进行综合分析,提出了围绕三七种植、多元化产品结构、人才科研资源、品牌文化、信息化管理、产品营销等未来发展战略重点。马应龙[21]作为中华老字号和中国驰名商标医药上市公司,积极进行学术交流、科学研发、人才培养、文化传承与宣传,探求国际化产业化发展道路。在国际上,中药的安全性一直备受质疑,而天士力复方丹参滴丸显示了可复制的中药国际化通路,对后续中药品种起到带头作用,有望形成中药国际化团军。
2.3 中医药旅游及相关服务贸易
将旅游与中医药文化结合起来,既扩大了旅游业务范围,又促进了中医药文化的推广,也是刺激医疗消费的重要切入点。在中医药旅游及相关服务贸易方面,学者们主要从医疗旅游、涉外疗养(包括药膳食疗及餐饮等相关服务)等领域的现状、问题及对策进行了阐述与分析。就中医药旅游现状而言,王林景[22]将其细分为3种形式:中医药会展旅游、中医药文化节旅游及中医药养生旅游。涉外疗养则以吸引境外中老年慢性病患者、康复患者、寻求托管护理的退休老人等为主[23]。关于行业的问题和发展策略,有学者[22]指出,中医药旅游有3点劣势:一是仍然处于小范围、小规模的消费模式,缺乏管理和监督机制;二是同质化严重;三是宣传手段过于传统。为发展的可持续性,有学者[22]建议,先打造医疗旅游示范点,再开设医疗旅游专线,以点带线全面推广。
为提高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国民的健康水平,加强与沿线国家的中医药学的交流与合作,中医人才的培养显得尤为关键。就相关文献来看,目前中医国际化教育可分为国内中医院校涉外教育、国内中医留学生教育及海外中医教育3种类型。
3.1 国内中医院校涉外教育
有数据表明,目前国内中医教育培养的本国的外向型人才,具备有良好的英语能力和在国际间交流与工作的能力的,占中医人才群体总量仅为5%[24]。随着中医药在“一带一路”上的推广,对于中医复合型人才的需求问题逐渐暴露,仅5%的外向型人才储备远远不够。对此现实问题,孔维明[25]认为,要加强学科建设的针对性,着力发展外向型医学教育。谢粤湘[26]认为,应该针对中医药海外推广高层次商务人才制订相应的培养计划,探索构建跨学科协同培养平台,积极进行跨学科复合型的中医药海外推广课程体系改革和开发系列教材,构建跨学科复合型师资队伍。此外,何兰萍[27,28]认为,中医相关专业学生也应懂得国际医药领域的标准和规则,了解国际形势、收集国际信息,提高对国际问题研判和分析能力,培养学生国际化视野。
3.2 国内中医留学生教育
我国中医药高等教育作为优质的教育资源,一直吸引了海外众多学生来华留学。我国中医药留学生教育始于1957年,最初开展中医药留学生教育的院校为北京、上海、广州、南京等中医院校[29]。亚洲国家(尤以韩国、日本、越南、泰国为主)的生源规模一直居于首位[30]。但近年来,由于欧美经济发展出现困难,海外中医药教育本土化发展迅速,以及来自日韩等国家留学生数量锐减,我国中医药留学生生源大减,留学生教育进入缓慢发展期,并成为新常态[31]。
张大川[32]归纳了领域内的3个问题:第一,缺乏规范的教学模式与标准性的中医药留学生教材;第二,文化背景差异,知识理解受阻,管理成为难题;第三,学历学位尚不能与国际接轨,难以获得各国的认可。
针对这些问题,樊玉琦[33]认为,根据中医药国际教育不同层次的教学需求,尽快编写全球统一的、适合不同层次的、高质量的多语种教材;在教学方法上应改革单纯的传统课堂授课方式,引进以问题为导向的教学方法(PBL)、案例讨论等教学方法。廖晓键[34]认为,要积极优化留学生教育管理模式,坚持质量、效益并重,应对不同背景、知识结构的留学生要进行分类指导,使他们能够理解中医,才能更好地向他们的祖国传播中医药文化。借鉴“孔子学院文化项目”的管理模式和机制,在中医院校设立面向留学生的“中医药国际中心”[35]。张大川[32]认为,要充分考虑到留学生毕业后回国或在世界其他地区继续深造和就业等现实问题,在专业学位授予上进一步和国际接轨,这不仅有利于留学生日后的发展,对中医药在世界的传播也有直接的影响。
3.3 海外中医教育
3.3.1 国际教育合作项目
为了响应“一带一路”战略,中医人才的国际教育合作项目重心由欧美国家转移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开展国家教育合作时,在不同国家开展有针对性的人才交流、互换,既可以帮助中医人才群体快速了解当地的医疗领域标准与规则、培养跨文化交流与工作的能力,同时又可以在当地普及、推广中医药文化。北京、上海、广州、南京、天津、黑龙江等中医药大学,抓住机遇,走出国门,积极参与全球教育产业的竞争,先后开展了不同层次、规模的海外合作办学,合作伙伴涉及近百个国家的单位和机构[36]。为促进领域发展,廖晓键[34]认为,应通过开展教育交流合作和完善人才交流机制,打造院校品牌;通过加强对语言人才、留学生以及从事中医药文化传播交流工作的人才的培养,完善人才培养体系。蒋剑锋[31]认为,针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中医药教育国际合作,必须从过去的单一教学交流提升到产学研一体化的全方位中医药国际交流与合作。
3.3.2 “一带一路”中医药教育中心
中国赴“一带一路”各国的中医教育成果,主要包括中医中心、“歧黄中医学院”等中医教育机构的建立。世界中医药联合协会与“一带一路”国家相关项目正在进行,包括与清华大学在莫斯科国立交通大学建立“中医教学推广示范基地”,下一步将在莫斯科第一中心医院成立中医中心,在迪拜健康城建立中医中心,与西班牙安达卢西亚区合作建立“中医培训学校(中心)”[37]。截至2016年,甘肃省已在俄罗斯、法国、吉尔吉斯斯坦、马达加斯加、摩尔多瓦等国设立8所“歧黄中医学院”和3家中医中心,培养了200多名中医人才[38]。然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习中医药的人员结构复杂,学习者差别很大,发展中医药教育仍然有很多困难,且面临着与西医教育以及各国传统医学教育生源的竞争[39]。
3.3.3 海外本土中医教育
目前,世界上约有160个国家和地区开展了中医药教育,中医药教育机构近700家[40]。方廷钰[41]指出,海外中医教育正在由单一的、短期培训向高层次发展,旨在培养具有实际临床能力的本土中医师,具有扎实的理论和临床知识,能为公众提供高质量的医疗服务。
海外本土中医教育还存在诸多问题。有学者以美国为例指出,在教学质量上,没有规范的教学模式、标准化的教材、优秀的中医教师以及临床实习机会的不足,使得中医药的教学大打折扣,对就业也造成很大影响[42]。新加坡现有近10所中医药学校,但多属民办,惟新加坡中医学院由教育部批准注册[43]。这些都不是某国家个案,而是海外本土教育的常见问题。文痒[36]指出,境外中医药教育发展的障碍有以下四方面:办学条件比较薄弱、专业设置和知识体系缺乏标准、教材建设缺乏规划、人力资源极度匮乏。针对这些问题,樊玉琦[33]认为,应该建立中医药国家教育信息服务平台、建立和完善评估体系与资格认证体系、规范教学模式、推动中医药文化传播。此外,有学者指出,中医药的国际性传播应以文化为核心基础[44,45],既可以加深学生对课程的理解,又可增加文化认同感。
已有的相关文献主要从中医书籍翻译、中医翻译人才培养的现状、问题及对策3个方面进行了论述。
4.1 中医书籍的翻译
中医书籍的翻译除体现在学术论文(主要为中医类期刊)上以外,更突出地表现在有关中医翻译的专著(包括黄帝内经等经典著作)、教材和词典上[46]。目前《黄帝内经》已有15个英译版本正式出版,这些译本主要分为3类,即全译本、节译本及翻译本[47]。中医书籍的翻译中,如何恰当准确的阐释中医术语是最为棘手的问题,方廷钰等诸多学者[48-51]对中医术语标准化研究发表了自己的见解,这有益于中医术语翻译标准的修订和完善,促进了中医术语翻译理论的整理与总结,对中医药翻译实践具有指导重要意义。
然而,中医古籍被翻译成外文并被介绍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只是凤毛麟角,这对中医药的传播与交流极为不利[52]。海外中医药相关的书籍版本较单一、水平较一般,并且对于中医药内容的翻译上也常有不妥或错误[53]。且中医书籍翻译难以形成统一标准,不同的学者对于翻译的方式各有见解,有主张“异国情调化翻译”的,有主张“东方情调化倾向”翻译的,还有主张“译者主题性”的[47]。对此,马平[54]认为中医翻译需要遵照3个原则:保持特色,能中不西、参照西医,西学中用、尊重读者,面向受众。有学者建议,对中医书籍的翻译校对严格把关,保证文化“走出去”的质量和影响力[55]:其一,可以邀请海外编辑参加翻译稿件语言润色,尽可能兼顾学术性和本土化,保证“走出去”中医书籍的高质量;其二,由国内知名中医专家审核修改中文底稿,保证中医学术的严谨;其三,秉持“文化传真”的翻译基本原则,保留住中国“东方情调”的原滋原味,尽可能真实地反映中国特色。
4.2 中医翻译人才培养
中医翻译人才供不应求,严重阻碍了“一带一路”战略下中医药的对外传播。我国目前的中医翻译人才培养总体还处于起步阶段,而且语种基本上是英语,小语种中医翻译人才稀缺[52]。我国目前还缺乏具有较强中医翻译能力的高级中医外语翻译人才,同时也未建立科学合理的高级中医外语翻译人才的教学体系,远远满足不了社会对于这样既懂中医又懂外语的专业人才的需求[46]。杨具荣[56]还指出,目前中医药翻译领域派系山头林立、中医药翻译人才青黄不接。现今的翻译人才多为英语专业出身,外语能力强,但是对于中医基础知识尤其是中医术语的理解不够深刻。杨具荣[56]提出3个建议:其一,加强顶层设计,为中医药翻译人才培养和成长创造良好宽松的环境;其二,高等院校加强中医药翻译人才的培养;其三,相关学术组织加强交流合作,统一标准。宿哲骞[57]、付明明[58]、韦健[59]等人就中医药翻译人才的培养机制进行了探索,并提出了以高校、互联网为依托,建立中医药翻译人才队伍,促进中医药翻译事业健康可持续的发展。
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截至2014年,中医已先后在29个国家和地区以政府立法形式得到承认,18个国家和地区将中医药纳入医疗保险[60]。《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中,将标准作为实施的五大保障体系之一,作为中医药事业的支撑。众多文献进行了相关探讨,主要分布在中医药标准化建设及中医药知识产权保护两个领域。
5.1 国际标准化和规范化建设
中医药国际标准是沟通中医药与现代医学和国际社会的桥梁,是中医药向外“走出去”的关键问题与瓶颈之一[61]。中医药的标准化内容包括:中医各学科专业术语的标准化及相对应的术语翻译标准化、疾病诊断、治法、疗效评价、质量控制等领域[31]。世界卫生组织把传统医学的标准化建设作为重点工作内容,我国也把中医药标准化列为《中医药对外交流与合作中长期规划纲(2011—2020)》重要建设内容[62]。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进行合作,共同制定并推广中医药与传统医学国际标准[63]。1958年,我国就开始了有关针灸穴名国际标准的研究;1994年,第一部中医临床实践指南《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发布;2009年,国际标准化组织/中医药技术委员会正式成立[64],旨在建立中医药标准化新格局,在全球最大、最权威的国际标准组织有了为中医药量身打造的国际标准研制平台;截至2015年,已有400余项中医临床实践指南和109项中医药团体标准发布[65]。
然而,目前我国的标准化工作建设尚存在许多不足。其一,目前尚无标准化的中医药海外英语课程体系[66];其二,中医药国际标准化复合型专业人才缺乏[67];其三,中医药评价标准尚有待完善[68]。对此,韩学杰[69]认为,一要加强中医药标准化基础研究,二要促进中医药标准质量与数量并重,三要加强中医药标准化协调与管理,四要建立中医药标准评价-实施-推广-反馈机制,五要建立中医药标准化人才队伍培养长效机制,六要开展中医药认证认可试点工作,七要进一步推进中医药标准国际化。
5.2 中医药知识产权保护
现今知识产权的竞争越发激烈,中医药在走向世界的过程中不够重视,导致了中医药专利、商标被抢占,诸多著作、版权、技术秘密流失,中医药品种、地理标志、野生药材、植物新品种缺乏保护[70]。目前,一些发达国家已经意识到传统医学天然药物中蕴藏的巨大财富,利用其先进的技术对传统药物进行改头换面,然后再申请知识产权保护,这给拥有原创传统医药知识产权国家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阻碍了中医药国际合作发展[71]。所幸,我国开始逐渐重视并保护中医药知识产权,例如在中美贸易委员会全体会议上,中方已就中医药知识产权保护问题,向美方提出了正式交涉[72]。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在传统知识产权保护上进行合作,形成传统知识产权联合保护机制[63]。
综上所述,众多学者就“一带一路”战略与中医药国际化发展已做了大量研究,颇有学术参考和决策参考价值。但笔者在收集梳理文献的过程中,深感本研究领域仍存在几个突出的问题:
第一,学术论文数量仍有待提高。笔者分别进入知网(CNKI)、维普及万方数据资源检索平台进行检索,时间跨度为2013年9月至今,检索关键词或主题词为“一带一路”AND“中医药”、“一带一路”AND“中医”、“一带一路”AND“中药”、“一带一路”AND“中医药海外发展”,搜得232篇文献,这个数字较近年来中医相关学术论文的总量而言实为沧海一粟,与中医药的自然科学论文相比微不足道。
第二,总体而言,论文质量还有待加强。在232篇文献中,报刊文献125篇、期刊论文89篇、会议论文11篇、学位论文7篇,期刊和学位论文占比41%。期刊文献发表在中文核心期刊8篇,科技核心期刊25篇,其他期刊文献56篇,其中核心期刊占比仅为37%。由这些数据可见,业界需要更多高质量论文。
第三,总体而言,学术专业性需要加强。“水文”太多,本领域的论文常见写作“套路”为“现状-问题-对策”,但很多作者对海外中医实际情况了解不深,现状部分不扎实,实证性不强,从而导致对问题和对策的探讨内容浅泛,解决具体问题的能力不强,思考深度有待提高。
期望业界加大投入学术力量和资源以提高产出,建议多学科专业人才加入,在该领域的研究和写作中,针对主题的一个点或一个角度,系统深入挖掘其本质原因并提出解决方案,为“一带一路”中医药海外发展提供更多学术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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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n RecentArticles of“Belt and Road”Strategy and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Feng Yating,Chen Xiaoping,Yan Xuanxuan
(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Research Bas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ulture,Changsha 410208,China)
With the“Belt and Road”strategy was put forward,th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 ushered in a historic opportunity.The author organized articles published since the“Belt and Road”strategy was brought out,and then commented those articles according to keywords,i.e.decision-making,trade,education,translation and international specifications.
Belt and Road,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Chinese medicine,global development
10.11842/wst.2017.06.013
R286.0
A
(责任编辑:王涵,责任译审:王晶)
2017-06-13
修回日期:2017-06-20
*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3YBA256):文化强国战略下中医文化软实力研究,负责人:陈小平;国家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13YJCZH220):中医药跨文化传通——英国地区的人类学考察和传播学分析,负责人:严暄暄;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12JD57):中英两国中医形态的比较人类学研究,负责人:严暄暄;湖南省优秀中青年思政课教师择优资助项目:湖南省优秀中青年思政课教师择优资助项目阶段性研究成果,负责任:陈小平;湖南省中医药文化研究基地资助项目成果。
**通讯作者:陈小平,博士,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中医文化;严暄暄,博士,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中医药跨文化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