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裴氏家族清廉家风的形成及社会背景

李 文 涛

(海南热带海洋学院 人文学院，海南 三亚 572022；运城学院 河东文化研究中心，山西 运城 044000)

中古裴氏家族清廉家风的形成及社会背景

李 文 涛

(海南热带海洋学院 人文学院，海南 三亚 572022；运城学院 河东文化研究中心，山西 运城 044000)

裴氏家族是中古时期重要的士族，长时间活跃于政治舞台上。家族的长期兴盛，原因很多，但为官清廉是其中重要的因素，从而能使家族成员避免政治动荡时期的各种不利因素。裴氏家族清廉家风主要体现在：屡修家谱，强化家族观念；克制欲望，甘受清贫；注重小节，防微杜渐；不畏权势，秉公执法。裴氏家族之所以能够延续几百年保持清廉家风与当时的文化、政治、社会转型不无关系，自东汉以来的社会出现的尚“清”风气，皇权的加强使贪污腐败逐渐不为朝廷所容忍，科举制度逐渐取代世袭制度而形成的社会转型等变动因素促使裴氏家族为保持政治上的恒久性，维系家族的发展而不得不做出历史选择。

中古； 裴氏家族； 廉洁； 家风

中古时期的裴氏家族，活跃在政治舞台六七百年，其登上高位者，为数不少。对裴氏家族的研究，成果不少[1]，这些成果中，关注文学比较多，家风家学也不少，但对其政治上的操守研究比较少。本文从廉政角度出发，研究中古河东裴氏家族的清廉家风及其对家族政治的影响。

河东裴氏，自东汉末年裴茂登上政治舞台，到唐代延续了近六百年。对这个家族长时间的延续，唐人也在探究。唐后期柳玭在给子孙的家训中提到：“东都仁和里裴尚书宽子孙众盛，实为名阀。天后时，宰相魏玄同选尚书之先为婿，未成婚而魏陷罗织狱，家徙岭表。及北还，女已逾笄。其家议无以为衣食资，愿下发为尼。有一尼自外至，曰：‘女福厚丰，必有令匹，子孙将遍天下，宜北归。’家人遂不敢议。及荆门，则裴赍装以迎矣。今势利之徒，舍信誓如返掌，则裴之蕃衍，乃天之报施也。”[2]卷一六三《柳公绰传附柳玭传》，5027柳玭认为裴氏家族之所以在政治舞台上长期存在，恪守信用是其主要原因，所谓的“天之报施也”。顾炎武在《裴村记》探讨了裴氏家族长期存在的原因及其在中古时期的贡献，但这些研究很少从廉政的角度出发。中古时期的河东裴氏，在士族中，比所谓的“五姓七望”社会地位要低，但其在官场中崛起时间早，持续时间长，其经历的政治风波比较多。所以，在探讨裴氏家族时，除了探讨其文化、婚姻关系等之外，政治意识、官场纪律也是重要的方面。在中古权力变动激烈时期，任何政治上小的过失都可能给家庭乃至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因此，探讨裴氏家族廉政文化，有其重要的意义。

一、 屡次修谱，强化家族观念

在门阀观念时代，每一代人都肩负着传承家业的使命与责任[3]。家族历史自豪感迫使他们在政治上要有所作为，也迫使他们要制定与遵守一定的规则。

此外，裴松之孙裴子野，“少时，《集注丧服》《续裴氏家传》各二卷”。裴子野之弟裴，“齐台建，世子裴妃须外戚谱，不与，遂分籍”[4]卷五三《裴昭明传附从祖第传》。可见在南朝时裴氏家族谱牒就已经比较完备。

在北方也能见到裴氏家族谱牒的踪影。北魏的裴谭墓志[5]385，东魏北齐时期的裴良与裴子诞墓志[5]455，隋朝时期的裴子通墓志[5]529，特别是裴良墓志中明确记载了其撰写族谱的过程：“君尝以季叶浇替，骨肉世疏，九族斯穆，事光圣典，实欲驱末反本，化薄还淳。乃于五服之内，著宗制十卷，使夫后生稚识，知在宗之为重，少长晚辈，悟收族之有归。散花萼于常棣，飞鹡鸰于原野，规模弘远，有可观焉。今则行于宗族，以为不刊之训。方将享此终吉，保兹元老，调金鼎于槐路，侍玉轪于紫坛，而道攸世促，呜呼悲矣。”[6]此前后，据《旧唐书·经籍志》记载有“《裴若弼家传》1卷，裴守真撰《裴氏家牒》20卷”。

谱牒的修撰，一方面用以强调士庶之别[7]，另一方面也不断强化家族观念，致使入仕的裴氏家族成员时时反思，意识到要保持家族延续，在官场上廉洁是其必要条件。率先提出裴氏家族政治上要有清洁之风的是裴侠，“侠又撰九世伯祖贞侯潜传，以为裴氏清公，自此始也，欲使后生奉而行之，宗室中知名者，咸付一通。从弟伯凤、世彦，时傇为丞相府佐，笑曰：‘人生仕进，须身名并裕。清苦若此，竟欲何为？’侠曰：‘夫清者莅职之本，俭者持身之基。况我大宗，世济其美，故能：存，见称于朝廷；没，流芳于典策。今吾幸以凡庸，滥蒙殊遇，固其穷困，非慕名也。志在自修，惧辱先也。翻被嗤笑，知复何言。’伯凤等惭而退”[8]卷三五《裴侠传》。

经过长时间的努力，裴氏廉洁门风逐渐形成。裴遵庆的儿子裴向，“本以名相子，以学行自饬，谨守其门风”[9]卷一一三《裴遵庆传》。裴坦，“性简俭，子取杨收女，赍具多饰金玉，坦命撤去，曰：‘乱我家法。’世清其概”[2]卷一八二《裴坦传》，5376。《北梦琐言》中也记载此事：“杨收、段文昌皆以孤进贵为宰相，率爱奢侈。杨收女适裴坦长子，资装丰厚，什器多用金银。而坦尚俭，闻之不乐。一日，与其妻及儿女宴饮，台上用碟盛果实，坦欣然，既视其器内，有以犀为饰者，坦盛怒，遽推倒茶台，拂袖而出。乃曰：‘破我家也。’他日，收果以纳赂，竟至不令。宜哉！”裴漼，“家世俭约，既久居清要，颇饰妓妾，后庭有绮罗之赏，由是为时论所讥”[9]卷一〇〇《裴漼传》。裴漼因为生活略微奢侈，与门风不符合，被舆论讥讽。

二、克制欲望， 甘守清贫

裴氏家族中，很多人虽然位居高位，但仍然过着清贫的日子。《三国志·魏书·裴潜传》引《魏略》记载：“始潜自感所生微贱，无舅氏，又为父所不礼，即折节仕进，虽多所更历，清省恪然。每之官，不将妻子。妻子贫乏，织藜芘以自供。”

在北朝时期，裴佗也过着清贫的日子，《魏书·裴佗传》记载：“遗令不听请赠，不受赙襚。诸子皆遵行之。佗性刚直，不好俗人交游，其投分者必当时名胜。清白任真，不事家产，宅不过三十步，又无田园。暑不张盖，寒不衣裘，其贞俭若此。”

北周时期的裴侠，有条件改善生活，但仍然没有利用职权为自己服务。《周书·裴侠传》记载：“除河北郡守。侠躬履俭素，爱民如子，所食唯菽麦盐菜而已。吏民莫不怀之。此郡旧制，有渔猎夫三十人以供郡守。侠曰：‘以口腹役人，吾所不为也。’乃悉罢之。”

《梁书·裴子野传》载：“子野在禁省十余年，静默自守，未尝有所请谒，外家及中表贫乏，所得俸悉分给之。无宅，借官地二亩，起茅屋数间。妻子恒苦饥寒，唯以教诲为本，子侄祗畏，若奉严君。”此事也在《颜氏家训·治家》中有记载：“裴子野有疏亲故属饥寒不能自济者，皆收养之；家素清贫，时逢水旱，二石米为薄粥，仅得遍焉，躬自同之，常无厌色。”

裴氏家族大多为官，这些人为官时完全有条件改善自己的生活，但在改善生活条件的同时，也可能滋生贪欲，所以裴氏家族大部分为官者都能恪守家训，克制欲望，保持清廉。

三、注重小节，防微杜渐

裴氏家族成员，位居高官时，从细节入手，扼杀贪腐于萌芽之中。《三国志·魏书·裴潜传》引《魏略》记载：“又潜为兖州时，尝作一胡床，及其去也，留以挂柱。”裴潜离任时连小板凳都不带走，可见其注意细节。《周书·裴侠传》也记载：“又有丁三十人，供郡守役使。侠亦不以入私，并收庸直，为官市马。岁月既积，马遂成群。去职之却，一无所取。”裴侠任地方官时，有三十人为自己服务，裴侠让这些人外出劳动，获取报酬为官府买马，但离任时却不带走任何东西。实际上按照当时的规定，这些收入完全可以归自己。

此外，《南齐书·良政传·裴昭明传》有载：“出为长沙郡丞，罢任，刺史王蕴谓之曰：‘卿清贫，必无还资。湘中人士有须一礼之命者，我不爱也。’昭明曰：‘下官忝为邦佐，不能光益上府，岂以鸿都之事仰累清风。’……昭明历郡皆有勤绩，常谓人曰：‘生何事须聚蓄，一身之外，亦复何须？子孙若不才，我聚彼散；若能自立，则不如一经。’人故终身不治产业。”裴昭明任长沙郡臣，因为清廉，官职又低，俸禄又少，回家的路费肯定不充足。所以刺史王蕴说，本地人士中如有借此给你送路费的机会给你送礼而请求你日后帮忙求官职的，你不要拒绝。但裴昭明认为子孙如果不才，积累再多的钱财也会被散尽，因此终身不治产业。如此他在任职期间对官场中常见的人情往来都拒绝。

《新唐书·裴宽传》记载：“刺史韦诜有女，择所宜归，会休日登楼，见人于后圃有所瘗藏者，访诸吏，曰：‘参军裴宽居也。’与偕来，诜问状，答曰：‘宽义不以包苴汙家，适有人以鹿为饷，致而去，不敢自欺，故瘗之。’诜嗟异，乃引为按察判官，许妻以女。归语妻曰：‘常求佳婿，今得矣。’”[2]卷一三〇《裴漼传附宽传》，4488《明皇杂录》中也记载：“州刺史韦诜，自以旅望清华，尝求子婿，虽门地贵盛、声名藉甚者，诜悉以为不可。遇岁除，日闲无事，妻孥登城眺览，见数人，方于园圃有所瘗。诜异之，召吏指其所，使访求焉。吏还白曰：‘所见乃参军裴宽所居也。’令与宽俱来，诜话其由，宽曰：‘某常自戒，义不以苞苴污其家。今日有人遗鹿，置之而去，既不能自欺，因与家僮瘗于后园，以全其所守。不谓太守见之。’诜因降阶曰：‘某有息女，愿授吾子。’裴拜谢而去。归谓其妻曰：‘尝求佳婿，今果得之。’妻问其谁，即向之城上所见瘗物者。明日，复召来，韦氏举家视其帘下，宽衣碧衫，疏瘦而长，入门，其家大噱，呼为鹳鹊，诜妻涕泣于帷下。既退，诜谓其妻曰：‘爱其女，当令作贤公侯之妻，奈何白如瓠者，人奴之材？’诜竟以女妻之，而韦氏与宽偕老，其福寿贵盛，亲族莫有比焉。故开元天宝推名家旧望，以宽为称首。”两段史料记载了裴宽的同一件事，足见这一事件影响之广。裴宽因为担心接受别人的鹿肉而使家门受污，竟然将鹿肉掩埋。这种注重细节的清廉行为不仅使裴宽觅得良姻，而且也使得裴宽家族在当时声望很高。

四、不惧权势，秉公执法

裴氏家族中，不少人身居高位，但大多数能不惧权势，而且为官清廉。隋唐时期的裴矩，事两朝，在道德上有缺陷，但《隋书·裴矩传》中说：“裴矩学涉经史，颇有干局，至于恪勤匪懈，夙夜在公，求诸古人，殆未之有。与闻政事，多历岁年，虽处危乱之中，未亏廉谨之节，美矣。”在隋末年，“时王纲不振，朝士多赃货”[10]卷四七《柳机传附柳调传》，裴矩在这种朝政混乱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廉洁，在当时是比较少见的。

唐朝时期的裴炎，官至宰相，被武则天杀害后，“籍其家，无儋石之赢”[2]卷一一七《裴炎传》，4250。而《大唐新语》卷三《清廉》中也记载：“裴炎有雅望于朝庭。高宗临崩，与舅王德真俱受遗诏辅少主……炎虽官达而甚清贫，收其家，略无积聚，时人伤焉。”裴炎之子裴伷先，在任广州刺史这个肥缺时，也能保持清廉，“以为自开元已来四十年，广府节度清白者有四：谓宋璟、裴伷先、李朝隐及奂。中使市舶，亦不干法”[9]卷九八《卢奂传》，3070。

裴垍任宰相时，也不容私。“裴光德垍在中书，有故人，官亦不卑，自远相访。裴公给恤优厚，从容款狎，在其第无所不为。乘间求京府判司。裴公曰：‘公诚佳士，但此官与公不相当，不敢以故人之私，而隳朝廷纲纪。他日有瞎眼宰相怜公者，不妨却得，某必不可。’”[11]卷四

裴漼也能秉公执法。《新唐书·裴漼传》记载：“时崔湜、郑愔典吏部，坐奸赃，为李尚隐所劾，诏漼按讯，而安乐公主、上官昭容为阿右，漼执正其罪，天下称之。”[2]卷一三〇《裴漼传》，4487裴宽除了清廉之外，还不惧权势。《旧唐书·裴宽传》记载：“迁河南尹，不附权贵，务于恤隐，政乃大理。改左金吾卫大将军，一年，除太原尹，赐紫金鱼袋。玄宗赋诗而饯之，曰：‘德比岱云布，心如晋水清。’”[9]卷一〇〇《裴漼传附从祖弟宽传》，3130可见裴宽除了自身廉洁之外，还能秉公执法，不惧权贵。

执法为公，不惧权势也是为官清廉的基础之一，如果惧怕权贵，很可能无法坚守自己的底线，以至于出现贪腐。

五、结语： 裴氏家族清廉家风形成的社会背景因素

总的来说，中古时期，裴氏家族成员总体上为官清廉，史书中记载贪污腐败者比较少见。这也是这个家族能持续几百年的原因之一。究其原因，第一，从文化层面上看，自东汉开始，社会上出现尚“清”的社会风气[12]。尚“清”要求清白、清俭、清修、忠清。自东汉后尚清逐渐成为选拔人才的标准之一；西晋虽然贪腐成风，但在人才选拔与任用上依然尚清，故而廉洁不贪、品德高尚的人在社会中评价较高，容易被选拔任用。裴氏家族在政治上以裴茂为起点，但真正在政治上有作为的是裴潜。裴潜母系比较低贱，故裴潜为官一直小心谨慎，为官清廉使他获得较高的声誉。《三国志·魏书·裴潜传》中记载：“其家教上下相奉，事有似于石奋。其履检校度，自魏兴少能及者。潜为人材博，有雅(要)容，然但如此而已，终无所推进，故世归其洁而不宗其余。”西晋之后，门阀制度仍然盛行。裴氏在政治上虽然获得进一步发展，但在士族中的地位并不是最高等级，因此在官僚体系中需依靠自己的才能与品质维系家族的发展。第二，从政治层面上看，隋唐时期，随着皇权的逐渐扩展，贪污腐败为朝廷所不容忍，开明君主都注意到贪污腐败事关朝廷的长治久安。武则天在《臣轨》中就要求：“清静无为，则天与之时；恭廉守节，则地与之财。君子虽富贵，不以养伤身；虽贫贱，不以利毁廉。知为吏者，奉法以利人；不知为吏者，枉法以侵人。理官莫如平，临财莫如廉。廉平之德，吏之宝也。非其路而行之，虽劳不至；非其有而求之，虽强不得。知者不为非其事，廉者不求非其有，是以远害而名彰也。故君子行廉以全其真，守清以保其身。富财不如义多，高位不如德尊。”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裴氏保持清廉对家族是有利的。第三，从社会变迁的角度来看，中古社会逐渐转型，隋唐科举制度的产生与完善，促使了社会的转型，世袭社会逐渐被科举社会取代。隋唐时期，恩荫虽然是官员的主要来源途径，但恩荫出身的官员，长期处于官僚中下层[13]，到了中晚唐时期，科举出身的官员提拔快，多能升迁至卿相[14]。随着社会流动的增加，官员多以俸禄为生。如果官员级别比较低，俸禄比较少，则生活水平低下。这种情况也发生在裴氏家族子弟中，在官员收入以俸禄为主时，官员在操守上要考虑，如果贪污腐败，有可能无官可做，没有养家门路，生活更凄惨。

[1]张广村.中古河东裴氏家族及其文献研究[D].济南:山东大学，2012：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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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永平.六朝江东世族之家风家学研究[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2：87.

[4]姚思廉.南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2：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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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周一良.魏晋南北朝史学发展的特点[C]//周一良学术论著自选集.北京: 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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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赵璘.因话录[M].北京:中华书局,1957：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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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蒋爱花.唐代中下层官员入仕路径之分析——以墓志铭资料为中心[J].前沿,2012(23)：16-19.

[14]金滢坤.中晚唐铨选制度变化与科举及第入幕的关系[J].人文杂志,2002(4)：110-116.

[责任编辑：岳 岭]

The Analysis of the Incorruptness Family Tradition of Medieval Pei’s Family

LI Wen-tao

(School of Humanities, Hainan Tropical Ocean University, Sanya Hainan 572022, China; Hedong Culture Research Center, Yuncheng University, Yuncheng Shanxi 044000, China)

Pei’s family is an important aristocratic family in medieval times, which has been active in the political stage for a long time. There are many reasons for the family’s long-term prosperity, but one important reason of all is incorruptness, which can make family members avoid all kinds of negative factors in political turmoil period. Pei’s incorruptness family traditions include strengthening family idea, resisting temptations, guarding against gradual creeping corruption, and enforcing the law impartially. The reason why Pei’s family can maintain incorruptness is not irrelative with the culture, politics, and social transformation at that time. In order to remain political constancy and keep family’s development, Pei’s family has to make the historical choice of being incorrupt.

medieval times; Pei’s family; probity; family tradition

2017-01-03

山西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项目“中古河东裴氏家族廉政文化研究” ，项目编号：SSKLZXKT2015011。

李文涛(1974— )，男，湖北省天门市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史。

K24

A

1002-6320(2017)02-003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