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存在统一中的“表象语言”

2017-03-29 12:51
关键词:表象直观理性

肖 福 平

(西华大学 外国语学院,成都 610039)

2017-05-18

肖福平(1962-),男,重庆璧山人,西华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西方哲学的理性主义和语言哲学研究。

理性存在统一中的“表象语言”

肖 福 平

(西华大学 外国语学院,成都 610039)

在讨论“心理语言学”概念时,我们实际上已经离开了严格意义的传统语言定义,即将“语言”的外延扩展到了整个心理世界,一切心理的过程和内容无不展现为语言存在的过程和内容。“心理语言”在其存在的初始形式上就是一种心理的表象成果,即“表象语言”。“表象语言”依其特有的心理存在形式标识着自然世界及其自然语言对于理性主体世界的首次进入和呈现,标识着理性主体与自然对象交流行为的真正开启;“表象语言”以感觉、印象、心理图式等形式留存了自然世界,也以初始阶段的心理语言形式留存了经验直观的成果,并体现为理性统一世界中的语言存在的必然过程和内容。

语言;理性;表象;心理形式;表象语言

如果我们对“语言”予以“表象”的限制,“表象语言”也就自然要出现在我们对于“语言”的称谓中。当然,“表象语言”的添加绝非一种文字的游戏或无意的称谓制造,其目的在于指示语言存在的特有过程和内容,在于重新阐释语言存在的本质所在,并以此提出“语言”与“语言存在”的关系区分与统一。在我们的常识理性里,“语言存在”概念被视为了自然化、客观化和经验化的对象存在,成为了“交流的工具”“表意的符号系统”“经验的认知对象”,等等。然而,这样的常识论并不可能在一种真正的意义揭示“语言存在”,也不可能揭示“语言”的本质所在。不管我们如何确立“语言存在”的知识性地位,这种确立的根本原因或规定还要在于理性主体的存在,即“语言存在”的真实不仅是我们之外的自然语言存在的真实,而且是我们之内的心理语言存在的真实,更是提供了自然和心理真实基础的理性原因的真实,“语言存在”即理性存在。“表象语言”将心理过程的内容确立为语言存在意义上的对象,并由此开启“语言存在”于理性统一世界中的心理展示之路。

一、“表象语言”及其统一的理性地位辨析

在“我们的”的自然与“我们的”的心理世界中,我们所经验和拥有的对象世界不会缺失“杂多”的外在现象和“杂多”的心理“表象语言”。不论它们是否作为了具有清晰“定义”的对象存在,都具有其存在的必然统一性和规定性。在“我们的”世界里,“杂多”只能是感性直观统一中的现象结果,只能是理性存在统一与规定中的经验呈现。而经验指向的对象本身是否拥有这样的统一性或规定性在我们这里是没有任何有效断言的,“统一性”在这里的真正含义应该是“理性存在的统一性”,所有自然的与心理的经验发生的统一。所有经验中的自然语言现象与心理“表象语言”现象的统一,总归要作为理性存在统一的表现成果,“表象语言”的地位特征无不打上理性的烙印。于是,就理性世界的语言存在而言,不管是自然形式的语言现象,还是心理形式的“表象语言”现象,它们作为语言行为者之经验对象存在的统一性特征及其规定根据,除了源自于理性存在本身的纯粹语言形式之外,便不可能再具有其他任何的出处。

在心理“表象语言”内容的经验中,其作为心理语言现象的存在总是要体现为某种具有规定性的心理现象的统一,体现为直观中“杂多”内容的统一。当然,这样的统一性不仅仅只是就“表象语言”内容而言,它同时也指向了“表象语言”内容与外在的现象世界的统一,即心理“表象语言”内容的统一与外在现象的统一也应该是一种相互对应并统一的关系。任何成为外在现象世界的统一关系必然联系心理“表象语言”内容的统一关系,反之亦然,因为这里的统一只是涉及一种发生在经验意义上的情形,只是涉及外在世界的经验和内在心理的经验,而这样的两种经验恰好秉承了完全相同的产生条件,即,理性主体的直观形式(时空形式)的存在和作用。[1]24于是,现象世界只能是经验直观的现象世界,心理“表象语言”也只能是经验直观的“表象语言”,一切关于现象世界的直观不能离开关于“表象语言”内容的存在,所有留住于经验直观下的外在现象一定留住于“表象语言”之中,否则,经验直观的是否产生,外在现象的是否出现等,都会成为一个未知数。或许,我们可以幻想对于自然世界的直观如何缺失心理经验的“表象语言”而存在,但没有“表象语言”内容的直观结果又会是什么呢?显然,任何企图想要获得这一答案的努力都将是徒劳的。所以,心理“表象语言”内容的统一不仅仅涉及自身意义上的存在特性,而且也涉及内在经验与外在经验相互一致的存在特性。具体而言,如果我们的心理“表象语言”内容里没有关于“深山”或“古树”的直观表象图式,我们在自然世界里就不会有“深山”或“古树”的表象客体。表象图式的样子一定对应于表象客体的样子,作为自然现象的呈现一定是作为了心理“表象语言”的存在,两者的对应与统一从来就不应在理性存在的进程中缺失过,正是因为拥有这种对应与统一的关系,关于自然的表象才成为了心理“表象语言”内容的展现。不论我们如何分析区分两者的存在地位,或者视表象自然为经验直观的发生行为,视“表象语言”为经验直观的心理留存,或者视表象自然为逻辑原因的先在环节,视“表象语言”为逻辑结果的环节,我们的分析区分都不得不立足于两者对应统一的前提。面对如此对应统一的前提,或许我们总要追问这种“前提”的有效性存在,即追问这种“前提”实现的理性路径,因为在普通理性的思维里,发生在经验直观里的自然表象行为过程总是要被看成为自然对象自身所是的发生过程,即被看成为自然对象本身的存在和表现,结果,关于自然的表象就可能在一种不经意中被替换为自然对象本身所是的展现。如果我们沿着普通理性的思维之路走下去,我们就会认为表象的自然对象就是其自身决定和显现的结果,而非源自于理性存在主体的直观形式作用和规定。不仅如此,那些相对于理性存在的自然物总是会在一种无限的过程中自我展示,或高或矮、或长或短、或大或下、或远或近,等等。于是,自然物的存在不仅要具备某种行为的能力,而且要具备某种表现为相同或近似的行为能力,并最终在我们这里留下具有相同或相似性特征表现的、关于自然物指示的心理表象语言(我们在此所讨论的“表象语言”相当于理性存在的初级心理语言形式,具有“理性的映象”[2]2一样的标记特征)。如果这样的“表象语言”是作为了自然世界本身的决定与显现,那么,这种自然世界自身所决定和展现的“表象语言”存在就会既是理性世界中的发生现象,又是非理性世界的存在现象,它们的出现并非理性决定与赋予的必然、也并非理性实践与直观的必然,结果,“表象语言”就会因外部的植入而神秘。

在这里,我们暂且不论那种无理性存在规定之时的自然世界如何“显现”或“表象”,就是在理性存在的世界中(如当下的现实中),现象世界凭借自身行为能力而形成心理“表象”的结果又该是如何完成的呢?或者说,我们又是如何接收了这样的“表象”或“表象语言”的呢?要解释说明这样的问题,我们只有借助自然对象存在的自身表现能力了。而且,在这样的能力下,它们可以将自身的表现结果直接送达到理性主体的心理经验之中,然而,对于这种被送达的对象又是怎么成为了理性主体所认可的心理经验对象(表象语言)的呢?唯一的可能解释就是自然世界存在本身不但决定了自身的显现内容和特征,而且同时决定了理性存在主体的接收形式和显现特征。简言之,理性存在主体总是要作为自然世界的塑造结果而存在,总是要作为自然对象表现内容的心理之所而存在。显然,这样的情形存在并非当下的现实,也永远不会成为当下的现实。如果自然物世界存在的心理“表象语言”决定于非理性对象的本身所是,以及决定于它们自身存在的统一性规定,那这样的决定对于理性主体而言就要表现为一种主动的规定情形,而理性主体在自然物对象的决定中就要处于一种被动的地位。于是,理性主体在面对自然世界时所经验的全部过程和内容就只有作为非理性主体的作用结果了,一切关于自然物对象的“表象语言”就要成为它们对于理性主体的主动性输入成果。这样的成果产生对于普通理性或经验主义者而言并非存在接受的困难,因为如此“表象语言”的归属只能属于自然对象,而非语言行为者作为理性主体所拥有。在普通理性的判定中,作为理性主体表象条件的自然对象的存在地位被混同于理性存在的真实,即自然物存在的统一和呈现作为其自身所是的决定只能是一种假象,其对于理性主体心理的“表象语言”的主动输入就如谈论天空白云对于大地的主动一样永远属于理性主体的想象游戏。它除了带给我们将自身的直观形式规定赋予自然对象的企图之外并无任何其他实质性地位的确立。

因此,我们所谈论的自然对象的心理“表象”或“表象语言”,以及相关的存在形态都只能是关于理性存在决定之中的心理语言现象,其作为现象统一性和规定性的自然论也不得不依靠这样的理性存在决定来加以提出。我们可以想象理性存在世界里的不同理论建构的可能性,但我们绝不可能想象只有自然对象存在的理论建构。

二、心理“表象语言”在语言存在统一中的地位辨析

正如我们在上文中反复提及的那样,理性存在的统一才是自然世界统一的真正基础。一切关于自然对象的表象或“表象语言”都只有在理性直观形式存在的前提下才是可能的。如果说自然世界的心理形态或“表象语言”对于理性主体而言并非一种幻想的结果,那么,自然对象的呈现标记的真实也只能是建立在我们的“表象语言”的确立之中。林中古树的“高大”,小河水流的“平缓”,天空云彩的“缤纷”,等等,它们作为自然物对象自身所是的情形和显现都只能是一种基于拟人描述的假象。不论这样的“假象”是通过了语音文字符号来加以标记,还是通过了自然现象的心理形式来加以标记,它们都应该作为理性的语言行为者的认知成果而存在。因此,在普通理性将“表象”或“表象语言”归为自然对象本身的“是什么”时,我们人类自身所产生的“成果”就容易被视为了一种自然对象的成果,就容易被等同于一种非理性主体的属性表现,传统逻辑中的“S是P”无疑成为了这种“假象”现实的表现框架。总之,自然世界中的存在显现只能源于理性主体的“表象语言”,缺失理性主体之“表象语言”的自然对象属性及其显现标记都是无法确立的,心理“表象语言”的形成应该成为所有自然物对象具有“空间维度”和“时间维度”[3]148的起点和基础。“高大”“平缓”和“缤纷”只有缘起于理性主体的心理的相应“表象”,它们才可能具有被视为自然物对象之属性的“假象”。当然,这里的“高大”“平缓”和“缤纷”并非完全等同于我们所确立的“表象语言”。显然,它们在作为具有明确意义的规定方面远远超出了“表象语言”的存在状态,即,在我们可以使用外在的语音语词对它们进行描述标记之时,这样的表象状态或许已经得到了澄清和定义,或者说,这样的“表象语言”更多地表现为了一种辨明的状态,一种在心理语言存在过程中发生的、由无概念定义状态转向概念定义状态的情形。心理“表象语言”的无概念定义状态作为心理语言经验的存在并非呈现为一种言说或语言文字描述的确切性对象,它只是作为理性直观条件下所发生的初级表象存在,即一种关于自然对象的初级表象语言,这样的表象在心理语言的意义上就是作为“前概念”形式或“前知识”形式的心灵语言形式。如果这样的“表象语言”可以在我们这里得以凸显和对象化说明,那它就应该是一种人类知识产生前的心理经验对象。这种“对象”一旦在心理语言存在的过程中被加以分离,它就要必然地体现为人类经验直观的初始性心理成果,并标明自然世界统一于理性主体进程的开始。正是起始于这样的“直观”和无定义“表象”,理性存在的时空形式才第一次赋予了自然世界中的对象存在。当然,这样的时空形式赋予必须建立在心理“表象语言”的形成之上。不论我们是否具有了直观对象的知识或相关“概念语言”存在,“表象语言”的内容必然地指向了人类心理语言存在的初始形式,就这样的初始形式而言,我们不能在“是什么”和“怎么样”的方面加以确立,因为我们不具备进行“确立”的概念或定义。总之,心理“表象语言”对于整个语言存在的心理进程而言就只能是一种印象般的原初心理形式,一种由理性主体向自然世界敞开而收获的原初心理形式。

当然,心理“表象语言”阶段及其相应内容的产生在被视为语言存在中的一种起点时,它所展示的远非语言存在意义上的绝对起点。如果说这样的“表象语言”被定义为了语言存在进程中的起点,它也只能被视为语言存在于心理阶段的起点。它所展示的仅仅是在语言存在过程及其内容存在中的一个目标过程或对象,一个既是作为起点意义,又是作为终点意义的相对语言形式存在。就自然物对象的世界而言,心理“表象语言”是关于这个世界的映照,是前概念时期的直观产物。同样,对于自然语言形式而言,“表象语言”无疑也要作为其存在和意义赋予的心理源泉的形式存在,任何缺失这种“表象语言”阶段的自然语言符号与意义赋予都只能是我们人类无法知晓的发生过程,因为“表象语言”阶段的不存在直接地意味着经验直观发生过程的不存在,即自然世界同理性主体相联系的不存在。因此,心理“表象语言”作为一种前概念阶段的语言存在形式虽然不能为我们展示一种语言知识对象一样的存在地位,但它却要必然地朝向这样的“对象”存在,即理性主体所获取的“表象语言”必然地要作为另一种心理语言存在形式而存在。如果说“表象语言”被视为了心理语言存在中的前概念阶段,那它与概念阶段的心理语言形式关联就应该成为一种语言存在统一的必然结果,而这样的结果又必然地奠基于理性存在的统一。

从语言存在的统一来看,我们将“表象语言”视为了前概念状态的心理存在形式,并且将它视为了语言存在统一的必然环节,不管这样的环节以何种形式以及何种称谓被加以描述,我们都可以凭借这样的环节来判断其在语言存在中的地位特征,以及同自然物对象之间的关系存在。如果说语言存在的语音形式或文字符号因为自然对象化而具有了自然物般的属性,那“表象语言”就是引领这些自然语言形式返回理性主体的必然存在。

在语言经验的现实中,我们尽管可以将自然世界划归为客观的对象世界,并使之同语言存在的世界清楚地区分开来。然而,我们对于这样的区分只能是基于理性存在统一的区分、只能是基于“表象语言”产生之上的区分,否则,我们的区分就没有可以实现的条件。心理“表象语言”的基础地位虽然并非整个语言存在的基础,但它对于理性主体与自然世界的关系建立而言却是不可缺失的。至少,从“表象语言”的心理存在来看,自然物世界就不仅仅是非理性的对象存在,而且是理性主体所“塑造”的对象存在,即作为了表象世界的存在。所以,立足于“表象语言”的形式存在,我们可以通达的领域既有外在的自然世界(包括自然语言的世界),又有内在的心理“概念语言”世界,以及作为理性存在的先验语言形式世界。“表象语言”的形成或存在尽管只是作为一种心理经验意义上的成果,但它所展示给语言存在研究的视野就不单单是一种心理经验的语言领域及其内容包含,它更是关于这种心理语言形式经验存在的原因性世界的展示,立足于这样的原因性世界,语言存在统一的理性环节和自然环节就可以获得说明的切入点。

语言存在统一的实质在于理性存在的统一,心理“表象语言”对于理性主体的存在而言就是作为理性存在统一中的必然环节。在这样的统一中,不论是基于语言存在的视角,还是基于理性存在的视角,作为经验对象的世界和先验形式的世界总是不可缺失。而且,统一中自然对象环节的呈现总是不能离开理性直观下的心理经验环节,自然环节中的自然物对象或自然语言对象除非依靠于心理经验的“表象语言”存在现实,否则,关于它们的呈现与说明就是无法实现的。任何自然过程的语言对象和自然物对象之所以被呈现、描述和定义,其根本原因不在于它们作为自然对象本身所是的决定,也不在于任何独立于理性之外的其他自然条件决定的“言说子集”,[4]15-29而在于理性存在统一的决定,在于“表象语言”形成的先验感性形式基础的决定。心理“表象语言”的存在现实开启了自然世界得以显示和说明的可能之路,所有关于自然物或自然语言现象的经验现实无不首先体现为心理“表象语言”的现实。当然,作为心理经验形式的“表象语言”,在作为自然世界的最初心理标记形式时,总是要同理性主体的直观活动联系在一起。换言之,“表象语言”一定要作为理性主体直观经验的结果,理性主体所拥有的直观形式及其经验应用成为其形成的前提条件。于是,只要“表象语言”的心理经验现实不可否认,我们从“表象语言”那里所获得的就不仅是关于“自然物或自然语言是什么”的原初意象,而且是关于理性“直观形式”存在与作用的证实。如果说前者为语言行为者联系了一个异己的世界,那后者就是回到自身存在且决定的原因世界。如果说自然物对象的世界还不能是语言存在的形式和内容,那作为心理经验内容的意象呈现就从此开启了语言存在世界的形式和内容。可以说,“表象语言”在真正的意义上开启了语言存在的现象世界。心理经验的“表象语言”形式和内容因为其自身的杂多性和无概念定义性特征而区别于心理经验的“概念语言”,区别于理性的先验语言形式,以及区别于作为“第二自然”存在的自然语言形式。“表象语言”也是一种符号形式的存在,只是这样的符号还在我们的心理世界,还在我们自身之内,它远非一种可以被加以书写和言说的符号形式。如果说心理“表象语言”由于处在经验的进程而需拥有自然过程的目标对应,这样的对应物本身在语言行为者那里也是不具备意义特征和概念赋予的。这样的情形如同自然对象第一次出现在婴儿眼里一样,可以确立的是关于直观的对象,而不是关于直观对象的判断。在这样的经验与对应中,“表象语言”所呈现的经验位置在心理活动的世界,它所反映的对应关系则是理性主体与自然物对象之间的关系。由此,“表象语言”与自然语言相区分,因为单纯的自然语言现象无需跨越这种二元世界来谈论符号与自然物的对应关系,作为自然语言现象的位置就存在于自然世界,自然语言现象与自然物的对应关系就属于同一世界的关系,只是这一关系的存在和确立并非自主地决定于双方中任何一方。这样的决定除了源自理性存在及其统一性要求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源泉。显然,“表象语言”的经验过程和存在联系不仅涉及理性主体的世界,而且涉及非理性的自然世界,尽管这样的“涉及”还不是概念意义上的发生。

三、理性统一与“表象语言”的“前概念”地位

在“表象语言”自身成为心理经验的整体性和无区分性形式时,它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交流形式,但它一定要是这种交流所关联的“感觉创造”[5]549,而且一定要是语言回归理性主体进程中的对象和内容,一种在我们寻觅自然存在或语言存在根据的无限进程中所必然地要遭遇到的心理语言存在形式。由此,“表象语言”在语言存在问题上所给予的展示就不仅仅是心理经验阶段的表现形式,而且是将语言存在从传统意义的自然形式延伸到理性主体世界过程中的心理表现形式。语言存在的问题也就不仅仅属于自然语言现象的问题。自然语言现象的存在对于语言存在的世界而言,只是作为了其存在整体中的自然形式。诚然,我们可以对这样的自然语言形式进行单独的认知,也可以凭借这样的认知来建立关于自然语言的知识体系,但是,这样的认知和语言知识体系只能是关于自然语言现象的经验成果。它可以被视为语言存在世界的相关项或组成部分,但它却不可等同于语言存在的过程和内容。心理“表象语言”的确立及其地位说明使得我们第一次将语言的问题转变成了语言存在的问题,也使得我们获得了从单一语言形式(自然语言形式)到语言存在不同形式的可能性。总之,语言存在问题的揭示过程既有传统意义上的语言对象,又有心理认知过程的语言对象,以及最后回到理性存在根据的先验语言对象。如果说语言存在的心理认知过程具有语言形式的标记性,那这样的标记性在起始阶段就是表现为“表象语言”的内容。在传统意义上,我们总是不愿去将心理过程的存在形式和内容归属于语言存在的范畴,而以感觉、意象、观念等形式来加以指称,语言对象被限制于自然过程中的存在。实际上,语言对象的范围和存在形式所确立的根据远非自然形式可以完全提供,例如,在我们使用某种自然语言形式时,我们不仅要知道这样的语言现象具有何意,而且要知道语言现象及其“此意”产生的原因,否则,作为自然过程中的语言现象就不会作为当下的情形而存在。哲学家洛克特别关注了自然语言现象的存在及其意义联系。他为自然语言寻找到了一种意义对象或指称对象,即心灵“观念”的存在。在洛克的眼里,自然语言现象同观念世界的存在被加以了区分,即观念世界存在于我们自身之内,洛克的区分并没有将“观念”内容明确为一种语言存在的形式,自然语言现象与观念现象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联系统一的关系,不如说是对应平行的关系。因此,洛克的语言世界仍然还是传统意义上的自然语音符号体系,语言存在的形式仍然被视为了自然世界的形式。

在语言存在的现实中,自然语言现象的经验总是要作为世界认知的经验,总是要作为语音符号与观念表达的经验,总是要作为理性主体意愿及其意志存在规定下的经验。因此,基于理性存在的统一性,自然语言现象只能是作为自然现象层面的语言存在体现,而非语言存在世界的全部。在语言存在的心理阶段,我们所面对的语言存在形式就是处于纯粹语言形式和自然语言形式之间的环节,其内容除了我们所讨论的“表象语言”之外,还应该包括产生于“表象语言”之上的“概念语言”(或观念语言)。于是,在我们用心理“表象语言”来取代知识论传统中的心理“印象”或“图式”时,我们是在用语言存在的视角来审视心理经验内容的语言功能和地位,我们是在确立语言存在的心理形式和作用。依据这样的进程,在我们言说世界和描述世界时,我们不仅使用了自然形式的语音文字符号,而且使用了心灵形式的“表象语言”和“概念语言”。如果说自然形式的语音符号代表了理性主体的“第二自然”内容,那“表象语言”和“概念语言”则代表了心灵的书写和言说形式,只是这样的形式标记无需等同于自然的标记。不管我们表达或言说了什么样的自然语言形式,我们都不可离开自身之内的“表象语言”和“概念语言”,否则,我们所使用的自然语言形式就会成为完全陌生的东西而不再具有我们所知晓的作用地位。显然,我们对于自然语言现象的使用既是关于自然的语言标记体系和知识体系的认同,也是关于我们自身之内的心理语言经验形式的认同,且外在的认同可能总是依据着内在的认同结果。当然,就人类语言存在的范畴而言,作为认同结果的产生主体既非自然语言形式,也非心理语言形式,它所指向的目标除了理性主体及其语言能力外就不会再有其他目标了。在我们将语言存在的自然形式和心理形式作为语言经验的成果对象时,它们无疑都要作为理性主体及其语言能力作用的必然性成果而存在,即作为理性存在统一中的必然性环节而存在,即使我们不能获得关于这种必然性的纯粹原因的认知,我们也无法回避语言存在现实的必然性原因。

语言存在于现实经验的意义上不能缺失自然语言现象和心理语言现象的内容。存在于两种语言现象之间的关系虽然作为了两种“结果”存在的联系,但自然语言现象总是被“制造”的,而且是基于心理语言现象的制造,因为自然语言现象在我们的“制造”中都只能是源自“知道”的事实,都只能是贯通心理内容的事实,缺少这样的“知道”,我们不会在自然语言现象使用中取得任何语言表达或交流的成功。因此,心理语言形式的“成果”地位并非等同于作为自然语言形式的“成果”地位,前者在语言意义赋予的原始进程中应该处于原因条件的环节,如果自然语言现象是关于自然世界的描写和呈现,那么,这种“描写”和“呈现”的实现一定不会离开心理语言形式的前提。心理语言形式,包括概念语言和表象语言,直接决定着自然语言的描写内容和根据,因为自然世界不是直接地进入自然语言现象系统的,自然语言所描写和呈现的世界在其直接联系的过程中与其说是关于自然物的,不如说是关于心理经验内容的,即关于心理语言形式内容的。所以,在我们将自然语言形式的内容源泉归于自然物的对象时,我们实际上是将它归于了“表象语言”和“概念语言”的存在,进而归于了理性之语言能力的存在和作用结果。同自然语言形式的描写和呈现世界一样,“表象语言”和“概念语言”也涉及了自然物世界和自然语言世界的直观,并成就了自然语言产生的心理成果条件。自然语言现象既是心理语言内容的自然化结果,又是心理语言必须要拥有的“第二自然”成果。如果说理性主体的经验直观是关于自然世界的感知活动,那么,这种感知的对象范围也应该包括自然语言现象。于是,在我们将心理语言形式展示为“表象”和“概念”的两种形式时,我们从来就不会缺少关于自然语言现象的感知,也不会缺少“语言现象是什么”的知识体系建构。我们的心理语言世界在承载了自然物世界的知识内容时,它也一定承载了自然语言现象的知识内容。总之,从心理语言形式到自然物世界和自然语言现象世界,我们所收获的是关于物的直观成果,以及关于自然语言内容的直观成果。不管对于自然物感知的心理语言内容在其形成的时间顺序上是否迟于对于自然语言现象感知的心理语言内容,心理语言内容对于自然语言现象的先在性都将是存在的。在语言现象的经验过程里,我们如果要获得这样的“先在性”的说明,就必须回到全部自然语言现象产生前的那一时刻去进行。显然,我们要完成这样的回溯过程是非常困难的。作为自然语言现象产生原因的第一个心理语言原因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其间所要跨越的可能条件过程将会是无限的,即使这样的过程被限制在了语言现象经验的进程中。

在我们将心理语言形式对于自然语言形式的“先在性”进行确立时,我们是在将“表象语言”和“概念语言”的存在置于自然语言现象存在的原因系列,一种因为理性语言能力存在的原因系列,一种贯彻了语言存在统一要求的原因系列。不仅如此,在作为原因条件系列的心理语言世界之内也要呈现其经验内容存在的因果关联,即,心理“表象语言”在作为联系自然物的内容和作为联系自然语言现象的内容时,它还要作为心理“概念语言”的产生条件。尽管这样的条件只能是经验意义上的形成条件,只能是语言能力存在下的结果世界中的条件。在“表象语言”作为经验直观的心理语言形式而存在时,我们所获得的心理语言形式只能是一种初级形式。这样的初级的、无定义的心理语言形式在作为语言能力的作用成果时,它所联系的能力方面应该属于感性阶段的语言能力,即我们人类的语言感性能力。同样,与“概念语言”对应的语言能力则应该被视为语言知性能力,“语言能力的感性与知性区分、语言能力的存在说明、语言能力的经验发生、语言观念的经验因素、语言观念的区分,语言观念的现象地位,以及语言观念的自然化,等等,自然语言现象的原因论最终也不可离开语言行为者的主体论”。[6]语言能力及其语言行为者的经验发生,决定着心理语言现象和自然语言现象之间的因果联系,作为原因系列的心理语言形式只有在这样的能力和实践作用的前提下,才可能真正地实现其自身作为原因系列的存在和作用。在语言存在的经验现实中,我们总是习惯地认为语言能力等同于自然语言的经验能力,而不愿将这样的能力视为一种理性的纯粹能力和心理认知的经验能力。

显然,理性主体的语言能力既是关于自然语言的言说表达能力,又是关于“概念语言”和“表象语言”形成和心理展示的能力,而且,它也应该是关于理性存在的一种贯彻纯粹语言原因的能力,即一种贯彻纯粹语言意志的能力。

在语言存在的统一世界中,心理语言形式的“概念语言”和“表象语言”既可以是语言存在进程中的原因环节,又可以是语言存在进程中的结果环节。不仅如此,这样的地位特征同样体现于心理语言形式自身的存在中,即在心理“表象语言”和“概念语言”的关系存在里,它们作为“原因”与“结果”的地位特征不会缺失,任何离开了对方的心理语言形式都只能是违背心理经验事实的主观任意或出于分析需要的假设限制情形。我们可以将心理语言形式分为“表象”阶段和“概念”阶段的形式,但这样的区分并不能等同于它们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的明白确立。于是,在我们企图将“表象语言”的存在视为“概念语言”形成的原因时,我们仅仅是依据了经验主义的立场而与任何先验的形式决定相区分。从心理语言形式依据认知程度的差异和心理语言内容的经验进程,以及从心理语言形式作为知识对象的不同地位而言,“表象语言”总是要作为“概念语言”的原因条件,作为心理经验对象的“概念语言”形式不可能依据纯粹知性概念形式自身而成为“概念语言”。心理经验对象意义上的“概念语言”不可缺失“表象语言”存在的情形,这一点不仅合乎于经验主义的观点,而且合乎于先验主义的观点,只是前者所强调的在于感知经验内容的存在进程,后者在于强调作为知识体系的有效性基础存在。不论是在先验主义的经验直观下,还是在经验主义的自然感知下,对于理性的语言行为者来说,作为心理语言形式的“表象语言”和“概念语言”不会缺失,不管这样的语言形式是否因为狭隘的语言观而被视为了非语言存在的对象。如果说“表象语言”的存在地位因出于语言感性作用和位于经验直观的表象阶段而具有“杂多性、意象性、整体性和无概念定义性”等特征,那么,这样的特征总是要表现为因果联系中的环节与内容存在,在最为直接的意义上,它一定要作为心理“概念语言”形成及其拥有“明晰、区别、精确和概念定义”特征的原初心理状态或心理现象基础。

总之,“表象语言”的地位确立总是要建立在语言现象的经验之中,总是要建立在同自然和心理对象的联系之中。“表象语言”作为语言存在的一种心理形式必然地标明着自身存在的地位特征。它既是作为了语言现象经验的环节,又是作为了语言现象经验的结果环节。它凭借经验的直观而映照了世界,它凭借知性的综合而拥有了“概念语言”的心理目标。“表象语言”将语言存在的意义解读为了我们的心理过程和内容,也解读为了理性存在统一中的过程和内容。在理性存在的统一中,语言世界的统一必然地奠基于理性的基础。不管我们在何种层次、何种形式上谈论语言存在的统一,理性的统一性前提或原因都是不可更改的。正是基于这样的理性原因,我们才在语言现象的经验中定义着语言对象世界的统一,我们才在语言现象的经验中取得从自然语言返回到心理语言并最终返回到理性主体自身的语言存在之路。

[1] 肖福平.康德自由理念的理性基础[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4.

[2] 赫尔德.论语言的起源[M].姚小平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

[3] 阿恩海姆.视角思维[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87.

[4] Christopher Manes. “Nature and Silence.” The Ecocititicism Reader: Landmarks in Literary Ecology. Ed. Cheryll Glotfelty and Harold Fromm. Athens and London: Georgia UP,1996.

[5] 胡塞尔.胡塞尔选集[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7.

[6] 肖福平.论语言能力的作用表现与语言观念的心路历程[J].西南科技大学学报,2014,(2).

RepresentationLanguageandItsFeaturesinPsychologicalWorld

Xiao Fup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Cultures, Xihua University, Chengdu 610039, China)

In the discussion of the concept of “psychological linguistics”, we have actually left the traditional language definition in the strict sense, with its extension having been extended to the whole psychological world, and all the psychological process and content having been shown linguistically. “Psychological language” is initially a kind of mental representation results, i.e. “representation language”, “representation language” in its unique psychological form marks the completion of subjective transformation for both natural objects and languages for the first time indicating the real beginning of communication between rational subject and natural world; with the forms of feeling, impression, and psychological schema, “representation language” retains natural world as well as the psychological experience and intuitive results, and reflects the necessary process and content of the unity of language in the rational world.

language; reason; representation; psychological form; representation language

B5

A

1673—0429(2017)05—0090—08

[责任编辑: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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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表象积累对学生思维能力的培养
改革牛和创新牛都必须在理性中前行
量子力学中的表象变换及其教学方法研究
理性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