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山西地方小戏的录音技巧——以太谷秧歌为例

温建文

浅谈山西地方小戏的录音技巧
——以太谷秧歌为例

温建文

山西省太谷县的秧歌戏是山西众多地方小戏之一，为了保存这一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当地文化部门抢救性地录制出版了该小戏的影像制品。总结该影像制品的录音技巧与录音经验：根据伴奏乐器的特点选择话筒，考虑乐队的布局合理摆放话筒，配合演员表演准确录制唱腔。

太谷秧歌；话筒；戏曲录音

[作 者]温建文，山西传媒学院影视制作中心教学部助理实验师。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太谷秧歌的系列音像制品已由太谷县文体广电新闻出版局、山西传媒学院联合制作，于2013年6月山西出版传媒集团、山西春秋电子音像出版社出版。面对当前文化市场的多元化、娱乐化，作为山西的一种地方小戏，曾经繁荣一时的太谷秧歌同山西乃至全国的戏曲剧种一样面临着失传的窘境，为了及时的保存这笔文化财富，我们这次抢救性地录制和出版了太谷秧歌这种地方小戏。此举实为后人留下了一笔不朽的精神财富，同时也必定为太谷秧歌以及山西其他地方戏曲的传承、发展、研究、保存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促进作用。笔者有幸成为这项录制工作的总录音师参加了其录音、制作的全部过程。今稍加整理创作经历，略述经验体会，与大家共勉。

一、根据伴奏乐器的特点选择话筒

话筒，专业名词叫传声器，它是录音拾音的主要器材，对话筒的选择是前期拾音的重要工作。一部声音作品录制质量的好坏有三分之二的因素是由话筒拾取的声音电平信号质量的好坏所决定的。同时也为录音后期制作的声音剪辑、音色调整、混录缩混建立了良好的基础。一首成功的录音作品拾音要根据声场环境、发声源来恰当的选择、布置话筒，要根据录音发声对象的不同来选择适合它的话筒，只有这样录制出来的音频信号才尽可能完整地还原了发声对象本来的音质。太谷秧歌中有很多乐器都很有特点，不同类型的乐器选择不同性能的话筒来拾音才能更加完美地还原乐器本来的音色。因此，作为一名合格的录音师选择话筒的同时一方面必须知道话筒性能的优缺点和相关技术参数，另一方面必须考虑乐器发声的音色特点，只有这样结合起来选择合适的话筒才能录出最佳效果。

在太谷秧歌戏的伴奏乐队中板胡是旋律乐器，同时也是主奏乐器，是唱腔的主要伴奏乐器，它的音色高亢且粗犷，响亮中略带干涩，整体融合性差，而且发声面积小，由此需选择高频响应良好，指向性强的话筒才能满足它的拾音需求。Sennheiser系列电容话筒的高频响应好，中低频反响也很不错，而且它的灵敏度高、指向性强，是一款用起来非常顺手的话筒。扬琴在乐队中的作用也很重要，它在乐队中起着链接高声部和低声部的作用，是中声部的和声乐器。其音色饱满，融合性很好，部分乐句能演奏出华彩片段来丰富乐队的旋律。基于这种独特的音色和它发音面积大的特点，选择NeumannU89这款话筒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它的超心型指向，用来更加有效地控制声音，来满足扬琴发音面积大而不受其他乐器发声干扰的特点。唢呐发声高亢嘹亮，声音响度大，防止失真只能给它选择灵敏度低的动圈话筒。笛子和笙发音柔和，选用灵敏度高的电容话筒最合适。但在乐队中，演奏这三件乐器的是同一个人，不可能给这三件乐器分开距离分别架设话筒，就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使用AKG C3000这只话筒主要拾取笛子和笙的声音，当演奏唢呐时我们就关闭这路话筒的通道，依靠其他乐器的话筒来拾取唢呐的声音，由于唢呐周边的话筒跟唢呐有了足够的距离，声音效果很好，同时也不至于信号失真。

二、考虑乐队的布局，合理摆放话筒

根据录音对象合理、准确地摆放话筒至关重要。乐器的录制方法多种多样，一般单个乐器的话筒摆放比较简单，但是相对整体的乐队来说那就比较复杂一些。录制太谷秧歌中对乐队的话筒摆放是这样的：

（1）在录音棚上空距离乐队前上方约4米的超高话筒架上支了两只全指向性的话筒，主要用来拾取伴奏乐队整体性的声音和声场环境的混响声，这样在声音的后期制作中能够有效地补偿声音的空间感和融合度，使得伴奏乐队的声音效果更加有气势和厚度，避免乐队整体声音太单薄，增加音响的立体、饱和效果。

（2）在太谷秧歌戏的伴奏乐队布局中，板胡、扬琴、琵琶是坐在文场的最前面的，分别给它们各自布置一个话筒。板胡的音色高亢响亮，穿透力强，它是靠拉弓和弦子之间的摩擦发声的，并不是琴筒发声的。这样，对它的话筒摆放距离要适中，距离太远主奏乐器的声音不突出，太近拉弓的尖叫声就混同乐音一起拾进来了。因此，利用强指向话筒的拾音角度找准板胡演奏时弓子和弦子摩擦的那个位置并且要高于板胡一定距离就可以了。琵琶是弹拨类乐器，是依靠演奏者拨动琴弦而发声的，由于琵琶的发声声音硬，而且弹拨的指噪声大，所以，给它布置话筒距离要比拉弦乐器大，高低位置要适中，低于演奏者的头部为极限并要向下倾斜一定角度。扬琴是乐队的和声乐器，偶尔演奏个别华彩段落，对它拾音的成败直接会影响乐队整体声音的丰满度。但扬琴的音色高音区明亮有光泽，中音区柔和暗淡，尤其在演奏个别华彩乐句时，它的低音区易混浊，所以拾音时必须要把所有的音区音色特点都兼顾到，一般我们把话筒支在它的中音区稍微偏高音区的位置，让话筒的膜片与琴身中音面板平行，角度稍倾斜即可。

（3）二胡、笛子、笙、唢呐等有发音孔的乐器在布置话筒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话筒直接对着它的发音孔，但是往往越简单的办法越不可取。比如二胡，它的发音孔在琴筒身处，筒身一边有蟒皮封口的，另一边是无封口的，这个就是它的发音孔，布置话筒时让话筒的指向端对着它，稍微偏上方一点就行。在笛身的右边有几个音孔，那就是笛子的发音孔，让话筒对着那几个发音孔稍高于笛身一点，但距离不要太近。唢呐是吹奏乐器，发声时音量大，响度级别高是它最大的特点，所以给它布置话筒距离不能太近，一定要避开它的喇叭口。在太谷秧歌录制中没有直接给唢呐这个乐器单独摆放话筒，是通过距离较远的其他周边话筒来拾取它的声音。笙也是吹奏乐器，但它的音色偏向柔和，没有唢呐的音量大，但在演奏时会产生气流声和按键声，所以为了避免这些干扰声，常常会把话筒布置的距离稍远一些。

（4）武场的打击乐中，只给板鼓单独布置了话筒，其他打击乐器没有单独布置话筒。因为除板鼓外其他打击乐器演奏时的响度级别都很高，周围其他话筒都能拾取到它的声音，因此在录音棚把武场安排在了最边远的角落里，并且在它的周围加装隔音板，避免它音量过高影响文场话筒的拾音。给板鼓布置话筒要求话筒必须靠近板，如果话筒离板比较远，这样就容易听不清楚板的声音。除板鼓外剩下的打击乐器我们让演奏者围成圈，在中间共用了一个话筒，把话筒架撑到2米左右，让话筒指向下方稍倾斜一定角度就可以了。

话筒的摆放方法没有固定模式，唯一不变的原则就是要把发声体本来的音色准确录制出来，尽量减少失真，最终达到了录音师的目的，无论采取何种方法和措施来实施都是可取的。

三、配合演员表演准确录制唱腔

在戏曲录音对演员唱腔的录制中对话筒的使用相比较一般的流行歌曲、民族歌曲、美声歌曲和纯语言录制时是不一样的。因为演唱者习惯了平时在舞台表演中做一些肢体动作，所以在录音棚录音中他们的胳膊、手、腿也会不自觉地跟着伴奏动，这就要求对话筒的选择和摆放要把这些因素考虑进去，防止演员触碰话筒影响正常录音，因此话筒摆放的高度要平行于演员的口腔或者略靠上一些。有的角色发声嗓门大，那么除了选择低灵敏度的话筒外，还得把话筒摆放得更远一些，防止声音响度级别大造成失真。

在太谷秧歌具体的录制中对乐队和演唱的录制采取的是分期录音。即乐队先录制伴奏音乐，然后演唱者听着录好的伴奏录唱腔。这样录音的好处是演唱者如果有几句录的不好的话，可以逐句或者逐字补录。但是在实际录制中遇到了难题。熟悉戏曲的人都知道，戏曲音乐里有大段的散板段落和节奏片段是需要演员的眼神、动作、唱腔来把控节奏的。在太谷秧歌戏里就有相当数量的曲目是这种情况。但是演唱者和伴奏乐队不能像演唱歌曲那样能准确地把握节拍和节奏，准确无误、严丝合缝地完成表演。他们只能依靠在长期的舞台演出中建立起来的默契关系，打击乐的师傅们要看着演员的身段和动作来下手，乐队和演唱者要互相看着对方才能完成表演。再加上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录音棚这种分离式的录音，所以，先期录制好的伴奏音乐，后期演员带着监听耳机录唱腔的时候，演员根本找不准节奏和气口，更难说对作品的情绪把控。因此，只能在录制伴奏时让演员同时进行表演，要求他们远离乐队的话筒，只能张嘴不能出声，可以有表演的动作，但幅度不能太大。目的是配合伴奏老师找准节奏点和情绪点以及演员表演的动作点。通过这样的配合，伴奏者撑住了演员表演的时间，演唱者在接下来的录制唱腔过程中也能熟悉找准伴奏的节奏点和情绪点。就这样我们依靠这种互相配合的方式来录制却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乐队伴奏音乐录制得再好，如果演员唱腔录制失败同样也不能算作是完整的作品。我们在实际录制演唱中，划出了一个表演区供演员演唱和做动作，但话筒和表演区的距离要适中，距离太近声音忽大忽小，距离太远会影响到演唱的清晰度和响度。可是一味地追求录音的清晰度，要求演员凑到话筒前演唱和道白，这样做会带来声音大面积的失真。这一点录音师一定要在前期录音时把握好，杜绝在后期修饰和剪辑中下功夫。另外，在后期混录阶段，录音师要把握好唱腔声音与伴奏声音的比例，唱腔声音过大掩盖了伴奏声音，这样就缺少了伴奏音乐所烘托的气氛，唱腔声音过小被伴奏声音淹没，这样就凸显不出唱腔的旋律和音色特点来。

最后，在录音准备阶段了解剧种的地方特色是十分必要的，各地区都有地方特色的代表剧种，如果都采用一样的手法录音是很难得到理想效果的。例如，山西的戏曲除了“四大梆子”之外还有数目繁多的地方小戏，他们的唱腔各有特点，伴奏乐器也是五花八门，所以，在对这些不同的剧种录音时采取的方法显然不能一成不变。总之，戏曲录音工作看似简单，但实施起来确实不易，一名合格的录音师熟悉自己使用的录音器材是专业分内的事情，但更为重要的是懂得各种大小剧种的唱腔特点和乐队演奏风格以及语言文化特征，只有这样才能把古老的戏曲艺术用现代的媒介完美无缺地保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