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热词的发展现状及引导策略分析
——以《咬文嚼字》公布的2016年十大流行语为例

2017-03-28 19:22
传播与版权 2017年6期
关键词:咬文嚼字热词受众

王 婧

网络热词的发展现状及引导策略分析
——以《咬文嚼字》公布的2016年十大流行语为例

王 婧

网络语言伴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和发展应运而生,以其自身独特的优势得以在网络媒体平台和传统媒体平台上广泛传播,并且受到了受众的大力追捧。以2016年12月14日《咬文嚼字》杂志公布的2016年十大流行语为例,并结合近几年的网络流行语言,拟从分析网络语言的产生条件和特点出发,探讨网络语言在传播过程所产生的正负影响,寻找对应的引导策略,以期网络语言在今后更好地发挥其积极作用。

网络热词;传播模式;社会影响;引导策略

[作者] 王婧,山西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一、引言

“网络语言是人们在互联网上进行信息交流与信息处理的交际符号,网络语言是传统语言学与高科技产品结合后产生的一种新的语言。”①范春艳:《从传播学角度分析网络语言的特点及形成原因》,《新闻爱好者》,2009年第12期,第57-58页。根据2016年年底《咬文嚼字》杂志最新公布的2016年十大流行语,并且结合近几年使用频率较高的网络语言,可以勾勒出网络语言的发展现状:网络语言的种类日趋丰富,内容日趋多元,质量日趋提高。从最初单纯的嬉笑恶搞,逐渐体现出对当前现实的反省和思考,折射出充分的人文关怀和高度的社会责任感。网络语言先后经过网络媒体的引导式传播、意见领袖的裂变式传播、传统媒体的推动式传播,从网络平台的小众传播正式走向了广义的大众传播平台。网络语言在现实生活和学习工作等众多领域随处可见,并日益发挥着不可小觑的作用。但因为网络语言的自发性极强,且难以管理控制,所以在传播扩散的过程之中,极易产生偏差。

二、网络语言的产生条件

(一)成熟的互联网技术为网络语言的产生与传播提供了技术支持

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曾经说过“网络媒介是传统媒介的掘墓人”。②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著,胡泳、范海燕译:《数字化生存》,海南出版社,1997年,第3页。20世纪下半叶,网络技术的崛起,正式将人类社会带入了互联网传播时代。进入21世纪,互联网技术日趋完善,我们告别了拨号上网的时代,进入光纤时代,电脑上网的速度大大提高;2013年我国通信行业正式进入4G时代,伴随智能手机的大范围普及以及移动资费的下调,互联网技术真切地走入了每一个人的生活。

(二)网络媒介的独特优势为网络语言的产生提供了创造平台

互联网媒介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承载着海量的信息,并通过多媒体技术呈现给受众。互联网媒介具有其他传统媒介难以比拟的交互性,实现了传播者与受传者的双向互动,使得反馈及时准确。在高度成熟的互联网技术的支持下,网络媒介的准入门槛大大降低,任何人都可以通过网络媒介,发表自己的观点,甚至创造自己的语言。网络媒介集合了人际传播、群体传播、组织传播和大众传播多种传播模式,使得网络信息呈现出多元网状的联系。网络语言借助网络媒介的这一独特优势,可以形成巨大的冲击力并在短时间内实现最为广泛的传播。

(三)受众心理需求的满足是网络语言产生的刺激性因素

在某种程度上,网络语言可以归结为一种从众现象,网络语言的产生都与某种社会现实相关,或者满足了受众的心理需求。互联网时代下的受众群体更注重自我个性的张扬,这些人通过创造属于自己的语言,展现自独特的风格和品位。在网络媒体提供的虚拟环境下,受众群体呈现一种匿名或者半匿名的状态,个体与个体之间的互动关系错综复杂。在这种氛围之下,受众个体的创造可以充分实现个人的情绪宣泄,并借助网络媒体的力量在短时间内实现了裂变式传播,从而实现了集体的身份认同。受众心理需求的满足激发了受众的创造力,使得网络语言获得源源不断的生产动力。

(四)具体的事件与受众的心灵碰撞是网络语言的触发性因素

网络语言的形成不可缺少的重要环节便是刺激性事件的发生和舆论领袖的传播。以“洪荒之力”为例,语言学者指出,“洪荒”本指混沌、蒙昧的状态,借指远古时代。①《〈咬文嚼字〉公布2016年十大流行语》,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6- 12/14/c_1120118607.htm。“洪荒之力”一词最早出现在影视剧《花千骨》中,具体指剧中的妖神之力。该词语一出现,便受到了网友的追捧,曾高居微博热搜榜,但和大多数网络语言一样,后劲不足并逐渐淡出公众视野。2016年8月,中国选手傅园慧在里约奥运会女子100米仰泳半决赛中取得晋级资格,赛后接受采访说出一句:“我已经用尽洪荒之力啦!”奥运会本身的话题感十分强烈,特别是中国奥运健儿在相对冷门的项目上获得优秀成绩,从而扩大放大了“洪荒之力”的光环,将这一正在被受众淡忘的网络语言重新拉回公众视野,再次引发了全民热议。

三、网络语言的特点

(一)来源多元化

(1)来自政治性事件,“供给侧”来自于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一次会议,“工匠精神”来自2016年《政府工作报告》,这类网络热词的出现也说明网民不再只专注于恶搞某些网络热词,而是随着媒介素养的提高,将目光投向了政治生活。

(2)来自于对方言或口音的“加工制造”。“蓝瘦,香菇”只是“难受,想哭”的谐音,网友设计了相应的配图,使得这种感觉具有了可视化的效果,取得了“通感”的作用。

(3)来自于已有信息资料的二次创造,“葛优躺”来自《我爱我家》中“二混子”的经典动作,“小目标”来自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的采访,这类网络语言延伸了与原始信息的意义,扩展了原有语言的词义。

(4)来自对原有信息的扩展应用,“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来自微博博主的原创漫画,网民开始进行“仿写造句”,一时风靡。

(5)源头难寻,但人人都是参与者,类似于“吃瓜群众”“套路”“一言不合就XX”等这类网络语言应用范围广,可以灵活出现于各种句式,在网民的群策群力之下传播范围不断扩大。

(二)形式丰富化

网络语言的形式独具创意,简写的词语往往可以包含众多的意思,例如“喜大普奔”就包含了“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四个成语;汉语拼音也是网络语言的重要表现形式,类似于“duang”这种无法用准确的汉字表现的象声词,用汉语拼音就可以表达;简单直接的英文翻译或者半英语半汉语的形式也丰富了网络语言的形式,例如“狗带”“图样图森破”就将英文表达变得平民化十足;同音词的灵活应用也丰富了网络语言的形式,起到了一语双关的作用,例如“蒜(算)你狠”“姜(将)你军”。

(三)应用广泛化

随着网络语言的质量逐日提高,网络语言已不再仅限于网络媒体的传播,高质量的网络语言在升级改造之后,自下而上地进入了传统媒体,并开始在众多主流媒体中占据一席之位。尤其是在某一网络流行语当红之际,对它的各种形式的利用便会呈井喷态势。②刘源春:《社会公共事件中的网络流行语研究》,湖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2年。“洪荒之力”的大热得益于傅园慧的采访,经历将近半年的时间,仍可在众多的新闻报道中看到这一网络语言,并且出现在2017年春节晚会的节目上。“洪荒之力”代表的网络语言逐渐脱离了原始的含义,在传播过程中不断丰富自身内涵。

(四)扩散快速化

网络语言简单精悍,衍生性强,依托网络媒体,可以在短时间内实现裂变传播,通过微博“大V”等舆论领袖的扩散,从而在网民中形成合力,将网络语言推向更为广泛的受众群体。

四、网络语言的传播效果

(一)正面效果

1.对广大受众而言,利于公众情绪的表达,揭露内心的真实欲望。快节奏的生活压抑了多数人的真情实感,不同的网络语言表达着不同的心情,“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就表达了现代社会工作压力之下,寻求心灵解放的愿望;“吃瓜群众”则自嘲地表达了看热闹的从众心理。

2.对语言环境而言,丰富汉语词汇,营造轻松语言氛围。网络热词的产生和发展,丰富了汉语语用的词汇量,为汉语的改革发展提供了活力。③赵聪惠:《浅析网络热词走红原因及影响》,《亚太教育》,2016年第9期,第273-274页。一方面,一些网络语言在完成自身的升级演变后,进入了权威的汉语词典,例如“豪”“拍砖”“接地气”等上百热词在2014年入选现代汉语规范词典,这些网络语言丰富了汉语词汇,营造一种轻松活跃的语言氛围;另一方面,一些网络语言来自于对已有文字、语言的加工,使得原本未受到关注的汉语言文学重新回到大众视野,例如“囧”等不常见的字、词在网友的流行推动之下,得到了广泛的推广使用。

3.对中心事件而言,扩大事件的社会影响力,形成舆论压力。公众的民主意识不断提高,越来越多的网民不再满足于“恶搞”式的标新立异,他们开始将目光投向现实社会,针砭时弊,关心时事,表达他们对新闻事件的看法和态度。“我爸是李刚”等网络语言开始将公众的目光聚焦到“官二代”“富二代”的身上;“表叔”等网络语言又掀起了网络反腐的热潮;这些网络语言看似调侃,但却“真实地折射出社会普通公众的心理诉求,其背后的民情民意不容忽视”。①李亚:《当下网络热词的传播过程分析——基于拉斯韦尔的5W模式》,《佳木斯教育学院学报》,2013年第5期,第37-38页。他们给予某些社会热点事件极大的关注,从这些热点事件中提炼总结出充分反应民情民意的网络语言,在网络语言的流行扩散中,引发全民对该事件的热烈讨论,扩大该事件的社会影响力,形成巨大的舆论压力,推动事件的良性解决。

4.对媒体报道而言,活跃媒体报道形式和内容。一直以来,传统媒体的新闻报道都给人一种刻板严肃的印象。一些网络语言经过专业人士的升级加工,剔除其中肤浅、错误的成分,进而应用到新闻报道中,降低了原有的新闻硬度,满足了不同受众对不同信息的需求,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这不但丰富了新闻报道的形式和内容,更规范了原有的网络语言,从而实现了网络语言到社会语言的蜕变。

(二)负面效果

1.对广大受众而言,容易出现错误的价值引导。一些脏话在网络语言的包装之下,堂而皇之地走向大众视野。“草泥马”“去屎”这些网络语言的来源均为不堪入耳的脏话,虽然有了“新外衣”,但其本质难改,当整个社会都在使用这些“穿了外衣”的脏话时,价值观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倾斜。

2.对语言环境而言,搅乱严肃的规范的话语环境。多数网络语言都游离在正确的语文规范之外,对规范词语的臆造搅乱了严肃的语言系统,成年人使用这些词语乐此不疲,但却对未成年人造成错误的示范,将未成年人置身到一个充满错误的语言环境,对其未来的学习和生活造成巨大的困扰。网络语言没有严格的语法规范和构词方法,仍然属于小众文化下的语言传播,普及程度低,在代际沟通的过程中极易出现理解偏差,极易出现语言沟通障碍。

3.对中心事件而言,造成观点的偏移。“我爸是李刚”在一度时间大热,被用来引申借助家长势力而逃避社会责任的“二代”群体,但就事件本身却鲜有人关注,随着“我爸是李刚”热度的减淡,关于事件本身的讨论也逐渐淡出公众视野。全民恶搞带来的众声喧哗之后,并没有对事件本身造成持续的影响。

4.对社会整体文化氛围而言,对正统和高雅文化形成极大的冲击。网络语言多由网友自发创造,自发性高,往往呈现出鱼龙混杂的状态,粗俗、露骨的内容屡见不鲜,这些网络语言的出现对传统文化形成巨大的冲击。“菊花”与梅花、兰花、竹并称四君子,本是高洁、清净的象征,而当菊花成为网络语言之后却成为人体的排泄器官——肛门的代称。一些网络语言含义暧昧、晦涩,网友对这些引申义讳莫如深,反而歪曲了原意。

五、网络语言的引导策略

(一)宏观的教育引导与法律规范

互联网时代为广大受众提供了海量信息,但是这些信息既有积极的内容,也有消极的内容,相关部门应加强对受众的宣传教育,“有效地利用学校、社区、媒体等各种渠道创造传播格调积极、内容健康和形式通俗的媒介文化产品”②周妍:《媒介贱文化批判——以典型网络热词为例》,《北京社会科学》,2016年第2期,第11-17页。,提高受众的甄别能力和鉴赏能力,以引导受众接受积极向上的信息内容,自觉抵制消极错误的信息。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定期清理网络语言中的“毒瘤”,遏制消极信息的扩散,营造和谐的语言 氛围。

(二)媒介及其从业人员的角度

1.做好把关人,加强规范性。新媒体和传统媒体在应用网络语言时,要做好把关工作,在坚持新闻真实性原则下,有选择地使用网络语言,不能为了迎合受众的喜好而降低筛选标准,必须要坚持道德底线。充分考虑网络语言的正确性和合理性,发掘网络语言中所包含的积极意义,从而实现网络语言的真实价值。与此同时,不能割裂与优秀传统文化的关系,要从本民族的语言文化中汲取营养,“让网络流行语言服务并丰富中华民族特有的语言财富”③曹志勇:《从跨文化传播视角述评新闻语言中的网络流行语现象》,《传播与版权》 ,2016年第8期,第9-10页。。

2.追求时效性,把握灵活性。主流媒体对网络语言筛选严格,因而网络语言出现在主流媒体上的时间相对滞后。主流媒体欲想在与新媒体的竞争中占得一席之位,抢占话语主动权,并在读者市场产生影响,就必须及时了解受众的心理状态,掌握最新的网络语言。时效性是新闻报道追求的目标之一,网络语言的使用也应该遵循这一准则。媒体从业人员应该主动积极接触网络语言,不断更新已有的语言储备,在新闻报道中准确使用具有时效性的网络语言,贴近受众的欣赏水平和生活习惯,才能拉近与受众的距离。

(三)受众角度:提高媒介素养

受众是网络语言传播过程中的重要一环,他们是网络语言效果的检验者,也是实现网络语言持续传播的关键因素。广大受众应该提高自身的媒介素养,正确、积极地网络语言,避免不良信息的扩散传播。

六、结语

网络语言是网络时代的必然产物,它来源于最广泛受众群体的发明创造,以其独特的形式反映现实生活,表达了真情实感,活跃了人际传播,丰富了语言环境,软化了新闻报道。网络语言表现出了良好的发展势头,完美地切合了新媒体时代的传播需要,特别是网络语言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主流媒体平台上,广大受众更为切实地感受到了网络语言的独特优势。然而,我们不可忽视是网络语言的偏颇之处,要特别注意网络语言在语言环境和公共话语权等方面造成的负面影响。为了是网络语言发挥积极的作用,我们必须了解网络语言特点所在,针对其正负两方面的不同影响,进行客观有效的引导,避免负面影响的扩散化,为网络语言寻找良性的发展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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