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江陵
塞涅卡哲学文本中的治疗范式述析
余江陵
这里分析斯多亚治疗哲学中有关理性与激情的伦理思考,指出希腊化时期哲学的实践理性特征;并初步阐释治疗哲学在塞涅卡哲学文集中的解读。塞涅卡是斯多亚学派中晚期代表人物,他通过哲学式书写分析激情症候之表象,通过哲学思辨操练与沉思治愈灵魂本体疾病,使之回归理性本真,达到宁静无欲与幸福恒常的自然状态。塞涅卡哲学文本研究将丰富对斯多亚治疗哲学思想的挖掘。治疗哲学已为受虚无感困扰的现代人提供了古典智慧良方,赋予人们对自我意义的不断思索。
塞涅卡研究 激情 哲学治疗 斯多亚伦理学
谈到希腊哲学,先入为主的是以柏拉图为代表的古典希腊时期的理性主义哲学,而忽视希腊化时期逐渐走向主流的斯多亚哲学流派。古典希腊时期强理性保证真理的思潮逐渐落幕,推崇的智性生活已很难为希腊化时期人们的灵魂提供充分的慰籍。后随着古希腊城邦时代结束,由国家代之,人们政治生活方式因之断裂;加之帝国不断的扩张、地中海区域频发的战乱、风云诡谲的政治、时代裹挟着的无常人生——这一切使当时的哲学家们陷入哲学与个体生存关系的思考之中,幸福的内涵也随之从古典希腊时期至希腊化时期悄然发生变化:至善由城邦的正义蜕化为个体的幸福。德国哲学家文德尔班(Windelband)认为,希腊哲学发展到一定阶段,原始的伦理意识分崩离析,这使有关正当的生活行为的教导成为首要目标,最终成为哲学的主要内容。[1]希腊化时期哲学进入个人伦理学时期,哲学不再表现为为思辨而思辨的空洞玄学,而生发为一种关注切己问题的实践性智慧。希腊化时期哲学的本质乃在于治疗人的疾病,作为希腊化时期的主要哲学流派的斯多亚派,正是治疗哲学的代表,它视治疗灵魂顽疾为哲学的使命。早中晚三个时期的斯多亚哲人都十分关注当下所出现的因外在生活而映射到个体心灵的疾病症候谱系;他们认为,哲学论证如果不能帮助治疗人的灵魂疾苦,正如医学不能解除人的身体疾病,都是一无是处、空洞无益的。[2]因此,从这个意义而言,哲学的教导与训练就不只是指向语言思维与逻辑学的规范,而是更新存在方式的伦理学问。
斯多亚主义把哲学分为逻辑学、物理学以及伦理学三个部分,伦理学是斯多亚哲学关注的焦点,到了晚期,斯多亚哲学家们甚至只视伦理学为哲学探讨的对象。他们认为,无论逻辑学、物理学还是伦理学都本着对生活的理论性训练,从而更新个体生活方式,形成生活的逻辑学、生活的物理学以及生活的伦理学。对于斯多亚而言,从事哲学便是指实践如何“生活”,如何自由并自觉地生活。自觉地生活,是指我们超越个体性的局限,将自己视为理性生命的宇宙(reason-animated cosmos)的一部分。自由地生活,就是指我们放弃去欲求自身无法控制的事物,让身心归属于那依赖于我们的只是出于理性且与理性一致的行为。[3]斯多亚学派极具代表性的哲学家——爱比克泰德、塞涅卡、奥勒留等——都通过灵性操练,规范判断与欲望,展现了灵魂理性本身的一致性与和谐性。
希腊化时期,部分哲学家一度将哲学视为空洞的思辨,远离生活内涵本身,也从而失去了古典时期哲学关注生活的本质。古典希腊时期,公民在城邦的政治生活中探索个体的人生价值。后随着马其顿南下入侵希腊本土,希腊诸城邦开始瓦解,国家代以形成,城邦自由的公民也变成了国家的臣民,也不再如个人与城邦的关系那么密切。社会变革的动荡,政权交替缺乏稳定;人们常感到朝不保夕,就开始放纵自己,尽情享乐人生。社会风气腐化、公共道德逐渐堕落。现实的社会历史背景,促使哲学家们转换了前人开创的希腊哲学的主题,即不再把思辨的生活看成是最高的生活,也不再关心城邦的生活,而是转向自己的内心世界。由于个人与国家关系的疏远,便从政治生活退守到个人生活,也即合乎自然和灵魂宁静的幸福的个体生活。斯多亚哲学家意识到希腊化时期的人们因内心心灵生活与外在实际生活分离而产生的焦虑,观察到需要治疗的失范世界,分析了在失范世界中人们因贪婪、愤怒、悲伤、恐惧,以及自私所起的不感恩等无节制的理性(灵魂)疾病症候群。
斯多亚治疗哲学明确治疗对象上述心灵疾病症候群,斯多亚主义称之为激情(pathos)。斯多亚哲学家将一切事物区分为善(good)、恶(bad or evil) 与非善非恶之物(indifferents)三类。非善非恶之物指生命的健康、富足、贫穷、疾病、死亡等这些无谓善恶且不受自己控制的自在之物,其得失取决于命运安排,不受人之左右;非善非恶之物又可阐释为身外之物,外物。善、恶并非物的属性,而是灵魂特有的属性,由人的灵魂对待与处理身外之物(indifferents)时彰显。换一种方式表述:幸福与不幸,或善与恶只是灵魂对外物的认识与判断。智者或圣人能够对外物有正确的认识与判断,便能获得灵魂的宁静与幸福。平常人要获得自身幸福,必须超然于外物。一旦受外物所累,灵魂内部将产生一种非理性与非自然(或非本真)的运动,也即过度的冲动,芝诺定义为激情。[4]罗马人加图(Cato)将希腊语pathos(激情)翻译为拉丁文morbi(疾病),正好契合了斯多亚学者认为激情是理性(灵魂)患疾这一观点,人正因为受激情支配而导致灵魂的疾病。
斯多亚学派把激情看成是疾病,一方面继承了苏格拉底精神,另一方面,这一理性一元论观点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传统德性论存在根本性分歧。后者认为激情是中性的,即非善非恶,或可善可恶;理性本身不会出现错误。譬如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提到,如果激情能受理性指导,就能做出良善之举,如果激情受欲望控制,则可能做出违背德性之事。从传统德性论来看,激情与理性乃二元对立的两极;柏拉图及其追随者认为非道德行为源于激情、理性和欲望之间关系的错位,也就是原本由理性主导的生活,现在由欲望主导,且因激情助燃以至出现非理性而造成的过度冲动。
在斯多亚学派看来,理性是一元的,理性本身会出现错误,而激情就是一种错误的理性判断状态。理性的误判与误用是灵魂顽疾的根源所在。激情源于判断的结果,起自于印象被赞同这个环节。人首先对物体或事件形成印象,并对这一印象形成赞同;当人们赞同的印象本质上是错误的时候,就形成了诸如痛苦、害怕、高兴和伤心等传统德性论所指的灵魂非理性部分的激情。斯多亚认为激情错误地运用了印象,产生于错误的判断中,从而使理性失去了正确的定位。[5]治疗激情就必须“正确地运用印象”,将理性由错误判断所造成的“激情”中疏解出来,通过治疗激情状态下的理性回到理性的正常状态,也就是回到理性正确的判断状态。在斯多亚学派看来,灵魂中没有非理性的力量,人只是在婴幼儿时期才有非理性的东西,到了成人时,非理性消失,灵魂中只有理性。激情也是理性的,激情不是人面对外界刺激而产生的本能反应,而是对本能反应做出的判断,即理性参与之后形成的激情。[6]
斯多亚学派认为人的灵魂并不存在与理性对立的状态,从而将传统德性论的理性二元论修正为理性一元论;斯多亚学派认为所有的激情和欲望也是理性的判断,或者理性判断的产物,是由于人们对于非善非恶之物的错误认识。对斯多亚学派而言,各种激情均因为高估了外物的价值。举例说明,人们可以平静接受“有人获得诺贝尔奖”,而对“某人是我国第一位获此殊荣的文学家”这样的判断欢欣鼓舞;或者人们可以平静接受“有人离世”,而“我的父母突然离世”的判断令我们茫然无措与伤恸不已。
治疗哲学就是要把这些激情与非理性判断从灵魂中连根拔除。《治疗欲望:希腊化伦理学的理论和实践》一书中提出,希腊化和罗马时期的各派哲学为了治疗人类的心灵疾患提出了各具特色的治疗方案。治疗哲学的首要目标是获得幸福(eudaemonia)。希腊化时代的“幸福”,基本含义是“心灵宁静”。这个词有两个来源:一是希腊语中的“ataraxia”,字面意义是免于烦扰或焦虑。二是拉丁文“tranquillitas”,意思是灵魂强大而平静的状态,不为任何恐惧、迷信或其他感情纷扰。[7]在此基础上,斯多亚学派提出,作为正确判断的德性可以修正乃至消除作为错误判断的激情,从而获得百分百的心灵宁静和幸福。
斯多亚学派中晚期代表人物塞涅卡(Lucius Annaeus Seneca,公元前3年-公元65年)对斯多亚激情的各种表现分析得细致而彻底,读他的作品如读一部人类本体疾病大全。各种本体性的精神疾病,在塞涅卡看来,必须从哲学根本上进行治疗。
塞涅卡一生经历罗马帝国四位皇帝的统治,刚好跨越帝国初期建立的劳狄乌斯王朝(公元前27年-公元68年)。塞涅卡鼎盛时期为著名暴君尼禄在位的初年,作为尼禄的治国之师与曾经的太子太傅,为这位著名的暴君提出过诸多道德训诫,如《论仁慈》;塞涅卡作为斯多亚学派哲学家的身份也正因此得以彰显。塞涅卡一生作品丰富,共创作哲学文集十卷,分别包括《天命论》《论智者的恒常》《论愤怒》《致玛西亚的劝慰书》《论幸福生活》《论闲暇》《论心灵的宁静》《论生命的短促》《致波里比乌斯的劝慰书》《致母亲赫尔维娅的劝慰书》;长篇论说文《论仁慈》《论恩惠》两部;晚年完成伦理学力作《道德书简》与自然哲学力作《自然问题》;以及《美狄亚》等悲剧作品若干。[8]
塞涅卡很少在作品中谈及个人生活,所以很难梳理出作品集的时间线性。不过,他宦海沉浮的一生有几桩标志性事件,便于我们基于此修补塞涅卡作品谱表。塞涅卡公元41年遭克劳迪乌斯流放八年,公元49年被王后阿格里皮娜召回任太子尼禄的太傅,公元59年淡出仕途,62年完全隐退转而专注于哲学思考与写作;公元65年被暴君尼禄下令赐其自尽。[9]在漩涡般令人无法喘息的政治激流中,塞涅卡还写出了大量文学与哲学作品;创作盛期恰好在惨遭流放的八年以及自杀前被软禁的三年。塞涅卡体会到人们生活的危机与奴役,也许,正是通过这些密集的哲学书写与治疗,帮助他度过险恶的政治生活与人生激情的重创。塞涅卡从斯多亚哲学的治疗性出发,区分出那些不属于我们的非善非恶之物,操练灵魂的坚韧、内心的宁静。先对这些密集创作的政治隐喻与政治目的避而不谈,值得肯定的一点,塞涅卡宦海沉浮的一生经历给予他对人性激情与欲望切肤之痛的体会。通过这些哲学书写式治疗——特别是通过分析斯多亚伦理学对心灵激情与欲望的哲学认识与治疗——帮助哲学家本人从容度过了政治生涯的重创。
塞涅卡著述中,频繁出现“愤怒”“劝慰”“智慧”“宁静”“幸福”等斯多亚治疗哲学关键词汇。同斯多亚哲学如出一辙,塞涅卡认为理性不再是以观念为对象的凝思活动,哲学也不是把玩观念的沉思活动,而是实践意义上的治疗灵魂激情的哲学;理性即实践理性,从而区别于古典哲学提倡的理论理性。
塞涅卡在哲学文集中对欲望、恐惧、快乐和痛苦四类斯多亚激情进行了深入分析,并针对愤怒、贪欲、失去的痛苦、死亡的恐惧等激情(常在文集中以怒气、不安、恐惧、忧伤、贪婪、嫉恨等方式体现),通过书写给出哲学治疗良方,让灵魂回归本真与自然,回归理性,最终达到“德性、宁静”的幸福恒常状态。以《论生命的短促》为例,这是一篇针对恐惧生命短暂的文章。塞涅卡分析,并非生命短暂,而是常人处于一种忽略过去、无法把握当下并奢求未来的“非自然状态”或“非本真状态”;只有选择顺乎灵魂理性的本真生活,才可延长生命使之不朽。《论心灵的宁静》指出自然宁静的最大敌人莫非求之外物而累及心灵的贪欲,以及因求之不得相伴的痛苦。灵魂必须从外部利益抽离,回到心灵自身,方能得以宁静,过朗观从容的闲暇生活。在《论愤怒》中,塞涅卡认为愤怒是重要的精神疾病,是迫不及待产生惩罚或伤害他人的激情。愤怒与人的理性本质不相符,它表现了人内心的脆弱和不宁静,并最终会以伤害他人的形式表现出来。特别是执政者的愤怒,由于可以被权力放大而带来更大的危害。
塞涅卡以亲人或挚友为倾诉对象,其治疗良方注重哲学思辨,增长智慧与德性,成长为洞明宇宙真理且兼具主体性的自由人(autonomous being)。智者的“无欲”与“免于激情”(apatheia)的状态常人难以企及,但灵魂可以通过自省臻于完善。斯多亚学派认为每个人理论上都能达到无欲状态,因为无欲源于人类自然本性——理性。值得嘉许的是,塞涅卡作为一个深陷政治旋涡中的斯多亚哲学家,在书中公开承认自己同样患有各种“疾病”。例如在《致母亲赫尔维娅的劝慰书》中,塞涅卡描述自己既是“医生”,又是“患者”,与写作对象母亲同样需要诊断、治疗与自我提升。塞涅卡的哲学治疗不是针对智者或圣人,而是包括自己在内的平常人;这一道德目标成为统一塞涅卡作品整体性的核心体现。
塞涅卡作品中呈现的对灵魂本体疾病的治疗手段有二:之一,语言修辞,之二,哲学思辨。塞涅卡是一位称职的哲学“医师”,他的哲学治疗采取与亲人或友朋一对一促膝谈心的方式展开。劝慰三连篇以亲人或挚友为倾诉对象,或娓娓而谈斯多亚伦理,或耐心疏解写作对象灵魂之困顿,对“悲伤、愤怒、贪欲”等激情进行了鞭辟入里的分析。斯多亚学派认为,激情源于错误认知,属于灵魂失去理智的状态。塞涅卡通过分析激情在不同阶段的体现提出治疗的阶段性。第一阶段灵魂被激情困扰,无法诉诸理性;所以,灵魂的医生需要采取劝诫(admonitio)与沉思(meditatio)的治疗方法。劝诫针对所有激情,沉思则主要针对恐惧——恐惧是斯多亚主要的激情之一,主要指对将来可能发生的不幸的恐惧。《致波里比乌斯的劝慰书》中,塞涅卡劝诫,悲痛无任何益处,一切有始之物必有终结,宇宙亦如此。因此一个人并没有过多的理由沉浸在悲伤的情感中。[10]可见,斯多亚学派继承了柏拉图拒斥“诗人”通过幻象或幻想蛊惑人心的传统,作为一个致力于“治疗”的哲学学派,斯多亚哲学家不创作任何虚幻的补偿意象(compen-satory image),而是分析可以避免的愚蠢,进而开出治疗的良方。塞涅卡在与卢西里乌斯通信中提到,我们必须期待将要发生的所有可能的不幸,这样真正发生之时,我们才能准备好。比如对死亡的沉思,塞涅卡认为是所有沉思冥想中必不可少的环节;死亡是人生必须面临的不幸,无法预先演练。[11]
劝诫与沉思这两种治疗手段运用修辞诉诸感性而非理性。沉思、冥想与自我暗示能够治愈灵魂的激情与欲望,但却不能达到“幸福生活”。沉思有别于劝慰的重要性在于,前者不仅是为了暂时抚慰,而是为获得智慧,使灵魂成为具有德性的自主个体。劝慰是一种语言行为,沉思既是一种语言行为,也是一种实践行为。沉思实践包括自我觉察以及有益德性增长的想像力。[12]自我觉察是一种“精神操练”,塞涅卡日省吾身,也敦促他人过一种自我觉察的精神生活。自我觉察审视过去,而非展望将来,一个人自知便能自制。
塞涅卡大部分作品写作思路都在上述早期治疗阶段的框架之内,不乏系统的理论因素。塞涅卡从未忽略矫治激情之后哲学智慧(sapientia)的学习。他的作品中不乏将伦理学理论放入具体实践中的操练。由此可知,只有吸收并内化哲学原理,治愈的真正目标才能达到。当人激情的矫治还在最初阶段,是无法通达哲学智识的,只有内化为行为,才会得到美德。最后阶段实际上也是哲学智慧的习得阶段,也即从对哲学的认知(study philosophy)内化为哲学生活(do philosophy)的阶段。一旦个体的哲学治疗完成,斯多亚学派的目标(telos)——个体获得智慧、德性、幸福的状态——也就达到了。
塞涅卡的治疗哲学论述基于斯多亚理性一元论以及斯多亚激情的哲学论述框架。他的治疗良方坚信可由对自然本性的正确认识而告别疾病症候,通达善的、幸福的生活方式。基于对本真认识基础上的符合逻辑的行为,是最终由“非本性”返归“本真”的途径,才是疾病的真正“治愈”。概言之,塞涅卡的斯多亚哲学式的治疗与灵性操练是对生命智慧、生命幸福的追求。塞涅卡没有中规中矩地做学究式哲学论证,而是把斯多亚哲学解释给能同理共情的读者,告诉他们怎样把这些哲学之道融入自己的生活。重新审视那些能在各种困苦中保持坚强、自由、心灵宁静的治疗药方,我们就能获得独立于身外之物的自足,不惧任何命运的重创。
[1](德)文德尔班:《哲学史教程》(上卷),罗达仁译,商务印书馆,1997年,第8~9页
[2]章雪富:《斯多亚主义的治疗哲学和自我的观念》,《现代哲学》2009年第2期,第85页
[3]Hadot,Pierre:Philosophy as a Way of Life.Blackwell Publishing,1995:p.86
[4]游斌:《斯多亚伦理学之源流及其基本特征》,《哲学学报》2002年第1期,第57页
[5][8][9]Damschen&Heil: Brill’s Companion to Seneca:Philosopher and Dramatist,Brill Publishing,2014:pp.235~248、65~115、32~55
[6]谢仁生 龙艺:《斯多亚学派伦理学:灵魂的治疗术》,《医学与哲学》2012年第33 卷,第31~33页
[7]包利民:《试论塞涅卡治疗哲学的多重维度》,《求是学刊》2015年第542卷,第15~18页
[10]Fantham,Elain tr.,Lucius Annaeus Seneca:Hardship of Happiness(The Complete Works of Lucius Annaeus Seneca).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14
[11]William,Gareth tr.,Lucius Annaeus Seneca:Anger,Mercy,Revenge(The Complete Works of Lucius Annaeus Seneca).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10
[12]Inwood,Brad:The Stoics Reader:Selected Writings and Testimonia.Hackett Publishing,2008:pp.128~155
Research about Seneca’s Therapeutic Paradigms in Philosophical Text
Yu Jiangling
The paper analyzed Stoic ethics on reason and passion,in a larger context of comparative perception into forms of life and forms of discourse in ancient philosophies.By referring to Senecan corpus,his life and writing milieu;the paper aims to provide Seneca’s therapeutic paradigms and spiritual exercises for modern people to attain Stoic virtue,wisdom and tranquiligy in secular life.
Senecan Corpus,passion,therapeutic philosophy,Stoic Ethics
北京邮电大学人文学院 北京 1008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