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感怀

□ 石晓阳

母亲节感怀

□ 石晓阳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母亲节。往年的母亲节，我都会给母亲和婆婆打电话，祝福她们节日快乐，健康长寿。这个习惯已经坚持了七年。可今年的母亲节，我只能给母亲打电话，婆婆的电话已经无人接听了……

七年前，我再婚了，丈夫第一次带我回潮州老家，婆婆热情地接待了我这个迟来的儿媳妇。她一共养育了六个儿子。丈夫是老大，最小的老六也快60岁了。自从公公去世后，婆婆一直跟着老三住。后来，婆婆买了一套小房子搬了出去，她说她喜欢清静。

我们每年都要回去几趟，陪婆婆住一段时间。婆婆总是说：“你们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管我。”但我知道婆婆牙口不好，所以平时买菜做饭都是按她的喜好，把饭菜都煮得烂烂的。

每天午睡后，婆婆习惯坐在客厅喝茶。她经常叫我坐在她身边，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问我母亲身体情况，问我的孩子是否经常回家……有几次，到了该做饭的时间，她便叫正在看报纸的儿子：“你先去下米，把菜洗好了，我和儿媳还没聊够呢！”惹得丈夫私下对我“抱怨”：“我妈对你怎么比对我还亲啊！”

婆婆毕竟是九十多岁的人了，腿脚已经不利索，要拄着拐杖才能行走。特别是最近两年，连自己洗澡也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前年国庆节期间，我们回潮州陪婆婆住了半个多月。每天下午，婆婆要在房间擦身，我帮她拧毛巾、擦后背。那时的气温还在30多度，只这么简单地洗一洗，肯定不舒服。于是，我动员婆婆去冲凉房洗。婆婆说：“我已经没有力气洗澡了。”“我帮您洗呀！”“真的吗？”婆婆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你要一手拿着喷头，一手帮我擦身子呀！”“妈妈，您说怎么洗就怎么洗，只要您不害羞就行！”婆婆笑了：“我生了六个儿子，还怕你看吗？”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每次帮婆婆洗完澡，她都忘不了说一句：“孩子，谢谢你呀！”以往，每次打电话问候她，她也总是重复这样一句话：“孩子，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呀！”“妈妈！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呀！”我也总是这么回答。

去年国庆，丈夫的儿子、儿媳、孙子都回来看我们。婆婆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吃饭的时候，婆婆在他们面前不断地夸我，还把我帮她洗澡的事也说了。接着，她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你又勤快又孝顺，对我这么好，我认你当女儿，好不好？”“好呀！妈妈，我就做您的女儿吧！”正当其他人一脸茫然时，婆婆又改口了：“不行，不行！当我女儿，你会嫁人的，还是当我的儿媳好，永远在我身边。”全桌的人都大笑起来。

可谁也没想到，婆婆刚过完她93岁生日的第三天，就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在为婆婆守灵的那几天，两个小叔对我说：“大嫂，你来我们家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妈妈很赞赏你，临终前还特意嘱咐我们以后要多照顾你。”丈夫也告诉我，妈妈还能说话的最后一天，也曾跟他说：“晓阳是个好女人，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啊！”

虽然和婆婆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我能感受到她老人家疼我、爱我，如同我的亲生母亲一样！婆婆走了，她的音容笑貌却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但愿她老人家在天国也能过一个快乐的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