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笔下的“战争”

2017-03-22 08:10段晓玲
长春大学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张爱玲战争爱情

段晓玲

(保山学院 人文学院,云南 保山 678000)

张爱玲笔下的“战争”

段晓玲

(保山学院 人文学院,云南 保山 678000)

张爱玲的文字历来沉静冷漠,熟悉或不熟悉的故事都只是平静地讲出来即可,对于她亲身经历过的中国抗战以及抗战中世俗男女的情情爱爱,也依然如此,没有波澜壮阔,只是如轻描淡写般道出。该文从张爱玲作品入手,分析她笔下描写的“战争”状况,从历史的战争、男人与女人战争、女人与女人的战争几个方面入手来谈及作者对“战争”的看法,以期透析张爱玲对人生、人性的看法,从而进入她的心灵世界。

张爱玲;作品;战争

战争,不管是实实在在的硝烟纷飞,还是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听起来总让人不寒而栗,情感上总有不能接受的地方。文学创作中的“战争”,很多时候因为有了作者的情感渗透,能够更为鲜明地彰显人在其间的一切。张爱玲的创作尤为突出,她用女性特有的视角来审视“战争”。张爱玲最为青春的黄金时期正处于战乱,包括她的爱情、亲情,都在战乱中得到或失去过,战争在她的记忆里是永远不能抹去的痕迹。战争会让人失去很多,也可以得到很多,但不管如何,战争总不能抹去人与人的情感交流,于是,张爱玲用文字一一述说着自己对“战争”的体验,包括对“战争”的情感[1]。

1 历史的战争——残忍的冷静

张爱玲的青年时期是在上世纪40年代度过的,当时的中国抗战正进行到最为严峻的时候,特别是上海,1937年11月沦陷,形成四面都是沦陷区的“孤岛”,形势极为严峻。张爱玲因为战争的缘故,不得不辗转香港求学,却又由于太平洋战争的爆发,不得已中断学业回到上海。战争在她的记忆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倾城之恋》《十八春》《小团圆》等对此都有极其深刻的描写。但作为亲身经历过战乱的人,张爱玲的态度却显得极为异端,有恐惧,有厌恶,有伤痛,但更多的是冷静,仿佛一切都置身于事外的冷静,当她用文字叙述战争过程的时候,就像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让读者觉得冷静得过分,近乎是一种残忍的冷静[2]。

《小团圆》中,主人公九莉在港大念书时正好遇到日军进攻香港。当时宿舍乱成一团,“大家七张八嘴,只有九莉不做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冰冷得像块石头,喜悦的浪潮一阵阵高涨上来,冲洗着岩石,也是不敢动,怕流露出欣喜的神情。”面对战争,九莉居然流露的是喜悦、欣喜,这样残酷的现实,人人担心的是生命的朝不保夕,可她为什么还如此高兴?按小说里说的,是因为打仗了,可能不用考试了。这样的理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一场考试居然比战争还要让人恐惧吗?生命在九莉眼中还不及考试重要?或许正因为如此,九莉在看护伤员的时候,还可以一边听着伤员痛苦的呻吟声,一边安然地在一旁煮牛奶。当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小说里的男主人公之雍惊叹道,哎呀,二次大战要完了。九莉却笑着低声呻吟了一下,哎呦,希望它永远打下去。之雍沉下脸来道,死这么许多人,还要它永远打下去?九莉轻声笑道,我不过因为要跟你在一起。对九莉来讲,战争如何她根本不关心,她只知道,是战争让她的情感圆满了,为了能够跟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她愿意战争继续打下去。很像《倾城之恋》的故事,因为战争,一座城市的陷落,却成就了白流苏与范柳原原本遮遮掩掩的恋情,白流苏的心愿终于得以实现。在这里,读者看到了一个冷静得不能再冷静的女子,用爱情轻轻地把战争拂去,还一脸坦然。紧接着,她进一步解释,她不觉得这样会良心上过不去,因为她的青少年时光都是在二次大战中度过的,战争几乎成了那个时代每个人生活的常态,而且也没办法去改变,既然这样,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希望也好,不希望也罢,仗还是照旧打起来了。在小说中,张爱玲似乎在表达:如果还能有选择的话,她会选择让大家继续打下去。这样残酷的态度,让很多人批评她,说她不只是爱上了一个汉奸文人胡兰成,而且是他的帮凶。但事实是不是真的这样,能不能这么简单来看呢?张爱玲的文学创作向来给人一个感觉,就是她有些偏离五四以来的中国文学传统,当时每个人焦灼地在为国家、民族的生死存亡奔走呼喊的时候,她却一心一意写男男女女的爱情,关注狭小的家庭生活,似乎这才是她生活的全部。她曾经毫不掩饰地表示,对五四以来中国文学那种不是启蒙就是救亡的宏大叙事,她是不愿意去写的。张爱玲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五四遗事》,把五四新文化运动大力宣扬的个性、自由远远地笑话了一番,尽管表达的是五四运动的不彻底性,但她却有意识地用冷静的文字把自己和时代自觉隔离开来[3]。

有人说张爱玲太冷血,过于无情,与同时代的作家相比,她的文字更多表现的是闺中之事,俗世生活,大家庭的人心险恶,饮食男女的情爱关系,甚至可以把这些琐碎的生活写出一种很深沉的感觉来。所以很多人会觉得,张爱玲是否太自私了,在那样一个全民族抗战的时代,大家都在忧国忧民,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呢?于是用一个很常见的历史标签贴在了她的身上。

“我没有写历史的志愿,也没有资格评论史家应持何种态度,可是私下里总希望他们多说点不相干的话。”(张爱玲《烬余录》)在张爱玲的观念里,历史真正的担负者,不是英雄而是普通人,不是战火纷飞而是俗世男女,而所谓历史的真谛,不在于冠冕堂皇的崇高话语,而在于那些不相干的事,所以她在《传奇》中明确表示:在传奇中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中寻找传奇。这既表明了张爱玲与众不同的历史观,也同时表明了她自我边缘化的叙事策略,同时也是对当时中国文学主流话语的一种挑战。作为女性,对生活细节很注重的小资女性,她对于战争的看法,可以说是超越了具体的民族、国家和历史,站在一种更为深远的人道主义立场上来看待,从战争与人性的关系上去观照人的活动,也因此给她的作品一种穿越历史时空的品性[4]。

2 男人与女人的战争——心痛且悲悯

张爱玲笔下写得最多的是爱情。男人和女人的故事,这是一个恒久不变的主题,历史上诸多文人写过多少令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爱情,也似乎成了一个神圣的代名词,而且中国人特有的“大团圆”观念也希望爱情总是圆满结局才是。可到了张爱玲这里,爱情很多时候看上去更像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在这里,没有了爱的温情脉脉,也没有了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语,有的却是你算计我、我提防你,所谓的爱情,是建立在更多“爱”以外的东西之上,张爱玲又无情地瓦解了爱情。《倾城之恋》中,白流苏离婚后回到娘家,很快,随着亲情的散尽,她又迫切地想进入另一场婚姻,此时的她抓住了南洋回来的富商子弟范柳原,其实不过就是想找到一个物质上的靠山;而范柳原呢,也不过是看上了白流苏的外貌。一个想紧紧抓住不放,一个只是想玩弄一下,反复的拉锯战中,白流苏铤而走险,去了香港。没想到,战争封锁了一切,“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谁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一个大都市倾覆了。”一波三折的情节终于尘埃落定,白流苏也终于遂了愿,在历史的动荡里偷得一丝欢愉,怀着小女人的圆满结局怯怯收场。只是那胡琴还在依依呀呀默然拉扯着,在万家灯火里留得白流苏满意而落寞的背影。张爱玲在封建大家庭中长大,见多了这样的女子,为了日后生活的安稳,卑微地付出自己的一切,因而她在描写这些的时候是心痛且悲悯的,为女人在爱情的战争中的付出而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5]。

《金锁记》的曹七巧,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可有谁又想过,她的疯狂是两个男人促成的。嫁给了姜家得了软骨病的二少爷,可以说从来没有得到过正常女子应该享有的爱情,在情欲的煎熬中爱上了姜家浪荡的三少爷,但姜季泽的狡黠让她沉默了,最后分家单独立户时,姜季泽找上门来诉衷情,目的却是为了七巧手中的钱。当七巧明白这一点时,她对爱情彻底失望,于是毫不留情地斩断对姜季泽的最后一丝念想,从此后变得疯狂和变态。这难道不是男人和女人的一场战争的结果吗?而且还总是以女人的失败而告终。张爱玲在描写曹七巧时,终于忍不住外泄了她对女性悲哀的情感:“酸梅汤沿着桌子一滴一滴朝下滴,像迟迟的夜漏——一滴,一滴……一更,二更……一年,一百年。真长,这寂寂的一刹那。七巧扶着头站着,倏地掉转身来上楼去,提着裙子,性急慌忙,跌跌绊绊,不住地撞到那阴暗的绿粉墙上,佛青袄子上沾了大块的淡色的灰。她要在楼上的窗户里再看他一眼。无论如何,她从前爱过他。她的爱给了她无穷的痛苦。”在这里,读者看到了一个女人最为伤痛的内心,想爱而不得的压抑,一种与男性抗争却无果的无可奈何[6]。

《红玫瑰与白玫瑰》中,佟振保与曾经的情人王娇蕊、妻子白烟鹂的情感纠葛,不也是一场男人与女人的纠葛吗?她们被比喻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和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看上去最后王娇蕊似乎过得还不错,可有谁知道,在这表面之下,娇蕊又失去过什么?这个关于情感污迹的比喻是令人震惊的,作者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评判,面对情感的不一致,爱怜和厌恶混合在一起,自然让人对爱情产生了质疑。张爱玲用她一贯的无悲无喜的冷静语调,将人们引向世俗智慧的反面,用近似于虚无的态度彻底毁坏爱情的神圣,其实不过是因为她高居云端俯瞰尘世男女后的透悟。

同样的,《色·戒》中,男人和女人的战争又以王佳芝的失败而告终。在残酷的战争年代中,王佳芝的错误就在爱上了一个和她政治立场不一样的人,却反过来又被爱的人送入死亡。张爱玲用极其通透的敏感为读者讲述了王佳芝矛盾的心态,就因为从小被人冷落的经历,如今在易先生这里受到关心,尽管这关心不过就是一个情场老手的伎俩,但佳芝还是一头跌进去了。在买钻戒的时候,她突然想,这个人是真爱我的。心下轰然一声,若有所失,于是让易先生快走。易先生走了,反过来又取了佳芝的性命。

张爱玲在《有女同车》的结尾曾以无限悲凉的感慨说道:“电车上的女人使我悲怆。女人……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女人念叨男人的时候,男人又在做什么呢?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样也是心痛的,是悲悯的,只有经历过、感悟过的人才会有如此的透彻。在爱情的战争中,女人最后的选择是放手,而男人却伤了爱他们的女人。所以很多人看来,张爱玲在面对自己的爱情选择时是那样洒脱,她对胡兰成说,我已不爱你,你已是早就不爱我了。她干脆地退出一场三个人的战争,看似利索,可谁又清楚,到底是谁伤了谁?

3 女人与女人的战争——犀利不留情

如果说男人和女人的战争是如此令人悲哀的话,那么同为男性压制下的女性之间是否又能相互理解?张爱玲同样无情地消解理想。把她笔下的女性世俗化,在生活、生存的重重重压下,这些女性不是互相同情、携手共进,反而是自觉地排斥对方、敌视对方,而其中的原因,大部分还是为了男人。当张爱玲毫不留情地撕开女性历史沉重一角的时候才发现,女性的解放如此艰难,她们在几千年封建传统的侵蚀下,竟然自觉地做稳了自己的奴隶,于是很自然地卷入了女性本身的纷争漩涡中,浑然不觉这本身的对错。《心经》中的小寒因为爱着自己的父亲,竟然与母亲同坐车中时,“她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厌恶与恐怖。怕谁?恨谁?她母亲?她自己?她们只是爱着同一个男子的两个女人。她憎嫌她自己的肌肉与那紧紧挤着她的,温暖的,他人的肌肉。呵,她自己的母亲。”因着这样的厌恨,最后竟将父母之间的爱慢吞吞地扼杀了,也让自己陷入不伦的道德谴责中。女人与女人之间为了一个“情”字,竟然也如同战争一般地厮杀,流血、死亡,也毫不留情,亲情面前同样未能幸免。张爱玲用相同的性别身份细细地介入女性的内心,然后一点点解剖,用犀利的笔调为世人展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女性世界,让人不禁感叹她对人性的观察与体悟竟是如此深入。

《金锁记》中,七巧刚嫁到姜家的时候,她也想过要安分守己,好好生活,可现实总想把她逼向反面,姜家的人都瞧不起她,连带着下人都有些怠慢她,在一群女人的冷嘲热讽中要靠自己生存下去,七巧的艰难可以想见。然而,当她终于熬成婆婆之日,却又因为妒忌儿媳可以正常地享受夫妻生活,百般刁难芝寿,霸占儿子,打听小夫妻的闺房生活,到处宣扬,终于将芝寿逼上死路。甚至嫉妒女儿可以正常地享受爱情,当着世舫的面把长安抽大烟的事情抖了出来,亲手断送了女儿的爱情。这是一种何等的残忍和疯狂,七巧并未因自己受过的委屈而善待芝寿、长安,反而把她们当作自己的敌人来对待,用尽心机与手段,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把一切毁灭,芝寿死亡、长安不再婚嫁,七巧也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

同样的,《沉香屑——第一炉香》里,姑妈与葛薇龙之间微妙的情感何尝不是一场女人之间的战争呢?姑妈年轻时的美貌吸引了多少上流人士围绕在身边,可当人老色衰,当年的风采还想保有时,她利用了葛薇龙的年轻、美貌,把男人们又笼络在了身边,于是葛薇龙清醒地看着自己从此跳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半生缘》中,曼璐为了能留住丈夫,不惜协助丈夫强奸了自己的亲妹妹曼桢,并把她软禁起来。曼桢直至生了孩子后才伺机逃了出来,可千方百计见到昔日的恋人时,已是物是人非,曼桢在心里默默说道: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你知道吗?葛薇龙也好,曼桢也罢,就因着身边的女性亲人,都再也回不去了。为了男人的战争,女人之间不停地厮杀,从不留情,什么血缘、亲情,在张爱玲的笔下,全部烟消云散,令人痛彻心扉!

张爱玲用她沉着、冷静的文字,犀利不留情,细致地描绘着这一切,原本是一个女性高扬解放大旗的时代,女性叫嚷着要独立,要找寻自我,不依附于男性而存活于世,时代在热火朝天地发生变化,张爱玲却是这样把让女性放回原地。张爱玲回答过“五四”妇女解放的命题:“走到哪儿去呢?”——“走!走到楼上去!”——“开饭的时候,一声呼唤,她们就会下来的。”说得一点都不客气,但一针见血,其实不过是她明白了中国女性的解放之路是何等的艰难。张爱玲说过,她反对冰心笔下的“圣女”,也反对丁玲笔下的“神女”,这些女子都不食人间烟火,她只要笔下的女子是活生生的“人”,如此一来,就发现了问题。女性叫嚷着要自由而走出家庭,却很快被现实扑倒,没有了经济基础,女性能在社会上做什么?只好又无奈返回家庭,从此就只能在家庭、婚姻、爱情、经济的琐碎中挣扎,于是,一幕幕关于女性的战争又在一个新的时代里上映,如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

4 结语

张爱玲最为美好的时光都是活在乱世之中,就像她的《小团圆》中的九莉一样:念书的时候,遇到日本侵华,被迫中断学业;遇到爱情的时候,也是时局最为动荡的时候。可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和事都与战争关联在一起。在这样的乱世底下,她非常清楚地意识到:所谓文明,是会不断衰退的;所谓世界,终究会崩坏的;战争,就真实地在每一个人身边。她把战争描写得像是不关乎人生的一件琐事一般,表达的似乎是一种生活应该及时行乐的态度。可又有几人能够理解及时行乐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在张爱玲看来,是荒凉的。其实她并不是很多人以为的那样自私冷酷,只不过因为她太过于清醒,对世事看得太过于透彻。在乱世的状态下,几乎每个人都是可怜的,张爱玲把她笔下那些乱世中的男男女女聚在一块,给他们一个苍茫的背景,然后看着这些人在乱世中起伏不停,有人跳出来,又有人又沉下去。她用最真实不过的文字把读者带入一个未经雕琢的历史环境中,把“战争”描述得淋漓尽致,让人性在“战争”中展露无遗。这时就会发现,其实,张爱玲笔下所谓的小资情调,其实是一种荒凉,甚至是虚无的现代时间观念,如同一个“苍凉的手势”,演绎完尽人世沧桑。

[1] 张爱玲.张爱玲小说全集[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180.

[2] 张爱玲.张爱玲文集[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8:211-224.

[3] 周芬伶.艳异:张爱玲与中国文学[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03:55-62.

[4] 周芳芸.中国现代文学悲剧女性形象研究[M].成都:天地出版社,1999:124-132.

[5] 史玉丰.张爱玲的战争叙事[J].海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2):24-28.

[6] 杨蔚然.解读张爱玲与杜拉斯笔下的战争[J].法语学习,2016(4):27-33.

责任编辑:柳 克

“Wars” in Zhang Ai-ling’s Literary Works

DUAN Xiaoling

(School of Humanities, Baoshan University, Baoshan 678000, China)

Zhang Ai-ling’s novels were known for her simple words, which were told calmly in our familiar or unfamiliar stories from her, including Chinese Anti-Japanese War and the love stories which she had witnessed in the war. Without any great words, she wrote such stories in a calm way. In this paper, Zhang Ai-ling’s attitude towards life and humanity in her inner heart will be explored through the analysis on the situations about the historical war, wars between men and women as well as women and women in her stories.

Zhang Ai-ling; literary works; war

2016-12-09

云南省教育厅基金项目(15Y0319)

段晓玲(1977-),女,云南保山人,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I207.42

A

1009-3907(2017)03-005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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