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甄一贾”看《红楼梦》的士文化内涵

2017-03-22 08:10:51湘,朱
长春大学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甄士隐贾雨村儒道

王 湘,朱 赫

(1.长春大学 文学院,长春 130022;2.吉林省瑞元素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编辑部,长春 130024)

从“一甄一贾”看《红楼梦》的士文化内涵

王 湘1,朱 赫2

(1.长春大学 文学院,长春 130022;2.吉林省瑞元素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编辑部,长春 130024)

《红楼梦》中甄士隐和贾雨村两个形象,既是小说的重要人物,又是贯穿整部作品的线索,同时兼具隐喻意义。把作品还原到明末清初的历史背景之中,通过对甄士隐和贾雨村两个形象及其命运的解读与研究,可以深入了解明末清初士人的现实处境和精神困境。甄士隐和贾雨村的人生选择和悲剧结局,不仅寄寓了作家对社会人生的看法,从中也可以看出作者曹雪芹对于士人人生处境的关注和对其精神出路的探索。

《红楼梦》;士人;“一甄一贾”;儒道互补

一直以来,儒家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宗旨,道家以“清静无为、超然物外”为归依,二者相比之下虽儒显道隐,却道中有儒,儒中有道,相辅相成。儒道互补思想成为影响中国政治、伦理、道德各个领域的一股巨流,也成为士人精神的一体两面。然而,“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明末清初时期,由于封建君主专制的登峰造极及资本主义的萌芽等社会政治、经济因素,儒道互补思想开始出现衰落趋向。

1 明末清初“儒道互补”由盛转衰

林语堂说:“道家及儒家是中国人灵魂的两面。”二者相辅相成,在整个封建时代对读书人产生了深远影响。而这种影响至明清时期,在封建末世专制统治下、在新的意识形态萌芽之时开始走向衰落。

1.1 以儒托志,言道寄情

几千年来,读书人从启蒙开始便接受儒家思想的熏陶和教育,而道家思想作为文化修养,也与读书人若即若离,这样,很多人形成了儒道互补的人生价值取向。历史上有不少士大夫,为官时或顺境中以儒家为信条,坚守道德良知,维护纲常名教,誓做忠臣良将;在野时或在逆境中则以道家为归依,淡泊名利,洒脱自在,保持着自己的真朴之性。

陶渊明在仕途失意后,黯然隐入田园,“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原本有济世的“猛志”,却“自乐田亩”,是出于“不得已”而为之。这种“不得已”是一种带有负气的行为,是对“欲有为而不能者”的王权统治的抗争。老庄为那些壮志难酬、意气难书的士人建立一种思想上、精神上的平衡,使居尘中的苦恼与忧患在出尘中得以消融[1]。

苏轼在熙宁到元丰的贬官过程中,把儒家的持守节操与老庄的随缘任运结合,完成了生命境界的提升。苏轼自幼接受儒家思想的深刻影响,“奋厉有当世志”,步入仕途后,始终以“危言危行,独立不回”的政治操守自励。熙宁二年至三年间,尽管他目睹众多同僚因反对新法而遭受贬黜,仍怀着“舍身报国”之精神,连续写奏疏批评新法,直至被排挤出京。其后的苏轼,内心是愤懑而痛苦的。但苏轼濡染老庄,深受影响。因此,在杭、密、徐三任地方官时期,他以道家无待于外的境界,实现了心灵的超越与精神的升华。

儒家精神使人心怀天下,道家情怀令人洒脱自适,一儒一道,铸就了中国士人的精神世界。

1.2 儒难托志,道亦无情

明清以来,君主专制进一步强化,政治领域造成的“蝴蝶效应”波及到了思想文化领域。清代康熙乾隆时期,儒学进一步被奉为官方学说,朱熹被提高到与圣人同列,思想文化专制达到极致。文字狱的打压摧残,严重打击了读书人的士气。在这种情况下,士人善处穷通的儒道交融思想也发生了变化,中国传统儒道文化的影响开始走向衰落。这一现象在与《红楼梦》同一时期的《歧路灯》《绿野仙踪》《儒林外史》《野叟曝言》几部作品中都有反映。

《歧路灯》中,书香门第之子谭绍闻,由一个天真少年走向堕落,最终“弄得家破人亡,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绿野仙踪》中,出身于仕宦之家的冷于冰,自小聪慧、才华横溢、报复远大、热衷功名,在现实的境遇中痛感人生无常而求仙修道。小说中冷于冰的修炼不再是文人士子在精神上作为避难所的内修,而是领受丹药、秘诀、除灾灭怪法术,度脱凡人。《儒林外史》以百年的八股取士历史,揭露了士人在科举道路上追逐富贵功名的厄运,这支曾经的社会中坚已经丧失气节甚至人格,沦为庸才、奴才。《野叟曝言》也只能塑造一个无所不能的“儒家超人”文素臣给人以理想和希望,其实只是空想罢了。

这几部作品均出于康乾盛世,其中的主人公或出身于世家,或出身于书香门第,或寒窗数十载,他们本应该继承祖上的衣钵,读圣贤之书,立济世之志,读书上进,出仕做官,成为社会栋梁,甚至“补天之石”,然而这几部作品却不约而同地展现了读书人的堕落、迷失,他们不再践行修齐治平之道,或沉溺于物欲,或蝇营狗苟,或欺世盗名,儒家的气概节操、责任意识、社会担当都已荡然无存。

儒家思想已经失落,儒学不再是读书人精神上的“圣经”,而是沦为他们谋取名利用以进身的手段。淡泊名利、返璞归真的道家境界也不能有效地为读书人提供精神支撑,也不再成为读书人心灵的“避风港”。士人的精神何去何从,成为明清时期具有社会责任感的读书人思考的重要内容。在这种情况下,明代思想家王阳明提出心学思想用以改造社会思想,希望使这些迷失者自觉回归封建道德,回归儒家。但是,心学思想并未被统治者采纳,也未被大多数士人所接受。那么,这一时期读书人的精神世界将归依何方?《红楼梦》中具有隐喻性的两个人物甄士隐、贾雨村的人生选择,体现了作者在这方面的探索和思考。

2 从“一甄一贾”的人生选择看“儒道互补”的 衰落

曹雪芹在《红楼梦》中通过贾宝玉探讨士人的人生处境、命运和人生选择,而甄士隐和贾雨村是作品开篇作者用以隐括全文的两个形象。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两个人物的地位和作用,颇近似于《儒林外史》中的王冕。所谓“甄士隐”“贾雨村”,是“将真事隐去”“用假语村言敷衍出一段故事来”。也就是说,作者安排这两个人物用以统摄全书,旨在说明小说构思与形象的关系,以此向读者提供一把解读的钥匙,使读者真正把握作者的创作意图。甄士隐、贾雨村出场次数不多,出现于作品的开头结尾和关节处,是具有结构性、线索性的人物。同时,值得关注的是,这两个形象在作品中又具有隐喻意义,其形象内涵是非常值得关注的。他们是典型的传统士人,具有儒道思想文化内涵的深刻痕迹和烙印,他们的际遇、人生选择,揭示了儒道思想在封建末世的处境和走向。

2.1 甄士隐:千帆过尽皆不是

道家认为:“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隐居于市朝是心灵上真正的升华,是道家的至高境界。甄士隐正是这样一位隐居于“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的“真隐士”。在《红楼梦》中,甄士隐是作为开篇人物出现在首回的,其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种竹、酌酒吟诗为乐,故而被曹雪芹称为神仙一流人物。从与贾雨村的交往中,还可以看出甄士隐是一位扶危救困、仗义疏财的读书人,是一位学识渊博、慷慨仁慈的雅儒。

可就是这样一位神仙一般飘逸洒脱之人,也奈何不了红尘中种种烦忧之事。元宵佳节,痛失3岁爱女英莲;还没有从失去爱女的阴影中走出来,又祸从天降,家宅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瓦砾场”;移居田庄去住,“偏值近年水旱不收,贼盗蜂起,官兵剿捕,田庄上又难以安身,只得将田地都折变了,携了妻子与两个丫鬟投他岳丈家去”;而其岳父是世俗之人,拿了银子,半用半赚的,只略与其一些薄田破屋。作为读书人,甄士隐不惯生理稼穑等事,勉强支持了一二年,连生计都难以维持了。作者说他“心中未免悔恨,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暮年之人,那禁得贫病交攻,竟渐渐的露出了那下世的光景来”。

本是一位饱读诗书、温文尔雅、霁月清风的儒家君子,追求的是道家清静无为、素朴淡泊的生活,希望在闹市之中做一个翩翩隐士,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在现实生活中,甄士隐无力为自己及妻女保留一块生存的空间。骨肉分离、家宅失火、穷困潦倒,人生种种苦难,不断地侵袭着这样一位“神仙一流人物”。对前途渺茫的无奈,对绝望生活的心灰意冷,从天堂堕入地狱的经历,使甄士隐在跛足道人《好了歌》的点拨下大彻大悟,随跛足道人而去,后遁入空门,舍弃凡尘俗世中一切繁杂事去长伴青灯古佛,真正回归了自然大道。在甄士隐而言,这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2.2 贾雨村:是非成败转头空

儒家思想自汉代以来便成为中国古代社会的主流思想。读书人因深受其影响,大多都有积极入世、匡扶天下的宏愿,贾雨村亦是如此。然而在封建末世官僚体制、八股取士科举制度下,读书人已发生了异化,或为腐儒,或为酷吏,有志于“治国平天下”者已寥寥。贾雨村正是被异化了的读书人中极具典型性的一个。

《红楼梦》开篇,家道中落的贾雨村欲进京赶考,无奈囊中羞涩,只得暂寄姑苏城里葫芦庙中安身,每日卖文作字为生。所幸贾雨村志气不凡、才华横溢,获得了乡绅甄士隐的欣赏,赠银送衣助其赶考。之后,凭借着才华与见识,贾雨村不负众望,步入了仕途。然而好景不长,初涉官场的他就被上司参了一本,不久便被革职了。此时的贾雨村不谙官场黑暗,率性傲物,趋利却仍保持着一份读书人不卓于世的风骨。

被革职之后,贾雨村云游天下。其间,曾在林如海家当过林黛玉的老师,正是由于这段机缘,为后来贾雨村多次出入贾府结识贾政作了铺垫。素来喜爱读书人的贾政,被贾雨村的言谈气度所打动,在其扶植下,贾雨村谋得金陵府府尹一职。复职后的贾雨村强烈地意识到,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的,就只会在官场上举步维艰,重蹈被贬的覆辙。于是,他重新定位了自己,当初和甄士隐月下饮酒的那位肆意洒脱、不拘小节的清高文人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谨慎小心、攀附经营的官僚。

现实处境使贾雨村的为官信念发生了改变,而他的人生轨迹也从此与他的信仰开始偏离,判葫芦案成为他堕落的标志性事件。贾雨村错判葫芦案,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一个士人无处可以逃遁、没有选择自由、没有灵魂主体性的深刻悲剧”[2]。在枉法办理此案后,贾雨村立即修书一封给贾政及王子腾主动邀功。如果说错判葫芦案,还是一个官场小吏为求自保的无奈之举,那么修书一事,则表明了贾雨村已丢弃士人气节,选择主动攀附权贵、低头谄媚了。

此外,贾雨村的发迹与辉煌,离不开贾府的扶植。但当贾府败落时,他不但没有知恩图报,反而落井下石,以逃避牵连,直接导致贾府被抄家。此时的贾雨村不仅在为官上彻底丢弃了儒家的信仰,也失去了为人的操守,泯灭了良知。之后,经历了反反复复的官场沉浮,贾雨村最终犯婪索案,审明定罪,正应了甄士隐注释《好了歌》“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的评语。后来遇大赦,贾雨村被削职为民,离开官场,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对于贾雨村来说,一切的奋争都毫无意义,所有的追逐都落空了。

贾雨村的一生,由贫寒走向辉煌,最终又回归贫寒,体现了一个儒家子弟独立人格的异化过程。由入仕前的胸怀大志、信誓旦旦到仕途的诡诈权变,从对月抒怀、激扬文字到谨小慎微、蝇营狗苟,从伸张正义、秉公办事到徇私枉法、为非作歹,从知恩图报到落井下石,贾雨村经历了人格的变迁和灵魂的煎熬,这是中国古代士人人生轨迹的缩影,他们一点一点被社会现实及官僚制度所腐蚀,深陷名利之中苦苦挣扎而不能自拔。

值得我们关注的是,作者对这两个人物的态度并不相同。对于甄士隐,作者在字里行间流露出赞许和同情,他的古道热肠、清静自守。对于贾雨村,作者更多的是揭露和鞭挞,他的投靠权门、丧尽天良。尽管作者申明《红楼梦》大旨谈情,不涉时政,实际上,作品已经直接触及封建政治最敏感的吏治问题。

3 儒道渐衰,佛学崛起

甄士隐与贾雨村作为曹雪芹塑造的封建时代背景下中国传统士人心灵异化的典型代表,不仅渗透着曹雪芹自己对于儒、道、佛三家的理解,更影射着与其同时代士人的生存境遇和人生选择。作为“士”的读书人,他的未来出路或者是“仕”,出仕成为封建官僚中的一员,成为那个时代的社会栋梁;或者是“隐”,与清风明月为伴,吸风饮露,修身养性,不问世事。“一甄一贾”两个人物,一个向道,一个崇儒;一个市朝隐居,一个积极入世;一个禀性淡泊,一个争名逐利。却不曾想到头来,“悲喜千般如幻渺”,皆是黄粱一梦[3]。

传统儒学的纲常伦理,理学的空疏,现实的逼迫诱惑,使深受儒家经典影响的读书人或古板、僵化、迂阔,一无所能,或投机钻营、贪酷暴虐成为酷吏。道家虽以清静无为为归旨,但在遭遇天灾人祸、经历世风日下、面对现实困境时,却无以自守。“儒”与“道”皆不能再为传统文人提供一片心灵的“净土”,他们究竟该何去何从?

曹雪芹在思考士人命运和世事沧桑变化之时,对人生和现实不由得感到困惑。他亲身经历、亲睹亲闻了世家大族的败落,繁华景象的销歇,爱情与友情的毁灭,人生的失落,一切不过是一场虚空。《红楼梦》开篇写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是作者在点明题旨。《红楼梦》的收尾曲“飞鸟各投林”——“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说的也是万事皆空。“色空”观念来源于佛教,所谓“色空”,是世间万物皆非实有,一切事物都是虚幻的、暂时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家认为,只有认识到“色”的实质,看“空”了一切,才能摆脱贪恋迷执和愚痴状态,达到自由的没有任何污染的“真如实境”。小说最后,甄士隐对贾雨村的点化,也正象征着儒道文化对士人的影响走向衰落,而佛学已成为士人处于人生困境的解脱。

作者多次印证这一内涵,作品中人物甄士隐、柳湘莲、惜春、贾宝玉等人,都是在领悟了人生的虚幻之后遁入空门。特别是贾宝玉,作为传达作者思想信念的人物,他的人生选择,正是体现了曹雪芹的生命态度。

《红楼梦》二十二回,宝玉参禅写了一首偈子,最后两句“无可云证,是立足境”,黛玉看后续了两句“无立足境,方是干净”。作品这一回虽不是认真谈禅,但“无立足境”暗示的正是宝玉后来的处境。出身于诗礼簪缨之族的贾宝玉,面临的生活道路是读四书、习八股,然后中举人、会进士,为官做宰。而贾宝玉坚决地否定了“文死谏,武死战”,他追求的是一个“鸦雀不到的幽僻处”。而这个“幽僻处”不过是贾宝玉精神的桃花源,现实中并不存在。《红楼梦》的时代和其他封建时期相比,已经不同,资本主义萌芽已经形成,但这种力量还十分弱小。在意识形态里形成的新思想、新力量还不足以与传统的思想意识抗衡,也缺乏切实可行的社会人生理想。所以,从士人中分化出来的觉醒者,虽然对现实处境不满,却找不到出路。但是,这些觉醒者要从他们艰难的处境中挣脱出来,所以只能迈向佛门。在此,“逃于禅”成为士人在失意和无处可逃时追求精神自由解脱的慰藉和出路。

知识分子的精神状态,往往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文明程度。《红楼梦》将那个时代读书人在统治者大兴文字狱、禁毁书籍以及实行科举考试、尊孔崇儒、提倡理学等刚柔并济的束缚中,智能才华收敛、人格异化的处境,深刻地表达出来。曹雪芹假借小说《红楼梦》中“一甄一贾”两个人物形象,反复阐述人世间盛者必衰和福兮祸伏的道理,渗透着浓厚的危机意识。当不少文人、士大夫正在浑浑噩噩陶醉于中央帝国的“盛世”景象时,《红楼梦》揭示出这个“太平世界”的积弊和深刻危机,在“盛世”里发出了哀音与危言[4]。同时也可以看到,作者认识现实的眼光尽管敏锐而犀利,而对于如何解决现实问题,却感到很无力。

[1] 鲁迅.鲁迅全集:6[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364.

[2] 刘再复.红楼梦悟[M].增订本.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251.

[3] 彭彦琴.中国传统情感心理学中“儒道互补”的情感模式[J].心理学报,2002(5):541.

[4] 董平.“儒道互补”原论[J].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7(5):61.

责任编辑:柳 克

Connotation of “Zhen” and “Jia” inADreamofRedMansions

WANG Xiang1, ZHU He2

(1.College of Liberal Arts, Changchu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22, China;2. Editorial Department, Jilin Ruiyuansu Culture Media Co. Ltd, Changchun 130024, China)

The two images, Zhen Shi-yin and Jia Yu-cun with certain metaphors inADreamofRedMansions, are not only important characters, but also the clue running through the whole book. After putting the story back to its historical background in the late Ming and early Qing Dynasty, we could see the realistic situation and spiritual dilemma of the scholars at that time through analyzing on the two images and their fate. Cao Xue-qin depicts the life choice of Zhen Shi-yin and Jia Yu-cun and their tragic ending to express his own attitude to society and life, from which we can see his attention to scholars’ surviving situation and exploration of their spiritual world.

ADreamofRedMansions; scholar; “Zhen” and “Jia”; complementation of Confucianism and Taoism

2016-12-08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0BZS006)

王湘(1967-),女,吉林通化人,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明清文学研究。

I207.411

A

1009-3907(2017)03-004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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