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香
新世纪以来,电影凭借独特的艺术表现力,已成为最具大众化的社会文化媒介之一。主旋律电影作为中国独具特色的电影类型,反映了国家倡导的社会主导意识形态,弘扬了积极的主流价值观,体现了人文精神。在消费视域下,传统说教式主旋律影视剧被边缘化,越来越使年轻人失去兴趣。在商业化、明星化、娱乐化的背景下,“主旋律影视剧要实现其政治逻辑的主旋律价值引导,就必须在遵循市场逻辑的基础上进行具有艺术逻辑的内容创作与传播”[1],需要通过对主旋律精神的的类型化重构,来扩大主流价值观的影响力和传播力。2015 年,《战狼》以5.45亿票房的成绩在主旋律电影创作中突围;截止2017年10月上旬,电影《战狼2》的实时票房为56.7亿①该数据来源于百度糯米电影。,成为中国在全球电影排行榜中唯一入围前100名的影片。《战狼2》以全新的创作理念、独特的创作风格,摆脱了对主流意识形态进行说教式的“授”,适应当下观众的审美取向,让观众被荧屏中的“战狼”精神所感染,完成了“授”与“受”的互动。《战狼2》作为主旋律电影鼓舞了电影人的市场信心,其商业娱乐性和思想性的创作特征给以后同类型的影片创作以启示。
国家电影局1987年首次提出“突出主旋律,坚持多样化”的口号,各大电影制片厂开始创作体现主流文化的主旋律影片。其多以宏大叙事为主,展现革命历史场面,多由官方投资、拍摄、组织观看。随着经济体制的改革,电影的制作和发行也在发生着变化,这种影响背景下,主旋律电影也在发生着变化。官方严肃、模式化的电影不再被观众所接受,应以大众化与通俗性的的表达方式得到观众的认同。《战狼2》在表达主旋律意识形态时,并不是“曲高和寡”,而是“雅俗共赏”,点中了中国电影的核心——认同的追寻。
影视剧作为与现实生活最为贴近的艺术形式,带有强烈的政治与意识形态色彩,能够折射出国家的意识形态,传达时代精神。影视剧对人的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有着深刻的影响。《建国大业》《红日》《十月围城》《地道战》《亮剑》等主旋律影视剧,用不同的故事,在人物形象的塑造过程中,表达了对祖国的深厚感情。无疑,作为现象级电影《战狼2》也与意识形态紧密联系在一起,向观众灌输着国家的价值取向。
“《战狼2》有今天的票房,这不是我个人的艺术成就,是创作集体的共同努力,是观众和我一起创造了历史。观众心里这把干柴已经晒得透透的了,只不过我们点了一根火柴,把观众点燃了。这是中国人爱国情绪的一次爆发。”[2]吴京把电影的成功归功于观众和创作集体。吴京通过动作电影、立体丰富的人物形象,将爱国主义、英雄主义、民族主义情怀完美的融入到观众的意识中。
现如今,生活在网络化时代的年轻人,在历史与现实的交互教育中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认同。他们迫切地想表达中华民族的荣耀与尊严。《战狼2》结尾定格为一本中国护照,并打出字幕“在你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极大的迎合了他们的爱国心。冷锋在旧工厂解救难民时,非洲难民代表着中国的历史,中国人代表中国的现在,解救非洲难民是对祖国历史的重新认识,体现出当今中国的强大。能够打开藏在广大观众内心深处对祖国强大的自豪感。观众的心态不再是每临大事时束手束脚、任人欺负,而是要扬眉吐气、战之必胜。这种心态的变化与国家的繁荣富强有关,与我们的民族的自信心有关。
《战狼2》植入了符号化的语言,“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一朝是战狼,终生是战狼”这些话语中因为在国别之间、正义与邪恶之间讲出来,不再简单直白而显得铿锵有力。冷锋的一句台词“那他妈是以前了”契合了观众当下的心态。丁海峰饰演的某舰队司令在关键时刻用导弹直击非洲恐怖组织和雇佣军的桥段,站在镜头前嘶声裂肺地吼着“开火”的那一瞬间得到了观众的回响。影片中出现的国旗、“八一”军旗、肩章、写有“迎接同胞安全回家”的条幅等,这些带有主旋律的视听语言符号赢得了观众的心理认同,无形中构成了影片的国家和民族情怀。
《战狼2》更好地应和了当下对于英雄的渴望,超级英雄靠自己的力量拯救人们于危难之中。依托非洲撤侨的剧情,彰显出中国给予普通国民最踏实的安全感。冷锋人物形象是当下时代潮流和中国在世界的位置所产生的结果,不仅能够锄强扶弱,还能在危险境地中解救侨民。一脚踹死强拆流氓的桥段与观众产生了共鸣,在总体政治正确做担保加上商业类型片的包装下,《战狼2》将现实中存在的敏感问题揉进了大银幕。这样的表达方式产生了社会认同,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从人物角度来说,尽管吴京扮演的冷锋已不再是军人的身份,但他身体力行的践行者什么叫做“脱下军装,职责还在”,冷锋为女友复仇卷入解救华侨事件中、在超市中为保护受难的人与红巾军进行枪拼、不分种族与国籍解救受难人员,这一切使观众在情感和价值观层面认同了冷锋,观众会对冷锋的行动进行想象性的参与,冷锋人物形象的塑造得到了社会的认同。
同期上映的《建军大业》与《战狼2》相比,票房却很惨淡。同样是主旋律作品,为何票房反差这么大?北京电影学院副教授张冲认为,观众对叙事精彩程度的期待决定票房的多少。《建军大业》过分侧重战争场面的营造,轻视剧情。难以与观众产生精神共鸣,也就难以得到社会的认同。这也反映出主旋律影视剧一定要深入生活,在艺术上要加以锤炼,塑造人物真实。
“《战狼2》的叙述方式迎合了中国文化底色,迎合了文化底色的力量美学,才因而超越了武侠动作片和警匪动作片中的力量美学,成为娱乐,成为话题,成为现象。”[3]中国吉林大学副教授王文奇在《联合日报》的发文说明所有爆款电影在商业成功之外,都或多或少地透漏出时代文化的奥妙。电影包含着各种社会观念,对文化进行着编码和解码,也能流露出社会群体的心声。《战狼2》的的评论者几乎掀起了新的文化潮流,但这些评论多为讨论影片商业上的成功,对电影反映的社会心理的变化以及民族文化精神等关注较少。电影表面上看似动作片,真正使其火爆的原因大部分在于电影传递的社会心理的某种“转型”。酝酿在社会心理层面的情绪通过这部电影表达出来,与观众产生共鸣,最后使其演变成为一个文化事件。
《战狼2》里文化的认同首先体现在道义的高度。电影中的许多情节都有一种更高的关怀和道德力量。工厂中面对极度危险时,眼镜男让中国人先走,冷锋却让女人和孩子先走,对非洲员工和中国员工采取一视同仁的态度。叛军领袖为了西方来的雇佣军伤害中国人而与其产生剧烈分歧。最后离开暴乱之地时,中国国旗所具有的象征性的力量等,都是对于中国的道义力量的一种直接表现。超级英雄具有强烈的责任感,中国的道义高度是电影中始终要表现的。
其次,电影中的文化认同体现在主流价值观的传达方面。已经脱下军装的军人,在已经处于安全地带之时,在中方无命令不能支援的情况下,又做出就回同胞的选择。民族自豪感、爱国情怀顺其自然地作为主流文化价值得到诠释和传达。
中国电影的大众化、多元化让中国电影的类型变得更为丰富,也为中国的主旋律影片带来了观众。在国外,这一类型的电影更为明显。电影《阿甘正传》通过对阿甘、珍妮、丹中尉、布巴等角色的刻画,对美国的历史进行了反思,对美国文化进行了全面的展示,肯尼迪总统遇刺、越南战争、兵乓外交、水门事件等通过视听语言得到了表现。其他诸如《巴顿将军》《拯救大兵瑞恩》《血战钢锯岭》等都在无形中反映着美国的文化,渗透主流意识形态。中国主旋律电影在商业化策略中不断进行变革,试图创造出自己独特的运作模式。主旋律电影《战狼》《湄公河行动》、主旋律电视剧《人民的名义》、主旋律纪录片《长征》等均获得了票房和口碑的双丰收。
编剧刘毅在接受采访时说,“《战狼2》成功的原因就是尊重类型片的创作规律,对类型片的规矩要有保留和突破。导演要求在开场15分钟内第一场打戏就得是全片的第二高潮.我们按照这样的要求布局戏剧冲突和节奏。”[4]对主旋律类型片的认同有其重要性,因为不同类型的电影有着不同受众群体。
从图1中可以看出,《战狼2》的观众20-29岁年龄的占比60%多,本科及以上学历占比70%多。从城市维度看,《战狼2》票房活跃城市以二、三、四线为主,从购票性别来看,《战狼2》的观众以男性占主导。*该数据由淘票票、娱票儿、猫眼三大网票运营商提供的数据得出。由此看出《战狼2》只能抓住某一群体的观众,遵守了类型化的市场原则。影片中冷锋开坦克与雇佣军大战、从炮火中穿行、从容面对雇佣军、从爆炸点救人,这些都具有类型片的特点。运用这些类型化的元素,将主流价值观与市场特征想融合,使影片更加符合观众的审美趣味。
图1 《战狼2》受众年龄、教育程度分配图* 该图来源于美团猫眼电影公司。
电影理论在最初强调记录功能之外,还强调通过电影表达作者的生活态度,体现教化作用,“新中国成立以来,电影肩负着意识形态的宣传重任,强化了‘说’的功能”[5]。过去主旋律电影通常由政府投资拍摄,强调宣传功能,用程式化的语言传达政治理想和主流价值观。在电影市场化、娱乐化的当下,这类电影对观众已经失去吸引力,取而代之的是主旋律核心未变,形式表达更加多元化的电影。从开创主旋律电影商业模式的《建国大业》,到市场化较为成熟的《战狼》《湄公河行动》,再到接过主旋律大旗的《战狼2》,标志着主旋律电影逐步走向市场化。罗伯特·麦基说,“是故事告诉了你它的意义,而不是你将意义叙述到了故事之中。你并不是从思想中汲取了行动,而是从行动中汲取了思想”[6]。《战狼2》的故事本身具有重要意义,电影舍弃传统的说教方式,通过故事本身传达思想,“当你在海外遭遇危险时,请记住,在你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这是观众通过故事本身获得的知识,并非是说教式强加给观众的思想,通过讲好故事,再辅以市场化运作,终成为主流电影。
20世纪30年代,海德格尔曾预言“世界图像时代”的到来。居伊·德波提出,“人类活在技术无所不及的今天,影像与画面笼罩四周,现实生活本身就是一层表象,生活本身为景观的庞大堆积,而这种表象正是人类无时无刻都被图像包围着”[7]。当代的文化逐渐从语言主导向图像主导发生转变,主旋律电影如果只局限于讲故事或传统说教式讲故事,依然不会有大发展的,商业化运作,是要以电影的规律来制作主旋律电影,正确运用视听语言讲故事。
景观奇像的展现首先体现在画面刺激性,即通过动作和高科技武器,来制造具有冲击力的视觉效果,让观众感受到流畅的叙事节奏。《战狼2》中从水下救援,到与红巾军正面交火,再到解救旧工厂的遇难人员,营造一种惊险暴力的视听效果。贫民窟的追逐、坦克大战、大量的爆破场面,气派的大使馆、庄严的舰艇、追逐汽车的狮子这些视觉影像使观众的心情在暴力与血腥中跌宕起伏。艺术与技术的密切关系使得影视艺术具有迥异于其他艺术的美学特色,大量尖端高科技在《战狼2》中得到了运用。直升机、坦克、多管速射机枪、火箭筒、AK-47,吴京一手用铁丝栅栏门阻挡火箭弹的展示,坦克漂移的视觉感官的营造,吴京对《南方日报》记者表示,第一部中的飞机和坦克更像是运输工具,新作则真实地让观众感受到轰炸飞机、坦克漂移等视觉效果。导演通过快慢镜头的结合,记录了枪林弹雨下的吴京“团队”与恐怖组织的较量,这些镜头下的暴力冲击,摆脱了过去主旋律电影现场直播式的远景造型,用近景和特写的新型设计,展显了当代主旋律电影的景观奇像,给观众造成身临其境的审美体验,大量的火拼场景的元素背后,呈现的是吴京导演的暴力美学特征。
其次,景观奇像体现在拍摄和剪辑技巧上。电影是视听语言的艺术。传统的主旋律电影运用大量的台词堆砌来进行思想表达,镜头呆板,缺乏变化和设计。《战狼2》打破了这种模式,片中大量航拍、移动摄影、快速和交叉剪辑,使得电影的节奏张弛有度。在影片开始,水下6分钟长镜头的运用,跳水的镜头并非直接跳入,而是双手先在军舰上比划,整个跳水动作很流畅。非洲暴乱发生时,冷锋和非洲人在踢足球,红巾军用机枪四处扫射,很快击溃政府军。冷锋带着干儿子躲进一家华人超市。导演用快速剪辑的方法营造了当时紧张的气氛,再加上配乐《Beach Raid And Market Fight》,短促的音乐节奏使局势由得到了渲染,让观众如身临其境一般。
景观奇像还体现在地域性的展现方面,电影中呈现的别国的风土人情。《战狼2》发生在非洲地区,镜头对独具特色的非洲地域进行了展示,贫民窟的千疮百孔、非洲大草原、非洲人生活场景的展现、贫民的饥饿状态等,让观众感受到了异域文化的存在。
国内军事题材的电影创作大多是教育功能大于观赏价值,虽然近年来有不少军事题材影视剧在寻求教育和娱乐的综合,但真正得到观众的心理认同的却不常见。电影《战狼2》用商业化和类型化的叙事实现了对传统主旋律的突围。
第一,叙事边界的开拓。首先是叙事时间的突破,“主旋律电影的另一重要特征是着重历史叙述而远离当下现实。重要的主旋律作品极少书写1949年以后的历史的。”[8]传统主旋律电影中,总是把落后文化当重点来传播,如妻妾成群、三纲五常、原始落后等。个人英雄是在中国的失败和屈辱中奋起,他们都背负着国家使命,如:陈真、霍元甲、叶问这些英雄一次次的洗刷“东亚病夫”的屈辱,他们的胜利只能隐喻中国未来的兴起,和中国现实是有“距离”的。这种特点导致了影片的现实性缺失,当今,中国已经有能力在世界各个角落保护国民,“东亚病夫”很难再得到观众的心理认同。《战狼2》把镜头聚焦在当下,冷锋所面临的是中国当代在全球的位置,屈辱感伤的时代已经是“从前”,中国和全球的关系已经不是想象性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打破了主旋律电影和现实生活的尴尬对望,完成了“爱国主义”的现代性转换。其次是叙事空间的突破,新时期国内主旋律电影多聚焦在国内历史中,吴京导演把叙述背景放在了国际性事件上,对国家和民族情怀更具有说服力。
第二,电影的真实性表达。“艺术不仅是自然社会的简单再现,而是应有的社会现象的真实再现。”[9]即,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指出“可然律和必然律”的原则。《战狼2》中情节的设置和细节的营造达到了逻辑的真实。主情节是冷锋营救在非洲遇难的华侨。先后设计了有因果关系的“伤人入狱”“出狱寻恋”“营救华侨”桥段。突出冷锋个人形象的同时,严格遵循事理逻辑,在对抗恐怖组织上会有外援进行配合行动,贫民窟碰到的医生,华资工厂碰到的卓亦凡和何建国等细节都是为整部电影的美学结构设计,打破以往电影使用的孤胆英雄模式。最受观众诟病的莫过于抗日战争题材影视作品中出现的“神剧”“雷剧”,其不顾历史真实,编造毫无根据的细节。相比之下,《战狼2》的细节叙事,让观众更加可信,更能得到观众的心理认同。
电影的真实性还表现在纪实手法的运用。表现拆迁的场景中,战友家人的无助,拆迁队的刁横嘴脸,官商勾结等都被纪实性的手法表现出来。影片中对战乱和病疫的新闻播报以及在贫民窟中黑人小孩、荡秋千女孩无辜的脸转向吉普车、摩托车的镜头,符合了影片对现实题材的把握。
第三,兼容化的处理。《战狼2》首先呈现出的是主旋律电影的外显特征,在非洲暴乱空间环境中,运用枪击、肉搏等暴力形式,中国军队胜利,红巾军消亡,正义战胜了邪恶,最终拯救了落难的华侨,协调了社会秩序。主旋律电影不能仅仅满足于单一的功能,综合性是影视艺术的重要美学特性之一。《战狼2》有着电影的共性,融合戏剧、文学、绘画、雕塑、音乐、摄影等各门艺术的元素,将时间和空间、视觉和听觉、再现性和表现性的综合。但影片不仅仅限于各种艺术元素的融合及美学意义上的综合,其实是一种标准的类型片的成功,正是由于对于新的类型的需求的精确的把握才让这部电影有了今天的轰动效应。影片对艺术容量进行了扩充,对类型元素进行了吸纳,将警匪及动作片的元素纳入其中,实现了最大限度的兼容化处理。影片中一场接一场的枪战、敌我力量的悬殊设计,增强了影片的观赏性,使爱国主义主题也得到进一步深化。与此同时,“影片采用的是一种用动作推进叙事,以动作展现性格,靠动作吸引观众的全方位的动作电影制作模式”[10]。导演将中国军队与雇佣军的较量放在了非洲境内,是对以往军事题材影片的历史性突破,是对战争、军事、动作三种类型片的融合。
“人物塑造是一切可以观察到的人的素质总和,是一切通过细心考察可以获知的东西。这一切特征的总和使得每一个人都独一无二,因为每一个人都是通过遗传给予和经验积累组合而成的仅此一个的个体。”[6]主旋律电影的人物一般是主流意识形态的符号化,传统电影中,个人主义因集体的统一性而受到牵制,往往英雄人物形成高大全的形象,有意回避人性的弱点。不容许正面人物出现负面影响,英雄人物被神圣化,《闪闪红星》中年少有为的潘东子,《智取威虎山》中智勇双全的杨子荣。这也是主旋律英雄无法得到认同的原因之一,如何平衡银幕英雄形象,成为主旋律电影中难以克服的难题。
电影《战狼2》塑造人物形象时并没有舍弃人物身上的缺点,更加注重人性的揭示。在影片的最后场景中,中国军舰全歼了雇佣军,只剩下冷锋和“老爹”一对一的肉搏,冷锋面对的一边个人情感,战友被雇佣军,国家被侮辱,女友被“老爹”枪杀,他需要报私仇,另一边是站在人道主义立场,不应该杀死“老爹”。人道主义立场是以往英雄人物所坚持的,主角不能主动杀人,要到不得已才能毁掉坏人的性命。 《精武英雄》中藤田刚偷袭陈真,最后被陈真杀死,只有偷袭才能成为主角杀人的理由。《猛龙过江》里唐龙杀死了空手道高手,比武前彼此行礼,意味着他们的公平比武。《战狼2》里,雇佣军被全歼,冷锋把“老爹”按倒在地有绝对的优势,导演却让冷锋表现出了常人的情感,用子弹多次戳中要害,将其毙命。这种为战友、国家、女友复仇的手段,虽然违背“常理”,却符合了人物的心态,与观众达成心灵的共鸣,对复杂的人性进行了合理化处理,去除了英雄人物的神圣光环,更具有人性。
作为英雄人物更加注重团队精神,打破以往孤胆英雄的模式。在华资工厂,冷锋、何建国、卓亦凡三人互相配合掩护,呈现了一场坦克大战的视觉盛宴,团队的力量被发挥的淋漓尽致。虽然影片大部分是冷锋个人的单打独斗,但最后的营救还是要靠中国军舰的配合,个人主义回归到了集体中。
在社会文化多远发展的今天,中国主旋律电影既要不忘自己的历史使命,传播中国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又要符合观众的心理需求。突破传统说教模式,将电影的艺术创作与商业化运作相结合,实现思想性、艺术性与观赏性的统一。努力讲好中国故事的同时,弘扬中国精神。《战狼2》可以作为主旋律电影的新模式,避免影片中的瑕疵,做到在传承中创新,在创新中传承。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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