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市长”的沉沦路

□ 赵国利

“学者市长”的沉沦路

□ 赵国利

喻 梁/图

从学者教授成功“跨界”到政府官员，栾庆伟完成了一次“华丽转身”。他的能力曾为外人称道，但可惜的是，他躺在“功劳簿”上得意忘形，无视党的纪律和规矩，无视国家的法律和法规，堕入贪腐的深渊。

2015年9月，抚顺市委副书记、市长栾庆伟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组织调查。12月，栾庆伟受到开除党籍、行政开除处分；收缴违纪所得。2016年7月，栾庆伟因犯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

从农村娃到一市之长

栾庆伟出生于普通农家，艰苦的环境成为他不断奋进的动力。硕士毕业后，他被分配到大连理工大学管理学院工作。那时他刻苦钻研、勤奋敬业，30多岁就从助教、讲师晋升到副教授、教授，成为全校甚至在全国来说都比较年轻的博士生导师，并被任命为管理学院副院长。2001年，栾庆伟完成“跨界转型”，担任大连市信息产业局副局长，2003年被正式任命为局长，2007年又担任大连高新区管委会主任、党工委书记，2013年任抚顺市市长。

从工作经历看，栾庆伟曾经是一个工作能力较强、想干事业的干部。他在信息产业局工作期间，积极发展软件产业，高水平承办了中国软件交易会，特别是为引进外资做了大量工作。

然而，在他思想深处，“出人头地，做人上人”的愿望变得越来越强烈。栾庆伟在忏悔书里这样说：“我之所以一直不断地追求权力，主要是因为我对权力有一种错误的认识，尽管口口声声说，权力是组织给的，是人民给的，用权要向组织负责，要为人民服务。但从骨子里还是觉得，权力是靠自己努力和奋斗得来的，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有了地位，有了金钱……”正是由于奋斗的动机不纯，栾庆伟在拼命追求职务升迁的同时，思想改造却停止不前，甚至退化。到了政府机关后，他发现权力的魅力无穷，能满足他对金钱的欲望，特别是到大连高新区和抚顺市工作之后，他对金钱的贪婪更加疯狂，几乎到了来者不拒的程度，一次几十万、上百万地拿，脸不红、心不跳。

最想得到的东西，也最害怕失去。栾庆伟对权力、金钱的追求永不满足，使他不惜使出浑身解数，然而世事未必都能如愿以偿，他开始把心思用到迷信上。到大连高新区工作后，栾庆伟见过的几个“大师”都说他的命很好，一生顺利，官运亨通。2015年以来，他听到社会上关于调查他的一些传言后，在接受组织调查的前几天还和一个“大师”见了面。这位“大师”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有惊无险，没有任何问题。”

经营腐败“小圈子”

栾庆伟主政大连高新区6年，最令人诟病的就是在用人方面搞“小圈子”。栾庆伟喜欢提拔与自己有过工作交集的人。大连海创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某是栾庆伟在大连理工大学时的下属，后跟随他进入政府工作。陈某的口碑并不好，尤其是他的亲属在园区从事房地产开发的事常被人议论，但因为他是栾庆伟的旧部，依然被提拔为区管委会副主任。围在栾庆伟身边的几个“近臣”，包括高新区相关部门负责人以及国企领导，由于受到他的庇护，在工程建设、企业改制过程中存在不少贪腐行为。但栾庆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从这几个人手上拿了不少好处。

栾庆伟在工作中不断编织关系网，经营自己的腐败“小圈子”，拉关系、谋私利，一步步陷入人情腐败的泥潭。2007年以来，栾庆伟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在企业经营等方面为他人谋取私利，收受财物共计人民币3000余万元。

2015年9月初，陈某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组织调查，栾庆伟苦心经营的“小圈子”被撕开一个缺口。此后，园区多名干部与企业负责人被带走协助调查。半个月后，栾庆伟黯然落马。

“栾庆伟的德与才，是无法匹配和驾驭手中的权力的，他最终成为权力的俘虏，是必然的。”栾庆伟案发后，他的多名同事这样告诉办案人员。

栾庆伟谈及自己的经历时说，最初在纷繁复杂的利益诱惑面前，内心也曾经历过激烈的斗争，不幸的是，理智很快败给了贪欲，“总觉得，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都是自愿送的，甚至是三番五次，推都推不掉，又不会有人告发检举，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平时，为了掩人耳目，我对下属的钱、小企业的钱一概不收，给人一种廉洁的假象。90岁的老父亲也曾多次提醒我，不要做违纪违法的事，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可惜我一点也听不进去，根本没当回事，现在后悔晚矣！”

在“围猎”中丧失党性

有些商人把商业交换规则“嫁接”到了权力运作上，把权力上的“帮助”赋予了“价格”，认为只要送得出，就不怕收不回。为此，他们精心选择“围猎”对象，并不断变换花样，攻不倒官员本人就攻向官员的身边人。栾庆伟案涉及多名民营企业老板，他们用金钱利诱、麻醉了栾庆伟的警戒意识，致使其党性全失、防线大开。在被老板们“围猎”的同时，栾庆伟也成了党纪国法惩处的对象。

2007年6月，开发商王某出资建设研发中心，建成后被高新区回购。大楼建成后，王某约栾庆伟在茶馆喝茶，临走时给栾庆伟留下一盒茶，盒内有5万美元。栾庆伟说：“第一次收钱，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留下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此后，栾庆伟经常到王某开办的体检中心，晚饭后喝个茶，谈谈有关情况，分手时王某都要在栾庆伟车上放点钱，总计100多万元人民币。2009年夏天的一个下午，王某到栾庆伟办公室汇报项目情况，临走时将一个塑料袋放在栾庆伟办公桌上，说是图纸。栾庆伟打开发现，原来是40万美元。

栾庆伟到大连高新区后，开发商冯某希望得到其支持。2010年秋天的一个下午，冯某说给栾庆伟送点水果，将一个黑色皮箱子放在栾庆伟的车上，箱子里是100万元人民币。栾庆伟在交代时说，“其实，嘴上说是水果，里边究竟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2011年秋天的一个傍晚，开发商王某约栾庆伟谈项目情况。临走时，王某把一个黑色拉杆箱交给栾庆伟。栾庆伟急忙回到办公室，打开一看，竟是100万美元。栾庆伟在忏悔书中写道：“这是我收钱最多的一次，我的贪欲已发展到难以想象的程度了，太可怕了。”

谈到自己腐败行为造成的危害,栾庆伟忏悔道:“我的违纪违法行为,给组织造成了不良影响 ,给我的家庭和孩子带来了灾难,教训是极其惨痛的,代价是极其沉重的,人生没有回头路啊！”

编辑点评：

2月13日，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六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开班仪式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领导干部要严格自律，要注重防范被利益集团“围猎”，坚持公正用权、谨慎用权、依法用权，坚持交往有原则、有界限、有规矩。领导干部之所以会成为“围猎”对象，从实质上来说，“围猎”的不是人，而是他们手中掌握的权力。当权力遇上利益，在各种诱惑之下，有人失去了定力，成功被“围猎”。

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是一场输不起的斗争。要遏制被“围猎”，在各种诱惑、算计、讨好、捧杀面前，能不为所动坚持原则，领导干部关键要做到“心中有戒”。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鬼迷心窍就会走错路、中埋伏，殒身“猎场”。为此，广大干部必须增强政治定力，做到宗旨不变、方向不移、立场不偏，在党言党，在党信党，在党爱党，在党忧党，在党为党，坚守党员干部的精神家园。

权力是把双刃剑。正因为以权谋私收益高，所以有的干部铤而走险，动歪脑筋进行权力寻租，结果被“成功围猎”，最终被查处。诸多落马官员的忏悔中，多有印证被“围猎”的经历。广大党员干部要利用好被查处贪腐官员的“忏悔录”，警示自己不走错路，不犯错误；要常思作为“猎物的凄凉”，自觉守住廉政底线，不越法律红线，筑牢道德防线，即使常在河边走，也要不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