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在经历生产力升级带来的新一轮个体觉醒。其中一个表现,就是原本应该危如累卵的创业公司,正在成为企业家精神的代名词,他们充满激情与想象,比世界500强企业更能释放个体价值。
個体对生产资料的依赖正在减少。工业时代的创业,需要一条生产流水线、十几个工人、几卡车零部件;再往前一点,农业时代的创业需要十头牛,百亩田,一年春耕一年秋收;现在创业,可能只需要一台电脑、一根网线。
看看到处都是想要“改变世界”的创业者就知道,这个时代属于“超级个体”。
这并非意味着个体可以独立生存。恰恰相反,超级个体的崛起,只是松绑了个体与组织的关系,但对资源的依赖却在加强。
只有很少的企业还在选择变为大而整的个体,更多的公司选择了化整为零,让组织拥有开放的属性。张瑞敏在海尔实施的,便是“管理无边界,企业无领导”的解构主义实验,让公司平台化、网络化甚至社会化,个体价值自然就会凸显。
节点必须放在连接中才有价值,个体同样如此,只有在更复杂的协作关系中与更专业的分工背景下,个体才能创造足够的价值。连接是超级个体最重要的生存能力,以前个体要与资源发生连接需要多层传递,如今只要一个简单的媒介手段,就能跃过所有的中间环节,直接面对利益相关者,形成自己的价值链。
独立的个体实际上是没有什么力量的。任正非说只有当自己跟几十人、几百人、几万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可以摸得到时代的脚。个体依然需要与群体共生,只是这种共生不再是上一个时代的雇佣关系,而是以价值实现为核心的节点串联。
价值传递从由上及下的共同创造,转而变成了由个体到群体的价值分享,先有个体的价值实现,然后聚集成了群体的价值实现。
个体越来越独立,但协作变得越来越多。超级个体能够生存的一个原因,在于它能将自己的能力随时嵌入一个全新的价值体系里,通过协作创造属于自己的价值。
一个超级编剧,除了自己的剧本之外,还可以给游戏公司创作主线,给创业公司设计路演环节,帮教育公司写脚本,他的专业技能可以无缝地融入多个价值体系。斜杠青年虽然摆脱了传统组织的束缚,但对他匹配社会资源的能力要求反而变得更高。
从我们到我,个体被重视,不再渺小、不再透明。但前提是,超级个体必须离开瓦尔登湖这样的地方。
立而不独,大胆依赖,才是超级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