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筋理论指导治疗膝骨关节炎疗效的系统评价

陈能　陈国材　许学猛　刘文刚　赵传喜　刘欣　许光明　缪忠绿

【摘 要】目的：评价经筋理论指导治疗膝骨关节炎的有效性和安全性。方法：计算机检索中国知网、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维普、万方、PubMed、The Cochrane Library等数据库，查找经筋理论指导治疗膝骨关节炎的随机对照试验（RCT），检索时间为从建库至2016年5月，按照纳入与排除标准独立筛选文献、提取资料和评价质量后，用Review Manager 5.3软件进行Meta分析。结果：共纳入16篇文献，共计1297例患者。Meta分析结果显示，经筋理论指导治疗膝骨关节炎在总有效率（RR = 1.13，95%CI = [1.08，1.18]，P < 0.000 01）、治疗前后WOMAC疼痛评分差值（MD = 2.47，95%CI = [2.05，2.90]，P < 0.000 01）、功能评分差值（MD = 5.69，95%CI = [1.24，10.14]，P = 0.01）、总评分差值（MD = 4.09，95%CI = [0.31，7.88]，P = 0.03）方面均优于传统疗法。而治疗前后WOMAC僵直评分差值方面，2种疗法差异无统计学意义（MD = 0.06，95%CI = [-0.16，0.27]，P = 0.62）。结论：经筋理论指导治疗膝骨关节炎的疗效优于传统疗法，期待通过更多高质量、大样本、长期随访的RCT进一步验证其疗效。

【关键词】 骨关节炎，膝；经筋理论；疗效；系统评价；随机对照试验；Meta分析

膝骨关节炎（knee osteoarhtiris，KOA）是中老年人常见的膝关节退行性疾病，患者主要临床表现为膝关节疼痛、活动功能障碍等。2014年国际骨关节炎研究学会非手术疗法指南指出，对于症状性KOA患者，强烈推荐口服或局部使用非甾体抗炎药（NSAIDs）或阿片類止痛药物[1]；然而长期使用容易发生不良反应。KOA属中医学“膝痹”范畴，多因“风寒湿三气杂至”而成，其实质与肝肾不足密切相关，在传统以脏腑为中心辨治的指导下运用针灸、推拿等疗法能有效缓解KOA症状，且具有较高的安全性[2-4]。也有研究认为，KOA属“经筋痹”，其病位并非脏腑，而是以经筋所属筋肉、关节为主，治疗上以解结消散、理筋活络为基本原则[5]。有报道指出，在经筋理论指导下进行针灸、推拿，疗效优于传统针灸、推拿疗法及NSAIDs[6-7]。

但目前尚缺乏针对经筋理论与传统理论指导下针灸、推拿治疗KOA疗效的循证医学研究，故本研究将对此进行比较，系统评价经筋理论指导治疗KOA的疗效。

1 资料与方法

1.1 检索策略 计算机检索中国知网（CNKI）、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BM）、维普（VIP）、万方（WanFang）、PubMed、The Cochrane Library等数据库，检索时间为建库至2016年5月。检索到的文献使用NoteExpress软件管理。中文检索词包括“经筋”“膝骨关节炎”“退行性关节炎”“膝骨性关节炎”“膝关节骨性关节炎”，英文检索词包括“jingjin”“knee osteoarthritis”。

1.2 纳入标准 ①研究类型：已发表的有关经筋理论指导下治疗KOA的随机对照试验（RCT）；文种限为中、英文。②研究对象：确诊为KOA的患者，并排除其他膝关节炎。③干预措施：试验组采用经筋理论指导下的针灸、推拿等疗法，对照组采用传统针灸、推拿等疗法。④疗效指标：治疗前后WOMAC各项评分及总评分差值、总有效率。

1.3 排除标准 ①试验组采用经筋理论指导下的针灸、推拿治疗，而对照组采用药物治疗的临床试验；②试验组采用经筋理论指导下的齐刺、银质针、温针灸等针刺疗法，而对照组采用传统针刺疗法的临床试验；③试验组采用经筋理论指导下的针刺疗法，而对照组采用传统推拿疗法；或试验组采用经筋理论指导下的推拿疗法，而对照组采用传统针刺疗法的临床试验；④半随机（如按就诊顺序分组）试验；⑤重复发表的文献；⑥动物实验；⑦数据不完整或无法利用的文献。

1.4 文献筛选、数据提取与质量评价 由2位研究者根据纳入和排除标准进行文献筛选，数据提取由2位研究者独立进行并交叉核对，如遇分歧则进行讨论或听取第三方意见解决。提取数据包括作者、发表年份、样本量、研究对象基线特征、干预措施以及结局指标。运用Cochrane协作网的风险偏倚评估工具，对纳入文献的随机序列的产生、分配隐藏、盲法、结果数据的完整性、选择性报告和其他偏倚等方面进行评价。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Review Manager 5.3软件进行统计分析。二分类变量资料采用相对危险度（RR）及其95%CI为效应分析统计量，连续性变量资料采用均数差（MD）及其95%CI为效应分析统计量。各纳入研究结果间的异质性采用Q检验进行分析，并用I 2衡量异质性大小。若各研究结果间存在统计学异质性（P≤0.1，I 2≥50%），则谨慎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反之则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最后对结果进行敏感性分析，并采用漏斗图评估发表偏倚风险。

2 结 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及方法学质量评价 初步检索共得到相关文献437篇，剔除重复文献后得到

203篇，经2名研究人员阅读题目及摘要后筛选出61篇，仔细阅读全文后最终纳入16篇文献[8-23]，共涉及患者1297例。纳入的所有研究均有经筋理论指导下针灸、手法治疗与传统针灸、手法治疗的比较。观察指标方面，所有研究均比较了总有效率，3篇文献[9，17，23]进行了WOMAC各项评分差值的比较，2篇文献[17，23]进行了WOMAC总分差值比较，纳入研究的一般特征见表1。文献筛选流程及结果见图1。7篇文献[9-10，12，17，20-21，23]描述了随机方法，其余研究仅提及随机字样，所有研究均未进行描述分配隐匿及盲法，纳入研究的风险偏倚评估见图2。

2.2 Meta分析结果

2.2.1 总有效率 16篇文献[8-23]均进行了总有效率的比较，研究间无明显异质性（P = 0.99，I2 = 0%），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试验组总有效率优于对照组。见图3。

2.2.2 治疗前后WOMAC疼痛评分差值 3篇文献[9，17，23]进行了治疗前后WOMAC疼痛评分差值的比较，研究间无明显异质性（P = 0.19，I2 = 39%），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试验组在改善WOMAC疼痛评分方面优于对照组（P ﹤ 0.05）。见图4。

2.2.3 治疗前后WOMAC僵直评分差值 3篇文献[9，17，23]进行了治疗前后WOMAC僵直评分差值的比较，研究间无明显异质性（P = 0.57，I2 = 0%），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试验组与对照组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 0.05）。见图5。

2.2.4 治疗前后WOMAC功能评分差值 3篇文献[9，17，23]进行了治疗前后WOMAC功能评分差值的比较，研究间存在明显异质性（P = 0.004，I2 = 82%），故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试验组在改善WOMAC功能评分方面优于对照组（P ﹤ 0.05）。见图6。

2.2.5 治疗前后WOMAC总评分差值 2篇文

献[9，17]进行了治疗前后WOMAC总评分差值的比较，研究间存在明显异质性（P = 0.67，I2 = 0%），故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试验组在改善WOMAC总评分方面優于对照组

（P ﹤ 0.05）。见图7。

2.2.6 敏感性分析及发表偏倚评估 通过逐个剔除纳入的研究进行敏感性分析，所有Meta分析结果均未发生反转，表明结果稳定。漏斗图分析显示，所有研究的结果均位于虚线内，提示发表偏倚风险较低。见图8。

3 讨 论

现代医学认为，KOA的发病机制复杂，由生物力学改变、细胞因子变化、基质金属蛋白酶降解等相互作用导致，目前尚无有效逆转疾病进程的办法。

经筋理论是从整体出发，将人体的神经、肌肉以四肢远端为根，按部归经，首尾相接从而形成以十二经筋为主干的理论体系[24]。《素问·痿论》云：“宗筋主束骨而利机关也。”其意为经筋具有约束骨骼，主司关节运动的作用，不同部位发力通过筋骨整合，最终作用于整个关节，从而产生协调统一的肢体运动，关节运动的应力点即肌肉的起止点处，多是经筋“结”“聚”之处，也是引起经筋痹痛的重要部位，当这些部位受到急性或慢性损伤时，则影响了经筋“束骨而利关节”的功能。KOA便是由于寒凝、瘀血、痰湿致使膝关节附近的经筋发生炎性渗出、粘连、瘢痕、条索、结节、肌肉痉挛或筋膜挛缩，或由于慢性劳损，经筋长期反复承受集中或超限的循环载荷，使局部组织结构和功能发生进一步改变，出现筋膜和肌肉的代偿性增生肥厚[25]，

使膝部关节周围力学平衡失调，进而发生膝关节疼痛、活动功能障碍等一系列症状。通过经筋循行检查，或运用审、切、扪、按等法寻找具有明显阳性体征的经筋病灶所在，运用手法及器具对病灶进行治疗，解除肌肉痉挛，恢复膝关节周围力学的平衡，这便是经筋理论治疗KOA的原理。因此，相对传统疗法，经筋理论指导下的治疗将可能更有效地延缓并逆转KOA病理进程。

本研究通过循证医学方法，共纳入16篇文献，对经筋理论指导治疗KOA的总有效率、WOMAC各项评分差值进行分析，结果显示，经筋理论指导下进行的针灸、推拿等疗法的总有效率，WOMAC疼痛评分、功能评分及总评分差值均优于传统针灸、推拿疗法；但在WOMAC僵直评分差值对比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Meta分析说明经筋理论指导治疗KOA具有良好疗效，其主要疗效体现在改善患者膝关节疼痛、活动功能方面，而对于改善膝关节僵直方面与传统疗法无差别。

本研究纳入的研究质量偏低，主要表现为纳入的大部分研究未描述随机方法及分配隐匿，干预措施无法实施盲法，因此，存在一定的偏倚风险。Meta分析结果方面，WOMAC疼痛评分、僵直评分、总评分差值虽无明显异质性；但纳入研究数量较少，且WOMAC功能评分差值存在明显异质性，这些都影响了结果的可靠程度。总之，本研究结果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结论须谨慎看待。

综上所述，与传统疗法比较，经筋理论指导治疗KOA疗效更佳。期待通过更多高质量、大样本、长期随访的RCT进一步验证其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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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6-09-18；修回日期：2016-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