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鹏
鱼文化:史的浸濡、汇流与精神符号的张扬
孙一鹏
(辽东学院 辽宁省文化社会学学会,辽宁 丹东118001)
鱼与文化结缘,始于人类宗教文化时代是无语可争的。原始的自然物图腾,奠定了人类宗教文化时代的各种“物象”的图腾并由此衍生了各种后世流行的图腾与膜拜。鱼文化自在其中。然国学中鱼文化的涓涓而流,绝非原始宗教文化的沿袭,乃是鱼被图腾后所形成的符号意义上的种种隐喻、比喻义、象征义以及由此凝固的各种复杂的心理的和社会的情结。这些情结融于儒、融于道、融于释,形成了至今的高置庙堂,低弥民间的各种精神期盼的符号。
鱼文化;道学;儒学;佛学;原始图腾;精神符号
鱼文化的形成,始于人类宗教文化时代的物象选判,在自然现象认知始点的时代,囿于认知和思维深度的牵绊各种物象的图腾造就了诸如中原文化主源的“四灵”“日月”图腾和高原文化主源的“狼图腾”“白石图腾”,沿海主源文化的“妈祖图腾”“海神图腾”[1]22等等。鱼图腾衍生的鱼文化,虽非庙堂文化范畴,但作为民间文化符号的深度构成,从历史源流到现代脉动,不仅浸蕴于儒道释[2]34其中,而且张扬在民族老龄化时代的人们对生命哲学的生活祈盼中。基于此,本文拟从鱼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相濡以沫和浸濡浸染的伴生谈起,对民间鱼文化的符号意义和精神祈盼做几点细微的探讨,以求教于学界大家和坊间同仁。
道学是中华传统文化重要组成部分之一,“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瞻足万物。其为术也,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关于鱼,《庄子》的《逍遥游》 《齐物论》 《大宗师》共出现“鱼”八次,包含着作者不同的观点;外篇和杂篇中更是出现“鱼”三十三次,另外还有“鲲”“鲋”“鲵”等别称。庄子作为道家思想核心人物之一,对“鱼”如此钟爱,足见“鱼”在道家思想中的重要地位,比较典型的与鱼相契合的文化意蕴点为自由、自然、世俗和天地。
(一)鱼与自由
道学,推崇闲适宁静的心态,认为:养天性,顺自然,即为自由。《逍遥游》一开篇,便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对此,我们似乎可以暂时理解为一条非常巨大的鱼变化成为一只巨大的鸟。但这个变化的意义何在呢?需要从后文寻找答案。“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可见,鲲化鹏后,自由翱翔、气势磅礴、逍遥自在,这不正是庄子理想化的生命状态吗?加之后文对蜩与学鸠嘲笑鹏的评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说明了平凡渺小之心对庄子的理想不理解与嘲弄,更凸显了庄子理想的超脱。那么,再回到开头,“鱼”在这其中的作用是什么?鱼在水中本也自由,但缚于海水深浅与宽广与否,并未达到真正的自由,正如一个平凡的人,终归会有束缚。但庄子不甘心,他提供了一种可能,从鱼变鸟、由鲲化鹏,从而真正的逍遥、无比自在的逍遥,所表达的正是借“鱼”而言的自由的可能。
(二)鱼与自然
道学,认为自然有包含万事万物的能力和自我运行的规律,主张效法自然,顺应自然,不违背自然。强调:天地人三道相应,即“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天之道“始万物”、地之道“生万物”、人之道曰仁义。天地人“同与应”。胡孚琛教授指出:“老子的道是揭示天、地、人内在规律的自然之道,礼教观念是自然之道堕落的结果,要回归自然,必须超越礼教。”以此为背景,鱼的文化意蕴被嵌合在道家的自然观之中。如“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句话在现代被现代人理解并用为“两个人与其艰苦度日,不如忘记对方各自寻找自由的生活。”这与庄子原意大不同。原文中的“鱼”其实存在着两组对比,一组是一对困在小水坑中相互吐沫生存的鱼,另外是一组互不认识但却生活在广阔水域的鱼。对庄子而言,前者显然不如后者那般自然洒脱,他要重点强调的也正是能相忘于江湖之鱼。相忘于江湖之鱼,不会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生存环境有多大,也不会意识到身边有多少认识与不认识的鱼,更不会在意身边有多少束缚。正如后文对“道”的解释:“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因此,人如“鱼”,应是自然的状态。
(三)鱼与世俗
道学,强调摆脱世俗,但并未否定世俗,而是主张将精神超越态度应用到现实生活中。认为“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主张“虚己以游世”“乘道德而浮游”的人生境界;因此,在道学思想中,鱼是世俗,是物质,是无可奈何。《杂篇·外物》中有一段故事:“周昨来,有中道而呼者,周顾视车辙,中有鲋鱼焉。周问之曰:‘鲋鱼来,子何为者耶?’对曰:‘我,东海之波臣也。君岂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诺,我且南游吴越之王,激西江之水而迎子,可乎?’鲋鱼忿然作色曰:‘吾失我常与,我无所处。我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于枯鱼之肆。’”该则故事讲于庄子借米遭人婉言拒绝之后。故事中的庄周非庄周,鲋鱼才是。由此可见,无论一个人智慧如何出众、思想如何超然,终归要受物质的束缚,如小鱼终要在水里生存一样。但这也是庄子的选择,他若想显达,早就做了大官,但是他知道会因此受更多束缚,所以他还是选择做这么一条会缺水的小鱼。
(四)鱼与天地
道教,以“道”为基点,“是天地造物、社会建构、人伦纲常之道的学问,世间无一民一物不是依‘道’而行。”“道法自然”“人道合一”,“道通为一”“无以人灭天”。“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清静无为、见素抱朴、坐忘守一因此成为得道成仙思想的核心信仰。关于鱼与天地,《秋水》中有一段著名的辩论: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这场辩论似乎是惠子赢了,但又似乎是庄子用诡辩论取胜,这里不加以讨论,重点是这里的“鱼”。庄子所信奉的“天人一体”的观点在这条鱼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他认为天地万物都是一体的、共通的,人也不外乎于此。不仅如此,庄子甚至认为人也是鱼,当然可以知道鱼是否快乐。这可能过于唯心,但庄子就是如此,时而为人,时而为鱼,感受着天人一体的快乐。因此,鱼是与天地的共通。
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学思想,以仁礼贯通天、地、人,通过天人、义利、心性的融合探索自然、社会、人生的当然,以成圣为终极关怀。主张“仁义”,强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提倡“克己复礼为仁”。纵观诸多资料发现:与道家表述的鱼的意蕴不同的是,儒学的相关文化意蕴并不直白,大多通过诗的形式留存于世。
(一)鱼与归隐
儒家的主体思想强调积极入世,归隐是其另一个侧面。《论语·泰伯》中有“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误入桃源》有“岂不闻圣人之言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倒大来达时务也呵!”以鱼为主题,张志和的《渔歌子》提到一种非常美味的淡水鱼——鳜鱼:“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这首诗中肥美的鳜鱼同其他意象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的自然图景,寄托了诗人对自然的喜爱更表达了对自由的向往,以至于不想回家,更深层的意思是不再想回去做官而是回归自然。又如张谓的《过从弟制疑官舍竹斋》:“羡尔方为吏,衡门独晏如。野猿偷纸笔,山鸟污图书。竹里藏公事,花间隐使车。不妨垂钓坐,时脍小江鱼。”这里的“小江鱼”颇有活泼可爱之意,和野猿、山鸟等意象一样,都是山林间自由自在隐居生活的代表。这两位诗人都在朝为官,却时常提到水中自由自在的“鱼”,借以抒发自己对自由生活的渴望。从情感和动机上来说,这里的“鱼”是纯粹的,这与后文提到的“鱼”形成了对比。
(二)鱼与无奈
面对无奈,儒家思想强调:“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说起鱼和无奈的关系,最显而易见的就是被贬谪后一肚子委屈而去钓鱼了。很多著名诗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继而写诗抒发无奈之情,比如刘长卿的《江中晚钓寄荆南一二相识》、白居易的《垂钓》、柳宗元的《江雪》、陆游的《舍北溪上垂钓》、杨万里的《钓矶》等等,这些诗人钓起鱼来花样也多,钓场、钓法各不一样,但心情却大抵相同。以《垂钓》为例:“临水一长啸,忽思十年初。三登甲乙第,一入承明庐。浮生多变化,外事有盈虚。今来伴江叟,沙头坐钓鱼。”白居易在被贬后其情怀从“兼济天下”转变为“独善其身”,但即便是小小的钓鱼一事,仍能看出他心有不甘:一到水边先是一声长叹,继而回忆过往,感慨完人生起伏后,万般无奈之下才选择与这小鱼为伴。因此这里的“鱼”并不是单纯的闲适之鱼、自由之鱼,而是无奈之鱼,是诗人无所寄托之时的暂时选择。
(三)鱼与功名
关于功名,在“六经”中,《诗经》讲心志,《书经》讲政事,《礼经》讲规范,《乐经》讲陶冶,《易经》讲变化,《春秋经》讲名分,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这些思想逐渐成为读书人的价值取向。因此,这里所提到的“鱼”与功名的关系有着相当复杂的文化意蕴。钓鱼人看似在钓鱼,实则在钓功名,颇有沽名钓誉之嫌。这一现象在唐代盛行一时,自然也有诗人因此作诗。比如陈陶的《避世翁》:“海上一蓑笠,终年垂钓丝。沧洲有深意,冠盖何由知。直钩不营鱼,蜗室无妻儿。渴饮寒泉水,饥餐紫术芝。鹤发披两肩,高怀如澄陂。尝闻仙老言,云是古鸱夷。石窦閟雷雨,金潭养蛟螭。乘槎上玉津,骑鹿游峨嵋。以人为语默,与世为雄雌。兹焉乃磻溪,豹变应须时。自古隐沦客,无非王者师。”这里的直钩钓鱼所效仿的,正是历史上以钓鱼为名钓功名的第一人——姜子牙。如果说唐朝以隐求仕、走钟南捷径是沽名钓誉,那么始作俑者便是这姜太公。诗人陈陶坚信的“自古隐沦客,无非王者师”正是这类人内心的真实写照。因此“鱼”在这类人心中所代表的东西最为复杂,它既是机遇、是功名、是出头之日,又是逃避、是修养、是伺机而动。当然,对此有很多人加以讽刺,如韩偓的《招隐》:“立意忘机机已生,可能朝市污高情。时人未会严陵志,不钓鲈鱼只钓名。”把这种以隐求仕的人与真正的隐士严光对比,讽刺了这种沽名钓誉的做法。
(四)鱼与情感
在儒家看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入世的路径,“仁”的根本为“孝悌”,所以有“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欤”“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之说,爱人的基础首先是家庭情感,然后是其他情感。沿着这条思维主线,借“鱼”表示的“情感”包括了爱情、友情、思乡之情等个人情感。如卢照邻的《长安古意》:“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王建的《横吹曲辞·望行人》:“自从江树秋,日日上江楼。梦见离珠浦,书来在桂州。不同鱼比目,终恨水分流。久不开明镜,多应是白头。”最为典型的就是借比目鱼比喻忠贞的爱情,因为比目鱼这种海水鱼常常雌雄并肩而行,因此借它比喻爱情也非常合理。再如,借鱼表示友情,王昌龄的《送程六》:“冬夜伤离在五溪,青鱼雪落鲙橙齑。武冈前路看斜月,片片舟中云向西。”这里的“青鱼”是一种形似鲤鱼的鱼,味道鲜美。诗人看似是在写片下青鱼的鱼肉做菜,实则意为自己与友人的友情如鱼肉般片片落下,支离破碎。又如借鱼表示思乡之情,张贲的《旅泊吴门》:“一舸吴江晚,堪忧病广文。鲈鱼谁与伴,鸥鸟自成群。反照纵横水,斜空断续云。异乡无限思,尽付酒醺醺。”[3]89诗人以一条孤单寂寞的鲈鱼自比,看到美景后想到自己的家乡,并渴望归去,表达了自己浓厚的思乡之情。
佛教在内容上,是关于善恶因果与修行、生命和宇宙的真相的。它因与中国固有的传统思想相结合而呈现特色。这种结合先后经历“格义”和“判教”两个阶段,“格义”阶段系指东晋前后般若学盛行,有所谓本无、心无、即色等“六家七宗”,是用《老子》 《庄子》 《周易》等本土固有思想去理解、传译佛教的;“判教”阶段系指南北朝时期主张遵循原义理解佛典,出现的各派论师,正是在此期间,佛教与中国传统民间信仰、伦理观念相互结合,奠定了民俗佛教的心理基础,并由此形成一些富有佛教特色的民间习俗,即民俗佛教。根据现存的中国开凿的约始于公元3世纪或最晚可到公元16世纪的石窟造像资料,如云岗、龙门、敦煌莫高窟上的世俗功利目的的祈祷之词,已经表明佛教与世俗的结合。因此,关于鱼的佛学文化意蕴主体还要在民俗领域寻找[4]116。
(一)鱼与余
民俗佛教祈求凡世的安泰幸福。“鱼”字与“余”字的关系:两字在现代读音相同,在上古读音也相同,实为近义同源字,意义上存在共通之处。这样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从古至今,人们喜欢用鱼来代表丰饶之意。《尸子》中有这样的记载:“燧人之世,天下多水,故教民以渔。”为什么燧人氏要教子民们捕鱼,因为鱼多,可以捕而食之。《诗渖》中说:“美万物盛多。但言鱼者,在下动物之多莫如鱼也。”更是直接说明在很早的时候,人们就认识到了鱼是一种极为丰富的资源。《诗经》中的《小雅·鱼丽》对鱼的富饶象征进行了赞美:“鱼丽于罶,鲿鲨。君子有酒,旨且多。鱼丽于罶,鲂鳢。君子有酒,多且旨。鱼丽于罶,鰋鲤。君子有酒,旨且有。物其多矣,维其嘉矣。物其旨矣,维其偕矣。物其有矣,维其时矣。”以夸赞鱼的种类多来暗示菜肴之丰盛,加之象征着五谷丰登的美酒一道,描绘了丰收之年的宴会场景。再如,我们日常节庆、宴请的餐桌上才会必不可少地上一盘鱼,即为年年有余的意思。
(二)鱼与雨
民俗佛教祈求凡世的风调雨顺、福禄寿考。《帝王世纪》中有这样的文字:“黄帝出游洛水之上,见大鱼,杀五能牲以醮之,天乃甚雨。”这里的“大鱼”被信奉为洛水水神,黄帝杀牲畜祭祀以求雨,鱼与雨的关系可见一斑。《山海经·西山经》中有言:“泰器之山,观水出焉,西流注于流沙,是多文鳐鱼,状如鲤鱼,鱼身而鸟翼,苍文而白首,赤喙,常行西海,游于东海,以夜飞。其音如鸾鸡,其味酸甘,食之己狂,见则天下大穰。”意为文鳐鱼这种鱼出现后,能带来充沛的雨水,从而使作物丰收。这也反映出了当时的人们认为鱼与雨有很大关系。《述异志》中记载的:“关中有金鱼神,云周平二年,十旬不雨,遣祭天神,金鱼跃出而雨降。”讲的是能升天降雨会飞的鱼,这里已经有鱼化身成龙的意思。而龙与雨水的关系更加密切,类似《吕氏春秋·召类》中说的“以龙致雨”的说法可谓是数不胜数,也从侧面说明了鱼与雨的关系密切。所以无论鱼的形象如何变化,在中国,这种生长在水里的生物从几千年前便于雨结下了不解之缘。
(三)鱼与育
民俗佛教祈求婚嫁生育。“育”即生育,可以说是人类繁衍的头等大事,而生育和鱼又怎么扯上关系的呢。究其原因,在母系氏族社会,人类的寿命与生育能力均与现代人差距甚远,可谓是人丁稀疏,而自古临水而居的人们发现鱼这种生物有着极强的繁殖能力,以当时人们的理解能力,自然地将鱼与生育联系到了一起。自此,吃鱼和用鱼祭祀成了当时女性求子的常用方法。半坡彩陶上的人面鱼纹口边衔鱼就是祭祀时吃鱼的证明。而生育这一意义自然地就会联系到男女之间的感情,我们常说的“鱼水之欢”便是夫妻感情和睦,《邶风·新台》中的“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则是用鸿鸟食鱼比喻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宋代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娶妇》中写道:“以络盛酒瓶,袋以大花八朶,罗绢生色或银胜八枚,又以花红缴檐上,谓之‘缴檐红’,与女家。女家以淡水二瓶,活金三五个,筯一双,悉送在元酒瓶内,谓之‘回鱼筯’。”说的便是娶妻礼节中,男方赠酒,女方回鱼的仪式,意为有鱼一样的生育能力。所以无论是用鱼表示婚姻还是爱情,都是由鱼与生育的关系而来的。
中华五千年文明史,“鱼”在文明的长河中游弋至今。在与各种文化碰撞后,它所产生的意蕴绝非一篇文章能够阐明。本文还仅仅是初探,初衷还是立足对外汉语专业的角度,希望能从类似于鱼文化探讨的角度,让国人特别是外国学生关注和理解中华文化。
[1]陶思炎.中国鱼文化 [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08.
[2]殷伟.中国鱼文化 [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9.
[3]王世官.唐诗中的鱼文化研究 [D].福州:福建师范大学,2009.
[4]向柏松.中国水崇拜 [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9.
(责任编辑:孙希国)
Fish Culture from Perspectives Taoism,Confucianism and Buddhism
SUN Yi-peng
(Sociology Institute of Liaoning Province,Eastern Liaoning University,Dandong 118001,China)
It is indisputable that the fish became attached to culture from the beginning of religious culture.The original totems of natural things formed the various the totems of images at the times,from which all kinds of totems and worship in the later ages were derived.However,the fish culture is by no means the heritage of the original religious culture.It is a variety of metaphoric and symbolic meanings and complicated mental and social complex accordingly produced.The complex integrates with the Confucianism,Taoism and Buddhism and forms various kinds of spiritual symbols.
fish culture;Taoism;Confucianism;Buddhism;original totem;spiritual symbol
K23
A
1672-8572(2017)05-0038-06
10.14168/j.issn.1672-8572.2017.05.06
2017-07-11
孙一鹏 (1989—),男,辽宁丹东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汉语国际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