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莹,李晓兰(东北林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哈尔滨 150040)
【高等教育研究】
日本生命教育的特点及启示
刘 莹,李晓兰
(东北林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哈尔滨 150040)
当前,社会生活中漠视生命的现象屡见不鲜、践踏生命的行为司空见惯,我国的生命教育迫切需要得到广泛的重视和深入的开展。日本的生命教育经验丰富且成效斐然,对我国的生命教育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从敬畏生命、善待生命、尊重生命三个方面来探讨日本生命教育的特点及影响对我国生命教育的开展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
生命教育;健康教育;安全教育;道德教育
随着现代化的推进和人类文明的进一步发展,一种新的思潮悄然兴起,这就是生命教育。1964年,日本学者谷口雅春出版了《生命的实相》一书,首先呼吁生命教育的重要性。[1]11日本政府非常重视生命教育,虽然日本的整个教育体系中并未使用生命教育这一用语,但其生命教育的内涵却贯穿了教育的始终,深入日本教育的各个方面。20世纪80年代后期,随着泡沫经济的崩溃,日本结束了经济的高速增长期。但经济与科技的发展带给日本的除了高速的现代化发展之外,还有“物质丰富而精神空虚”的社会局面。人们在物质文化生活得到极大丰富的同时,伴随而来的是精神上的匮乏和生存意义的缺失。社会生活中漠视生命的现象屡见不鲜、践踏生命的行为更是司空见惯,自杀、杀人、欺凌、不登校等社会问题频出,使日本的生命教育不得不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为此,日本推行了以余裕教育中倡导的“热爱生命,选择坚强”为核心的生命教育理念,希望通过生命教育使国民珍视生命、欣赏生命、享受生命。就如杰·唐纳·华特士在《生命教育》一书中说:“如果我们想要回归人的本质,生命的学习就是返璞归真的途径。”
生命教育分为广义与狭义两种,狭义的生命教育指的是对生命本身的关注,包括个人与他人的生命,进而扩展到一切生命;广义的生命教育是一种全人的教育,它不仅包括对生命的关注,而且包括对生存能力的培养和生命价值的提升。[2]日本的生命教育是广义的概念,包含“生死观”教育、健康安全教育、道德教育等内容,涉及社会学、心理学、教育学、伦理学等多个学科和领域,其生命教育理论的产生有着复杂而深刻的社会的、物质的、文化的背景。
1.日本生命教育的社会背景
同西方的“罪感文化”不同,因为受到儒家传统文化“耻感文化”的影响,日本人做事虽没有好与坏的强烈意识,却有着羞耻之别。因此,日本人的生死观中包含了“知耻”与爱惜名誉的意识。人们创造文化的同时也深深地受到文化的影响,文化渗透进人们的生活即成为一种社会现状。日本的“耻感文化”对生命教育有着深远的影响,社会生活中,日本人为了能够规避人生中的“耻”,衍生出了一种消极的应对方式即为自杀。从古至今,日本在开展生命教育的时候,都无法忽视自杀这一问题。日本自古以来就是自杀多发的国家,二战之后,自杀人数更是逐年攀升,已连续14年超过3万人,最近虽稍有下降趋势,但2014年日本仍有2.5万人选择用自杀结束生命,平均每天就有70人。这令人瞠目的数字显示日本的自杀率一直居高不下,也使日本陷入尴尬的境地。除此之外,近年来日本校园欺凌事件频发,有时也会导致自杀、杀人、不登校等深刻社会问题的产生,这种漠视生命的事件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使日本政府和国民不得不重新审视漠视生命现象之严峻和民众生死观念之淡薄。
2.日本生命教育的物质影响
日本人有着深刻的“物哀意识”,也有使人印象深刻的如“生如夏花般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的诗句。“花数樱花,人惟武士”,在日本人的心里存在着的美好东西就应该是刹那芳华稍纵即逝的,生命固然美好,但亦应该有如樱花般在华彩中断然凋零的“瞬间美”。像樱花一样的盛放,像樱花一样凋零,见到满地掉落的樱花瓣,日本国民总是轻易地就能将它同自己的人生联系在一起。希望自己的生命也同樱花一样,在生的时候绚丽绽放,在直面死亡的时候毫无迷恋之心勇敢地走向另一个世界。既有生的光辉亦有死的尊严,樱花的这种特质与日本人的生死观可谓不谋而合。樱花作为现实世界的一部分表现出现实世界的悲凉,花开时努力盛放展现至美一瞬的样子,花落时干干净净美好凋落的样子常常使人为之赞叹,樱花象征生命之美的同时也代表了生命的脆弱,这种深深根植于日本人精神世界中的瞬间美好深深地影响着日本人的生死。用尽全力呈现极致的美,然后不执着于生死安静的回归,这种“瞬间美”的精神正是日本人不断追求的人生目标。
3.日本生命教育的文化背景
武士道的精神也给日本的生命教育带来了一定的影响,根据新渡户稻造所说,日本的武士道是根源于佛教和神道教,武士道最根本的精神是名、忠、勇、义、礼、诚、克、仁,其中“勇”与日本人的生死观有着最深刻的联系。正如日本武士道所倡导的“当生则绝不轻生,当死则决不偷生”。日本武士的勇武出于忠诚之心,可以说忠、勇、义与道德紧密相连之处即为日本武士道的精髓之处。作为武士就要有武士的觉悟,所谓武士的觉悟就是随时准备为主君而舍身赴死;作为武士就要有武士的荣誉之心,不成功便成仁,因为灵魂的孤傲所以没有妥协也绝无不甘,这就是日本式的死得其所、杀身成仁。另外,切腹自杀也经常同武士道精神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日本人认为人的灵魂是宿于肚腹之中的,因此,武士便在有必要将自己的灵魂向外展示的时候,采取切腹以示众人的方法和仪式。“无论罪孽多么深重,死后也就没有罪了,人死了就会变成神佛。”这样的生死观扎根在日本人的血脉之中,使许多日本人在做错了事造成巨大损失的时候,往往采取以死谢罪的方式换取人们的原谅,这也是日本文化的独特之处。
日本的生命教育主要通过各种实践活动和体验课程来教育学生如何正确地面对死亡和保护自身安全以及如何认识生命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日本的生命教育注重实践,以“生死观”教育为核心,以健康和安全教育为基础,再结合道德教育辅助进行,使得日本的生命教育独树一帜、别具一格。
1.敬畏生命,实行“生死观”教育
“生死观”从概念上来说,是人们对生与死这一现象的看法,其实质是通过死来看待生这件事。
日本“生死观”教育的形成源于对生与死的根本看法和态度,“生死观”的教育可以追溯到20世纪初。1904年,加藤咄堂的《生死观》一文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从此生死观用语被沿用至今,加藤咄堂之后撰写的《增补生死观》《大生死观》等相关文章为生死观的研究奠定了扎实基础。[3]日本的“生死观”教育认为,生与死是内在一致、表里统一的,在实践中进行的生与死的教育更具有实际的意义,国民可以从关于“生命”的体验中获得更多关于对生的感受和对死的理解。日本一直致力于通过宗教、艺术、文学等方式作为手段和途径探究和描绘“生命”和“死亡”。日本通过将“生死观”教育与伦理学、哲学结合起来,教会国民怎样面对死者和自己如何在生命尽头到来的时候直面生死。
日本“生死观”教育受到禅宗的影响,讲求的是“惜生重死,彼世和循环”。死并非生的对立面,也不是通往孤寂的道路,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而永恒存在的。日本人重死,无论是死的意义还是死的方式,通过日本人的“生死观”不难窥见他们看轻生死、宽容生死、尊重生死的豁达和与之相对的对于死亡的迷恋和执着。生命总是在最美丽的时候戛然而止,逝去却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一种超越。日本人相信只要灵魂不灭即便肉体逝去,灵魂依然会回到故土继续守护活着的人们,死是一种最高境界的平等。如果不能直面死的话,那么也不可能正视生。日本的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多有关于“生死观”的描述,就如电影《入殓师》中所说:“死亡,就是一扇门,它不意味着生命结束而是穿越它,进入另一个阶段。”日本通过各种方式把这种观念传递给国民,让国民更好地理解生命的消逝,正确地理解死亡以减少痛苦和打击。日本“生死观”的教育就是将生与死这种以人力无法跨越的完全对立的界限,变成一个在变化过程中相互衔接的两个阶段。
2.善待生命,推行健康教育和安全教育
健康教育是生命教育的重要内容。乱用违禁药物是影响国民身心健康的杀手。1989年,日本文部省明确将防止乱用违禁药物写入《学习指导要领》,1998年修订后的《学习指导要领》中更加明确了防止乱用违禁药物的重要性。[4]随着全球化和现代化进程的加快,日本社会面临着如何教育国民抵御种种诱惑,健康而充满活力地生活这一越发严峻的课题。20世纪90年代以来,日本乱用兴奋剂等药物的比例呈逐年上升且低龄化的态势,带来了严重的社会问题。据相关学者对4 171名日本学生的调查显示,高中生乱用违禁药物的比例为6.1%,初中生为1.9%,对比近年来同样的调查略有上升的趋势。[5]为此,日本政府专门设立了以内阁总理为主席的“药物滥用推进本部”来加强对乱用违禁药物的监管力度,希望通过教育和管理结合来遏制这一现象的加重。违禁药物的泛滥产生的另一个影响国民健康的问题就是艾滋病的问题。由于未成年人性行为的增加和对违禁药物的认识不足,不可避免地造成了艾滋病的发生比例明显增大。为应对艾滋病的问题,日本的学校同时开展了“性感染症”(STD)教育和“艾滋病”(AIDS)教育,帮助学生了解性行为引发的疾病、疾病传播渠道以及预防方法。在艾滋病疫苗未被研究出来之前,预防艾滋病就显得尤为重要,在这一方面,教育一直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生命教育不仅对“生死观”教育作出了指导,也从乱用药物和身心健康的角度出发,阐述了如何增进健康的知识和观点。日本的健康教育以保健教育的方式施行,即将体育与保健相结合以实现国民自我教育能力的养成。日本是从“终身教育”的高度出发积极倡导“健康教育”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生命教育任重而道远。
安全教育也是生命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日本是一个灾害频发的国家,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国内地震、海啸、台风等各种自然灾害频繁发生,教育国民如何在灾难中求生存是日本生命教育的重要一环。日本的危机预警机制和防灾工作经过长期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套比较完备的体系,各种防灾演练和危机管理都逐渐成熟。日本政府和学校都会编写相关的教材和文件指导各学校开展危机的预防和应对工作。日本的安全教育主要包括防灾教育、交通安全教育和生活安全教育等方面的内容,其中比较突出的是防灾的普及教育。为纪念1923年9月1日发生的关东大地震,日本政府于1960年将每年的9月1日定为“防灾日”。每年的这一天,日本各地都要举行防灾演练。此外,除这种全民参与的防灾演练之外,日本学校还积极开展应对地震、火灾、水灾等的防灾模拟演练来培养学生冷静面对灾害,合理地应对灾害的能力。日本的防灾教育开展的时间较早,相关资料和应对方法都已经比较完备。2002年日本政府和兵库县更是耗资60亿元,在神户市建成了“人与防灾未来中心”来警示国民灾害并不是与自己毫无关系,而是也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降临。除建设纪念馆和体验馆普及防灾知识,提高国民防灾意识外,日本政府对灾害预警等方面的科技投入也是巨大的,日本整个年度的财政预算都会保留6%~7%左右用以支付与防灾相关的包括科研在内的项目支出。[6]
3.尊重生命,提倡道德教育
既要确保国家健康有序发展,又要使国民的身心能够得到等同的提高,这是世界各国面临的难题。21世纪,中国的生命教育也如火如荼地在一些省市和学校开展起来。《教育规划纲要》也提出要重视生命教育,并把它与安全教育、国防教育、可持续发展教育等相提并论。[7]国民是组成国家最小单位的“细胞”,想要国家健康有序,就意味着离不开每一个人的健康发展。围绕如何激发“细胞”活力这一问题,日本展开了不懈的努力,开展了诸如“余裕教育”这样以“热爱生命,选择坚强”为口号的一系列教育实践活动,并尝试将生命教育同道德教育结合在一起来寻求一种突破。随着泡沫经济的崩溃,日本的经济开始下滑,给日本的教育也带来了深刻的负面影响,出现了一定程度上“教育荒废”的现象,自杀、杀人、校园欺凌和不登校的现象频繁发生。漠视生命的社会问题接踵而来,不禁引发了国民关于道德的思考。日本的生命教育不仅给予国民身体健康上的指导,而且更加注重国民心灵的富余。日本道德教育以课堂教育和实践体验活动相结合的方式进行,从小就对国民进行正确的人生观和道德观的树立和培养工作。日本道德课程的内容丰富、形式多样,在学习的不同时期具有不同的内容和名称,十分具有针对性。“余裕教育”是日本开展的一项集“教育指导与实践”“道德培养与生命教育”于一身的社会活动,是日本政府开出的一剂解决国民身心健康、保障国家未来的“药方”。旨在通过各种体验生活和社会活动达到与自然多接触的目的,比如,通过周末体验农村生活,学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培养吃苦耐劳的精神和健康的体魄。又比如,去牧场喂养未经驯化的动物,学会同动物友好相处,开发孩子的善良天性使他们懂得生命的可贵。日本的生命教育深知儿童是祖国的未来,从道德的高度来看待生命教育,将两者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正是日本人开展生命教育的智慧。
泰戈尔说:“教育的目的是应当向人类传送生命的气息。”我国的生命教育虽然起步较晚,但仍是我国教育主题中应有之义,生命教育作为教育的价值追求,作为真正人道的教育,其目的是帮助人更好地理解生命的意义,确立生命尊严的意识,高扬生命的价值,使人们能够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8]通过对日本生命教育的研究,为我国的生命教育工作带来了诸多影响和启示。
1.日本生命教育的积极影响
日本生命教育给予国民“生死观”上的正面影响,它教育国民看轻生死、宽容生死、尊重生死,贯穿了每一个日本国民人格形成的始终并进行终身制的生命教育。日本生命教育的成功之处在于使国民不会一味地畏惧死亡、掌握必要的求生技能和能够在灾难面前正视生死。在中国论及生死便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是终其一生都难以勘破的关乎人生的生命哲学。古语有言:“天地之大德曰生”,所以中国人越是艰难越是要顽强地生存下去,因为觉得死亡是一件极为痛苦和悲伤的事情;但对日本人来说,生死并不是那样的泾渭分明,而是一种对生命轮回的了悟,因为敢于直面死才能正视生,生命教育给予国民的是不畏死的“生死观”教育。
但也正如武士道精神所体现的“当生则绝不轻生”,日本人也崇尚“惜生”。生命教育在安全和健康的指导上和灾难中拯救生命的教育等方面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日本儿童从小就接受健康和安全的教育,这些知识都被编入了语文、算数、图画等科目潜移默化中教导着孩子诸如遵守交通规则、锻炼强健体魄的健康生活理念。在日常学习和生活中,对于各种防灾演习,人们也都积极配合参与其中。为应对各种情况的发生,日本的生命教育在应对方式上采取坚持预防和推进教育相结合的方式,交通安全知识和防灾知识等更是学生从小开始并坚持的学习,伴随人格形成的始终实行终身制的生命教育。除此之外,社会生活中开展的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生命教育实践活动也发挥了生命教育的积极影响作用,使日本的生命教育以多种途径和方式深入到国民生活的方方面面,使国民能够更好地实现健康生活,度过充实而有意义的人生。
日本的生命教育使人面对灾难冷静而克制,2011年3月的日本大地震之后,日本人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冷静与达观,在此背后或许就是日本人特殊的“生死观”的影响。日本作家堀秀彦曾说:“生和死,正因为看不懂才觉得畏惧,正因为看不透才觉得困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生命才更显尊严。”灾难中面对生死的枯荣和变迁,日本人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坚韧和淡定,他们坚守秩序,用行动向全世界展现了日本生命教育的成功,让我们看到这个民族坚忍顽强的一面。在这场大震灾之中,几乎看不到有哪个日本人面对死去的亲人号啕大哭的场景,因为“生死观”教育人们更加相信这是生命的周而复始,是新生。在日本为了便于祭拜逝去的亲人,坟墓一般都建在离家很近或道路两旁的地方,这是因为日本没有活人和死人是处在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感觉,更加没有“一死万事休”的绝望之感。日本的灾害众多,使日本人更懂得生命的短暂和无常,正因为生命教育发挥了积极的影响作用,他们又非常珍惜生命和注重身体的健康。面对自然灾害多发的生活,如何把有限的生命延续下去也是日本人所关注的问题。因此,尽管灾难多发,日本却是一个世界上最长寿的国家,不得不说在这之中生命教育发挥了重要的影响作用。
2.日本生命教育的消极影响
日本的生命教育深受儒家思想的洗礼和“耻感文化”的影响,随着时代的变迁,这种文化与日本的本土文化相互融合,使日本生命教育中的“耻”文化逐渐地成为这个民族的特征,并在原有的基础上不断地得到深化和推广,逐渐成为日本这个民族自身的文化积淀。日本是一个团体社会,受集体主义的影响,个人荣辱都维系于团体的荣辱之上。日本人为了集体利益可以抛弃一切,一旦发生危害集体利益和声誉的事件,自己又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之时,为了避免声誉受损或使集体蒙羞,日本人经常会选择用自杀的方式来挽回声誉,这也是日本人独特的“生死观”造就的。日本的自杀率一直居高不下,这不仅仅是巨大的生活压力所造成的,还因为日本人的生死观念中包含的“知耻”和爱惜名誉。日本人认为死是维护尊严的一种行为,是对生前罪恶的救赎,死后其生前的种种表现都会一笔勾销,自杀是赢得尊重的最后方式。因此,日本人不但不排斥自杀的行为,甚至是推崇的,虽然生命教育中教导国民看轻生死、宽容生死、尊重生死,但这从另一个方面反而起到了强化和加剧了轻视生命、宽容自杀的作用。
从日本生命教育中不难看出,日本的“生死观”认为对待死者应该尊重,不论生前的善恶。因为死是最高级别的平等,无论罪孽多么深重,死后也就没有罪了,人死了就会变成神佛,都应该受到供奉。就如许多日本人所说:“武士道是对死的一种觉。”“当死则绝不偷生”,日本人也崇尚“重死”。日本人透过这种“人死无罪”的“生死观”将死上升为一种精神,将死同“忠”“勇”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这种“生死观”是一种不分善恶,不分是非的生死观念,也是造就日本人犯了错误就选择自杀的元凶。因为死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谢罪,也是一种解脱,而现实中许多事情因为当事人的自杀得以息事宁人不再被追究,周围的人也会因为当事人的担当表示原谅,这又助长了以死谢罪的消极行为的出现。如此循环往复即成为日本自杀率至今仍然居高不下的一个重要原因。由此我们也不得不正视,虽然日本极力开展生命教育,但面对日本国民近年来自杀率依然居高不下以及欺凌、不登校等一系列新的社会问题的产生,其生命教育的工作仍然有待加强。
3.日本生命教育对我国生命教育的启示
首先,需要加深我国政府对生命教育的重视。日本政府对生命教育非常重视,为了确保生命教育顺利实施,日本政府出版了各种有关生命教育的“白皮书”、教材、指导纲要等,供各领域之政界学界参考;出台各种实施计划,协调各方关系,促成学生各种体验活动的开展;设立相应的设施,开展各种活动,营造生命教育的环境。[9]与此相对的是在国内,我国的生命教育还是一个相对较新的领域,面临诸多问题尚待解决。所以无论是生命教育、健康安全教育还是道德教育,首先都应该引起政府的足够重视,协调各方利益,将生命教育、健康安全教育和道德教育普及、推广和实施下去。
其次,应该按学段分层次设置独立的生命教育课程。日本的生命教育围绕着人自身、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四个主题开展,在内容的衔接上具有从小学到初、高中到大学的教育层次性。教育的内容以生命教育为主题,在不同阶段以“触摸生命”“感受生命”“热爱生命”和“思考生命”为中心进行分阶段生命教育。同一个生命教育的主题,根据人的认知与心理发展的不同阶段设置相应的教学目标,这并非无意义的简单重复,而是一种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进的教学内容和体系的构建。按照学段分层次地设置独立的生命教育课程,更有利于学生对知识的掌握,也更有助于其理解生命乃至生命教育更深层次的内涵。
最后,将生命教育同道德教育相结合。在道德教育层面结合生命教育的问题,就是能够将生命教育内化为个人的道德品质来体现,自爱自强、爱生活爱自己是健康生活的前提和基础。我国的道德教育工作开展已有很长的历史,却少有涉及生命教育的内容。道德教育应考虑民众的需要,避免教授与需求脱节情况的产生。我国传统文化历史悠久,从传统文化中引入生命教育的理念,打破以往教育中封闭的、僵化的教育模式,从道德上引导国人正确对待生死,积极对待人生中的挫折和磨砺不失为符合当代中国国情的生命教育方式。日本生命教育在教学形式上是以课堂教育同实践体验活动相结合的方式进行的,我国的生命教育亦可以另辟蹊径,以学习道德模范来提高对生命的珍视。《周礼》中说:“德行,内外之称,在心为德,施之为行。”自古有德行之人多为热爱生命、乐于助人之人,学之亦可提升自我。由此可见,日本生命教育中将生命教育同道德教育相结合的方式已经给予我国生命教育以新的启示。
[1] 郑晓江,张名源.生命教育公民读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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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冯建军.走向道德的生命教育[J].教育研究,2014,(6):33-40.
[8] 肖川,陈黎明.生命教育:内涵与旨趣[J].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2013,(4):30-36.
[9] 虞花荣.日本生命教育的特点和启示[J].贵州社会科学,2013,(7):165-168.
【责任编辑 马 俊】
Characteristics and Inspirations on Japanese Life Education
LIU Ying, LI Xiao-lan
(School of Marxism, Northeast Forestry University, Harbin 150040, China)
Nowadays, with the speedy development of material, people’s understanding of spirit and life has become increasingly lost. The phenomenon people disregards and tramples their lives occurs frequently. The demand of life education in China needs paying much attention to and developing further. The Japanese life education has achieved remarkable experience and success, which has great significance to Chinese education for reference.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influence and inspirations of Japanese life education to Chinese from revering life, cherishing life, and respecting life.
life education; health education; moral education; safety education
G641
A
1009-5128(2017)02-0019-06
2016-12-08
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大学生道德教育的机制保障研究(13B003)
刘莹(1987—),女,黑龙江哈尔滨人,东北林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李晓兰(1963—),女,黑龙江林口人,东北林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主要从事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