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 耶 非
(华东师范大学 历史学系,上海 200241)
从乡村士子朱峙三的人生选择看近代社会变革
付 耶 非
(华东师范大学 历史学系,上海 200241)
清末民初,是中国传统社会向近代社会剧变的时期。在此社会背景下,乡村士子朱峙三做出了人生选择。朱峙三的人生选择,既有其主动适应社会变革的能动性一面,也有某些偶然性与戏剧性。朱峙三不断调适与社会的适应度,最终完成了由传统儒家士子向兼具新旧色彩的近代知识人的转变。作为普通士子,朱峙三在变革中所做出的人生选择,反映了国家层面的变革对地方下层士人的影响。
清末民初;乡村士子;朱峙三;社会变革
晚清至民国时期留存有大量日记。日记作为史料有其独特价值,是研究历史的重要史料之一。日记一方面可以补充大历史视野所不及之处,丰富历史的影像;更为重要的是,有助于改变认识历史的方式,还原作为主题的人的差异[1]。近些年来,随着学界研究视角的下移,由关注能够反映国家内政外交内幕的达官显宦的日记①,逐渐到关注一些相对普通的士子阶层的日记。士子阶层日记的典型代表是刘大鹏的《退想斋日记》和朱峙三的《朱峙三日记》。目前,学界对这两种日记的研究成果已有不少。按其研究路径,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以这两种日记作对比,以此为视角研究科举停废后,不同地域、年龄、阶层的士子所展现出的不同面相,着重关注科举停废对下层社会所造成的实际影响。另一类,则是聚焦于日记主人,关注其个人经历背后的时代与社会变迁②。这些研究成果,丰富了我们对晚清至民国的社会变革中不同士子的心态与行为的认识与理解,同样也是我们推进研究的前提与基础。
朱峙三(公元1886年~公元1967年)原名鼎元,又名继昌,湖北鄂城人。《朱峙三日记(1893—1919)》记载了其从7岁~33岁共27年的生活。日记所涉广博,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朱峙三在日记自序中提到,“予日记内容在清代者……凡具有历史性者无不搜罗焉”[2]2。在这27年的时间里,朱峙三日记所记述的在科举改革与废除以及辛亥革命的影响下个人的感慨或是遭遇,也是在时代变革中的亲身经历。
清光绪十九年(公元1893年)正月二十六日,7岁的朱峙三被父亲送入私塾,踏上了科举生涯的第一步。“承平世界,四民安业,读书士子最尊贵,故读书为科名之家最多也”[2]23。朱峙三在日记中写下的这段话,反映了此时其认为读书是以科举求出路的看法。在私塾读书期间,朱峙三“读性,记忆力均强也”[2]33,经过4年多的学习后,1897年3月,朱峙三便开始了正式的举场制艺之学,然在正式接触科举制艺后,“极以为苦,不能交卷”[2]23,此后,朱峙三便一直为八股文而苦恼。
时间跨入20世纪,新的变革在世纪初悄然展开。1901年,“庚子之乱”过后,清政府开始了以科举改革为起点的新政改革。因科举“流弊日深”,“一切考试,凡四书五经义,均不准用八股文程式。策论均应切实敷陈,不得以前空衍剽窃”[3]412。改革的起点直接关系到千千万万像朱峙三这样士子的命运[4]58。废八股,改试策论,这项重要的改革对每个士子的影响不尽相同。对朱峙三而言,这项改革给他带来了科举生涯的转折性机遇。从5月得知废科举,改试策论的消息始,到8月上谕下达,正式改学策论,其间不过3个月,但朱峙三的学业却是天壤之别。朱峙三后来回忆,“自改试策论后,予作文如脱羁之马,笔势开展奔放,已不受八比文之种种束缚,思想所在,运笔自如”[2]73。科举改革后,学业上的突飞猛进,使朱峙三在弋取科举功名的道路上一日千里。年初科举成名还是遥遥无望,到秋间,授其举业的塾师便已“欲予取功名以娱亲也”[2]73。科举内容改革后的第一年里,湖北省有中的试卷出售。通过学习这些考场范文,朱峙三获益不少,“予初离八股,学论义,现知取法矣”[2]101。朱峙三后来回忆时说,“九月杪,湖北闱墨出售,买而读之,乃悉科举文派与捷诀”[2]101。时务新书也使朱峙三受益良多,尤其是《中国魂》《新民丛报》“一一阅读之,习其文体,是为科场利器”[2]102。1903年年初,朱峙三参加了武昌县知县观风考试,录为中取第十二名,科举内容的改革对朱峙三而言,无疑是重要机遇。
科举改革前后不过3年时间,朱峙三的学业从改革前苦于八股文的徘徊不前,到改革后熟于策论的一日千里,这期间的转变无疑具有戏剧性色彩。但在戏剧性色彩的背后,有时代发展趋势的必然性因素。朱峙三的父亲是武昌县最早接触和关注外界新闻者之一[5]70,其师同样也是“精通经古,留心时务”[2]91。在师长的影响下,少年朱峙三热衷关注时务,能够顺利适应改革后的科举考试内容。朱峙三首次参加观风考试后记,“城内交卷者不多,盖八股初停,义论策试,士顽固者不愿考也”[2]105。开放的心态和趋新的观念也是朱峙三的个人优势,加之其本人勤于钻研,踏实好学,这些都是朱峙三在科举改革后占得优势的重要因素。
在新知与旧识并存,学堂与科举共立的新旧交替变革之际,诸多不确定的因素共同影响着朱峙三的前途与命运。在这样的纷乱中,朱峙三继续坚持举业,最终用自己的努力换回了一项可资依赖的重要资源——科举功名。在传统的科举时代,“科举制是一项集文化、教育、政治、社会等多方面功能的基本体制,它上及官方之政教,下系士人之耕读,使整个社会处于一种循环的流动之中,在中国社会结构中起着重要的联系和中介作用”[6]1。科举制度下的四民社会,士子具有文化与职业的双重身份,因而,朱峙三在为科举奔忙时,有“以寒士无恒产,为一生出路计,舍科举一途不能救贫”[2]318之说。科举制度的废除,一方面使得传统文化、教育、社会等功能缺失;另一方面,对士子而言,读书与生计相分离。士子身份中职业性的一面消失,这也直接影响到其生计问题。虽然,朱峙三经历的传统科举时间不长,但从其所遭遇的问题,从侧面可以看出科举制度的包容性与整合性。
科举进学后,朱峙三便打算以此为基础考取新式学堂,求得新知识。适时,武昌县师范学堂开办,1904年冬,朱峙三以第二名的成绩考入武昌县师范学堂。但是武昌县并非通都大邑,也非中西交流前沿之地,新学的教育资源极其有限且质量不高,不能提供充足优质的新学资源。在此情况下,朱峙三愈加渴望入住省城学堂,遂发出了“予思省城各学堂教习,或不至如此劣等也”[2]135的感叹。1906年4月,两湖总师范学堂传来招考消息,拟录取秀才20岁以下者。5月,在经过一番现实与理想的考量和抉择后,朱峙三决定报考,随后以武昌县第二名的成绩被录取。9月,朱峙三正式进入两湖总师范学堂,开始了“就高深学问时期”[2]191。
在两湖总师范学堂,朱峙三学习了新的知识,据其后来回忆,学堂共开设至少18门课程,课程基本上是按照西方学科体系设立的[7]41。在学堂里,朱峙三接受了新的西学知识,优化了自身的知识结构,知识体系亦趋于现代化。除此之外,朱峙三还学习了不少其他才艺,跟随图画教习沈雪庐学习书画,颇得老师赏识,谓其能“传其家法”[2]221。朱峙三还利用空余时间,向友人学习英语,“以同班中英文无人深入研究者,将来此席必缺人也”[2]235。1909年,在湖北省第一次博览会上,朱峙三书画与文章“俱获一等奖状”[2]251,才能初展。1909年夏,朱峙三作为学生代表参观了在南京举办的第一次全国博览会。
新的知识与广阔的视野令朱峙三获益不小。然而,在新旧交替之际,功名依然是朱峙三关注的重点,学堂奖励出身,功名依然有其入仕的体制优势[8]206。科举的停废使读书与生计相脱离,新式学堂制度无法像科举制度那样使二者统一。这种制度性的变革使个人求学发展与家庭生计出现了矛盾,朱峙三在二者之间艰难地维持着平衡。在进入两湖总师范学堂求学之前,朱峙三便已有担忧,念及将来家中无人帮助进款,心烦乱殊甚。后虽在家人的劝慰下,进入学堂求学,但问题并未得到解决。在放弃县小学教职入住学堂后,家庭生计与个人发展所形成的矛盾,始终隐隐浮现,使其无法安心求学。在这种情况下,朱峙三开始寻求解决之道。1907年,朱峙三入两湖总师范学堂后不久,便请求武昌县师范时候的老师阮次扶、屈竞存代为谋事。后得荐,朱峙三到开封河南省第二师范就职,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悔此行孟浪,轻于出省,徒耗旅费”[2]205。首次谋事失败,朱峙三便谨慎了许多。其后,学堂同窗曾诚斋荐其入《汉口中西报》报馆作报访员,后兼主笔做论说。因其时学堂禁止学生在外从事兼职工作,朱峙三便秘密从事此项工作。此后,经济情况得以好转,可“安然求学矣”[2]217。之后,另一项才能也给朱峙三带来了收入,因其书法酷似张裕钊,古玩店老板便让其写字充做古董,在经过一番思想纠结后,朱峙三最终答应了这份工作。此后,“月之所入,已胜于县中教员所得也”[2]252-253。凭借这些收入,朱峙三终得以坚持到学堂毕业。
时代与社会的变革,使读书与生计相分离,由此带来了生计与发展的矛盾。同样,变革也为解决这一矛盾提供了契机。两湖总师范的学习让朱峙三完善和优化了知识结构,更新了思想观念,开阔了视野,这些都为其适应转型社会提供了潜在优势。无论是报馆做论说的报酬,还是赚取润笔费,这些经历都已初步显示了朱峙三在这个变革时代与转型社会中的优势,而这其中隐约展现了传统儒家伦理型士子转向近代职业型知识人的轨迹。
科举停废之后,推广新式教育急需大量师资。已取得功名的旧学士子转习新学,既可弥补学堂师资之不足,也是士子的出路。融旧士子于新学堂,是壬寅年倡兴学堂、推广出路的既定策略。在这种政策环境背景下,“旧学士子对被学堂接纳重新深造后可为新学师资的出路显然十分重视”[4]167。清廷对不同年龄的学子分别采取不同措施,“40岁以上自愿而非强迫入学,而新进秀才及年纪较轻者,则均归学堂接纳”[4]167。以科举改革和废止为起点,以培养新学人才为要旨的清末新政,新学师资注定是重中之重。各级师范学堂的建立便是新学的普及与为社会发展提供不同需求层次的师资。朱峙三进学后,从简易速成的武昌县师范学堂到高等长期的两湖总师范学堂,这种国家层面的政策导向的结果,这种融科举于学堂的方式更多的还是考虑官吏的养成,而非国民教育及近代专业技术人员的培养,这与近代引入的西方学制在内容和宗旨上背道而驰[4]244。
1905年科举废除,但后科举时代的学堂依然带有浓厚的科举入仕的色彩。学堂保留了科举铨选官吏功能,这为“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传统读书入仕思想留下了制度性根基。科举与学堂的分离虽然对家庭生计产生了一定影响,但朱峙三此时并未想到以所学新知作为主要谋生手段,入仕才是其求学目的之所在。科举停废后,科举取士的功能在学堂中保留下来,虽然传授的是近代西方知识,但这种知识在融科举于学堂的背景中更多的是替代旧学成为新的入仕依据,并未发挥出新知识独立于政治的专业技术性来。在这种背景下来看朱峙三的学堂经历,会发现在追求新知识的背后,其依然遵循的是读书入仕的传统出路。清末科举从改革到停废,进入后科举时代后各项善后措施仍带有较重的科举取士的色彩。学堂虽提供了成为近代新式职业知识人的新学知识,但是真正促使传统士子向近代职业知识人转变更重要的因素还在于官吏铨选制度的彻底变革。从清末科举到学堂这一变革,诚然就传统而论,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而从士人阶层分化与转变来看,真正的变革是在辛亥革命之后,官吏铨选制度与标准的改变,朱峙三在民国初年的经历也证明了这一点。朱峙三在新式学堂中,虽然更新了自己的知识结构和观念视野,如在两湖总师范学堂兼职报社主笔,卖字赚取润笔费,这些展现出了其近代职业知识人的一面,但这不过是其为解决生计问题的权宜之计。在正式的职业选择中,朱峙三更为看重的还是学堂奖励出身所带来的入仕机会。
两湖总师范学堂毕业将至,多年的求学生涯也即将结束。在经历变革的这十多年求学生涯中所获得的各种资源,将成为朱峙三适应转型社会的重要凭借和依托。就在学堂毕业期限将至之际,局势日趋紧张,革命暗潮日甚一日。学堂内革命思潮也是暗流涌动。朱峙三虽有革命思想,而谋求出路、改善家庭生计仍是其此时的重要目标。因此,朱峙三表现得较为谨慎,并与革命保持一定距离。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时,学堂正举行毕业考试,此时的朱峙三身患重病,在混乱中,朱峙三拖着病体回乡休养,未参与革命。学堂毕业之时,社会又生变动,朱峙三在学堂内的体制优势,随着政权的变动化为乌有,原本明朗的前途再次变得暗淡不清。归家后不久,朱峙三虽关心革命事,但更为担心的是自己的前途出路和家庭生计。朱峙三在回乡休养时,这种心情便有所流露,“关心革命事,因自病已忘却。只愁何日太平,俾予就事有地,使家中老幼得温饱耳,不然,以六年所学,刚毕业即遭世变,全家人缺衣食,非为人之道也”[2]299。朱峙三虽未参加革命,但学堂所结下的同窗私谊却发挥了作用,就在苦于出路之时,接到了同窗好友张祝南来信,“请予速往省就事,不要在家受苦”,且言“同学中牟鸿勋、任素、蔡良村具有权力云云”[2]301。其后,在父母的催促下,朱峙三赴省欲谋县知事职位。昔日同窗革命有功,掌有权力,旧有的私谊开始显现作为谋求出路的资源性与实用性的一面[6]51。在私谊与新式教育背景的综合作用下,朱峙三踏入了政界。
1912年,朱峙三到黄安赴任书记官,其在任上,颇有政绩。但在任内政界的各种纠纷与争斗同样随之而来,前后两任知事实心为民,陷入地方纠纷被迫去职。朱峙三遂感“政体变更不久,而政界卑劣较清代为盛”[2]380,“不愿为冯妇也”[2]390,遂生去意。第三任知事曹履贞贪劣,朱峙三与之不合,加上书记官改职减薪,朱峙三身心俱疲。1913年9月,朱峙三辞去了第一科长职位,转入学界谋事。其后,朱峙三于1914年托老师阮次扶谋得黄陂、麻城、红安三县禁烟委员3月短差外,民初便再无涉入政界。
在朱峙三的理想中,儒家传统的学而优则仕的潜在观念左右着其人生取向与出路选择。在融科举与学堂的新旧制度变革中,奖励出身更是提供了体制内的入仕优势和保障。因而,时人在新式学堂的求学依然带有求学入仕的色彩。朱峙三的经历暗合了儒家用行舍藏的入仕标准,读书入仕为首要目标,但士人的气节亦是底线。现实政治的黑暗与理想中的入仕目标和士人气节纠缠在一起,从政与立学的矛盾心态正是这种现实与理想冲突的展现,这些左右着朱峙三的人生选择。“士与大夫分离,前者变成主要议政而不参政的职业知识分子,则势必出现新的职业大夫即职业官吏。科举既去,又无新的官吏养成体制,意味着为官不复要求资格。民国官场之滥,即从此始”[6]8-9。清末废科举至辛亥革命这一段时间,传统的官吏养成体制科举取士依然以各种形式保留下来。如果说清末的科举废除开启了士与大夫的分离,那么二者彻底分离则是在辛亥革命后的民国初年。民国肇始,旧的制度被连根拔起,传统的官吏养成制度连最后一点残留也被清除殆尽。知识与政治不再直接挂钩,士与大夫开始真正分离。朱峙三正是在这一背景下真正从传统士子转变为近代职业知识人,而其在政、学两界的互动正是这种时代转型的缩影。
朱峙三的个人选择是非典型的,其人生选择或多或少带有某种偶然性与戏剧性。正如关晓红所言,“对于大多数乡村士子,科举考试与其说是成名捷径,毋宁说是谋生之道,甚至变成对命运的惯性挣扎”[9]。在这种改变命运的惯性挣扎背后,有制度性保障的因素存在。在当时的时代与社会环境大背景下,通过读书改变自身与家庭经济状况始终是朱峙三的主要目标,其次才是做官与荣耀门第。不论是读书做官还是读书谋生,这些诉求均被整合在科举制度之中。在面对时代与社会的变革时,这种改变命运的惯性挣扎既有个人主动调适体现能动性的一面,又有某种时代与社会的宿命色彩。朱峙三的人生选择是与废科举、兴学堂以及辛亥革命相始终的。朱峙三从一个传统的儒家伦理型士子向兼具新旧背景的近代职业知识人的转变,很大程度上也是时代的深层次动力因素在发挥作用。作为五四一代知识分子,朱峙三的身上烙有那一代知识分子的鲜明印记,“这是开创现代中国新知识范型的一代人,但在文化心态、道德模式等方面依然保存着中国传统的不少特点”[10]121。朱峙三只是那个时代一名普通的乡村士子,其对变革所作出的调适很大程度亦是在当时的社会与文化的大环境下的自觉或不自觉选择。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朱峙三在清末民初的变革与出路的考量中,所作出的人生选择以及这种选择所带来的转变还是具有一定代表性的,其人生选择也正是那个变革时代的众多士子的缩影。
注释:
① 晚清至民国达官显宦的日记,最为著名的是“晚清四大日记”即李慈铭的《越缦堂日记》、叶昌炽的《缘督庐日记》、王闿运的《湘绮楼日记》和翁同龢的《翁文恭公日记》.这些日记因其反映当时国家内政外交内幕等重大事件而被史家看重,成为研究晚清社会的重要史料.
② 第一类研究的代表性论文有:关晓红的《科举停废与近代乡村士子——以刘大鹏、朱峙三日记为视角的比较考察》,载《历史研究》2005年第5期第84-99页;陈胜、田正平的《横看成岭侧成峰:乡村士人心中的清末教育变革图景——以<退想斋日记>和<朱峙三日记>为中心的考察》,载《教育学报》2011年第2期第101-107页.第二类代表性论著有:沈艾娣的《梦醒子:一位华北乡居者的人生(1857-1942)》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出版;行龙的《怀才不遇:内地乡绅刘大鹏的生活轨迹》,载《清史研究》2005年第2期第69-80页;邵雨甜的《新时代与旧文人:清末民初的刘大鹏》,山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3年;何满红、胡英译的《近代乡绅刘大鹏读报研究》,载《晋图书刊》2016年第3期第62-66页.在第二类研究视角中,对刘大鹏个人研究居多,对朱峙三个人研究则相对较少,这也是本研究着眼之处.
[1] 桑兵.走进新时代:进入民国之共和元年日记所见亲历者的心路历程[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1):69-80.
[2] 严昌洪.朱峙三日记(1893—1919)[M].胡香生,辑录.上海: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
[3] 清德宗实录卷[M].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影印本.
[4] 关晓红.科举停废与近代中国社会[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
[5]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湖北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湖北文史资料第十七辑[Z].1986.
[6] 罗志田.乱世潜流:民族主义与民国政治[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
[7]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湖北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湖北文史资料第四辑[Z].1984.
[8] 商衍鎏.清代科举考试述录及有关著作[M].商志覃,校注.天津:百花文艺出版,2004.
[9] 关晓红.科举停废与近代乡村士子——以刘大鹏、朱峙三日记为视角的比较考察[J].历史研究,2005(5):84-99.
[10] 许纪霖.大时代中的知识人[M].北京:中华书局,2012.
Modern Social Changes Viewed From Life Choices of Rural Scholar ZHU Zhisan
FU Yefei
(Department of History,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1, China)
The end of the Qing Dynasty and the early stage of Republic of China was a period of upheaval changes from traditional Chinese society to a modern society. The local scholar ZHU Zhisan made a life choice under such a social background. ZHU Zhisan′s life preference has both an initiative to adapt to social changes, and somewhat has a contingency and dramatics. He constantly adjusted to adapt to the society, and finally accomplished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a traditional Confucian scholar to a modern intellectual featured by the old and the new. As a common scholar, ZHU Zhisan′s choice of life during the changes reflects the influence of the national width transformation on the local grass-rooted scholars, and embodies a further profound miniature of the eras.
late Qing Dynasty and early Republic of China; rural scholars; ZHU Zhisan; social reforn
10.3969/j.issn.1674-5035.2017.05.013
I210.7
A
1674-5035(2017)05-0066-05
2017-05-18
付耶非(1992- ),男,湖北襄阳人,在读硕士,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思想文化研究.
(责任编辑闫丽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