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良坦
(天津师范大学 政治与行政学院,天津 300387)
民主转型的新路径:结构分析与战略选择的结合
郭良坦
(天津师范大学 政治与行政学院,天津 300387)
民主转型研究是比较政治学中一个独特的研究领域,主要存在着两种研究理论:结构分析理论和战略选择理论。前者运用结构——功能的分析范式,强调宏观条件在民主转型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后者则强调政治精英的战略选择及其他微观过程性因素对民主转型的作用。这两种理论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的不同历史时期对于解释民主转型各有特色和优势,但二者无论在现实还是在理论上均存在一定的解释困境。将二者有机结合起来而构筑结构——精英选择的理论模式则非常必要,民主转型正是结构条件下政治行为者战略选择的产物。
民主转型;结构分析;战略选择;结构——精英选择
民主化浪潮于20世纪初兴起,不仅重塑了世界政治体系的格局,而且促进了学界对民主转型理论的深入研究。新兴国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推行工业化战略,经济发展和社会文化等结构性条件为民主政治的转型奠定了一定的社会基础,民主转型研究的结构分析理论由此诞生。在第三波民主化浪潮兴起后,后发国家的民主转型研究则更多地关注精英之间的策略互动,形成了以微观政治过程为研究重点的战略选择理论。然而在民主转型的研究中,结构分析缺乏对行动者行为过程的研究,而战略选择分析又缺乏对结构约束功能的关注。因此,结构——精英选择这种融合性的方法论就成为了更加适宜的研究视角。
民主转型理论由罗斯托 (Dankwart A.Rustow)首创,他在1970年发表的一篇名为《民主的转型:一个动态模型》的文章中建立了民主转型的“动态模型”,用以叙述和解释民主转型的路线、过程及可能的结果[1],奠定了民主转型的理论基础。一般而言,现代政权大致可分为三种类型:极权主义(totalitarianism)、威权主义(authoritarianism )和民主(democracy)。三种政权之间的相互转换就是政治转型,而民主转型就是其中的一种特殊方式。为了更好地理解民主转型的内涵,有必要厘清政治转型和民主转型的区别。
政治转型(political transition)就是从一种类型的政治体制向另一种类型的政治体制转变。政治转型通常有起点也有终点,如从极权主义转变为威权主义或民主,从威权主义转变为极权主义或民主,从民主转变为极权主义或威权主义等,都可称之为政治转型。“若没有政体性质的变化便称不上政治转型”[2],所以,按此逻辑演化,政治转型必须是政权类型的转变,而其他类型的转变,如从邦联制变成联邦制、从一党制变成多党制和从总统制变成内阁制等都不是政治转型。民主转型(democratic transition)就是由非民主的体制转变为民主的体制,即特指以民主政体为目标的政治转型,其外延比政治转型少得多。[2]由此推之,从民主政权向其他类型的政权形式的转变并不是民主转型,那种向非民主政权的回溯被称为民主崩溃(democratic breakdown),例如德国魏玛政权的崩溃、智利20世纪60年代的军事政变导致的民主政权的崩溃、西班牙佛朗哥政权之前的民主政权的崩溃等等。[3]此外,从民主政体转变到“更民主”的政体也不是民主转型。民主转型不是“更民主”的意思,“更民主”是一种程度性概念,而非性质的转变。因此要确定民主转型的起点之前的政权是非民主的政体,才能够符合民主转型的内涵。所以,民主转型是从非民主政体转变成民主政体的过程,其内涵和外延的范围都比政治转型要小。
民主转型的结果是民主政治,意味着宪政体制的建立,新的体制对公民社会与反对党的容纳,并举行竞争性的以不确定性为特征的选举。当政治行动者遵照一系列正义规则获取政府职务和解决冲突,民主成为政治生活的常态特征,那么转型就完成了。
由于分类标准不同,现有的解释民主转型的动因被分为不同的维度,结构分析理论和战略选择理论是其中最重要的两种研究范式。结构分析理论建立在“民主的实现需要一定的条件”的逻辑起点之上,侧重考察宏观历史结构。而战略选择理论则重视政治过程的分析,侧重考量微观政治行动者的策略选择。
结构分析理论主要从社会结构的角度去分析民主转型的先决条件和民主制度的发展过程,认为对政治转型具有决定性作用的是经济发展水平、社会文化状态、阶级力量对比和外部环境等结构性因素。
由于受到现代化理论和行为主义的深远影响,结构分析理论在具体论述民主转型的相关问题时较多采用“结构——功能”的分析视角[4]。其逻辑起点是:民主政治的实现存在一定的结构性条件,不同的结构在推动社会整体进步的过程中发挥不同的功能。不同的结构性变量与民主转型的关系也不同,因此,结构分析理论又衍生出了多种分析模式。首先,以经济发展为核心的分析模式。该模式将经济发展水平作为民主转型的决定性因素,认为经济发展水平越高的国家,民主转型越容易实现。李普赛特(Lipset)通过对50个国家的样本分析发现:“一个国家越富裕,就越有可能实现民主”[5]。其基本的分析逻辑是:社会经济的发展带动了财富水平和教育程度的提高,使得公众的政治心理和政治行为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从而影响了公众的政治参与行为,也影响了社会稳定程度,导致整个社会结构的变化,进而使民主转型的产生与发展成为可能。第二,以社会文化为核心的分析模式。该模式认为成熟的公民文化是民主转型的基础。阿尔蒙德(Gabriel A.Almond)和维巴(Sidney Verba)将英国、德国、意大利、美国和墨西哥等5个国家的普通民众的政治态度进行比较,认为民主政治过程的稳定性及有效性依赖于一定的公民文化[6]。只有在社会培育出公民文化时,民众的文化需求提高,威权政府通过经济发展已经难以满足民众的文化诉求,才为民主转型创造了直接动力。第三,以公民社会为核心的分析模式。这种分析模式源自于对民主发展过程中阶级力量的重视,但现代的阶级力量在政治生活中作用式微,因此转向对次阶级的社会力量即公民社会的分析。以多元利益集团为内容的公民社会通过提高公民的政治技能和效能、提供限制国家权力的基础、构筑新的表达和传递利益的渠道等方式,实现民主的稳步前进。第四,以外部环境为核心的分析模式。该模式认为大国干预和诸多国际组织、国际条约等外部环境促使许多国家按照宪政民主的标准活动,如国际人权组织、国际人权大会和 《国际人权宣言》、《世界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公约》等国际组织和国际条约客观上推动、维护了许多国家的民主进程。
战略选择理论是精英理论的一种运用,侧重于从微观的角度考察精英的互动策略,认为民主转型能否实现取决于精英作出何种战略选择。这一理论范式除去结构因素的影响,主要关注民主转型过程本身,将民主转型看作是相关政治精英集团基于自身利益而产生的相互冲突、相互协调和相互合作的产物[7]。
战略选择理论主要从两个维度分析民主转型:转型的开端和转型的模式。第一,民主转型总是以精英间的分裂为开端的。在民主化进程中,由于对民主转型有着不同的动机、理念和目标选择,原本整合在一起的政治精英会步入不同的阵营和派别。在对精英分裂的研究中,奥唐奈(O'Donnell)和施密特(Schmitter)将精英分为统治精英和反对派精英两大派别,统治精英又分为强硬派和改革派,反对派内部又分为温和派和激进派。[8]普沃斯基(Adam Przeworski)沿用了奥唐奈和施密特的分类方法,但他细化了强硬派和改革派的分类,将官僚、警察和某些强硬的媒体人归类于强硬派,构成统治集团内的压制核心;将政权内的一些政治家和国家机关外的资产阶级等群体归类于改革派。[9]在统治精英不断加强对社会的控制和追求自身利益的同时,会激发社会各组织摆脱控制、倾向独立的动力,社会精英就会在某些方面通过组织等方式提高统治精英的控制成本,以使原有的统治在统治者看来不再值得,从而谋求转型。
第二,民主转型的模式是不同精英之间博弈的结果。在民主转型进程中,不同派别的政治精英根据各自不同的力量基础、利益要求以及特定的政治情势制定他们的政治战略,而不同的转型模式就是不同阵营的政治精英之间合纵连横的结果。亨廷顿 (Huntington·Samuel·P)根据各派精英不同的博弈方式而提出了民主转型的不同模式:居于统治地位的精英迫于反对派精英的压力而进行自我变革式的转型;反对派精英通过革命等剧烈手段取代执政精英的位置实施置换式转型;反对派精英与执政精英进行谈判合作而实施移转式转型。[10]卡尔(Carl)和施密特(Schmitter)根据精英与大众之间不同的互动关系而提出了四种转型模式:一是协定型,即统治集团内外的各派精英经过协商让步而达成各派都能接受的多边合作协定;二是强加型,即统治集团内部的精英运用强制力量单方面促成政权转变;三是改革型,广泛动员民众,以非暴力的方式迫使统治精英与民众达成妥协,对现有政治体制进行改革且仍保有当前统治精英的地位;四是革命型,大众被武装动员起来,推翻现有政权。[11]由此可见,精英之间不同的博弈方式会产生不同的转型模式。
结构分析理论和战略选择理论分析民主转型的视角不同,在一定程度上都有很强的解释力。但也都存在着一定的理论困境,难以全面地解释和预测民主转型的全过程。因此,在民主转型的研究中,比较理想的状态是将这两种分析范式有机融合,构建出结构——精英选择分析的新方法。
结构分析理论一味强调经济、文化、环境等结构性因素的决定作用,而忽略了社会政治发展中的复杂性、曲折性和偶然性,最后必然陷入决定论的泥潭。[12]结构分析理论以已经实现民主化的西方国家经验为基础,选择性地作回顾性的解释,预设了一旦民主的结构性条件全满足,则民主转型自然会实现。但无论是在理论层面还是在现实层面,结构分析都面临着一系列的解释困境。从理论层面来讲,罗斯托(Dankwart A.Rustow)认为结构性因素是民主转型的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换言之,具备了一定的结构性条件并不必然产生民主转型。[1]亨廷顿也认为经济发展不一定带来政治发展和民主,恰恰相反,经济发展会导致更高的政治参与要求,而如果现有的制度难以容纳这些要求,就会使现有的政治系统不稳定进而使得现有秩序瓦解。[13]从现实层面来讲,那些向民主体制转型的国家经济发展程度不同、文化迥然、社会环境各异,社会结构方面差异巨大,结构分析理论参照西方模式所设定的政治发展道路遇到了极大的挑战。比如东南亚和拉丁美洲等地区一些比较富裕、城市化程度和教育水平较高的国家中,贫富差距严重,经济发展带来的参与增长反而引发了政治秩序的不稳定,街头政治盛行,民主政体崩溃;而那些由于缺乏相应的社会结构条件被认为最不可能发生民主转型的国家如布隆迪,却出现了一定的民主。结构分析理论面临的这些困境,极大地削弱了经济发展等结构性因素对民主转型的解释力。
战略选择理论过分强调了政治精英的战略选择的地位,与结构分析理论相比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战略选择理论也面临着理论与现实的解释困境。从理论上来讲,战略选择理论是一种微观研究,它超越了宏观结构分析,容易走向意志决定论的误区:政治精英可以完全脱离现实条件的制约而任意选择民主转型的模式[4]。实际上,人们的利益不是抽象存在的,而存在于一种特定的社会历史环境之中,人们对自身利益的认识也要受到一系列社会、历史和文化环境的制约。此外,悖论是战略选择理论表现出明确的精英主义取向,为了保证缔结协议获得执行而限制大众参与,所以协议是通过不民主的方式在寡头化权势集团之间建立的制约机制。这些寡头集团在缺乏竞争和民主监督的情况下制定了政策议程,扭曲了公民原则。[14]从现实上来讲,战略选择理论对于东欧国家的民主转型缺乏解释力,在东欧民主转型中,逻辑上的战略选择模式与事实相去甚远,这些国家民主转型的实现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社会经济发展和国际环境的变化,尤其是受苏联解体和西方国家对其强行注入 “民主”影响。总而言之,政治精英的策略选择、行为方式和动员能力很大程度上会受到社会结构条件的限制,而战略选择理论恰恰忽略了这一现实情况。
鉴于结构分析理论和战略选择理论固有的理论困境,在民主转型的研究中,比较理想的状态是将这两种分析范式有机融合,构建出结构——精英选择的新方法。该方法一方面认可结构分析理论所主张的结构性因素对政治精英独立活动空间的限制,另一方面承认战略选择理论所主张的政治精英即时性和意向性的行为独立于社会结构的特性。认为经济发展、公民文化和社会环境等各种结构性因素通过影响政治精英的力量对比和行为选择,从而影响民主转型的发生与发展。
结构——精英选择的分析路径是对经济发展水平、公民文化、国家制度与精英选择的综合考察。亨廷顿就倾向于对民主转型的动因进行综合性的解释,他认为民主转型的动因在不同地区的不同历史时期差异巨大,不存在普世而又可以解释所有民主转型的自变量。所以,他对近代以来的三次民主化浪潮的主要动因做了不同的区分:20世纪前20年开始的第一次民主化浪潮主要在于不同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老牌帝国的解体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果等结构性因素;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出现的第二次民主化浪潮,其动因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结构性因素,即二战的战胜国与先发民主国家在全球开展的民主化运动;肇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的第三次民主化浪潮,其动因综合性较强,包括合法性、经济发展、示范效应、外国政府或国际组织的行动以及宗教变革等等。[10]亨廷顿在对现代民主转型综合性动因的分析中,尤其强调经济发展与精英选择的重要性,认为二者在民主转型过程中相辅相成,“经济发展使得民主成为可能,政治领导使得民主成为现实”[13]。在他看来,结构性因素为民主转型提供了可能性,而要想真正实现民主体制还必须依赖于政治精英的现实选择。
海哥德 (Stephan Haggard)和考夫曼 (Robert R.Kaufman)认为,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会为统治精英提供绩效合法性,能够强化其统治,而突然性的经济危机则会沉重打击居于统治地位的精英,甚至会促使其政权瓦解从而产生政治转型的可能。[15]在他们看来,影响民主转型的因素主要是环境条件和政治选择,环境条件即为结构性因素,包括经济发展水平、社会整合程度、政权危机等,政治选择就是领导者根据不同的环境变化与互动博弈而进行的制度设计。任何国家的民主转型都是由各种因素进行不同程度组合的结果,每一种因素会影响政治体系的不同结构部分,任何单一的结构性因素或意志因素都不足以推动民主的整体发展。同时,政治精英对民主转型路径的选择并非是无限可能的,而是基于一定的结构性因素的组合为其政治选择创造的特定的条件。
民主转型是在社会结构和精英选择的双重作用下发生的。客观的结构性条件的出现并不代表民主制度一定会出现,但为民主转型提供了可能性,限定了政治精英战略选择的范围。社会结构的不断变化创造了可供政治行动者选择的政治机会,从而为民主转型提供了必要的动力与契机。希腊、葡萄牙和西班牙等一些南欧国家的民主化运动就是这些国家的政治精英基于有利的社会结构条件而领导的结果。其发生逻辑是:经济的发展导致产业结构不断调整,社会结构不断变化,进而出现不同阶级或利益集团力量的此消彼长,为争夺有限的资源,不同阶级和利益集团之间不断进行斗争。一方面,为了适应不同的斗争形式,统治精英会根据不同的社会条件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调整统治规则和形式,使得民主转型成为可能。另一方面,利益团体之间的斗争培养了体制外反对精英的成长,并且使得统治集团的社会控制成本增加,出于一种理性的选择,统治精英会选择不同的统治策略,或改革、或协商、或武力镇压。换言之,社会结构对民主转型的影响是通过精英人物的行为选择来实现的,而政治精英的战略选择对民主转型的路径和结果具有重要的意义和影响。因此,结构——精英选择的分析路径更加符合现代民主转型的真实模式。
民主转型是一个国家从非民主体制转化为民主体制的过程,是民主化的重要组成结构。每一波民主化浪潮中,民主转型国家往往经历着不同的政治发展道路和政治发展结果。尤其是第三波民主化浪潮后,民主转型的发生与发展过程无疑受到社会结构和政治精英的双重影响,是政治精英在对社会结构形势作出判断后而进行博弈和战略选择的结果。社会结构的变化为民主转型提供了动力和契机,但民主转型的具体进程则无疑要更多地受制于政治精英的理性选择。此处所讲的理性选择从统治精英的角度来讲是指对统治成本大小的考量,对体制外反对派精英来讲则是对反抗成本的衡量。当然,民主转型的具体过程并非单一的线性的变化模式,其逻辑起点可能是经济发展促进精英力量的变化,也可能是精英实力的变化促进经济发展,或者在经济、精英等变化的过程中,社会文化不断在其中发酵,与各种不同的结构性因素发生化学反应,进而共同推动民主转型得以实现。总之,在对现代民主转型模式的分析中,结构分析理论和战略选择理论都有其自身的缺陷,单纯的从结构性因素或战略选择角度出发去分析民主转型都是不充分的,必须将两者有机结合起来。唯有如此,民主转型才有可能得到更充分、更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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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rching for a New Path of Democratic Transformation:the Combination of Structural Analysis and Strategic Choice
GUO Liangtan
(School of Politics and Administration,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 300387)
Study of democratic transition is a unique research field in comparative politics.There are mainly two kinds of research theories:Paradigm Based on Structure Analysis and Paradigm Based on Strategic Choice.The former is used to analyze the structure and function of paradigm,emphasizing the important role of macroeconomic conditions in the process of democratic transition.The latter emphasizes the initiative of the political elite in the process of transformation and attaches importance to the interaction of the strategic choice and other micro process factors on the role of democratic transformation.These two theories have different advantages in the different historical periods of different countries and regions,but there are some difficulties in both reality and theory.This paper attempts to combine these two paradigm and constitute a new model that consisted of elite selection and structure,and regards the transformation of democracy as the product of the strategic choice of political actors under the condition of structure.
democratic transition;paradigm based on structural analysis;paradigm based on strategic choice;paradigm based on structure and strategic choice
D082
A
1674-2109(2017)08-0009-06
2017-03-07
郭良坦(1991-),男,汉族,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外政治制度研究。
(责任编辑:陈 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