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套
(中共中央党校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91)
把握发展的“特殊逻辑”:新理念变革的前提
李双套
(中共中央党校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91)
五大发展理念的提出并不是简单的词汇转换,它既是对过去我国社会发展的经验总结,也是对未来社会发展的思想引领,更是对当下发展问题解决的理论思索。不过,发展新理念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它的提出反映了中国共产党人对现实生活过程变革的深刻理解,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人在发展理念上的理论自觉,这种理论自觉就是基于发展转型的“特殊逻辑”而不断地变革发展理念。这既是对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坚持,也是社会发展逻辑的必然要求。
特殊逻辑;发展理念;社会转型;理念变革
五大发展理念的提出并不是简单的词汇转换,它既是对过去中国社会发展的经验总结,也是对未来社会发展的思想引领,更是对当下发展问题解决的理论思索。不过,发展理念并不是凭空产生的,“意识[dasSBewu tsein]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dasbewu teSein],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1]525作为一种意识,发展新理念的提出反映了中国共产党人对现实生活过程变革的深刻理解,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人在发展理念上的理论自觉,这种理论自觉就是基于发展转型的“特殊逻辑”而不断变革发展理念。这既是对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坚持,也是社会发展逻辑的必然要求。
马克思认为历史的发展就是“每一代一方面在完全改变了的环境下继续从事所继承的活动,另一方面又通过完全改变了的活动来变更旧的环境。”[1]540言外之意就是,如果环境没有改变,那么每一代只需要在完全相似的环境中继续从事旧的活动就可以了,因为变更相似的环境无需新的活动,只需要按照从前人那里继承下来的活动方式按部就班即可。这里需要追问的是,怎样判断环境是否完全改变或者局部改变?其实,判断环境变化与否的依据主要是看时代问题是否发生转型。人类历史的发展在本质上是面向问题的,问题伴随发展而产生,也需要通过发展来解决,在业已出现的问题中找到发展机会,在解决问题中实现进步,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会产生,新的问题推动解决新问题的办法与理论的产生,历史的发展就是在不断解决问题中螺旋式向前发展的,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问题表现为理想和现实的差距,缩小直至消除这种差距,就是解决问题的过程。所以,发展过程就是一个“问题—进步—新问题—新进步”的循环往复过程。从这个意义上说,只要需要解决的问题变化了,则环境,也即时代特征就发生了变化,反之则时代特征不变。
不过,这里所讲的问题是社会发展的“总问题”。所谓总问题也就是每一个历史时代起支配作用的根本矛盾和普遍逻辑。但是社会发展是一个动态的、涉及全局的发展过程,呈现为阶段性演进的特点,也就是各个世代的依次交替。在普遍逻辑未发生根本转变的前提下,在不同发展阶段和不同地区,所需要解决的问题也不一样,正如黑格尔所说:“每一个阶段都和任何其他阶段不同,所以都有它的一定的特殊的原则。”[2]正是这些阶段性问题和区域性问题汇聚为总问题,形成社会发展的普遍逻辑,“事物发展过程的根本矛盾及为此根本矛盾所规定的过程的本质,非到过程完结之日,是不会消灭的;但是事物发展的长过程中的各个发展的阶段,情形又往往互相区别……因此,过程就显出阶段性来。如果人们不去注意事物发展过程中的阶段性,人们就不能适当地处理事物的矛盾”[3]。
普遍逻辑即“事物发展过程的根本矛盾及为此根本矛盾所规定的过程的本质”,只要普遍逻辑不变,则作为解决总问题的指导思想亦不变。马克思主义是我们党的指导思想,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作为理想和价值追求,因此,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也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总问题,这个总问题需要“我们几代人、十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坚持不懈地努力奋斗”[4]。将这个总问题落实到中国发展的不同阶段,就是要解决中国人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问题,在解决这些不同问题的过程中,形成了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习近平总书记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不同理论成果。这些理论成果就是根据“事物发展过程中的阶段性”而形成的。
当然,普遍逻辑和特殊逻辑的划分也是相对的。相对于马克思主义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问题的思索而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将这一思索具体化为中国人的富强问题,“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问题是普遍逻辑,中国人的富强则是特殊逻辑,但中国人的富强这一特殊逻辑相对于每一具体时段的问题来说,又是普遍逻辑。比如,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就是要解决当前中国人的富强问题,这一目标将于2020年实现,当这一目标完成时,我们就不会继续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来指导中国的发展,但到那时,我们仍然需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只是会用新的战略布局和具体政策作为治国理政的理论指导。这种根据社会发展的阶段性、区域性特点而不断调整的战略布局和具体政策是对指导思想的最好坚持。“真正哲学的批判要理解这些矛盾的根源和必然性,从它们的特殊意义上来把握它们。但是,这种理解不在于像黑格尔所想象的那样到处去寻找逻辑概念的规定,而在于把握特殊对象的特殊逻辑。”[5]
从这样的思路去考察中国的发展,可以看出,当前中国发展的普遍逻辑就是发展不足与需要上升之间的矛盾。发展满足不了需要的增长,从逻辑上说可以通过抑制需要的方式来解决这一矛盾,而且在人类历史上,禁欲主义并不少见。中国古代许多思想家将人的合理欲望等同于贪婪,把人追求物质消费的行为视为阻碍道德发展的重要因素,主张“寡欲”,要求人们在物欲面前“不动心”,认为只有这样,才不至于丧失人之为人的本性。“文革”中我们将人的合理的物质文化需要当作资本主义生活方式加以批判,用精神动力来掩盖人们的物质利益需要,最后导致中国社会发展水平大幅下降,与世界先进水平的距离拉大。对此,邓小平指出:“不讲多劳多得,不重视物质利益,对少数先进分子可以,对广大群众不行,一段时间可以,长期不行。革命精神是非常宝贵的,没有革命精神就没有革命行动。但是,革命是在物质利益的基础上产生的,如果只讲牺牲精神,不讲物质利益,那就是唯心论。”[6]所以,解决需求增长与发展不足的矛盾最有效的方式还是提高生产力发展水平,即通过发展创造需要的对象。
社会发展理论必须紧跟作为主要矛盾的时代总问题的变化步伐。当代中国社会处于深刻转型期,转型意味着变化。我们需要根据这些变化重塑、调整社会发展理念。不可否认,当代中国社会的总问题虽无质变,但呈现出新的阶段性特点,“党和国家事业发生历史性变革,我国发展站到了新的历史起点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7]。确认了社会发展的总问题,只是回答了“要不要发展”的问题,而不能回答“怎么样发展”的问题,在确认“要不要发展”的总体框架下,在不同阶段需要不同的发展理念作指导。
从整体上看,需求增长和生产不足的矛盾仍然是我国社会的总问题。从生产来看,我国的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都相对落后。在生产力方面,改革开放30多年来,我国的社会生产力水平大大提高,但大大提高并不是说生产力水平已经很高。社会财富的极大增长也不等于社会财富非常丰富,一些行业领先不能掩盖多数行业落后的现状,部分地区的率先实现现代化没有改变多数地区的欠发达。可以说,生产力相对落后仍然是制约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根本因素。在生产关系层面,也存在一些不完善的环节。过去我们认为我国已经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生产关系肯定是先进的。殊不知,判断生产关系是否先进的关键就是看其是否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如果生产关系长期超越生产力发展水平,那么这样的生产关系同样是落后的。对此,早在1962年,邓小平就深刻指出:“生产关系究竟以什么形式为最好,恐怕要采取这样一种态度,就是哪种形式在哪个地方能够比较容易比较快地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就采取哪种形式。”[8]超越生产力发展要求的生产关系是不利于生产力水平提高的,这样的生产关系也是需要改革的。从需要来看,人民群众的日用品需要已经得到基本满足,也就是说基本物质需要已经得到有效满足,但是基本物质需要的满足不等于全部物质需要的满足,也不等于更高水平的物质需要的满足,人民仍然期盼有“更好的教育、更稳定的工作、更满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会保障、更高水平的医疗卫生服务、更舒适的居住条件、更优美的环境,期盼孩子们能成长得更好、工作得更好、生活得更好”[9]。在社会结构方面,大部分群众的物质需要得到了满足不等于所有群众的物质需要得到了满足,中国社会贫富差距还很大。
为此,需要进一步追问究竟是哪些因素制约了我国社会生产的发展?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生产力包括劳动力、劳动工具和劳动对象三要素。其中劳动力是最主要的,因为劳动工具和劳动对象都依托于劳动力。中国是劳动力大国,但不是劳动力强国,因此,提高劳动者的素质就成为解决问题的关键环节。一方面可以通过教育、培训等提高劳动者的劳动技能,另一方面,要激发劳动者的积极性。而要提高劳动者的积极性首先要提高劳动者的待遇,让每一个人都能有更好的生活,这既是人民的期待,中国共产党的宗旨,也是共享发展理念的追求,更是唯物史观的要求。其次是通过改革,形成能有效维护绝大多数人利益的体制机制,这就需要凝聚改革共识。与改革开放初期相比,当前在“要不要改革”的问题上已经取得了共识,没有人会反对改革,但是关于“怎样改革”,分歧依然很大。和改革开放初期相比,今天改革的共识更难统一,因为在改革开放初期,面对着国民经济的薄弱和民众生活的艰难,发展生产、解决民众的生存需要成为硬道理,当时需要突破的是束缚发展的体制机制和为这种体制辩护的意识形态,需要将发展社会生产力作为主要任务。改革到了今天,束缚生产力发展的旧体制还没有被完全破除,而新的利益分化格局已经形成,严重阻碍改革的进一步发展,在利益格局中处于劣势的群体希望通过改革获取一定的利益,而处于优势的群体不仅希望维护既有利益,更是希望通过改革获得更多利益,所以当下的改革除了要破除旧体制和意识形态的束缚,还要破除在改革过程中形成的利益固化的藩篱。这就需要通过创新发展、开放发展来推动生产进步。
从需要来看,改革开放以前,由于我们处于短缺经济时代,物质短缺,人们生活水平低是社会最主要的问题和主要矛盾。当时,生存需要是民众的最迫切的需要。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人民基本生活得到了保证,在这种情形下,需求结构发生转型,需求结构的变化倒逼产业结构调整。因为产业结构中第一产业(农业)、第二产业(工业)、第三产业(服务业)是与人类需求结构紧密相连的。需要的总体结构可以划分为生存需要、生产需要和生活需要,其中农业主要是满足生存需要,工业主要是满足生产需要,服务业主要是满足生活需要的。人们必须优先满足生存的需要,因为生存需要是人类从事其他一切活动,包括政治活动、文化活动和交往活动的前提和基础。正如马克思指出的:“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而且,这是人们从几千年前直到今天单是为了维持生活就必须每日每时从事的历史活动,是一切历史的基本条件……因此任何历史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必须注意上述基本事实的全部意义和全部范围,并给予应有的重视。”[1]531在满足生存需要后,就是满足生产的需要,最后才是满足生活的需要。对此,德国统计学家恩格尔就用恩格尔系数表述了这种递进关系:随着社会的发展,食品支出总额占个人消费支出总额的比重逐步下降,而非食品支出,也就是生存需要以外的需要逐步上升。当然,生存需要、生产需要与生活需要这三者并不是严格的时间上的先后关系,而是体现为在需要结构中进行选择时的逻辑轻重关系。比如吃饭的需要优先于穿衣的需要,穿衣的需要优先于旅游的需要,但这不是说在吃不饱饭之前人们就不穿衣服,在穿不到漂亮衣服前就不出去旅游。诚然,在第一产业优先的时代,仍然有低水平的手工业存在,同时也会有更低水平的社会服务业存在,但是在第一产业占主导的社会里,民众对生存的需要优先于其他需要。
改革开放以来,人民的生活水平经历了从“温饱型”到“小康型”的转型,并正在经历从“小康型”到“全面小康型”的转型。在“温饱型”阶段,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需要主要停留在“生存型”水平上,在这一阶段,低层次的需要会挤压高层次的需要,比如,人们为了生存而不顾环境保护和身体健康;到了“小康型”阶段则上升到了“发展型”水平上,此时,物质需要更加丰富多样,人民群众的基本生活资料得到了满足,需求结构和层次出现升级,由只注重产品消费到将产品消费和服务消费并重,从只关注“活下去”到关注“活的好”“活的健康”“活的绿色”“活的公平”等,这就需要通过协调发展、绿色发展、共享发展来实现这些发展价值。
当下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没有彻底改变,矛盾的一方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需要得到了较大满足,但这一问题还没有根本解决,尤其是对于一个经济发展不平衡的人口大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发展仍然是摆在我们面前的第一要务,发展仍然是中国社会的主题。但是中国现阶段的发展不是抽象的教条和理论的演绎,而是与我国社会总问题的转型相契合的发展实践。鉴于社会总问题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呈现的新特征决定了发展的一些新特点,这就需要我们重新审视发展理念,在发展理念上进行新的变革。具体而言,就是面对生产层面的创新水平不高、协调程度不够、绿色发展欠缺、开放水平不高、共享发展不足等问题,坚持创新发展,促进发展方式变革;坚持协调发展,促进发展领域变革;坚持绿色发展,促进发展基调变革;坚持开放发展,促进发展格局变革;坚持共享发展,促进发展价值变革,以求发展理念的整体升级,发展实践的整体跨越,这是我们对时代“特殊逻辑”的理论回应。
首先,坚持创新发展,促进发展方式变革。之所以强调创新,这与中国所处发展阶段息息相关。纵观近几十年的发展历程,中国的改革是在“问题倒逼”的情况下开启的,通过发挥“后发优势”,引进西方部分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实现了跨越式发展,在此过程中采取“结果导向”,对创新的重要性认识不够。但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利用引进技术而获得“后发优势”的红利逐渐降低甚至消耗殆尽,发达国家对我国的技术转让条件和门槛越来越高。对此,我们必须以创新为驱动,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基于此,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强调“坚持创新发展,必须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制度创新、科技创新、文化创新等各方面创新,让创新贯穿党和国家一切工作,让创新在全社会蔚然成风”[10]。而创新与改革密切相关。创新的前提是改革,在制度层面,全面深化改革,凝聚改革共识,改革束缚创新的体制机制,通过改革释放经济社会活力。创新的动力是科技发展,在技术层面,通过“互联网+”推动信息化与工业化的深度融合,实现发展方式由资源带动转向技术带动。因为创新的主体是人民,因此,在方法层面,“大众创新,万众创业”不仅是经济领域的新常态,也应该成为整个社会的新常态。
其次,坚持协调发展,促进发展领域变革。发展是一项系统工程,是一项整体性事业,整体应该是其各个组成部分作为一个具有内在逻辑、相互联系的整体而起作用,整体不是部分的简单相加,而是部分的有机组合,整体功能不仅大于部分之和,而且具有其组成部分单独所不具有的性质和功能,整体的功能发挥不仅涉及各个组成部分,而且牵涉各个组成部分之间的联系与配合,以及联系和配合的运行机制。过去30多年中国的发展呈现出片面性,在个别地区,为了创造更多的社会财富,一些对环境造成严重污染的工业仓促上马,对资源的过度攫取,对人民身体健康和自然环境造成威胁和破坏。在发展过程中,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理解为“以经济建设为唯一”,由于错误政绩观的引导,盲目追求GDP的数量,而不顾GDP的质量,由此也产生了区域、行业、城乡、经济和社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等关系的不协调。面对这些问题,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要坚持协调性发展和整体性发展。
再次,坚持绿色发展,促进发展基调的变革。直到党的“十八大”召开,我们党才将生态文明独立出来作为“五位一体”的一个方面,这决不表明在此之前,我们党不重视生态文明。相反,早在1987年,党的“十三大”报告就已经指出要“加强生态环境的保护,把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很好地结合起来”[11]。只是当时经济发展的问题更加急迫,生态问题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突出。人们对“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误读,各级政府对政绩的崇拜与老百姓对物质生活水平改善的强烈需求导致一系列环境问题的产生。但是,发展毕竟是合规律性和合目的性的统一,必须遵循自然规律,必须将人类社会发展的速度和强度控制在环境可承受的范围内,绿色发展就是面对环境承载力已达到或接近上线这一严峻问题而提出的。
第四,坚持开放发展,促进发展格局变革。扩大开放和深化改革是相辅相成的,扩大开放所形成的外部压力和倒逼效应,成为推动国内体制变革和创新的动力。当然,开放不仅是向发达经济体的开放,也包括面向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开放。一方面,要继续从发达国家进口先进技术和设备,继续引进先进管理经验。同时,要利用我国商品、资本、技术和市场优势及改革开放的成功经验,扩大对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的出口,加大“走出去”的力度。开放不仅是技术、产品的出口和进口,也包括思想的出口和进口,尤其是要积极参与全球治理,推动国际治理体系改革完善,促进国际经济政治秩序朝着平等公正、合作共赢的方向发展,提升中国在全球治理中的话语权。
第五,坚持共享发展,促进发展价值的变革。发展本身不是目的,当下中国的发展不是为了发展而发展,也不是为了少数人的利益而发展,而是人人参与、发展成果人人共享的发展。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12],这就很好地阐明了发展主体与发展目的的关系,“绝大多数人的运动”的价值和目的是“为绝大多数人的”,而“为绝大多数人”的主体是“绝大多数人的运动”。中国共产党人在发展实践中将这一理念逐渐提炼为“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科学发展观核心是以人为本”“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期待,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人人共享发展成果”等。这既是对马克思主义发展观的继承,也是对时代问题的回应。
由此可见,在过去30多年中,发展已经成为社会共识,但是,由于人们对发展的认识存在偏差,所以,在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在社会发展的普遍逻辑依然有效的情况下,中国社会发展的“特殊逻辑”已经发生转向。正是基于对时代发展“特殊逻辑”的把握,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新理念,这既是对既有发展理念的反思,更反映了中国共产党人在“发展本体论”上的转型升级。五大发展理念深刻回答了“谁来发展,发展为了谁,实现什么样的发展,如何实现这样发展”等问题,这不仅反映了中国共产党人在发展的价值观上的理论自觉,更是凸显了中国共产党人在发展的历史观上的理论自觉。当然,这场理念的变革不是一蹴而就的,变革永远在路上。
[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M].贺麟,王太庆,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59:48.
[3]毛泽东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314.
[4]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79-380.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359.
[6]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146.
[7]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决胜全面小康社会实现中国梦而奋斗[N].人民日报,2017-07-28.
[8]邓小平文选: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323.
[9]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4.
[10]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N].人民日报,2015-11-04.
[11]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十三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25.
[1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2.
(责任编辑:张群喜)
Grasping the Special Logic of Development:the Prem ise of New Concept Change
LIShuangtao
(Marx School of CPC,Central Party school,Beijing 100091,China)
The proposal of five development concepts is not simple vocabulary conversion.It is a conclusion of the past experience of social development,a ideological direction for future development of society and theoretical exploration of development problems at present.However,the development concepts are not born from nothing.It reflects the China Communists'deep understanding of the real life process change and shows their theory consciousness in the aspects of development concepts,i.e.changing development concepts constantly according to the special logic of development transformation.This is not only the insistence of Marx's practice view,but also the requirement of the social development logic.
special logic;development concepts;social transformation;concept change
D616
A
1674-9014(2017)06-0047-06
2017-06-23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实践哲学视域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14CKS007)。
李双套,男,浙江安吉人,中共中央党校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哲学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