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培养研究——基于法国雷恩大学的个案分析

朱 虹

(河北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2204)

成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培养研究
——基于法国雷恩大学的个案分析

朱 虹

(河北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2204)

专业化主要包括专业态度培育、专业身份构建和专业社会化过程三个方面，成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程度决定了成人学习的质量。借鉴法国雷恩大学的SIFA硕士项目经验，我国开展成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培养工作，要采取以下策略：通过课程培育专业态度，通过反思构建专业身份，通过“圈子”实现专业社会化，通过档案袋评估专业化效果。

成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培养；雷恩大学

随着经济的发展，专业化已成为各行各业的核心竞争力，同时也越来越深刻地影响个体的发展。因此，无论是个体的成长，还是社会的发展，专业化都已成为重要的价值追求之一。随着终身学习理念的普及，成人学习者数量迅速增长，成人学习市场逐步形成，对相应的专业化人才——成人教育工作者有很强的诉求。著名的成人教育学家马尔科姆·诺尔斯将成人教育工作者定义为“负有帮助成人学习责任的人”。[1]为更好地满足市场需求，成人教育工作者需要具备专业化能力，提供专业化服务。国外许多高校设置成人教育工作者人才培养项目，帮助从事成人教育工作的人士逐渐走向专业化道路。早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法国雷恩大学(Université Rennes)就将大学与职业培养相联系，开设SIFA硕士项目(Stratégie et Ingénierie en Formation d’Adultes)，至今已成功培养出超过500名的成人教育专业工作者，得到法国学术界与培训专家的一致认可。因此，基于法国雷恩大学的个案分析，探讨成人教育工作者的专业化培养路径，希翼为我国高校培养成人教育专业工作者提供相应启示。

一、专业化概述

(一)专业态度培育

专业态度是在一定专业意识支配下所形成的，是对专业活动特定对象的认识、评价以及行为倾向。专业态度是职业道德的集中体现，决定专业行为的强度。研究表明，专业知识和技能对专业实践的影响甚微，真正有影响的是态度与信念。专业态度对专业实践产生深刻的影响，因为态度一旦形成，可能会变得持久、稳定且难以改变。由此，对于专业态度的培育是很有必要的。“从古立教，未闻以知为体者”，即要培养良好的专业态度，才能更好地发挥成人教育工作者的专业知识与技能，提供专业服务。

(二)专业身份构建

英文“identity”有两层含义，一是“身份、本”之意，二是“相同性、一致性”之意，“是对与自己有相同性、一致性事物的认知”。[2]这是一个重要概念，揭示出个体与社会的关系，因此“对于身份的研究也就是对个人与社会、个体与集体关系的研究”。[2]专业身份即社会与个人对某专业的角色期待，它是专业工作者自我认同的标志，是关系能否推动个体专业发展的重要因素。当人们从制度规定中获得法律身份以及从社会中获得社会身份，也就意味着获得与该身份相适应的权利。

(三)专业社会化过程

社会分工直接导致专业的产生与发展。新世纪以来，越来越多的职业步入专业化行列，专业社会化进程逐步加快。墨顿指出，专业社会化是指人们选择性地获得他们团体或力图成为团体中一员的价值观、态度、兴趣、技能和知识(即文化)的过程。[3]专业社会化是社会化的具体概念，体现在个体的社会化过程中，在专业发展中扮演重要角色，过程曲折而复杂，贯穿人的一生。专业社会化是一个持续互动的过程，有利于培育从业者的专业态度，帮助他们实现专业认同，从而构建专业身份。

二、法国雷恩大学成人教育工作者专业化培养的特色

法国雷恩大学开设SIFA项目，旨在帮助有志从事工程领域培训的专业人士。20多年来，该项目通过构建科学的培育体系，在实践中积极帮助学生逐步走向专业化道路。

(一)基于“信仰”的专业态度培育

无论专业工作者是否意识到，信仰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他们的态度和行为方式。信仰是专业态度的原动力，只有在信仰的引领下，积极的专业态度才会使专业工作者获得持续的专业发展。因此，只有着力于信仰，才能促进专业态度的培育。作为一个专业从业者，其专业信仰就是对自己未来从事职业的尊重。为培育学生对成人教育工作的尊重，法国雷恩大学SIFA项目在课程设计方面做足了功夫，通过理论课程开设，帮助学生了解成人学习领域的魅力。例如，该项目在一年级开设《成人学习理论概览》和《培训项目设计与开发》等理论性强和应用性较强的课程，增进学生对该专业的深入了解，从而在心理上形成专业认知。同时，该项目还开设诸多实践课程，例如《工程项目培训管理》和《工程项目培训过程实操》等，鼓励学生深入工程项目培训的一线实践活动，如培训课堂观察、培训项目设计与课堂呈现等，帮助他们认识到培训对工程技术人员发展的价值，从而对该专业的实践价值有更清晰的认识。

(二)基于反思的专业身份构建

反思是实践工作者专业化发展的趋势与潮流，也是成为专业工作者的核心与关键。在专业发展的实践过程中，反思促使学习者对自己的专业认知、专业行为有更深的理解，从而帮助他们实现专业身份的构建。法国雷恩大学的SIFA项目非常注重反思方法的运用，其学位课程的设计植根于批判性反思的教育模型，旨在培养具有客观行为和批判性思维的专业人才。该项目要求学生在学习期间完成600小时的实习。在实习过程中，学生通过“做”的方式确定行动时间、目标、学习环境以及学习方式，并在行动过程中及时反思各项因素是否存在问题。在行动过程后，要求每个班级对已有经验进行分享和探讨，从而让学生进行反思。学生通过对实习或工作经验的反思，逐步走向专业化，达成个人与集体的认同，实现专业身份的构建。

(三)基于“圈子”的专业社会化过程

在信息化社会里，学习者需要不断学习、补充以及完善自己，不断进行专业社会化，才能使自己不断发展与成熟。专业社会化过程是指专业工作者逐步胜任专业工作角色，由普通人逐步走向专业化的过程。专业社会化是完成专业化的一个过程，也是持续终身的过程，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其中，“圈子”(如同伴、教师等)对个体的专业化具有重要影响。SIFA项目每年招收20—25名学生，其中大部分学生是有工作经验的专业人士。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一起上课，特别是在实践分析课上，鼓励每个学生与他人分享工作经验。从9月到次年6月，每月只有1周时间在学校学习，剩余时间则“在自身工作领域”，希望学生能够真正融入到“工作圈”中，从顾客、同事和领导那里学习相关知识，这一过程使个体身份得到认同并在学习中逐步实现专业社会化。

(四)通过“档案袋”呈现专业化成果

档案袋评价大体有学习型档案袋和评价型档案袋两种。学习型档案袋是指评价和记录学生的学习过程，发挥形成性评价功能。评价型档案袋是指评价和记录学生的学习结果，发挥终结性评价功能。[4]学习型档案袋重点在于呈现与展示学生学习进步、探索、努力、进取、反思、达成目标与成就的历程。一般说来，是按主题建立的。[5]学习型档案袋由教师收集学生的基本信息、代表性作品、学习成绩等材料，进而分析学生的学业情况和发展情况。为更好地促进学生的专业发展，清晰呈现学生的专业化成果，法国雷恩大学的SIFA项目使用形成性档案袋评价，对不同培训方式以及学生的学习与工作进行记录，并将纸质型档案袋升级为电子档案袋。每个教学单元均执行形成性评价，要求个体或集体以录音、现场陈述的方式递交作业，学期末不需要进行纸质考试。通过对学生专业课程和专业实践的记录，以及对作业等有效材料的收集，可以了解学生是如何通过实习逐步实现专业化的过程。

三、启示

(一)通过“课程”培育专业态度

在专业发展过程中，专业性主要表现在专业素质、专业态度、专业知识、专业能力和专业情意等方面。“一个专业既是一种高度复杂和熟练的工作，又是一种植根于知识的专业行为。这些知识是在学院、大学、实验室里产生，通过测试、丰富、被否定和转化重建起来的”。[6]作为一门专业，专业知识是专业发展的基本条件和主要基础，而专业知识的培养则有赖于课程体系的支持。法国雷恩大学的SIFA项目课程将理论性知识与实践性知识合理安排，课程内容既有横向知识也有纵向知识，具有较强的综合性，使学生可以实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掌握较高的专业知识与技能，奠定合理的知识基础与获得实践能力，这对他们拥有正确的专业态度无疑具有重要的支撑作用。因此，成人教育工作者课程设置应有利于专业持续发展，有利于专业态度的培育。应建立专业性突出的课程体系，摒弃重理论轻实践、重实践轻理论的课程，确立合理的课程设置比例。如在一年级进行基础专业理论课程学习，在二年级进行实践课程学习。在入学初期，要确立课程专业培养目标与实践计划，根据学生的实际情况，可按照培训、实习、进修学徒的顺序进行。在这一过程中，导师要在实习现场进行考察与评估，对其专业领域的经验学习进行记录，确保学生在专业领域有所提升。此外，可将讲座或讲坛纳入课程体系，每一周或两周举办一次，旨在拓展学生视野，培养发散思维。成人教育工作者是一种实践性较强的职业，因此，要在理论课程中突出专业实践性知识，在实践课程中增加学习者的实践体验，以引领学习者专业态度的建构。

(二)通过“反思”建构专业身份

“反思”不仅顺应时代的发展潮流，也符合社会解决问题的需求。学生通过教师直接获得一般性知识，通过专业实践活动获得实践性知识，然后在实践中进行反思，反思后实践，这一过程有助于学生逐步走向专业化，构建专业身份。法国雷恩大学的SIFA项目重视学生反思能力的培养，让学生在实践中对“做”进行反思，从而达到专业化的培养目标以及专业身份的构建。没有反思的经验是狭隘的经验，至多只能成为肤浅的知识。因此要在课程实施过程中形成和丰富个体的“经验”，而“经验”的形成有赖于反思。[7]应设置角色和经验共享课程，重视培养学生的反思能力，加强理论与实际相结合，促进专业化目标的实现。在培养过程中将反思渗透在教学过程中，通过适当的经验分享课程增强学生的反思意识，使反思成为学生的一种行为习惯。加强学生的实践性课程，使学生在实践基础上充分获得个体的经验与体验，然后对其进行反思，从而实现专业身份构建与专业发展。例如，在实践课程中，搭建角色和经验共享课程平台，让学生针对实践过程中遇到的实际问题发表看法，并把社会经验以及专业领域的经验记录下来，与他人一起探讨与交流，有利于使学生充分思考他人的经验，分析自身和他人的行为，从而达到反思的效果。

(三)通过“圈子”实现专业社会化

成人教育工作者的身份认同是基于互动产生和建立起来的。在这个过程中，只有个体得到他人的认同，身份才会得到社会的认同。法国雷恩大学的SIFA项目通过学生彼此对实践性经验的分享以及在实践活动中的“做”，使学生不断进行专业社会化，达到专业成熟，以期更好地适应当代职业生活。为此，应增加互动性课程，增加学生彼此的接触，对有兴趣的内容或者工作学习中遇到的问题，可以一起进行学习与研究；对优秀的成果与经验可以一起探讨与分享，这样能够使每个学生协调互动，接受其他学生的有效行为、优秀理念、合理的方法或者良好的态度。通过与其他单位合作建立实习或实践平台，定期或不定期将学生送去实习，让他们更多地投身于专业领域，与专业工作者进行全面深刻的沟通、协作与交流；鼓励合作单位的专业人士来学校讲演或座谈交流，使学生增长实践知识，提高专业理论知识，并融入专业“圈子”。这不仅可以提高学生的专业理论水平、促进专业的发展，也使他们在“分享”与“做”中逐步走向专业社会化。

(四)基于“专业成果”的档案袋评价

档案袋评价不仅是方法上的创新，也符合关注过程的改革趋势。法国雷恩大学使用形成性档案袋评价，对学生的学习与生活进行记录，可以系统地监控学生的发展情况，了解他们的发展与改变。档案袋评价强调以人为本、因材施教的理念，将教师的“教”与学生的“学”有机结合起来。我国已有不少学校开始实行教师档案袋评价，因此在成人教育工作者培养过程中，可以借鉴档案袋评价，对他们的专业知识与技能、实习和专业服务等信息进行较为翔实的收集，以此作为评价的主要依据。相对于一般学生的档案袋内容体系，这种注重专业评价的档案袋内容应包括如下三个方面。一是学生的专业知识储备情况。专业从业者的“职业专长”(Expertise)不仅包括“概念性知识”(Conceptual Knowledge)，也包括“程序性知识”(Procedural Knowledge)以及“倾向性知识”(Dispositional Knowledge)。[8]应对这三类知识和技能储备情况进行判断，并进行成绩评价。二是实习经历。成人教育专业工作未来需要走向实践岗位，较为系统的实习经历对专业化有重要帮助。为此，应翔实的记录学生实习的经历，尤其是在实习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以及实习效果，并对实习成绩进行评价。三是专业服务情况。能否提供优质的专业服务是成人教育工作者走向专业化的重要标志。要通过对客户的满意度调查，以此了解学生专业服务的内容、质量和效果等。

[1]田山俊，候翠环.成人教育工作者的使命与特质——马尔科姆·诺尔斯成人教育思想解析[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1(6):5-8.

[2]王 莹.身份认同与身份建构研究评析[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2008(1):50-53.

[3]何爱霞.专业社会化图景——成人教育工作者的叙事探究[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0:34.

[4]黄纪针.国外档案袋评价应用和研究评述[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12(6):46-51.

[5]黄光扬.正确认识和科学使用档案袋评价方法[J].课程·教材·教法,2003(6):50-55.

[6]李.S.舒尔曼著.王幼真,刘 捷,编译.理论、实践与教育的专业化[J].比较教育研究,1999(3):36-40.

[7]王春光.反思型教师教育研究[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07:68.

[8]赵媛媛，徐 君.专业化:成人教育工作者可持续发展的应有之举[J].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17(2):48-51.

A Study on the Specialized Cultivation of Adult Educators——Based on a Case Study of Rennes University in France

ZHU Hong

(Education College, Hebei Normal University,Shijiazhuang Hebei 052204,China)

Specialization includes three aspects：professional attitude cultivation, professional identity construction and professional socialization process. The degree of specialization of adult educators determines the quality of adult learning. Based on the case study of SIFA master program of Rennes University in France, to carry out the work of the specialized cultivation of adult educators in our country, we should mainly adopt the following strategies. The first is through the curriculum to develop professional attitude；the second is to build a professional identity through reflection；the third is through the “circle” to achieve professional socialization；the fourth is through the portfolio to assess professional effects.

adult education workers; specialization; training; Rennes University

G720

： A

： 1008-6471 (2017) 03-0085-05

10.13983/j.cnki.jaechu.2017.03.015

(责任编辑：刘奉越)

2017-08-15

全国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国家青年基金课题“基于职业化的新型职业农民学习策略与支持体系研究”(CKA150135)

朱虹(1989-)，女，河北石家庄人，河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师教育专业2016级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教师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