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强总理答记者会的词汇特色与词汇教学的原则

毛帅梅，陈 楠，宋 颖

(湖南工程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4)

李克强总理答记者会的词汇特色与词汇教学的原则

毛帅梅，陈 楠，宋 颖

(湖南工程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4)

在分析李克强总理答记者会“本土化”、“接地气”和“百科知识性”三个词汇特色的基础上，进一步探讨了词汇教学的三原则，即“体验原则”、“用法原则”和“百科原则”。一方面结合语料分析，把握现代汉语在传递中国经济、社会、环境等方面的语言特色，另一方面运用现代语言学理论，为词汇语法教学注入新的活力。

答记者会；词汇特色；词汇教学；原则

2016年3月16日，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闭幕后，李克强与采访两会的中外记者见面，并回答记者提问。李克强总理答记者会不仅充分突显了总理的亲和力和幽默犀利的个人魅力，更生动呈现了英汉词汇的表达特色。近年一些学者采用目的论、释意论或顺应论等框架对李克强总理答记者会进行讨论和分析,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富含中国文化内涵的汉语特色，尤其是探讨了相关口译的方法和策略。然而仍然存在一些问题和不足：(1)研究视角较为单一，仅侧重口译方面，未全面考察汉语和英语本身的词汇、句法、语篇特点；(2)研究启示挖掘不足，未就词汇语法教学的原则与方法展开更为深入全面的探讨；(3)时间性稍显滞后，目前尚无针对2016年3月16日李克强总理人大答记者会的最新语料进行的研究。国内国际形势风云变幻，2016年李克强总理第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答记者问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和特殊的历史意义，相关研究也应该与时俱进。本文拟一方面通过细致的分析，把握现代汉语在传递中国经济、社会、环境等方面的新特点、新现象、新理念的语言特色，另一方面运用现代语言学理论，为词汇语法教学注入新的活力。

一 答记者会的词汇特色

(一)“本土化”特色

政治语境下具有“本土化”特色的汉语词汇经由汉英交替传译达于英语受众的情况尤为引人关注。最早是在新中国成立之初，先后出现了诸如:文化大革命(Cultural Revolution)人民公社(the People’s Commune)、人大代表(the people’s deputies)、赤脚医生(barefoot doctor)和铁饭碗(iron rice bowl)等许多带有中国本土特色的新词语。[1]接着是在改革开放以后, 随着我国经济文化的繁荣和综合国力的增强,带有丰富的中国文化内涵的词语开始流行，涉及到经济、政治、文化和教育等各个领域。例如：改革开放(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家庭联产承包制(the household contract responsibility system)、四个现代化(four modernization)、一国两制(one country , two systems)等词语。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我国国际话语权的进一步增强，更多具有中国特色的新词语不断地涌现,三个代表重要思想(the important thought of Three Represents)、科学发展观(the Philosophy of Science-based Development) 、港人治港(Hong Kong people administering Hong Kong)等。这些表达式的特点主要表现为简洁、通俗和富有中国文化内涵。这些新用语所体现的本土化特色, 一开始不为英语国家人民所理解, 但英语国家人民渴望进一步了解中国, 他们开始逐步接受英语文化中所没有的这些具有中国本土化特色的用语。2016年李克强总理答记者会上也有不少“本土化”的词语表达。例如“当头炮”、“火眼金睛”、“大水漫灌”、“壮士断腕”、“开药方”等等。

(二)“接地气”特色

所谓“接地气”就是广泛接触老百姓的普通生活，使用大众用语反映最底层普通民众实际需求和真实愿望。例如较早直接以汉语拼音的形式进入英语词库的一系列词语：jiaozi(饺子)、qipao(旗袍)、mantou(馒头)、kowtow(叩头)、kungfu(功夫)、 yi & yang(阴阳)，均与老百姓的衣食住行等日常生活密切相关，在很大程度上“接地气”[2]。再如“菜篮子工程”(Vegetable Basket Project)、“希望工程”(Project Hope)等等。中国政府关注民生问题，许多政府官员着眼最底层普通民众的愿望、诉求和利益，其亲民的言语行为也表现为“接地气”。2008 年12 月在纪念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30周年大会上，胡锦涛在讲话中指出，“不动摇、不懈怠、‘不折腾’，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开放”。2009 年两会期间，贾庆林在政协报告指出政协要“顶得上去、帮得上忙、管得上用”；温家宝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要让人民群众‘买得放心、吃得安心、用得舒心’。”[3]2013 年两会期间李克强总理答记者问明确提出“改革贵在行动，‘喊破嗓子不如甩开膀子’”，“城镇化也不能靠‘摊大饼’”。2016年李克强总理答记者会上“接地气”的词语表达有：“政府‘买单’”、“用减政府权力的‘痛’来换得企业、群众办事的‘爽’”、“让群众‘少跑腿’，还能够办成事”、“让群众像‘扫二维码’一样清清楚楚、一览无余”、“‘人在做、天在看’现在是云计算的时代，我们要让‘权在用、云在看’”。

(三)“百科知识性”特色

2014年李克强总理博鳌亚洲论坛演讲“加快弥补服务业这块‘短板’，把‘营改增’试点扩大到邮政电信等更多服务领域，用税收的杠杆来培育壮大生产性和生活性服务业，更多运用社会资本，增加养老、健康、旅游、文体等生活性服务供给”。[4]“短板”原意指盛水的木桶是由许多块木板箍成的，盛水量也是由这些木板共同决定的。若其中一块木板很短，则盛水量就被短板所限制。这块短板就成了木桶盛水量的“限制因素”( 或称“短板效应”) 。用在经济领域的经济词汇，指代发展中的薄弱环节。“营改增”( value added tax) 即营业税改增值税，“税收的杠杆”(tax tools)，都包含对百科知识的拓展。随着社会的发展，在科技、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每年会产生许多新词，政治讲话中不可避免地对我国各方面建设进行阐述，因此要理解并掌握百科知识概念和特色用语。2016年李克强总理答记者会上“百科知识性”的词汇有：“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双引擎”、“沪港通”、“深港通”、“新经济”、“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众创、众包、众扶、众筹”。

二 词汇教学的原则

词汇教学的原则在本质上植根于现代语言学的相关理论。随着20世纪80年代以来认知语言学的发展，词汇教学成为心理语言学、认知心理学和教育学等许多学科共同关注的课题，莱可夫将意义等同于基于身体经验的概念化，其过程大致等于认知加工或心理加工，因此语义就等于在体验和认知过程中被激活的相关概念内容。就上文所分析的“本土化”、“接地气”和“百科知识性”三个词汇特色而言，它们吻合认知语言学的“体验观”、“用法观”和“百科观”三个核心语言观，也便构成本文所指的词汇教学三原则。

1.遵循“体验原则”的词汇教学认为，词汇学习是学习者首先通过体验来建构词汇知识，然后在认知过程中理解和超越直接经验, 最后逐渐从旧词汇向新词汇辐射和扩展的过程。[5]李克强总理答记者会中词汇的“本土化”特色一方面要求学习者具有敏锐的语言环境感受力，认识到所学词汇并非虚妄的空中楼阁，而是与其生活、学习的本土环境密切相关，同时，另一方面有利于促使学习者积极参与从直接经验中创造意义的体验学习过程，只有当学习者认识到所学内容与其相关并能使学习者积极参与其中的时候, 词汇学习才具有真实有效的意义,也只有自发式的认知和情感都参与的体验式词汇学习才可能建构最持久和深入的心理词库。遵循“体验原则”的词汇教学不同于传统结构主义或行为主义指导下的词汇学习。受结构主义语言学影响的传统词汇教学是传统语文学的范式，这种词汇教学侧重词汇结构的解剖，如前缀、后缀、词根，所学词汇也大多仅为课本所呈,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学生词汇量的扩充，但限于以词论词的表层，难以深度拓展学生的心理词库。行为主义的刺激-反应理论侧重教学过程中词汇数量的增加，试图通过较为单调的带读、跟读、背诵、默写等机械训练, 使学生认为自己已经扩大了词汇量，然而却并没有使学生更好地理解并掌握本族语者选用的词汇, 或为何两个词项一个会比另一个更好。遵循“体验原则”的词汇教学不是一种简单意义上的词汇学习, 而是集自我、情绪和知识经验为一体的新型学习方式。

2.用法原则。率先明确提出基于“用法”的语言观的是认知语言学家朗盖克(Langacker)[6]，他指出:语言系统的实际运用和讲话人关于语言使用的知识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这一观点可追溯到约半个世纪前的日常语言学派，尤其是维特根斯坦在后期研究中大力倡导意义用法论,主张回归生活世界,从日常实际语境中的用法角度来阐释语义,将语言的使用与语境和语义有机结合起来。受到基于“用法”的语言观的影响，国内外学者对词汇习得的规律有了新的认识。例如，注重频率效应对词汇学习效果的影响，将词块和构式的学习引入词汇语法教学实践，等等。概言之，一种基于“用法原则”的词汇教学模式逐渐成型。李克强总理答记者会中大量“接地气”词汇的使用彰显了“喜闻乐见”的高频词在词汇习得过程中可发挥重要作用。传统的词汇学习强调反复操练一个具体语言结构的次数，如老师布置学生抄写单词100遍。基于“用法原则”的词汇学习认为接触频次的多少、类型等因素都影响着词汇习得效果，真正有效掌握词汇的关键是同类语言结构的多种不同表达法的反复体验，也就是说，类符频次的累加更能有效促进词汇习得。[7]

3.百科原则。认知语言学认为，语言单位(如词语)并非“携带”了先前包装好的意义，而是提供了一个通往百科知识的接入点(point of access)，自然语言的语义不能单独脱离其它形式的知识，在语言系统内部的横组合和纵聚合关系中求得充分解释，而是根植于语言使用者和接受者的百科知识体系之中。朗盖克[6]把百科知识描述成一个网络，百科网由节点(node)与弧(arc)构成，百科观关照下，百科知识网络承载着词汇意义的组织结构。Langacker 认为象征单位标示的实体可被视为进入百科网的起始点，而以百科观来理解词义，则意味着在某一点激活词义进入知识网络。[8]李克强总理答记者会中“百科知识性”的词汇特色给予词汇教学的重要启示在于：首先要认识到词汇百科知识库的形成源于人类体验性基础，特定百科义的激活受到语境制约，是百科知识内在属性与语境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因此把词汇教学放在经验、文化和百科知识的语义网中更为有效；其次，百科知识具有动态性，语义网中有不同的语义成员，通过百科语义网学习一组词语的词汇教学方式可以激活整个语义框架，使它们以不同的方式相互作用，并最终出于表达的需要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

三 结 语

本文在分析李克强总理答记者会中“本土化”、“接地气”和“百科知识性”三个词汇特色的基础上，进一步探讨了词汇教学的三原则，即“体验原则”、“用法原则”和“百科原则”。研究表明，语言本身具有社会属性。语言学习尤其是词汇学习，无论是在学习内容还是学习方式上都离不开词汇的社会性体验，离不开词汇的情境化使用，离不开词汇的百科知识语义网。

[1] 杨大亮,杨海燕.浅谈具有中国特色用语的英译[J].上海翻译,2006(3)：73-74.

[2] 鲍成莲.跨文化交际中中国特色语的翻译[J].社科纵横,2008(9)：322-323.

[3] 朱纯深,张峻峰.“不折腾”的不翻译：零翻译、陌生化与话语解释权[J].中国翻译, 2011(1)：68-72.

[4] 陈京京.政治文本中中国特色用语英译研究——以李克强总理2014 年“博鳌亚洲论坛”讲话为例[J].重庆交通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4(5)：130-133.

[5] 贾爱武.体验学习的理论基础及外语学习体验观[J].浙江工商大学学报，2010(1)：89-92.

[6] Langacker, R.W.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Grammar, Vol.1:Theoretical Prerequisites [M]. 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87.

[7] 王初明.基于使用的语言习得观[J].中国外语,2011(5) :1.

[8] 马辰庭.转喻的百科知识表征[J].现代外语,2016(3)：369-380.

Lexical Features of Premier Li Keqiang’s Press Conference and Principles of Vocabulary Teaching

MAO Shuaimei,CHEN Nan,SONG Ying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Hunan Institute of Engineering, Xiangtan 411104, China)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lexical features of Prime Minister LiKeqiang’s press conference, three characteristics of “localization” ,“down to earth” and “encyclopedic nature” are examined, and then further discussions are directed towards the three principles of vocabulary teaching, namely “embodiment principle”, “usage-based principle” and “encyclopedia principle”. It is aimed to reveal some linguistic features of modern Chinese with the help of authentic corpus on the one hand, and on the other hand, to inject new vitality into vocabulary teaching in terms of modern linguistic theories.

press conference; lexical features; vocabulary teaching; principle

2017-01-06

国家级大学生研究性学习和创新性实验计划“李克强总理人大答记者会的汉英语言特色比较分析”(201611342002)；湖南省大学生研究性学习和创新性实验计划“李克强总理人大答记者会的汉英语言特色比较分析”(湘教通〔2016〕283号)；湖南工程学院大学生研究性学习和创新性实验计划“李克强总理人大答记者会的汉英语言特色比较分析”(校教字〔2016〕26号)。

毛帅梅(1973-)，女，湖南双峰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认知语言学、英语教学。 陈 楠(1997- )，女，湖南工程学院外国语学院，英语1402班学生。 宋 颖(1997- )，女，湖南工程学院外国语学院，英语1402班学生。

G642

A

1671-1181(2017)02-006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