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救赎的源头
——论《吉拉德的幻象》中杰克·凯鲁亚克的“垮掉”之爱

2017-03-09 11:57
淮阴工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凯鲁亚克吉拉德幻象

郁 敏

(淮阴工学院 国际教育学院,江苏 淮安 223003)

爱与救赎的源头
——论《吉拉德的幻象》中杰克·凯鲁亚克的“垮掉”之爱

郁 敏

(淮阴工学院 国际教育学院,江苏 淮安 223003)

放荡不羁、挑战世俗是“垮掉的一代”作家的集体标签,读者们习惯于关注作品的反叛性,满足于作品中惊世骇俗的文字和不循常规的生活带来的想象快意,而较少去感知“垮掉”作家孤独、无奈、痛苦和渴望救赎的复杂内心世界。对于杰克·凯鲁亚克的创作,人们更多的也只是关注《在路上》(1957)中畅快淋漓流浪生活,而忽视了凯鲁亚克在其他作品中所表现的内心苦痛与爱的诉求。通过分析凯鲁亚克在另一部小说《吉拉德的幻象》(1956)中所塑造的被视为上帝的使徒却于九岁早夭的吉拉德·杜洛兹身上所闪现的爱与善,展现作者对美国二战后疯狂而冷漠的社会现实的批判与企图找到精神救赎之路的信仰尝试。

垮掉的一代;爱的救赎;信仰尝试

作为一本半自传体小说,《吉拉德的幻象》以凯鲁亚克早夭的哥哥吉拉德·凯鲁亚克为主人公原型,从三岁的蒂·让的视角,描写了虽于九岁时早逝却如天使般美好、上帝使徒般虔诚的吉拉德·杜洛兹对于世俗世界中恶的反思与善的传递,题目中的“幻象”即为吉拉德眼中的天堂的印象。蒂·让眼中的九岁的哥哥吉拉德是他心中天使的化身,在他的心中埋下了爱的种子。无论成年后的杜洛兹(即凯鲁亚克)如何“垮掉”,这颗爱的种子却已蓬然勃发,在每部作品“垮掉”的表象之下,静静地散发着对于自由、对于生命、对于尘世的爱的光芒。

1 吉拉德的信仰之爱

James J. Donahue将《吉拉德的幻象》看成是一部圣徒传记(hagiography),认为虽然吉拉德·杜洛兹是凯鲁亚克基于自身经历而创造的小说人物形象,并且只有九岁的吉拉德也没有像肯尼迪家族与马丁·路德·金那样在政治上和宗教上对于美国民众产生过巨大影响,但是凯鲁亚克将其塑造成一个道德上的圣人。[1]中世纪时的圣徒传记向读者所传递的天主教圣徒的思想,也正是凯鲁亚克想借吉拉德·杜洛兹向读者所传递的宗教教义及其对这些教义批判性的思考。

杰克·凯鲁亚克是法裔加拿大人,父母都是天主教徒,这样的家庭宗教信仰培养了他、他的哥哥吉拉德·凯鲁亚克与姐姐浓厚的宗教情结。在小说中,年仅九岁的吉拉德·杜洛兹俨然是圣徒的化身。在他弥留之际,“法兰西圣路易斯教会学校的修女们特地赶来他的床边,以记录下他的临死遗言,因为她们曾听到过他惊人的显示上天启示的话语。”[2]在他短暂的生命中,吉拉德秉持“与人为善”的基督教义,为他的家人、他的故乡洛威尔的所有居民以及世上一切的动物打开了通向上帝“普世之爱”的大门。

自从19世纪20年代以来,弗洛依德学说在美国盛行。除了对弗洛伊德关于性本能理论的追捧、批判和欲说还休之外,一些学者也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里的“自我统一”的问题进行了研究。兼有医生和小说家双重性格的埃里克·埃里克森赞同弗洛伊德的观点,认为“童年是自我形成的关键时期,强调生活的历史或精神的传记,其中个人的经历与更大的文化和历史阶段互为影响而产生一种独特的性格或个性”。[3]作为“垮掉之王”的凯鲁亚克,并非人们想象中的不羁与狂放。他具有双重的性格特征,既是一位“垮掉分子”(beatnik),又是一位生性腼腆、性格温和的人。美国社会战后的疯狂和冷漠使他成为垮掉人物的代表,而他性格中的温和与善良则应来自于他的童年生活经历,来自于“金色天使”般善良的哥哥的巨大影响。在现实生活中,吉拉德是杰克幼年生活的引领者,陪伴他玩耍,教给他爱与忍耐,杰克也总是环绕在吉拉德的病床左右。[4]在《吉拉德的幻象》中,对于当时年仅三岁的蒂·让·杜洛兹而言,哥哥吉拉德是他的保护者和精神偶像,给予他无尽的关爱与精神上的指引。吉拉德卧病在床时,会让“我”和妹妹去寻找自己的快乐,而不是陪伴处于病痛中的他。会在我没有玩伴时,忍痛满足我的愿望,为我画画,陪我玩耍,用虚弱的声音赞美我的可爱与强壮,将他对于未来的美好期待投注到我的身上,让我沐浴在他永恒的赞美和赐福之中。他会在“我”用剪刀将报纸上一个女杀人犯的画像穿过她的眼睛钉在地板上而获得放肆的快乐时,及时阻止“我”,让我永远不要做这样的事,“我们一起抚平揉皱的报纸,贴补好那女人的眼睛,反思我们的罪,纠正可被黜去地狱的过失,为自己积聚好的命运,悔悟,做忏悔。”[5]这样及时的悔悟和忏悔贯穿了凯鲁亚克一生,体现在他的每一部作品之中,使得他在残酷的现实世界中保持着对于善和美的向往和对于爱与救赎的追求。

小说中九岁的吉拉德将每天只能吃到一顿晚饭的穷苦邻居小男孩帕洛德领回家让妈妈给些食物,拖着孱弱的身子冒着风雪为发烧的妈妈出去买药,拯救被捕鼠夹子夹住的小老鼠,感受被铁夹子夹住的小老鼠的疼痛,分食面包给窗台上的小鸟并将它们称作他的“小天使们”……这一切的善行都在“我”与现实中的凯鲁亚克的心灵中种下了爱的种子。三十年后,在凯鲁亚克已厌倦他的文章时,他之所以仍然笔耕不辍,就是因为吉拉德,因为他的理想主义,因为他是一位宗教英雄——“为他死亡的荣誉而写”,[6]为他的善良而写,为他的普世之爱而写,为他们共同的母亲而写。他在以放荡的生活与赤裸的文字来对抗这个虚伪的成人世界同时,也在用文字深层所蕴含的爱与善来表达着对于荒唐世界中纯真信仰的渴求。“三十年后的今天,我的心治愈了,温暖了,也得救了——没有吉拉德,蒂·让会变成什么样呢?”[7]无疑,吉拉德的形象是被凯鲁亚克神圣化了的,他对于这一形象的创造是基于他对于他哥哥的有限记忆和母亲对于自己早逝儿子的美好可以理解的、略微夸大的转述。为了表达心中的诉求,他融合了记忆与想象,创造了这样一位被神圣化了的天使,完美阐释了“beat”的双重含义,即他不仅以此慰藉自己“垮掉”(beatnik)的灵魂,同时也表达对于宗教“至福”(beatitude)的一种追求。

2 世界的世俗之恶

凯鲁亚克在小说中对于还是孩子的吉拉德·杜洛兹的善行和基督之爱的描写的目的不仅在于对于他哥哥的怀念与赞美,更在于反衬成人世界的冷酷无情与原罪、二战期间战争的罪恶和战后人们的漠然与利己,以及他对这一切痛苦但无解的思考。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凯鲁亚克曾在海军和被征用的商船上服役,目睹过一些商船在海战中覆没,一些他认识的水手在战争中罹难。虽然因为在海军集训期间因逃避训练去图书室看书而被诊断患有精神疾病,幸免于直接参与战争,但他仍然亲眼目睹过战争所直接带来的死亡与间接带来的对于美国社会整体的戕害。这些事件与感受在凯鲁亚克的其他小说如《玛吉·卡萨迪》(1953)和《杜洛兹的虚荣》(1967)中都有体现。20世纪50年代,“垮掉的一代”另一位代表作家艾伦·金斯伯格一如鲁迅曾控诉旧时的中国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一样,作为一名怒火满腔的预言家杀上舞台,朝着当时的美国高喊“吃人的世界”。[8]尽管当时战争已经结束,但冷战的开始影响到了美国思想、文化和政治生活的方方面面,冷战的悲歌回荡在美国社会的每个角落。诺曼·梅勒曾在1957年的《白种黑人》中写道:“一股恐怖的臭气从美国生活的每个毛孔中冒出来。我们患了集体崩溃症。”凯鲁亚克也想逃离这肮脏的国土,逃往他认为拥有佛教慈悲的亚洲。他在《吉拉德的幻象》中痛苦地疾呼:“让我在印度或塔希提岛入土吧,我不想葬在这些人的墓场里——说实在的,焚化我,再把我的骨灰送去东南亚,到此为止。”[9]

凯鲁亚克和他的“垮掉”伙伴们以吸毒、流浪和写作来对抗着这样一个美国。安·道格拉斯在《地下人》(1958)的导言中指出,凯鲁亚克在写作中“传递了一种崭新的反现实的精神,当现实是犹太人大屠杀、广岛原子弹爆炸、苏联莫斯科审判和种族清洗,以及战后的西方列国那些哗众取宠的表演之时,凯鲁亚克的这种精神因对抗现实而生,并需付出极大的努力”。在《吉拉德的幻象》中,凯鲁亚克通过九岁的吉拉德对于人性的丑与世界的恶的反诘以及三十年后的“我”对于世俗之丑恶的无情书写,传递着对于20世纪40-50年代美国社会的批判以及对于以洛威尔民众为代表的国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责难。

“忏悔”与“救赎”是西方文化语境中两个常见的概念。《圣经》里就有这样的表述,人一出生就带有“罪恶”,只有向上帝虔诚地忏悔、坦白,灵魂才能获得救赎,进入天堂。像吉拉德这样一位冰清玉洁的上帝使徒也有原始的“罪恶冲动”,比如他推了一位弄坏他卡片房子的孩子一下,比如他与小伙伴互看了一下私处,比如他没有温习圣理问答课却谎称已经预习。他为这些“罪恶”而向神父忏悔,在获得上帝的宽恕后再次变得纯洁,并获得和平与幸福。这样的“忏悔”正反衬了吉拉德的圣洁,连听他忏悔的牧师也认为他应该成为一名牧师。凯鲁亚克在此用吉拉德微不足道的“罪恶”来反衬成人世界真正的大恶,这些邪恶的本质为人类的互相杀戮、互相倾轧、互不关心提供了注脚。相对于天使般的吉拉德,犯下诸如大屠杀、大清洗、种族灭绝等等滔天罪恶的成人们却不知悔悟并处之泰然,而上帝对于这些杀人犯与历史的罪人却也无能为力,更谈不上“救赎”。

尽管吉拉德在竭力寻找上帝的存在,但上帝却不能帮他减轻病痛的折磨;尽管母亲每周二为圣马大点燃奉献的蜡烛,却仍然没能留住吉拉德幼小的生命;尽管穿戴黑色服饰的老妇人们日日在法兰西圣路易斯教堂下跪祈祷,天父却没有能帮助他们度过贫穷生活中的各种磨难。正如父亲埃米尔·杜洛兹勉为其难的解释:“不管如何,弱肉强食——现在的我们吃别的生物,以后虫子吃我们。”现在的我们肆无忌惮地欺压着同类和异类,不久的将来同类和异类将会加倍地将这份侮辱回敬给我们。这样的思想与佛教中“因果报应”不谋而合,这也是凯鲁亚克对于佛教与禅宗经典进行潜心研究所获得的感悟在文学中的一种体现,他也在这本小说中将宗教救赎的理想寄托于佛教思想之中。

3 佛教的信仰救赎

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德国现象学和存在主义哲学家,到法国的后结构主义理论家,在他们的身上往往可以看到佛教禅宗思想的影响或与其观点相契合的痕迹。对于以凯鲁亚克为代表的“垮掉派”作家来说,他们的参禅礼佛与他们的种种极端行为一样,是把灵魂、自我从各种束缚中彻底地、赤裸裸地解放出来的特殊手段和进行精神探索的超常方式。佛教消解了他们在现实世界里的压抑,成为他们开启内心旅程,重新寻找一套等值价值系统的方法。

1954年至1957年,凯鲁亚克潜心于佛学研究。他对于佛教的接受和信仰一方面是受到垮掉派同伴的影响,另一方面是出于他自身的精神需求。对于天主教的怀疑与失望、写作事业的不顺利、作品出版的受挫、婚姻与恋爱的失败,这一切给他带来了精神上的痛苦与生活上的困顿。他需要一种精神上的超脱。因此,普罗瑟罗在《天地之心》中指出:“佛教之所以吸引凯鲁亚克是因为它不是否定苦难和死亡的存在,而是以一种直接的方式去对待它们。而且,通过把苦难和死亡归因于欲望和无知,佛教也提供了一种超越的途径。最后,也许是最重要的,佛教似乎在教导说,现象世界如同梦一样虚幻不实。所有这些教义都为凯鲁亚克提供了慰藉,尤其是现实世界只是“心”的反映的观点。”[10]

这本《吉拉德的幻象》创作于1956年,彼时正是凯鲁亚克醉心于佛学期间,因此小说中有多处关于佛教思想的描写,表达出凯鲁亚克对于佛教信仰的美好希冀,反衬他对于基督教的失望与无能为力。

吉拉德眼中像是“东方道教所描绘的完美幻影”的白云像人的灵魂一样,“一会儿成形,一会儿消遁”,恰如吉拉德对于未知的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的忧伤。“那个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佛教千手观音,仿佛正躲在包布椅子和带穗灯罩的浓浓阴影中微笑。这个世界是孕育万物的子宫,气象万千。”保佑生灵并孕育万物的观音就在身边,用微笑抚慰着吉拉德和“我”的悲哀。“我们两人在褐色冻草中的影子,像是亿万年前发生事情的回照,令人想起涅槃、尘世和轮回。”[11]在“我”的眼中,圣洁的吉拉德是佛祖的重生,是命运的轮回,与还在尘世的“我”再续兄弟情缘,用他的善良与爱救赎“我”于这血腥的世界,使“我”的心灵得以治愈和温暖。

小说的主体部分从1925年的10月开始倒叙吉拉德的病痛与圣徒般的思想,一直写到1926年7月他的夭折与葬礼。凯鲁亚克运用他所创造的“自发式写作手法”自由地记录了“我”与吉拉德的深厚情感、吉拉德受病痛折磨与死亡的过程、吉拉德留在人世间的善良与美好、洛威尔小镇的种种风俗人情以及佛教思想在文字中的涌动。他以真实的情绪冲动和松散的叙述手法来创作,追求真实与自由,形成作品字里行间的流动感与畅快感。

凯鲁亚克将文中父亲埃米尔点燃香烟包装盒燃起的小火比作“涅槃火焰”,“也许这能帮助他弄懂,佛教三千次轮回再世的大火的导火索——这大火将把万物吞噬、消化,再造一个安全世界——这只是时间问题,不管对他、对我、还是对你。”[12]父亲在洛威尔小镇上经营着一个小印刷店,他是家庭的经济来源,虽然这来源也是不时地捉襟见肘。父亲是法裔加拿大人,他的形象是洛威尔小镇居民的典型——年轻时英俊潇洒、拥有热情和能力,随着岁月的变迁,不堪生活的重负,在穷困中奔波,在酒精和纸牌中消磨时光、麻木痛苦。而他们曾经漂亮能干的老婆也在丈夫的逃避与麻木中,沦为整日在教堂中祈祷上帝带走他们生活中的不幸的老妇。这种祈祷从未停止过,但也从未奏效过。一代代的法裔加拿大人在不幸中跋涉,在残酷中沉沦。对于世界的愤怒,对于现实的无奈,使得凯鲁亚克想借佛教涅槃转世的大火,将一切丑恶与痛苦烧尽,再造一个只有美好、没有死亡的安全世界,而包括我、你、他在内的所有人都能在其中得到最终的救赎。

不过需要明确的是,虽然凯鲁亚克在创作这部小说期间,倾向于对佛教更为推崇,但他也从未放弃过对于天主教的信仰,更多表现为一种信仰张力。在小说的创作中他也尽可能地保持着两种信仰在书中的平衡。佛教与天主教有相同的教义,即助人为乐、与人为善等。这一点将两种宗教在凯鲁亚克思想中结合起来。当在一种信仰中找不到思想的出口,就转向另一种。文章中多次提到菩萨,结尾却以“阿门”结束,体现了他的宗教信仰更多时候是在两者中踟蹰,希望能找到化解他思想危机的良药。

[1] Donahue,James J. Visions of Gerald and Jack Kerouac's Complicated Hagiography[J].The Midwest Quarterly,2004(8):27-44.

[2][5][6][7][9][11][12] 杰克·凯鲁亚克. 吉拉德的幻象[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

[3] 丹尼尔·霍夫曼. 美国当代文学(上)[M].王逢振,译. 北京:中国文艺联合出版公司,1984.

[4] Miles,Barry. Jack Kerouac the King of Beats: A Portrait[M].London: Virgin Publishing Ltd.,1998.

[8] Morris Dickstein. 伊甸园之门[M].方晓光,译.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5.

[10] 陈杰. 从《达摩流浪者》看凯鲁亚克对佛教思想的接受[J].外国文学研究,2010(3):106-113.

[13] 江宁康. 美国文学经典与民族文化创新[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责任编辑:郑孝芬)

TheOriginofLoveandSalvation——OntheBeatnikLoveinJackKerouac’sVisionsofGerald

YU Min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Huaiyi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Huaian Jiangsu 223001,China)

Being bohemian and unconventional is the collective label of the writers of the Beat Generation. Readers are used to be attracted by the rebellion in their works and be satisfied by the shocking words and crazy life embodied in the works. Few of them have ever tried to sense the inner loneliness,helplessness,agony and longing of salvation of the beatniks. As to Jack Kerouac’s works,readers also mainly 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delightful vagrant life described inOntheRoad(1957) while ignoring the psychological pain and longing of love in his other books. By analyzing the love and kindness of little Gerald who was died in nine-year-old but regraded as a saint of God inVisionsofGerald(1956),this article attends to demonstrate Kerouac’s criticism on the crazy and indifferent social reality of America after the World War II and try to find a salvation way to save people’s faith .

faith; love; salvation

I106.4

:A

:1009-7961(2017)04-0042-04

2017-03-27

郁敏(1979-),女,江苏淮安人,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外国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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