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题画竹诗的文化意蕴

2017-03-09 00:01许德坤
湖北文理学院学报 2017年9期
关键词:画竹题画品格

许德坤

(陕西理工大学 文学院,陕西 汉中 723000)

唐代题画竹诗的文化意蕴

许德坤

(陕西理工大学 文学院,陕西 汉中 723000)

早在先秦时期,竹已经开始作为一种文化意象,被人们运用于创作中,竹子以其特有的形态和品性,在早期一开始出现,就已经与品格高上的君子联系到了一起。到魏晋时期再度被文人士子视作德行的典范。竹的形象一步步得以丰满,尤其是到了唐代题画诗的兴盛,诗人、画家皆创作了大量与之相关的艺术文化作品,竹子的形象再度被完美地展现,内涵也变得更加丰富。

唐代;题画诗;竹诗

题画诗是诗、画艺术的完美结合。中国文人受“比德为美”的影响,喜欢用竹来寄托自己理想的品格。竹的虚心、坚贞、清高,被看做是君子之风的象征。诗与画的结合长期以来备受文人的喜爱,诸如题画诗的创作,常常为画赋诗一首,内容除了赞叹画家炉火纯青的技艺之外,同时也为这些意象融注了独特的审美意蕴。唐代的题画诗中有关写竹的作品就是很好的展现,竹子,不仅是对前人意象选择的继承,更是君子高尚人格与气节的象征。目前对于竹文化的研究还主要是从宏观的视野出发,结合古代文学史的发展,立足于不同文体中的竹意象去分析研究,与此不同的是,本文则选取了唐代的题画竹诗,希望能够通过具体的作品来分析竹子的文化意蕴。

一、唐以前的竹诗研究

竹的使用在我国由来已久,它被人们广泛运用于日常生活中的各个领域,诸如:建筑、服饰、音乐、绘画等。“自然界与人类接触是通过万物,人类则以对万物做出反映表白自己。这种反映——表白——就是所谓的艺术”。[1]5竹作为一种文化意象有着悠久的历史,竹以其直而有节、挺拔俊秀的形态美和经冬不凋、不畏严寒、四季常青的耐寒之性得到了人们的喜爱,对中国文人影响深远。

竹文化是劳动人民在长期生产和实践活动中,把竹子的形态特征总结成一种做人的精神风貌,如虚心、气节等而形成的,其内涵已经成为中华民族品格、禀赋和精神的象征。若向前追溯,早在先秦时期,竹就被赋予了一定的文化涵义,常常被作为高尚节操的象征。《诗经·卫风·淇奥》中就有记载:“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瞻彼淇奥,绿竹青青,瞻彼淇奥,绿竹如箦。”[2]84这里借用竹子俊朗、青翠、茂密的形态之美来比喻和称赞君子。同样,《诗经·小雅·斯干》有“如竹如苞,如松貌美。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2]112这里借用竹子形态繁茂的特点来比喻家族的兴旺、兄弟之间的和美,竹子已然成了家族繁盛兴旺的象征,表明当时竹子已被赋予了特定的审美意蕴。但是竹子在这一时期所指代的意象还不够明显,仅仅只是被用来作为全诗意境的辅助意象,并没有真正地独立出来。真正将竹这一审美意象广泛运用于创作之中的则是魏晋时期。这一时期个人的自觉意识觉醒,对个性与自由的追求,使得文人士子们大多不愿意与权势结交,他们远离朝堂,游走于竹林间,过着与竹相伴的生活,如代表魏晋名士风流的“竹林七贤”。由于政治环境和个人的遭遇,挺拔忠贞、高风亮节的竹子便成为文人士子高洁品格的象征,他们喜竹爱竹,借竹俊秀挺拔的风姿比照自己的仪态与风度。如:

子猷性爱竹,尝暂寄人空宅住,便令种竹。或问:“暂住何烦尔?”王啸咏良久,直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子猷尝行过吴中,见一士大夫家极有好竹。主已知子猷当往,乃洒扫施设,在听事坐相待。王肩舆径造竹下,讽啸良久。主已失望,犹冀还当通,遂直欲出门。主人大不堪,便令左右闭门不听出。王更以此赏主人,乃留坐,尽欢而去。[3]315

(房玄龄《晋书·王徽之传》)

到了南朝时期,咏物体的诗歌得到极大发展。据现存文献统计,南朝流传下来的咏物诗中,有十五首咏竹诗。如谢眺的《咏竹》《秋竹曲》,竹子成了诗人托物言志的象征。竹子的天然特性——挺拔、中空,被广泛地用来比喻人的品格特征——坚韧、忠贞,出现了如刘孝先、吴均、张正见、梁沈约等诗人,他们都歌颂了竹子的这一特性。这一时期竹的文化内涵已经逐渐丰满,竹成为高雅脱俗、挺拔飘逸的隐逸之士的象征,这对后世借助竹来言志的这类文学创作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二、唐代题画竹诗研究

到了唐代更是掀起了画竹咏竹的浪潮,杜甫、李白、李贺、王维、白居易等人均有与竹相关的诗歌创作。如白居易的《养竹记》总结了竹的品性:本固、性直、心空、节贞,这是贤人君子的象征。由此可见唐代文人对于“以德为美”的强烈认同。不仅如此,唐人也善于画竹,像萧悦、施璘、方著等。与之前的单纯咏物不同,诗与画开始交融,出现了大量的题画诗创作。《唐朝题画诗注》中共收录了五首画竹的诗歌,一首竹与兰的合画诗。题画诗是诗与画的完美结合,诗中见画,画中有诗。题画诗蕴涵了一定的文化意蕴,就这六首题画竹诗所展现的具体文化意蕴而言,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论述。

(一)借助竹的品质来言志,以此表明自己的人格追求

竹,凌寒不凋、苍翠挺拔的个性,深受文人们的赞赏与喜爱,这一意象在诗歌中的使用,往往寄寓了抒情主人公自我的品格追求。

不用裁为鸣凤管,不须截作钓鱼竿。千花百草凋零后,留向纷纷雪里看。[4]214

(白居易《题李次云窗竹》)

与另一首极尽赞美之情的答谢诗不同,这首诗更加侧重言志。这里的鸣凤管,泛指笙箫等管乐器,它们和钓鱼竿都是由竹加工而成的极具实用价值的器物。但让诗人大为赞赏的,并不是竹子的实用价值,而是竹子傲然于风雪中依然苍翠挺拔的品质。这首诗简短,语言凝练,充分体现了儒家文化中“比德为美”的审美观念,是诗人在借用竹子来表达自己的人格追求,正如与竹子同为岁寒三友之一的松树一样,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吴融的《题画折竹杂言》:“枯缠藤,重欹雪。”竹子在严寒之中,摇曳着身姿,与周围毫无生机的枯藤形成对比,在白雪的映衬之下,越发显得苍翠挺拔,虽看不出抒情主人公的赞美,但实则蕴涵了自己的情感倾向。

(二)借助竹的生存状态来抒情,以此赞美画家精湛的技艺

竹,生长环境清幽,喜欢丛生,四季苍翠,不畏严寒,生命力旺盛。在题画竹诗的创作中,为了增强诗歌的画面感,展现题画诗的艺术性,诗人往往会极尽笔墨用于竹子生存、生长状态的刻画,这既是诗与画的完美结合,又表达了诗人对画家精湛技艺的高度赞美。

植物之中竹难写,古今虽画无似者。萧郎下笔独逼真,丹青以来唯一人。人画竹身肥拥肿,萧画茎瘦节节竦。人画竹梢死羸垂,萧画枝活叶叶动。不根而生从意生,不笋而成由笔成。野塘水边碕岸侧,森森两丛十五茎。婵娟不失筠粉态,萧飒尽得风烟情。举头忽看不似画,低耳静听疑有声。西丛七茎劲而健,省向天竺寺前石上见。东丛八茎疏且寒,忆曾湘妃庙里雨中看。幽姿远思少人别,与君相顾空长叹。萧郎萧郎老可惜,手颤眼昏头雪色。自言便是绝笔时,从今此竹尤难得。[4]213

(白居易《画竹歌并引》)

《画竹歌并引》是一首赞画诗,萧郎即萧悦,此人尤其善于画竹子,白居易为其竹画赋诗:“萧郎下笔独逼真,丹青以来唯一人”,高度赞颂了他炉火纯青的画竹技艺。接着诗人运用一连串的对比,表明对萧郎的称赞实至名归。“婵娟不失筠粉态,萧飒尽得风烟情。举头忽看不似画,低耳静听疑有声。”诗句借用竹子潇洒脱俗而秀美的神态和微风过处耳边传来的婆娑声音,突出了画竹的逼真传神,再次突出了友人“丹青以来唯一人”之美誉实至名归。紧接着诗人笔锋一转,由称赞萧郎的画竹转入自己的议论:可惜萧郎今已年迈,如此佳作将不会再被创作,这幅画就是他的绝笔之作,因此他的这幅画显得尤为珍贵。此诗不仅再现了画竹的形、色,而且还表现了其韵,更展示了其质,真可谓形、色、韵、质俱全,一幅苍翠劲健、俊秀高节的翠竹图如在眼前,给人以独特的艺术魅力。

枯缠藤,重欹雪。渭曲逢,湘江别。不是从来无本根,画工取势教摧折。[5]215

(吴融《题画折竹杂言》)

折竹,不画带根之全株。在枯藤和积雪映衬中,唯独只有竹极富生机与活力。全诗景物描写的地方并不多,虽写竹,并没有对竹子进行直接的刻画,也没有过多称赞竹子的句子,这种侧面衬托的手法展现了竹子不畏严寒的顽强,这正是竹子的一大品格特征。同时,简单的景物描写加上结尾处的评论,也使得诗与画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枯箨危根缴石头,千竿交映近清流。堪称仲宝穷幽笔,留得荆湘一片秋。[4]215

(韦遵《题施璘画竹图》)

作为一首题画诗,在展现画面、反映内容的同时,更需要对画家精湛的技艺给予赞美。“堪称仲宝穷幽笔”,仲宝是施璘的字,此句中诗人对画家的笔法给予了前无古人的赞美,他认为这幅画非常真实地展现了荆湘之地的一片竹林秋色,所以是值得去珍视和收藏的。

(三)借助竹渲染幽清的环境,以此表明淡泊与孤高的人生追求

竹,在诗歌中的运用,不光是作为主体被广为吟咏,有时为了抒情,为了主人公情感表达的需要,竹也被作为辅助物来侧面烘托环境描写,与诗人表达的情感相呼应。

叠叶与高节,俱从毫末生。流传千古誉,研炼十年情。向月本无影,临风疑有声。吾家钓台畔,似此两三茎。[4]214

(方干《方著作画竹》)

“叠叶”“高节”是竹子形态的再现,也是竹子独具的特性,“毫末”二字可以看出竹子坚韧的个性,同时也是画家技艺精湛的体现,“流传”和“研炼”二句承继了前面画竹的生动逼真、细致这一特点,为了获得流传千年的美誉,画家必须要历经数十年的研炼临摹。一旦技艺成熟,虽然还只是画竹,但完全可以达到形神兼具,这首诗再次赞颂了方著画竹技艺的高超。同时这也是在展现竹子享有君子般高节品格之称的美誉。让人不禁想到可以与现实中的竹子相媲美。最后一句诗人用了自谦的话语:自己虽还不具备竹子的品格,但他不会停止追求。做人应该像竹子一样,保持坚韧和虚心,不要急于去展现,能力达到了自然会获得“千古誉”。

偶来绝顶兴无穷,独有山僧笔最工。绿径日长袁户在,紫荃秋晚谢庭空。离花影度湘江月,遗佩香生洛浦风。欲结岁寒盟不去,忘机相对画图中。[4]306

(牟融《山寺律僧画兰竹图》)

这是一首为数不多的竹与兰相互配合而出现的题画诗歌,和竹一样,自古以来兰也是品格高尚的象征,竹重在气节、神韵,兰重在幽香、典雅。“绿径日长袁户在”“离花影度湘江月”这两句皆是诗人由眼前的画中竹,联系到了历史上与竹子相关的典故,由眼前的画中景,联想到了湘水边的竹景,虚实结合,时空的流转正好与首句“偶来绝顶兴无穷,独有山僧笔最工”相呼应,此外也是借竹子与兰作为岁寒三友相约在寒冬依然迸发出生机,引出长期以来所赋予它的经冬不凋、不畏严寒的品格,这也是诗人从画中体悟到的。

三、唐题画竹诗的艺术特色

唐代的题画竹诗,是以绘画竹为题材的诗,因而在艺术风格上是兼具描绘画面形象以及表达抒情主人公的审美感受,这是唐代诗歌艺术形式发展的一次创造性飞跃,也是咏物诗创作的一次发展。正如陈华昌在《唐代诗与画的相关性研究》中提到的:“题画诗直接以绘画为审美对象,经过创作主体这个中介,把视觉艺术再创造为语言艺术”,[7]236因而在艺术表现手法上相较于单纯的咏物诗更加独具特色,从上面的研究分析可以得出,一些表现手法,诸如对比与白描等,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借画中竹表达出了对于竹子高节品格的赞美和追求,诗与画、诗与情、景与情得到了完美的交融。

(一)表现手法的运用

题画竹诗表达了对于画家技艺的赞美,对比、白描等手法的运用,在白居易的《画竹歌并引》中表现得尤为明显,尤其是诗人称赞萧悦下笔逼真时,不是直接描写和夸赞,而是通过与其他画家所画竹子作比较,即身肥拥肿与瘦节节竦,死羸垂与叶叶动的鲜明对比,突出萧画的竹在形态和神韵上更加接近竹子的高节、飘逸、俊秀。在描写中运用对比,突出了所见之竹画的形象生动真实,自然而然地传达出了萧画竹高人一筹,这是其他表现手法所不具备的。他在另一首诗中,同样也采用了这样的手法,《题李次云窗竹》这是一首赞美竹子品格的诗歌,诗的最后两句是全诗的主旨所在,两句诗一前一后,一萧条凋零一苍翠挺拔,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正好与前两句形成呼应,竹子所体现的不是它的实用价值,对于竹子,诗人更加看重他的品格:唯有到了最寒冷的时候,竹子凌寒而立、坚韧挺立的品格才能够为人们所知晓,从而言明自己的志向。竹子真正的使命应该在这里,这也是诗人自我人生追求的凸显。此外,对于表现手法的运用,这也是诗人将复杂画面形象化的一种方式。题画诗是诗歌与绘画的结合体,然而“诗往往不受物理时空的限制,随意将不同季节、不同地域的物组合在一首诗的审美时空中,以抒情写意。以真实再现为目的的绘画只能描绘在同一瞬间展示在同一空间的物体”。[7]228因此,表现手法的运用使二者协调统一,让诗与画达到完美结合。韦遵的《题施璘画竹图》中“枯箨”“千竿”二句从整体上对画上的竹子作了细致的描绘。“枯箨”指的是笋壳,质地十分坚硬,竹子在生长的过程中,必须要经过自己的努力挣脱它的束缚。这里刻画得十分细致,从画面上来说,“千竿交映”突出了竹子的繁盛、场面的壮观,用场面的描写展现了竹子顽强的生命力,不仅如此,竹子生长的环境还是“近清流”,生长的地方与清流相伴,如此清幽的环境,让人不禁联想到竹子高节的品质,不与世俗往来。

(二)时空交替的穿梭

时间空间的交替轮转,是唐竹题画诗所体现出的的又一大特色。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正如在实际的创作中,抒情主人公们为了让画中的竹子能够更加真实、形象生动地展现出来,往往调动了自己的想象,将不同时间、不同空间下的竹子,运用到自己的创作中。例如:空间上,有天竺寺、湘妃庙、吾家钓台前、渭水、湘江边等;时间上,有古今的对比、夜晚、冬、秋等区别,眼前所见到的画中之竹,无论是萧悦、方著所画的竹,还是白居易、方干、吴融等所论的竹,它们都可以看作是现实的反映,白居易认为画竹要力求逼真,要尽可能地还原现实中的竹子,因而在他的两首诗中,一首写空间的流转,由眼前的竹子想到了天竺寺、湘妃庙的竹子,一实一虚中凸显画竹的惟妙惟肖。一首写时间,竹子在寒冬时节依旧苍翠挺拔的品格。同样,即使在同一首诗中,这一现象也是存在的,抒情主人公热衷于选择具有代表性的时空,也反映着他们的态度和见解。如牟融《山寺律僧画兰竹图》,这是一首兰与竹的组合诗,诗人在写兰的同时,兼顾着对竹子的描写,带给我们思维的跳跃,可以真切感受到山僧高超的技艺,竹子画得逼真自然,再联系到竹与兰作为盟友,它们的身上具有共同的品格,不仅仅是在画中,在诗中它们也能够达到完美、和谐统一。因此,打破时空的界限,对于题画诗这样一种特殊的诗歌样式,意义是尤为重要的。

(三)诗画完美的结合

题画诗是抒情主人公以画上的物象作为自己吟咏的对象,融注自我的人生经历、情感体验后创作出来的,这一取材的特殊性,也就决定了这类诗歌在艺术表现上的又一特色,诗与画的结合,诗中有画。以白居易的《画竹歌并引》来看,萧悦所画的竹子深受白居易的称赞,可谓是极尽赞美之词,但仅有赞美是不够的,要能够引起他人的共鸣,诗人必须得再现自己所看到的,“野塘水边碕岸侧,森森两丛十五茎。婵娟不失筠粉态,萧飒尽得风烟情。”这四句极为细致地刻画了竹子的生长环境与生存状态,让画中之景借助文字的表现得到了生动地再现,给人以自然真实的情感体验。同时,诗与画的完美结合,也体现在对画的点评之中,吴融的《题画折竹杂言》:“不是从来无本根,画工取势教摧折。”诗人在前面对画面作了简单的描绘之后,继而转入了自己的审美体验,对于折竹这种画法作了自己的点评,实现了景与情的交融,也可以看作是对写景的一种补充,在充分调动他人联想中,实现了对画家技艺的高度赞美。因此,诗与画的完美结合是作为题画诗这类诗歌题材样式最具特色的艺术形式。

总之,唐代的题画诗中几乎沿袭了前人赋予竹子的文化意蕴,从内容来看,一方面题画诗作为一种独特的诗歌形式,它的内容用来展现画家的创作特点,通常它被用来表达对画家高超技艺的赞美。另一方面,竹子因自古以来被赋予的审美意蕴而得到文人们的认可,诗人在展现画作风貌的基础上加入了自己的元素,画竹诗已不止是赞美,更是文人们对竹子高节品格的不懈追求,是对传统文化中以德为美观念的认同。题画诗在唐代得到了大发展,诗人画家间的酬谢往来,一方面是彼此之间情感的交流,另一方面也是文士间品格的互相嘉许。竹作为一种文学审美意象,产生和发展于特定的时代之中,代表了多数文人在精神层面的追求,它带给民族深远持久的影响,坚韧的特点深深植根于人们的品格中,即自我体现的坚持,于人生困境中的韧劲。在文人们一次又一次的创作中,它的文化内涵也因此变得更加丰满,在诗歌中大量使用竹意象,这是作为一种典雅文学的产物,至唐代得到了极大地繁盛,对后世的咏竹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到宋以后,市民文学得到极大发展,在内容的取材以及其文学创作上,也都基本上延续了前代咏竹文学的道路。

[1] 房 龙.人的艺术[M].衣成信,译.北京:中国和平出版社,1996.

[2] 程俊英.诗经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3] 刘义庆.世说新语[M].刘孝标,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4] 石理俊.中国古今题画诗词全壁[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

[5] 陈熙熙.唐代题画诗略论[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04.

[6] 孟庆东.中国古典文学“竹”的审美意象[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08.

[7] 陈华昌.唐代诗与画的相关性研究[M].西安: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1993.

[8] 王 立.竹意象的产生及文化内蕴[J].中国典籍与文化.1997(1):114-119.

Abstract: In the early Qin Dynasty, bamboo has started as a cultural image, has been used in the creation of bamboo, with its unique shape and character, appeared in the early start, and has the character of high gentleman together. The Wei and Jin Dynasties were again the literati as a moral model the image of bamboo. Step by step to full, especially to the prosperity of the Tang Dynasty tihuashi poets, painters have created a large number of related cultural works of art, the bamboo image was again perfect to show the connotation, has become more abundant.

Key words: the Tang Dynasty; painting bamboo poem; cultural Cultural Implication

(责任编辑:刘应竹)

BambooPaintingPoemsoftheTangDynastyCulturalImplication

XU Dekun

(College of Literature, Shaanx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Hanzhong 723000, China)

I207.22

A

2095-4476(2017)09-0027-05

2017-05-22;

2017-06-05

许德坤(1992— ),男, 陕西汉中人,陕西理工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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