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安东尼奥·拉布里奥拉的政治思想
——兼论对葛兰西的影响

2017-03-07 16:17刘晓玲
湖湘论坛 2017年5期
关键词:葛兰西意大利哲学

刘晓玲,陈 锐

(湖南大学,湖南 长沙 410000)

论安东尼奥·拉布里奥拉的政治思想
——兼论对葛兰西的影响

刘晓玲1,陈 锐2

(湖南大学,湖南 长沙 410000)

作为首位意大利马克思主义哲学家的拉布里奥拉,也是第二国际非常重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和工人运动活动家,他独特的政治思想直接影响了葛兰西。他在批判庸俗唯物主义和机会主义过程中,从实践哲学、历史唯物主义一般原则和建党思想等方面对马克思主义作了创造性阐释,他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同时代的其他马克思主义者,这不仅为早期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同时也为我们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研究葛兰西思想以及国外马克思主义提供了有益借鉴。

拉布里奥拉;葛兰西;实践哲学;历史唯物主义;党建思想

19世纪末马克思主义开始传入意大利,其在意大利早期的传播发展历史是同安东尼奥·拉布里奥拉(Antonio Labriola,1843—1904)的名字分不开的。拉布里奥拉作为意大利首位马克思主义哲学家,第二国际重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和工人运动活动家,其思想发展历经了从左派黑格尔主义 、激进民主主义到马克思主义的漫长历程。他第一个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介绍到意大利,并努力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原则来解答意大利社会历史发展中的基本问题,被看作是意大利马克思主义理论及意大利共产党党建理论的奠基者。因此,探讨马克思主义在意大利的传播历史、意大利无产阶级工人运动的伟大实践和意大利共产党的建设等问题都不能绕开他。

拉布里奥拉的理论和著作对意大利共产党及其领导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其中,第一个正确评价并继承拉布里奥拉在意大利传播马克思主义,并进一步发展马克思主义事业的,是安东尼奥·葛兰西(Antonio Granmsci,1891—1937)。葛兰西作为意大利杰出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意共创始人,他对拉布里奥拉关于马克思主义学说所有组成部分是有机统一体的思想进行了很好的解读和扬弃。综观拉布里奥拉对葛兰西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其思想中对“实践哲学”、唯物史观一般原则和无产阶级政党建设等三个方面的深入思考和细致分析。

一、关于“实践哲学”

关于“实践哲学”这个名词,尽管在《狱中札记》中,葛兰西大量使用它去替代“马克思主义”这一术语,但却不能由此说,此词仅仅是葛兰西为逃避狱吏检查而发明创造出来的。因为早在葛兰西之前,拉布里奥拉就把这个名词引入了马克思主义,实际上是葛兰西从他那里借用来的。对此,葛兰西曾写道:“客观地、系统地概述安·拉布里奥拉关于实践哲学的全部著作,即使象在学校里进行的那种分析,以替代已经失散的旧版本,是十分有益的。”[1]149同时,他还在其《实践哲学》中对拉布里奥拉关于“实践哲学”的首创作用作了肯定,认为“拉布里奥拉肯定实践哲学是独立于任何其他哲学思潮之外的、是自足的,而且是唯一的企图科学地建立实践哲学的人。”[2]74这从根本上体现了葛兰西与拉布里奥拉思想的共通性,从中也反映出葛兰西肯定与赞同了拉布里奥拉赋予“实践哲学”这个名词的独特内涵及强调重点,同时,也可以看出葛兰西的“实践哲学”与拉布里奥拉的“实践哲学”在内涵上是一脉相承的。在拉布里奥拉的思想语境中,“实践哲学”被指称为历史唯物主义。他在《关于社会主义和哲学的谈话》中写道:“实践哲学,这是历史唯物主义的神经。这种哲学是哲学所研究的事物的内在规律。”[1]150在这里,他将“实践”理解为包括了科学实验和历史地改造自然的人类物质性活动的总和,理解为包括了思维在内的人的现实活动的客观基础。在拉布里奥拉的看来,“实践”这一概念应当具有两个基本特征:首先实践是能动的对象性活动,这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根本和实质,这也是概念本身科学性的标准;其次实践是客观的物质性活动,对其理解应当是——区别于任何教条主义和把马克思主义变成“百科全书式的观念”——唯物主义的。此外,拉布里奥拉还从认识与实践的关系视角指出,“实践——这是真理的标准;它是确定的、同时也是十分不确定的,以至能防止我们把关于实际的知识变成绝对的东西。”[1]151-152基于此,他认为“实践哲学”不依赖于任何其他哲学流派,具有自我充足性(即不需要其他哲学流派的任何补充),它克服了“双重的哲学结合”或“双重的修正”——在贯彻和发挥符合于马克思主义本质路线中对庸俗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作了积极应对。尽管拉布里奥拉没有更深入地对实践的作用和地位给予说明,但他却可以被看作是对马克思主义实践哲学试图进行重建的先创者[3]192。正是基于对拉布里奥拉关于实践哲学自足性论断的肯定,葛兰西认为“实践哲学”的要义即在此,他指出:实践哲学本身蕴含着重构一种全新世界观和总的哲学和自然科学理论的一切基本要素,同时也包含着一种透过活跃的整体性社会组织来表现全面文明的一切要素[4]274。实践哲学超越了以往任何哲学,开辟了一条新路,更新了整个设想哲学本身的方式。葛兰西正是沿着拉布里奥拉的道路,不仅用“实践哲学”的概念来指代马克思主义,更借助“实践哲学”所独有的实践性、开放性和批判性等特征,在系统阐述“实践哲学”何以能够超越以往传统哲学的同时,进一步彰显了实践哲学所具有的“自主性”、“独立性”和“独特性”特质。

二、关于历史唯物主义一般原则

拉布里奥拉在掌握马克思恩格斯翔实著作资料的基础上,运用“起源的”方法即历史和逻辑相结合的方法(亦可指历史辩证法),在批判历史唯心主义和庸俗唯物主义过程中从理论层面对唯物史观的一般原则——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规律、人为的环境、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关系等问题进行了辩证分析和深刻阐发。

拉布里奥拉指出,历史唯物主义即“实践哲学”作为一种社会历史观,是“对人类历史的连绵不断的运动所作出的最能令人接受和最合理的解释”[5]68,它是“唯物”的而非其他的,是试图借助一定的思维方式来对人类社会历史生活的起源和复杂化进程进行把握的钥匙,是旨在阐释人的生活方式、思想意识与现实需要之间的关系;其主要任务就是要在现实的人的活动过程中“使历史过程的说明客观化和……几乎是自然化”[6]57。对此,葛兰西曾指出,实践哲学的关键是指明了人类社会历史的客观现实性和运动性,它是客观存在依据规律性的展开而不再是人们头脑里的抽象产物,人类社会历史体现为“必然—合理—实在”的逻辑关系。拉布里奥拉坚决批判将人类社会现象及其发展归结于精神因素——葛兰西称为“科学的乌托邦”[7]40——的唯心史观,他认为唯心史观从意识而没有从现实的人的活动出发去解释和说明社会历史,这种历史观没有考察产生这些动机背后的原因,当然也就不能够正确揭示人类历史发展的规律了。对于人类历史来说,我们如何才能正确揭示人类社会历史的形成根源和发展规律呢?对此,拉布里奥拉回答道:“首先应当从它对它真正反对的那些学说所采取的立场中,特别是对各种各样唯心主义体系所采取的立场中去寻找”[6]53-54,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理解正确历史。同时,他还指出历史总是在各种矛盾和冲突中前进,“它充满无数的偶然性而且非常复杂多样”[6]140,其进程是充满曲线的、多向的而非预定的、单向的。

拉布里奥拉坚决反对用社会达尔文主义来解释人类社会,即试图按照生物进化论中自然选择的图式来对人类社会历史作出说明的庸俗唯物主义。他对自然界和人为的环境作了深入地剖析和严格地界分。他指出,在人和自然界之间存在“人为环境”,“人为环境”是人通过自己的劳动创造出来的一切物质环境,是人在其能动性支配下改变和影响自然的结果,因此,“历史科学的首要任务是断定和研究人为环境、它的起源和结构、他的变化和改造。”[6]66-67他认为,人类的“基础”、特别是“人类的现实”并不是生物学的现实,一切历史现象都是“人为”的结果。人类社会历史生活与自然环境密切相关,但不同于动物与自然的关系,人是能动的存在物,这种存在只有在“人为”即劳动中才能获得释放和意义。人的劳动把人自身和自然有机结合起来,不但创造了人为的环境和生存的条件,满足了人的需要,也为创造人为环境和形成历史过程提供了功力。同时,难得的是,他还就人为环境的反作用进行了论述,他指出,人为环境通过复杂的中介反作用于人本身,并在这一过程中人得到了逐步提升和发展。拉布里奥拉对人与自然辩证关系的论述,直接影响了后来的葛兰西。葛兰西把主观和客观的关系理解为人和自然的关系、改造自然的历史活动、劳动或政治实践,他写道:“应当像理解自然的历史那样理解人的历史……人和自然之间不应有任何二元论:辩证法不可能同自然分割开”[1]152,他认为,人与自然的关系不能简单地从自然性视角上来认识,而应当立足于人的能动性、意识性。由此,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葛兰西在此问题上继承和发展了拉布里奥拉的立场。

拉布里奥拉在批判庸俗唯物主义的过程中,科学分析了经济结构,对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经济关系与其他社会关系的关系进行了深刻的阐释。拉布里奥拉依据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指出,任何历史事实产生的根源在于其依赖作为基础的经济结构的各种条件,在这里,他肯定了经济结构在社会历史发展中的决定性。他进一步指出,“第一,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消费品的生产方式在这种人为的环境中直接规定着社会成员的全部其余的实际活动,以及这种活动在我们称之为历史的那个过程中的不同形式的发展。……第二,经济结构规定着艺术、宗教和科学领域中想象的和思想的方向和(一定的程度上是间接的)对象。”[6]119此外,他还重申了恩格斯晚年关于经济的“归根结底”决定性作用的思想,尖锐地批判了庸俗经济唯物主义把经济当作一把万能钥匙、当作历史的唯一决定因素的观点,他指出:“通过唯一的一把钥匙就能打开生活的所有奥秘,……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就可能把整个历史降低为算术”[6]121。拉布里奥拉强调,历史唯物主义“不是要把历史发展的整个复杂的进程归结为经济范畴,而只是要用构成历史事实的基础的经济结构(马克思语)来归根到底(恩格斯语)解释每一个历史事实”[6]62,研究经济关系、生产力为的是理解历史,研究经济基础为的是由此出发来解释来所有历史现象。同时,他指出,经济基础对社会关系的其他成分影响是不同的:由经济基础直接决定的国家、法和道德等被称为“第一级的产物”,而宗教、科学等思想的创造物是被经济基础间接决定的被称为“第二级的产物”。除此以外,他还认为,属于上层建筑意识形态范畴的道德、艺术、宗教和科学等并非经济基础的“点缀品”、“辐射和反映”,却是具有相对独立性的。值得一提的是,拉布里奥拉反对那种把历史看作是一幅“骨头架子”的公式化地看待历史,他认为历史应是由人类活动所联系起来的各种现象的综合,是各种因素组合起来的有机的历史。拉布里奥拉反对从经济方面把马克思主义简单化的斗争,帮助葛兰西勾画出了政治活动的范围。这种观点在葛兰西的著作中被承认并得到进一步发展。葛兰西像拉布里奥拉那样谈论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辩证统一,这反映在“历史联合体”这个专门术语里。葛兰西写道:“上层建筑和基础构成一个‘历史联合体’,也就是说,矛盾而多样化的上层建筑的综合体是社会生产关系的总合的反映。”[1]155这里葛兰西提出的各构成要素辩证互动作用的“历史联合体”,很明显是对拉布里奥拉关于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辩证关系的思想的继承和发展。

三、关于无产阶级政党建设思想

在拉布里奥拉创建无产阶级政党的思想中,关于无产阶级先锋队性质、民主制思想、知识分子思想、党的革命策略等对后来葛兰西的党建思想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十九世纪90年代初,意大利工人运动的规模、影响也比以往更加巨大起来。但此时的意大利社会政治生活中党派林立,有自由派、共和派和激进派,还有天主教分子的政党和社会主义者组织,呈现出“一种受阻碍、被延缓,受限制和不稳定的发展的社会奇观”[6]36。为克服意大利政治社会中不利因素给工人运动发展所带来的障碍,建立群众性的社会主义工人政党的要求便被提到了日程上。

从1890年起,拉布里奥拉与屠拉蒂①屠拉蒂(Turati,1857~1932),意大利工人运动活动家、社会党创始人。1891年创办《社会批判》杂志传播马克思主义。1892年创建意大利第一个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工人阶级政党——意大利社会党。后因思想转变为改良主义而被开除出社会党。建立了个人联系,开始了共同建立工人阶级政党的艰难历程。但两人在合作初期就表现出了在某些问题上的分歧,及至后来,在建党原则等问题上,拉布里奥拉与屠拉蒂分歧日益严重,以至于最后两人分道扬镳。屠拉蒂认为每个工人组织是自由的,社会党没有理由和责任对之采取统一立场,党不应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而是具有不同意识形态但却谋求社会改良的各种势力的综合。为此,拉布里奥拉从理论上对屠拉蒂为代表的改良主义分子进行了坚决的批判,他写到:“我无论在理论上或在实践中都与意大利的许多自命的社会主义者毫无共同之处。”[1]70拉布里奥拉认为,当时意大利社会主义被“混乱的基础”所拖累的境况直接导致了创建意大利真正无产阶级政党的困难。他指出:“无产阶级没有别的希望和出路,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组织成为工人党”[1]54,要使社会主义事业正确发展并取得胜利,就应当把建立无产阶级政党同科学地领导工人运动联系在一起,无产阶级是社会主义的基础,必须具有独立的政治活动,必须有无产阶级自己的政党来领导,只有这样,无产阶级才能意识到自己的作用和未来。无产阶级政党必须以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为指导,应当具有无产阶级的先进性和战斗性,而不应是各种不同思想的社会主义派别的联合。无产阶级政党应当与资产阶级及其政党进行勇敢而坚决地斗争,而不是寻求同情。同时,为避免小资产阶级意识泛滥,还应当对无产阶级灌输共产主义思想。

拉布里奥拉很重视党的民主制原则。在他看来,党的力量与影响同其理论原则的明确性和正确性以及与工人阶级的密切联系相关。他指出,工人阶级的政党之所以成为政治上的领导,不仅在于其马克思主义世界观的形成,更在于它能把在斗争中形成的新的交往形式在自身队伍里巩固下来,即工人阶级不仅要在夺取政权的斗争中成为主力,而且更要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实现社会领导职能,从这个意义上说,党和阶级的关系应当体现为无产阶级民主制基础上的一致性。此外,拉布里奥拉还阐述了知识分子在党内的作用和地位,这是他关于创建无产阶级政党设想中带有原则性的重要因素。他认为,专门的教育职能是属于党内知识分子的,知识分子应当在社会中发挥技术领导和教育作用,但他们在党内不应有任何特权,也不应认为唯有自己才起领导作用,而应当坚持与工人阶级密切联系的民主的原则。在党的革命纲领和策略问题上,拉布里奥拉认为,“革命是由障碍引起的”[6]100,“革命意味着起义,意味着旧制度的一切先前的阶级的冲突和混杂,同时也意味着新的阶级的急速的剧烈的形成。”[6]100它标志着社会形态发生质的飞跃,其实质也就是先进阶级、新的制度推翻、替代反动阶级、旧的制度,生产关系发生变革,生产力得到解放的过程。拉布里奥拉指出,当生产力被旧的生产关系严重妨碍、阻碍,旧的生产关系又被旧的上层建筑极力维护时,“……由旧的生产形式向新的生产形式(或财产形式——这是法学家必然使用的专业行话)的过渡不可能是和平的和平静的,不可能通过不断的和逐步的改革来实现……”[6]100因此,在新旧社会制度更替过程中,改良主义的道路是行不通的,这时,以暴力手段为特征的社会革命便成为了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为未来社会发展扫清障碍的重要途径。同时,他认为实现社会形态变革的首要的基本的前提,是国家政权从反动阶级手里转移到先进阶级手里,但由于社会状况具有复杂性,这种政权的更迭随时可能面临新情况,因此,无产阶级政党的纲领和策略必须随时适应于复杂多变的条件,必须依据具体的实际情况而制定。另外,在具体的斗争手段和组织手段选择上,也必须依据随时变化的实际情况加以调整。

总之,拉布里奥拉的贡献是巨大的,他在理论方面不仅深化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与当时社会中流行的社会达尔文主义、修正主义等反马克思主义思潮作了坚决的斗争;而且还在实践方面促进了意大利工人党的成立和马克思主义同意大利工人运动的结合。尽管拉布里奥拉同葛兰西生活在不同的历史条件下,但这并没有阻止葛兰西“回到拉布里奥拉”那里去。拉布里奥拉的著作对葛兰西的理论观点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葛兰西的《狱中札记》的相当部分可以看作是进一步发展了拉布里奥拉研究的问题。今天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重新审视拉布里奥拉的政治思想,不仅能帮助我们厘清葛兰西思想形成的重要本土来源,同时也可为我们研究马克思主义提供更多有益的启示。

[1][苏]柳·阿·尼基奇切.拉布里奥拉传[M].杨启潾,孙魁,朱中龙,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

[2][意]安东尼奥·葛兰西.实践哲学[M].徐崇温,译.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

[3]Leszek Kolakowski.Main Currents of Marxism (volum Ⅱ)[M].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8.

[4] [意]安东尼奥·葛兰西.葛兰西文选[M].李鹏程,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5] Antonio Labriola.Socialism and Philosophy[M].New Yorks:Telos Press Ltd..1980.

[6] [意]安·拉布里奥拉.关于历史唯物主义[M].杨启潾,等,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7] [意]安东尼奥·葛兰西.狱中札记[M].葆煦,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责任编辑:周育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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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3160(2017)05-0127-05

2017-05-31

1.刘晓玲,女,湖南华容人,湖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党的创新理论与党的建设;2.陈锐,男,山东泰安人,湖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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