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邹涛
心存敬畏
文/邹涛
前几年买到过几卷古代经卷,被其精美的小楷书法所吸引,加之个人的因素,开始学习抄写经书。我这个人一向矫情,做个什么事,总是那么认认真真,还非要弄清来龙去脉。幸好现在信息发达,可以看到很多古人看不到的古代东西,比如敦煌写经。真心感谢科技的进步。
弄清来龙去脉,其实就是要了解古代抄经的情况,比如格式、规矩,别犯了什么忌讳。还有,就是了解写经的历史,也好确定自己的审美取向。在我看来,即便是抄经,也需要尽量把字写好看了。如果我们不了解古代写经,或者说不那么了解的话,还真就不知道写经水平到底有多高。启功先生论书绝句云:“乳臭纷纷执笔初,几人雾霁识匡庐。枣魂石魄才经眼,已薄经生是俗书。”这也是希望大家不要小瞧了古代写经。
写经,大约经过魏晋南北朝的发展,在隋唐到达了巅峰,我们现在所见到的精美绝伦的经卷,基本上都是隋至中唐时期的,中唐以后渐渐式微。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比较喜欢隋唐鼎盛时期的写经,也刻意学习一点隋唐写经的笔法和格式。
古代写经被认为是书法的独立体系,单一路,经生的小楷被称为“写经体”。这么被分,大概是因为对写经历史的不了解。敦煌出土至今也就一百多年,一直没有得到书法界的足够重视。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写经多半是职业抄经手——“经生”所书。说到底还是小瞧了经生。经生是一种职业,现在说的话,就是职业书法家。因为经生除了抄经之外,还替人抄写书籍。宋代活字印刷的出现,断送了抄经业,也断送了抄书业,经生大约在那个时期便告终结。经生不是官僚,所以写得再好,也很难留下大名,这跟我国历史上“官本位”有极大关系。其实大家都知道很多隋唐写经的字极好,比如《灵飞经》,附会为唐代官僚钟绍京所书,成为学小楷的范本。元明清多少书法家都学过《灵飞经》,董其昌就说,“赵文敏(孟俯)一生学钟绍京终十得三四耳”。其实,《灵飞经》也就是唐代规范而标准的写经体,倘若不附会钟绍京,便成了无名经生书而已,不能受人重视。历史往往势利如此,奈何。
我可能是抄经多了,所以现在写的小楷,差不多就是唐人写经风格。有时,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个经生,抄经手。我觉得那样很神圣,所以我一直心存“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