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七大党章学习历史考察

谭虎娃

（1.中国延安干部学院，陕西 延安 71600；2.延安大学， 陕西 延安 716000）

中国共产党七大党章学习历史考察

谭虎娃1，2

（1.中国延安干部学院，陕西 延安 71600；2.延安大学， 陕西 延安 716000）

1945年七大通过的党章，是1928年六大之后中国共产党历经17年由弱变强、转败为胜、走向成熟的历史产物，注入了中国共产党最新的理论与实践成果，体现了中国共产党的独立性和创造性。七大结束后，为了传达与落实七大路线，领会与掌握毛泽东思想，检讨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以及检查工作和思想作风，西北局组织掀起了学习七大党章的活动。在普遍、有序的党章学习过程中，采用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发扬党内民主，发挥模范引领作用，成立专门干部业余学校培训，以及批评与自我批评等行之有效的方法。

七大党章；毛泽东思想；党的群众路线；批评与自我批评

党章是党的根本大法，是党的整体意志的体现和党内的普遍行为规范，是每一位共产党员必读之书，必修之课。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这一根本要求，多次提出要学习党章，如1939年7月刘少奇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做马克思和列宁的好学生”一节中提到：每一个共产党员“应该按照党章的规定力求进步，不断提高自己的觉悟程度”[1]104；1940年10月17日中共中央宣传部发出《关于各抗日根据地内党支部教育的指示》，掀起了支部教育的高潮，其中支部干部的政治教育就包括党章的教育。[2]1945年七大通过的新党章，是中国共产党走向完全成熟时期的党章，是坚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结合具体中国革命与建设的实际历史事实，在实践中发展起来的适应中国国情与中共发展实际的根本法规。为了使全党思想与行动统一到新的党章上来，使党员领导干部进行一次革命的洗礼，西北局在七大之后迅速组织掀起了普遍、有序的党章学习教育活动。

一、学习七大党章的缘起在于党章注入中国共产党最新理论与实践成果，体现了中国共产党的独立性和创造性

从1928年的六大到1945年的七大之间相隔十七年，期间召开七大的动议多次提出，但是由于战争环境军情紧急，且交通不便，高级干部难以集中，尤其是党内对党的历史上一些重大问题在认识上存在分歧，因此一再延期。经过延安整风后，全党在思想认识上逐渐高度统一起来，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稳定、成熟的领导集体开始形成，加之长期相对稳定的局部执政，七大的召开已经具备了条件。在七大召开前，中共中央就进行了充分的酝酿、准备，广泛征求各地党员、干部的意见，并且在六届七中全会上通过了党章草案。在七大召开期间，5月14日和15日连续两天，刘少奇作了《关于修改党的章程》的报告，全体代表还进行了多次讨论，从5月21日到23日，会议进行了3天的专题讨论，与会代表结合政治、军事问题各抒己见，对新形势下的党章结构与内容提出了许多新的意见与建议。在此基础上，党章起草委员会专门进行了讨论修改。5月30日，刘少奇又就大会讨论作了总结。

七大党章注入了中国共产党最新的理论成果，体现了中国共产党的独立性和创造性。七大以前的党章实际上都是在共产国际的直接指导和帮助下制定，主要是按照列宁的建党学说与建党原则，模仿苏共的章程制定而成，都没有很好地反映出中国共产党、中国社会自身的特点与实际。1935年7月共产国际七大的召开，和1943年5月共产国际正式宣布解散，都为中国共产党独立自主地探索本国革命和本党自身建设的道路提供了有利条件，为党章的修正提供了现实可能。如七大党章增加了总纲部分，首次明确规定了党员的权利和义务，首次对党的基层组织的组织范围、权利和任务等作了明确规定，并提出了具体要求，还恢复了六大党章取消了的关于党员候补期的规定。当然，七大党章的创造性，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对列宁建党原则的坚持，对联共（布）党章建设的借鉴，以及实践探索中对最新成果的理论总结，因此这种独立性和创造性是科学的。[3]

面对党章的巨大变化与新的特征，如何让“凡是党员，都必须承认这个总纲，并以这个总纲作为自己一切活动的准则”[1]322，如何改变“党的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党章，由于情况的特殊，许多部分不能适用，这就造成许多党员对于党章重视不够、实行不力的习惯”[1]318，在中共中央的指导下，1945年6月23日中共中央西北局发表关于学习七大文件的指示：“为着迎接我党伟大的廿四周年纪念，特决定从‘七一’起县级以上的党员干部均应有组织地学习七大文件”，其中重要一项内容就是学习党章及刘少奇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学习时间暂定为六个月，可按各单位的情况具体规定，不必强求一致。[4]当然，由西北局直接领导下的陕甘宁边区学习七大党章的具体情况则需要进一步的考证与厘清。从学习时间安排来看，虽然西北局在1945年6月发出学习指示，但开始学的是毛泽东的《论联合政府》的政治报告[5]，直到12月26日西北局宣传部在《关于四六年春节宣传内容致各地委宣传部电》中还指出：“新党章下月可发至各地委”[6]。从延安中共七大党章的出版来考察，发现中共中央书记处于1945年12月印制了《中国共产党党章》，上书“注意保存，不得遗失”字样。这与《解放日报》1946年9月发表的西北局委员李卓然撰写的《学习党章的目的和方法》一文所载信息基本吻合：从1946年1月起开始学习党章[7]。此外，李文还进一步指出：在过去的大半年当中，有的因为工作与学习未能适当配合，早已陷于停顿状态，有的则因学习的方法不大对头，故收效亦微，只有极少数单位学得较好。鉴于此种情况，西北局决定“从九月起重新组织党章学习并延期至本年十二月底结束”[7]。可见，学习党章的时间安排，是从1946年1月开始持续到同年12月结束，其中9月份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节点。当然，还有一个细节需要指出，《解放日报》对学习党章的报道截止时间为11月13日，之后再无涉及。探究其原因，这与11月13日陕甘宁边区一级干部大会提出的“一切服从自卫战争胜利，共产党员要站在最前线”的号召密切相关，西北局书记习仲勋在大会上也强调：“我们一定要将所有的人力、物力很好地组织起来，前线与后方密切地取得配合，一切服从战争，一切为着自卫战争的胜利！”[8]党的任务的重大转变，决定了《解放日报》宣传重点的转变。

从学习的群体来看，西北局规定是“县级以上的党员干部”“区乡干部及一般农村党员，暂不组织学习七大文件，但应利用时间阅读或传达报纸上关于七大的重要报导与论文”[4]。在学习实践活动中，有的单位明确规定“非党干部自愿参加”[9]。在中央印刷厂，“非党员同志也自动参加”，截止9月29日“已有十二个职工报名，支部将报名者按其文化程度编了小组。关中分区10月中旬各县开始举办党章学习训练班，除了“县区级党员干部参加外，尚有非党干部参加”，而且这些非党干部的“学习情绪都很高”[10]。显而易见，虽规定非党干部是自愿参加学习活动，但从各单位以及《解放日报》的宣传报道来看，则是一种鼓励和积极引导的态度。

二、学习七大党章目的在于领会与掌握毛泽东思想，改进干部思想作风与工作，团结全党，实现七大路线

关于党章学习的目的，西北局在学习七大文件指示中明确规定：“在于深入七大路线的传达，给干部以具体的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教育，进一步地改进干部的思想作风与工作，团结全党，实现七大路线”[4]。

首先，宣传与落实七大路线。虽然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局部执政与党的建设方面取得伟大成就，但在七大召开后“又有了需要动员全党去执行的完全新的政治任务”[1]317:争取和准备胜利，发动全国人民的一切力量并克服一切反民主势力，建立独立、民主、统一与富强的新中国。要打倒敌人，建立新中国，队伍就要整齐，脚步就要一致，而队伍整齐、脚步一致的武器就是学习、领会、贯彻以毛泽东思想为指导制定的七大文件。七大党章内容出现的新变化和新特征就反映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事业发展的新要求，这就决定了学习七大文件的基础一环就是学习党章本身，如延川县在学习过程中明确强调学习的重点就有“党员的义务和权利”[11]。当然，党章只是七大路线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因此，落实七大路线不能单单学习党章，而是与其他相关的党内重要理论与实践成果相联系，故西北局提议学习的内容还有《论联合政府》与《论解放区战场》两个报告，六届七中全会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及西北局关于边区党的历史问题的文件等[4]。在学习实践活动中，为了能让学习党章工作更加扎实有效地推进，有些单位明确规定“事先阅读有关改造思想的参考书，如党内斗争，党员修养，增强党性决定等文件”[12]，有的单位“以习仲勋同志关于‘边区党内思想情况’作启示，联系自己进行检讨”[14]，从而使得党章学习成为一个系统和循序渐进的行为，而不是孤立、割裂的活动。这一学习方法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强调“多想”，即“自觉地主动地去想，以自己的思想劳动，创造自己的思想成果”[13]。

其次，领会与掌握毛泽东思想。七大之前，党内对毛泽东思想的认同大多停留在中共高层领导人中，在普通干部中间则更多的是对毛泽东的思想的赞扬，对毛泽东在党内领导地位的高度确认。刘少奇在修改党章的报告中号召：“现在的重要任务，就是动员全党来学习毛泽东思想，宣传毛泽东思想，用毛泽东思想来武装我们的党员和革命的人民，使毛泽东思想变为实际的不可抗御的力量”，“在党内发动学习毛泽东思想的运动”，“学习毛泽东思想，宣传毛泽东思想，遵循毛泽东思想的指示去进行工作，乃是每一个党员的职责”。[1]337党章学习就是对这一要求的具体落实，因为七大党章的总纲明确规定毛泽东思想是一切工作的指针，规定学习党章是每一位共产党员的义务。在各单位具体学习中，始终坚持这一要求。中央党校在学习七大党章时指出“学习毛泽东思想，提高干部，提高全党，以达到中华民族与中国人民的彻底解放”[13]；联卫公共卫生训练班在学习实践活动中，专门于8月下旬邀请徐特立作了“怎样学习毛主席思想”的报告[14]。通过全党对七大党章的学习，毛泽东思想这个科学概念深入人心，毛泽东思想的灵魂和实质深入人心，全党更加坚定地“在毛泽东的旗帜下胜利前进”，党的核心意识得以全面确立。

再次，检讨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在党章的总纲和条文上，都特别强调了党的群众路线这一问题。党的群众路线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是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大众正确的关系。七大之前，党的群众路线虽然成熟起来，但在一些党员干部中间还存在错误的认识和实践，因此党章学习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用党章中关于群众路线的规定来认识和检讨过去，不断修正错误。中央党校在学习党章的过程中，根据党的群众路线，检讨了过去的错误认识，如“做群众工作才有群众路线”“不做领导工作，就不需要群众观点”“对党外人士和老百姓才要群众观点”“农民只有落后性及保守性，没有创造性”“党的政策是天才的创造，不是从群众中来的”。发现了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如“有些宣传工作者说过去只管讲一套，不管群众听不听；有些教育工作者不愿接触工农干部；有些报纸工作者只管编报，不管对读者有什么帮助；有些俱乐部工作者只凭个人喜爱组织娱乐活动”[8]。通过党章的学习与践行，使广大党员干部更进一步联系实际、联系群众，更进一步认识到“无产阶级意识与群众观点不可分，个人主义应克服”。同时，也找到了检讨群众路线的有效方法，“以典型的具体事实，详细分析其前因后果，能找出自己思想根源”[15]。

最后，检查工作和思想作风。在党章学习过程中，党员对照党章各项条例联系实际情况，从而检查自己的工作作风和思想作风。延长县级干部集中八天检查工作和思想作风，在工作作风中县委总结经验不够，检查工作马虎，不能及时纠正干部缺点，一般工作表现疲拖；在思想作风中有个别干部不愿学习，工作不负责，生活浪费。[16]新华社电务处一科在党章学习中，通过深刻检讨有的“过去对战争持久性估计不够”“在去年九、十月份，把被服卖光，以致后来没衣服穿”；有的“幻想着大城市的生活”，存在“片面的狂欢与对和平的幻想”等诸多问题，需要树立“工作随时有，随时做，不计较时间，不发牢骚”的积极愉快的工作态度，培育“为迎接更艰苦环境到来，同志们精神上准备克服一切困难”的大无畏精神。[17]绥德师范在学习党章中，根据学校的具体情况，规定学习的重心是总纲及一、二、六、九、十各章，并“根据学习党章的精神，检查领导和党员干部工作”，对其学习效果进行了二十多天的工作检查。[18]通过党章学习中的集中整改，党员干部的思想作风和工作作风实现了实事求是，非马克思主义和非无产阶级思想、作风得以不断清除。

三、学习七大党章的方法在于运用理论与实际相结合，发扬党内民主，发挥模范引领作用，以及批评与自我批评等行之有效的举措

首先，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方法。在党章学习过程中应该时刻注意与实际相结合，因为具体问题在党章上是没有写上的，如果在学习中没有正确的方法指导，则可能与这些实际问题脱节，有的不去联系，有的联系不起来，这样就会失去学习的改造意义，不能达到学习目的。反之，如果善于把党章的思想原则与这种实际情况结合起来，则学习中的检讨就有了生动的内容，且能真正有助于实际工作的改进。9月12日西北局召开常委会，17日边区及各机关首长会议两次听取李卓然关于过去各机关党章学习情况的报告及对今后学习的意见后，习仲勋、谢觉哉、贾拓夫、马文瑞等人一致认为在过去的学习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就是学习未能与实际密切联系，没有和工作结合。因此，《解放日报》1946年9月28日发表的《学习党章的目的与方法》中强调，陕甘宁边区人民正面临着保卫边区的艰巨任务，集中一切力量粉碎蒋介石的进攻就成为检讨党员思想与工作的“主要标准”。通过这种学习方法，要让党员干部深刻认识到：“战争观念模糊糊”“工作效率慢吞吞”，只在言语上热烈响应战争的号召而不去加强自己的实际工作等问题，是战争实际所不允许的，也是党章原则所不允许的。[7]安塞县级干部在学习党章过程中，专门克服“就文件论文件、专争名词、专谈历史等不联系实际的偏向”[19]。延川县在学习党章中发动节约备战，从一尺布、一粒米、一元钱着手检讨各种浪费现象[20]。一言以蔽之，改正思想与改进工作的目的不是从背诵文件词句中去求实现，而是要从检讨思想作风与实际工作中去实现。

其次，充分发扬党内民主的方法。通过发扬党内民主的方法来学习党章，主要表现在必须保障全体党员不论职务高低、资历年龄，都能平等地参与到党章学习的队伍中，就党章的内容进行深入学习和讨论。中央党校学习党章的过程中，就坚持“放手发扬自由思想，指出各人存在的问题”[13]的方法。而这种方法，则无疑是被普遍推广的方法，9月28日《解放日报》进行了全面的系统的论述，并概括为“掌握原则，发扬民主，启发自觉与解决问题”[7]等几个环节。掌握原则就是要使学习有中心，不致脱离实际，并帮助大家区别是非，认识真理；发扬民主就是要保证实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的方针；启发自觉就是要避免所谓“摊派式”的反省，使反省真正基于个人认识的转变，因而就成为转变工作的起点；解决问题就是要使学习中所提出的问题均能得到适当的解决。

再次，发挥模范引领作用的方法。延安时期，不管是在整风运动中，还是在大生产运动中，典型模范的引领作用一再被强调和突出，在党章学习教育实践活动中当然也不例外。延川县就强调：“在当地找出好坏例子，具体地教育党员”[11]，“解放日报”则宣传了保育员鲍侃撰写的学习党章反省笔记“干保育工作是下贱的吗？”延安大学司法班一读者撰写的“学习党章以后的心得”，范永新撰写的党章学习反省片段“在教育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当然，在党章学习运动中，农村党员李光清改过的实例无疑是最为典型的。绥德十里铺区小桑坪村党员李光清，在未参加共产党前曾是一个在群众中威信很好和工作积极的人，但自从入党后，李光清就变了样，对党和政府的各种号召进行抵制或应付。党员常锦城知道李光清的情况后，就耐心地同他讲道理，剖析他现在的行为及其所造成的严重伤害，之后召开小组会总结经验纠正李光清的错误，李光清也在会上深刻反省了自己入党的不纯动机和所犯的错误。经过正确的教育，李光清纠正了自己的思想认识错误，取得了很大的进步，表现出一个共产党员应有的先进、模范作用。[21]中共中央机关报《解放日报》对这个典型案例的总结和宣传，不仅讲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了李光清所犯的错误和改正后的情况，更为重要的是讲清了在党章学习中如何进行耐心的批评与帮助。此外，案例的总结通俗易懂，具有可复制性和操作性，为经验的推广提供了可能。

第四，专门的干部业余学校培训的方法。9月16日，为了进一步推进干部的党章学习，西北局宣传部召开干部大会，决定成立干部业余学校，李卓然为校长，习仲勋、马文瑞、张德生、曹力如为教员，每个星期二早饭后上课一次，课程内容是“答复学习党章中的问题，报告与讨论有关业务的政策、决定、通知等。据悉对大家颇有帮助”。为了推广举办干部业余学校的有效方法，西北局宣传部特发出通知如下：“提议各地委及县委所在地亦可按情况组织，由分区或县的负责人之一任校长，经常之组织工作可由干部教育部门去做，课程可按需要订定。目的在于推动大家学习，加强领导者与一般干部的联系，改进工作效能。望接此通知（除在报上公布，不另印发）后研究执行；但不要照例成立，要按实际需要切实举办。”[22]从中可见，临时成立的干部业余学校，从负责人到教员都是主要领导干部，他们既是党章学习实践活动的学习者，又是积极的组织者、领导者和推进者。

最后，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方法。批评与自我批评是中国共产党在长期革命和建设实践中所形成的优良作风，“是我们和其他政党互相区别的显著的标志之一”[23]，是学习方法中最基础的一个步骤。正如中央党校教务处副主任在“怎样学习党章”的报告所指出的“学习方法中贯串着一个方法，就是自我批评”[13]。在深入党章学习过程中，党员在学习自我批评部分时，要求与实际联系起来检讨，广泛征求意见，发动各单位开检讨会发现问题。其中，对党员领导干部个人而言，写反省笔记是一种重要的自我批评的方式。写反省笔记，就是以党的重要文献尤其是党章为参照物，以自身工作和思想为检讨对象，进行比较分析找出问题与不足，进而发现解决问题的方法和途径。如延安一位从事保育工作的干部，对保育工作认识不端正、态度不积极，没有自豪感，认为工作低下，但在学习了文件之后，在自己的笔记中进行了尖锐的自我批评：“觉得过去一切，都是小资产阶级的虚荣心，认识了革命工作没有什么高贵与下贱的分别，只是分工与责任不同，保育工作也是革命工作的一部分”，从而“更坚定了我为孩子服务的决心，再不空想当一个什么家，什么家，愿意在保育工作岗位上好好研究业务，重新埋头干下去”[24]。在学习过程中，自己首先作思想鉴定，则是另一个重要的方法。延川县干部精读党章后，“为了帮助组织上了解自己，每人自己写出‘思想鉴定’”[25]。要做到批评与自我批评，不管是延安整风，还是学习党章活动中，一个重要的经验就是“首长负责”，即一切领导均能在自我批评上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不仅乐于接受大家的批评，而且勇于改正自己的错误缺点，不仅能倾听正确的意见，就是对不正确的批评，也是先倾听，再分析，不采取“堵口”的办法，只有如此，一切学习方法才能打通。

当然，在学习党章的过程中，不管目的如何清楚，安排如何到位，方法如何正确，仍不可避免地出现诸多问题和不足。学习党章之所以不断深入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在学习的过程中直面并不断克服错误倾向和具体问题，从而遵循了在解决矛盾的过程中推进事业发展的规律。七大党章的学习，随着1947年国民党对陕甘宁边区的重点进攻的爆发，其总结与后续无疑是匆忙的，但留下的经验则是值得肯定与总结的。

[1]刘少奇选集(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2]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2卷)[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514.

[3]李蓉.中共七大轶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81.

[4]西北局发布关于学习七大文件的指示[N].解放日报，1945-06-29(1).

[5]边区各地干部开始学习《论联合政府》[N].解放日报，1945-07-23(2).

[6]中央档案馆，陕西省档案馆.中共中央西北局文件汇集（1945年）[M].西安：西安出版社，1994:177.

[7]学习党章的目的和方法[N].解放日报，1946-09-28(1).

[8]边区一级干部大会提出号召动员起来保卫延安！[N].解放日报，1946-11-15(1).

[9]吴旗县级干部开始学习党章[N].解放日报，1946-07-12(2).

[10]关中非党干部参加党章学习[N].解放日报，1946-11-03(2).

[11]延川县委召开区委书记、组织科长会议，讨论干部学习，农村支部教育问题[N].解放日报，1946-03-06(2).

[12]志丹党章学得怎样？[N].解放日报，1946-09-21(2).

[13]联系个人思想展开自我批评，中央党校学习党章着重领会与掌握党章的指导思想[N].解放日报，1946-07-01(1).

[14]党章学习简报[N].解放日报，1946-09-21(2).

[15]中央党校学完党章总纲，认清时局并检讨群众观点[N].解放日报，1946-09-19(1).

[16]配合党章学习，检查工作作风[N].解放日报，1946-10-13(2).

[17]新华社电务处.学习党章，检讨思想[N].解放日报，1946-11-13(2).

[18]绥师学习党章，配合检查 领导和工作[N].解放日报，1946-07-25(2).

[19]安塞县级干部学习党章检查 领导克服了就文件论文件、专争名词、专谈历史等不联系实际的偏向[N].解放日报，1946-09-21(2).

[20]延川发动节约备战[N].解放日报，1946-10-26(2).

[21]耐心教育改变了李光清——一个农村党员改过的实例[N].解放日报，1946-02-10(2).

[22]西北局宣传部通知各地委县委：举办干部业余学校[N].解放日报，1946-10-4(2).

[23]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096.

[24]干保育工作是下贱的吗？——学习党章反省笔记之一[N].解放日报，1946-09-30(4).

[25]延川县干精读党章后自己先作思想鉴定[N].解放日报，1946-09-21(2).

责任编辑:谭桔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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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3160（2017）04-0068-06

2017-05-10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延安时期党的纯洁性建设历史经验研究”（项目编号：14XDJ006）；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第61批面上资助项目“延安时期在职干部马克思主义教育研究”（项目编号：2017M613238 ）。

谭虎娃，男，陕西安塞人，中国延安干部学院博士后，延安大学教授、法学博士，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延安大学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与文化资源研究中心副主任，主要研究方向：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历史与延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