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发性肝癌微创治疗的现状与研究进展

李 志，张剑权，周 帅

(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附属海口医院肝胆外科，海南 海口 570208)

原发性肝癌微创治疗的现状与研究进展

李 志，张剑权，周 帅

(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附属海口医院肝胆外科，海南 海口 570208)

原发性肝癌(PLC)包括肝细胞肝癌(HCC)、胆管细胞肝癌(cholangiocarcinoma)及二者混合型，其中，肝细胞肝癌(常简称肝癌)是最常见的肝脏恶性肿瘤，占肝癌的95%左右。肝癌是全球第五大恶性肿瘤，其死亡率排在所有肿瘤的第三位，仅次于胃癌和食管癌。近年来，随着微创技术的广泛发展，无论是外科的肿瘤根治性切除，还是中晚期肝癌的介入治疗，以及最近兴起的干细胞“移植”治疗等，均为肝癌的诊疗提供了具有创伤小、安全性高、疗效确切、组织损伤小、患者容易接受等优势的各种治疗方法，在肝癌的常规及术前、术后治疗中拥有广泛的应用前景。

原发性肝癌；微创治疗；研究进展

肝癌是全世界第五大常见癌症，是男性癌症相关死亡的第二大原因，而对于女性来说，它是常见癌症和癌症相关死亡的第六大原因[1]。除了肝移植外，手术切除肿瘤已被接受作为肝癌的有效局部治疗方法，肝癌治疗技术创新和外科技术的进步提高了肝癌手术切除的安全性[2]。此外，腹腔镜肝切除术(laparoscopic hepatectomy，LH)作为肝癌的微创治疗方法之一正在日益普及[3]。本文重点讨论肝癌微创治疗方法的最新进展，包括LH、机器人肝切除术(robotic liver resection)、肝分隔与门静脉结扎术分期肝切除术(ALPPS)及干细胞移植等微创治疗技术。

1 外科手术-微创治疗进展

1.1 腹腔镜肝切除术 一般来说，手术切除是治疗肝癌的首选方法[4-5]。自20世纪90年代Gagner等[6]报道以来，肝胆外科医生越来越多地采用腹腔镜肝切除术。日本的一项国际调查[7]显示，88%的参与中心现已采用腹腔镜肝切除术，而其中的大多数(76%)中心将LH的适应证限于左半肝肝段切除或肝周围部分切除，而其他四分之一的机构已经应用腹腔镜完成肝脏后部的肝大部分切除术或肿瘤切除，一些机构也认为腹腔镜方法对于供肝切除术也是可行的。其他许多研究也表明，对于严格选择的病例行LH是安全可行的[7-9]。传统观点认为，腹腔镜可切除的肝段在肝脏的外周段(Ⅱ、Ⅲ、Ⅳb、Ⅴ、Ⅵ段)，而肝脏右侧的高段和深段(Ⅵ、Ⅶ和Ⅷ段)的肿瘤不能行腹腔镜切除[7，10]。而新的研究认为，肝脏的所有部分都可以行LH[10-11]。Parks等[10]于2013年完成了对1 002例患者肝细胞肝癌(hepatocellular carcinoma，HCC)和结直肠癌肝转移(CRLM)的腹腔镜与开放性肝切除术的长期预后的Meta分析，得出腹腔镜和开放性肝切除术术后一年生存率没有差别的结论。Rao等[9]的一项系统综述也表明，与开腹肝切除术相比，LH术后总体并发症发生率更低，术中术后输血需求更少。此外，Cheung等[12]的研究不仅认为肝癌LH患者住院时间较短、失血量较少，手术时间也缩短，并且术后无病存活期更长。然而，目前肝癌腹腔镜肝切除术的长期益处仍有争议。

1.2 机器人肝切除术 由于达芬奇手术系统的商业化，机器人系统现在正用于甚至是最复杂的微创外科手术。肝脏机器人手术于2003年第一次被报道以来[13]，许多研究表明机器人肝切除是安全可行的[14-15]。与传统腹腔镜相比，机器人系统更便于外科医生进行精细的解剖和精确的体内缝合操作，可进行所有肝段的切除和复杂的肝门解剖，以及胆道肠的重建[16]。总的来说，肝癌机器人肝切除的手术适应证与LH相同，但是机器人系统的使用可以改进微创性肝大部切除术的某些方式[15]。对于肝脏后上段的病变，机器人系统手术比腹腔镜更容易[17]，由于机器人系统的设备和超声引导下专用机器人探针等技术，克服了LH在后上部肝脏切除安全性上的技术限制[18]。Wakabayashi等[19]报道了使用机器人系统经胸腔镜通过隔膜的方法切除位于Ⅷ段的肝癌。最近有机器人辅助下腹腔镜肝尾状叶部分切除术的报道[20]。因此，随着手术经验的增加，肿瘤位置不再是机器人手术的禁忌证。但由于机器人手术费用高、操作要求高等，限制了其广泛应用。

1.3 ALPPS 肝癌的主要根治性治疗是R0切除，而术后肝衰竭(PLF)是肝切除术后最常见的死亡原因，因此PLF是肝癌根治性切除的最大障碍[21]。Makuuchi等[22]1990年首次报道了门静脉栓塞(PVE)用于诱导左半肝肥大，以增加肝大部分切除治疗肝门胆管癌的安全性。后来，Adam等[23]使用了2期肝切除术(TSH)在双侧肝肿瘤患者中实现了R0切除。作为一种替代技术，门静脉结扎(PVL)可获得与PVE相似或更好的效果[24]。2012年，Schnitzbauer等[25]率先提出了一种新的方法：将肝分区和门静脉结扎联合用于分期肝切除术，即ALPPS。然而，该方法的并发症发生率高达68%，住院患者死亡率高达12%，引起了很大争议。在2015年，Petrowsky等[26]根据前人的研究使用了ALPPS的改进方法，称之为部分ALPPS(p-ALPPS)，这种方法降低了原始ALPPS术后的死亡率和并发症的发生率，但是由于病例数较少，目前还不能推荐使用。尽管ALPPS有其独特的优势，研究发现它可促进肿瘤生长。Oldhafer等[27]最近的一项研究发现，7例患者中有6例在ALPPS后肿瘤复发，中位复发时间为8个月，同时，他们发现ALPPS与PVE对促进肿瘤进展方面有相似的作用。目前对于ALPPS和TSH，尚无有力的证据来证实哪种方法对有未来残留肝脏不足的肝癌患者更有利，此外，ALPPS术后患者5年生存率也需要进一步研究，以证实ALPPS的有用性，以及确定其适应证，以便选择更合适的患者。

2 消融治疗技术进展

2.1 射频消融(RFA)RFA目前临床上应用最广泛的消融方法之一。Peng等[28]的研究表明，对于直径≤2.0 cm的肝癌，尤其是中央型，RFA的疗效甚至优于手术治疗。Lencioni等[29]则认为，RFA对不超过2.0 cm的早期肝癌治疗效果较好，而不适合于直径＞5 cm者，可作为前者的一线疗法。传统观点认为，靠近胆囊窝、膈肌、肠管等部位的肝癌是经皮RFA相对禁忌证，随着RFA技术的改进，现在也可以行RFA治疗，而且治疗效果也较理想[30]。Mizandari等[31]的研究证实，对于肝癌合并门静脉癌栓的患者，使用血管内RFA可使门静脉获得不同程度的再通。

2.2 经皮无水乙醇注射(PEI) PEI目前广泛应用于临床，对小肝癌疗效确切。由于无水乙醇在肿瘤组织内弥散能力有限且分布不均匀，尤其有瘤内间膜存在时，因而肿瘤坏死率较低，治疗效果不佳，需反复多次多点注射治疗[32]。Matayoshi等[33]最新研究认为，在治疗得当的情况下，PEI可达到与手术治疗相同的治疗效果，患者治疗后5年生存率可达70%左右。Lin等[34]研究表明，联合使用RFA和PEI，发挥各自的优势，可扩大肿瘤的消融范围，这种联合疗法能缩小肝癌治疗禁忌证，对于5 cm以上的肝癌也有较好的效果。研究还表明，联合疗法还可降低RFA能量输出，减少RFA和PEI治疗的次数和酒精用量，并发症及不良反应的发生率也随之降低[35]。

2.3 经皮微波消融(PMWA)PMWA广泛用于肝癌的治疗，具有升温较快、瘤内温度高、治疗时间较短及不易受血流影响等优势[36]。一般来说，对于直径＜2 cm的肝癌，PMWA的治疗效果较好，一次PMWA可使癌灶完全灭活；而对于直径＞3 cm的肿瘤，一次PMWA治疗效果不佳，需用多针、多点的穿刺方式治疗。有研究表明PMWA可用于治疗位置不佳或直径＞3 cm的肿瘤，且无治疗部位肿瘤复发的风险[37]。尽管完全消融率可达90%以上，但肿瘤复发率较高的问题有待进一步解决。

2.4 不可逆性电穿孔(IRE) IRE又被称为纳米刀消融，是近年来出现的一种新型非热能消融治疗方法，由不可逆性电穿孔的原理而来。IRE具有其他微创疗法不具备的优点：对于含胶原较多的组织结构如血管、胆道及神经不易产生损伤；治疗彻底、边界清晰、时间短；无热沉效应、疗效过程可实时监控等。重要的是，IRE对靠近胆囊窝、膈肌、肝内胆管、肠管等部位的肿瘤也有较好的疗效。Cheung等[38]的研究表明，在靠近肝内胆管、肠管、大血管等不适合手术及RFA等治疗者，IRE治疗的总体反应率约为72%，对于直径＜3 cm的肿瘤消融率可达93%以上。有报道也表明，对于临近大血管等重要结构的肿瘤实施IRE治疗，癌灶消融率也很高，疗效也很显著，并且几乎不会发生胆管狭窄、门静脉血栓等并发症[39]。然而，IRE也有其缺陷，治疗过程中可出现多种并发症，如心率失常、出血、气胸及肌肉强烈收缩等，若处理不当也会造成严重后果[40]。

2.5 氩氦刀冷冻 氩氦刀冷冻是肝癌冷冻疗法的典型方法，具有超低温冷冻和免疫增热的微创靶向治疗作用，通过冷冻肿瘤细胞使其迅速形成冰晶，从而使肿瘤细胞脱水、坏死。其具有对肿瘤周围正常肝组织及大血管损伤小、操作简便安全等优点。

3 介入治疗进展

动脉栓塞(TAE)和动脉化疗栓塞(TACE)是两种广泛使用的肝癌的微创治疗方法，特别是不可切除的肝癌和晚期肝癌[41]。动脉放射栓塞(TARE)是一种新兴的介入治疗技术，对中晚期肝癌疗效较好[42]。TACE是使用载体试剂将化疗药物(如多柔比星、顺铂或丝裂霉素C等)注入肿瘤组织，使用化疗药物需预防性用药以避免化疗相关的副作用[43]。相比之下，TAE不需预防性使用药物，仅使用明胶海绵、Lipiodol或直径小至40 μm的微粒实现超选择性血管栓塞[44]。新的研究表明，与TAE相比，TACE使用化疗药物并没有给肝癌患者带来生存获益[45]。与TAE和TACE相反，TARE通过局部放射损伤实现肿瘤细胞死亡，因此其被认为是一种没有显著栓塞效应的近距离放射治疗的方法。研究已经证明，TARE是安全的，并且对不可切除的肝癌患者也可能有效[46]。最近一项荟萃分析表明，在肝癌患者的生存、进展时间、住院时间、以及并发症发生率等方面，TARE显著优于TACE[47]。TACE或TAE治疗肝癌的另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是与索拉非尼联合治疗的益处。最近，Lencioni等[48]研究表明，与单独使用TACE治疗相比，TACE使用多柔比星洗脱珠加索拉非尼治疗肝癌在患者生存率方面无差异。关于联合治疗的益处有待进一步研究。

4 干细胞移植与细胞免疫治疗进展

许多研究证实，干细胞对肝癌有一定的治疗作用。在临床上，干细胞移植主要作为TACE、手术切除的一种辅助手段。对于肝功能较差不适合TACE的患者，使用自体骨髓间充质干细胞移植和肝动脉栓塞的联合治疗能取得一定的疗效[49]。有研究表明，对肝功能较差不适合手术切除的患者，在TACE后，将含有干细胞的自体骨髓单核细胞层注入到相应的肝叶，其肝功能和体积参数明显比单行TACE治疗好[50]。对于适合行手术治疗的肝癌患者，自体干细胞移植也可作为肝切除术患者的辅助治疗。研究表明，肝癌患者术前输注自体干细胞，3周后行肝部分切除术，术后肝功能明显改善[51]。对于已经行广泛肝切除术的肝癌患者，术后进行自体干细胞移植可改善肝脏体积储备和肝功能等[52]。对于不适合手术治疗的肝癌患者，自体骨髓干细胞移植可有效提高患者症状缓解率，延长生存期，为晚期肝癌治疗的一种新方法。

除了干细胞治疗，免疫治疗作为一种新的肝癌微创治疗手段，越来越受到关注。研究证明，树突状细胞(DC)的整体安全性和耐受性良好，可延长终末期肝癌患者的整体生存时间[53]。手术治疗后再接受IL-2和抗CD3活化的细胞因子诱导的杀伤细胞(CIK)过继性免疫治疗可以明显降低肝癌的复发率。对于肿瘤直径超过5 cm的患者，与单独手术治疗相比，CIK治疗可以延长患者生存期[54]。有研究表明，CIK联合其他疗法可取得较好的疗效。例如TACE、RFA、CIK联合法可以使疾病控制率达到95.3%，与使用TACE联合RFA治疗相比，有更长的总生存期和无病生存期[55]。荟萃分析亦表明，CIK治疗能够延长接受TACE或RFA的肝癌患者的生存期[56]。虽然DC-CIK具有无可比拟的治疗优势，但是也存在着如靶标不够确切、治疗方案设计和实施不够合理规范、疗效评价体系不完善、费用较高等问题。相信随着对免疫治疗方案及技术的不断探索，免疫治疗会给越来越多的肝癌患者带来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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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735.7

A

1003—6350（2017）19—3198—04

10.3969/j.issn.1003-6350.2017.19.034

海南省自然科学基金(编号：817382)；海南省科技资助项目(编号：ZDXM2015082)

张剑权。E-mail：zjq197015@126.com

2017-0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