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议上市公司应收账款的错弊及甄别

王青武

摘要：上市公司财务造假的手法很多，应收账款是操纵利润的常用工具之一。应收账款是上市公司占比较大、流动性较强的债权资产，其真实准确与否直接关系到公司财务报告是否合法公允。文章根据上市公司应收账款造假的现状及常用的造假手段提出了相应的识别措施。

关键词：应收账款 财务造假 识别

收账款是指企业在日常生产经营过程中因销售或提供劳务等业务，应向购买单位收取的款项。因为应收账款是伴随着企业的赊销而形成的一种债权资产，所以，应收账款的确认与收入的确认密切相关，两者形成了对应关系。正因如此，上市公司在利润指标达不到要求时往往通过虚构赊销业务、虚假增加收入来达到粉饰利润的目的。从多起被披露的上市公司财务造假事件来看，大多与应收账款有关。

一、上市公司利用应收账款造假的现状

上市公司造假的手段主要就是围绕着虚高收入、虚减成本费用来进行，其中虚高收入是主要的手段。而虚高收入的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径就是虚构赊销和提供劳务，这将直接导致应收账款、营业收入虚高，从而达到粉饰资产负债表和利润表的目的。究其造假的深层次原因，就是因造假付出的代价与其获利明显失衡。根据海联讯（300277）2014年11月6日公告可知，从2013年3月开始的证监会对海联讯的立案调查终于尘埃落定。该公司于当日收到证监会《行政处罚和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证监会拟对海联讯给予警告并处以822万元的罚款；并对章锋等三位责任人采取8年证券市场禁入措施。究其原因，就是海联讯存在虚假陈述，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就是海联讯通过非客户方转入大额资金冲减应收账款，再于下一会计期初转出资金，转回应收账款，仅2010、2011年就冲减应收账款及其他应收款共计2.46亿元。即通过其他渠道先把钱转到海联讯账上，确认为应收账款收回，等到次年年初再把钱转出，同时还原公司的应收账款。这无外乎就是为了证明公司的应收账款是真实的，收入和利润是真实的。尽管海联讯4位股东预先出资2亿元设立了补偿专项基金，最终赔偿了9 000万元，但海联讯通过造假欺诈上市而持有的收益却远远高于其造假的代价。4位股东目前累计持有海联讯近8 600万股股份，按2013年6月9日停牌时的收盘价12.58元来计算，其市值已高达11亿元。用合计1.14亿元的处罚与赔偿金额来换取11亿元的市值，由此可见，受益者因造假成功上市而收益巨大。如果退市制度规定，对欺诈上市者一经查实立即责令退市，并赔偿投资者的损失，使受益者不仅再也不能从中受益而且还要付出惨痛代价，上市公司就不敢铤而走险。2014年11月16日《关于改革完善并严格实施上市公司退市制度的若干意见》的正式生效，坚决维护了退市制度的严肃性和权威性。这意味着A股市场的退市制度改革又迈上了一个新台阶，强制退市和自主退市将逐渐成为新常态，这对那些心存侥幸的上市公司是个严厉的警告和威慑。

二、上市公司应收账款造假的识别

赊销是公司实现销售、保持和扩大市场占有率的主要手段，也是公司实现利润的主要途径，所以，分析公司应收账款有利于准确掌握其财务报告信息。“对于一个舞弊者来说，应收账款造假是一个极好的方法，这样做很快就会增加利润。但是它们也表明资金都被冻结在应收账款里了”（Barry MinKow，美国），所以，为了更好地帮助财务信息使用者有效地分析企业全面的经营情况，揭示应收账款对公司利润的真实影响，现将识别应收账款造假的技巧总结如下。

一是通过国家宏观经济政策、行业情況及其报表附注中提供的公司的基本情况来掌握上市公司的基本面，还要关注公司的大股东、大客户和重要客户的情况，因为他们是公司的关键联结点，是关系网。了解这些情况有助于分析应收账款的产生是否合理，是否是通过关联交易来虚构应收账款。金额巨大的应收账款要核实其回笼时间和来源，判断是否来自不相干的第三方。

二是审计时必须对应收账款进行函证。函证是核实债权债务的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因为应收账款是虚构资产、虚高收入和利润的最直接最有效的路径，所以上市公司一般为了虚构资产和虚高利润，都会采取虚构应收款项的办法来达到目的。审计时通过对外发询证函，一般都能揭穿公司的造假把戏，从而核实应收账款的真实性和金额的准确性。但在实施函证的全过程中都必须保证审计的独立性。如确定函证比例、选择函证对象、发函、收函以及对不相符情况的处理等都必须确保其形式和实质的独立。函证时，还要注意其他应收款的情况。如果有大额其他应收款，就要质疑公司是否存在造假并求证事实真相。因为上市公司担心虚高应收账款会导致应收账款周转率急剧下降而引起投资者的怀疑，所以会将应收账款转移到其他应收款。具体操作过程就是上市公司先把资金转出公司，同时确认其他应收款增加，等几天再让客户将转出的资金转回公司，同时确认销货款收回，收入实现。对往来账款较大的上市公司，在进行分析和查证时要特别小心。

三是比较同行业的销售、赊销及采购情况。因为从众心理，故消费者的喜好趋向一致。所以，可以通过比较同行业及其上下游企业的经营情况，判断公司是否存在异常现象。另外，要注意公司的赊销占总销售的百分比，计算并比较最近三年每年的应收账款发生额与年交易总额的比率，但如果该比率大于1就不合逻辑，如果赊销比率低，表明当期利润较真实可信。同时，还要与同行业其他企业相比，看是否大大高于平均水平。审计时还可以通过对存货进行盘点来间接证明赊销的真实性。没有采购就没有销售，所以公司能实现赊销的前提就是先有足够的库存。由于一般的投资者没法对公司存货实施盘点，所以只能根据公司的仓储能力、仓存费、资产负债表存货项目、应付账款项目、增值税进项税额等来判断公司的采购情况。

四是对公司最近几年的应收账款进行纵向比较。检查公司应收账款的变化趋势，如果发现应收账款激增或呈异常上升趋势，揭示赊销业务产生的原因，判断是公司客户的原因使得公司面临应收账款无法收回，还是公司在应收账款方面涉嫌造假。

五是结合公司的三大报表进行分析。如根据现金流量表和利润表提供的数据，比较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和公司净利润。如果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长期小于税后利润，就表示公司利润的含金量低，利润虚，造假的可能性比较大。如将利润表中的营业收入，加上资产负债表中的应收账款的期初余额，减去期末余额，就应等于现金流量表中“销售商品、提供劳务收到的现金”的金额。这种逻辑关系的变化，会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企业内在财务变化的真实性。

六是注意阅读附注中与应收账款有关的信息。一是注意其完整性，检查应收账款账龄分析表等应该提供的信息是否真实；二是要注意语言表述上是否准确，采用比较的方法来核实账龄分析表是否存在人为篡改账龄等现象。

七是通过计算和比较财务指标来判断应收账款的真假。公司的生产经营活动之间是有内在联系的，所以反映财务状况、经营成果及现金流量表中的各项指标之间，也存在一定的逻辑关系。所以阅读财务报告时，要关注与应收账款相关的财务指标。一是计算应收账款周转率，即销售（营业）收入净额÷应收账款平均余额×100%。因为应收账款周转率反映的是应收账款的变现速度，如果该指标很低，就表明应收账款的实际偿还率很低，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利润额很高，那企业就可能是通过虚构赊销来操纵利润。如果一个公司应收账款的账面余额年均增幅都非常高，如在营业收入中占比达到80%以上，就表明该公司主营业务收入对赊销的依赖程度，同时表明该公司面临着很大的坏账风险。如果公司的应收账款周转率在其所在行业中属于非常低的水平，则意味着该上市公司极有可能通过虚构应收账款来虚增收入，从而虚高利润。二是计算应收账款的发生额占税前利润的比重，通过该比率来准确分析利润的真实情况。正常情况下，如果公司经营良好，营运能力强，盈利水平真实可靠，应收账款管理水平高，则应收账款占利润的比重应该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三是计算应收账款回收比率，即销售商品、提供劳务收到的现金/平均应收账款，如果该比率很低，则表明应收账款的回笼速度很慢或账上挂著的本是并不存在的虚构的应收账款。

八是了解公司是否对应收账款采取了必要的监管措施。任何公司都会想方设法及时收回真实的应收账款，但对虚假的应收账款只是在会计凭证、账簿和报表上有形式上的表现，却不会在赊销业务的发生、款项的收回、逾期风险预警等各个环节以及债务人信用状况上下功夫。

综上所述，对应收账款采用分析性程序很容易发现和核实其存在的问题。通过分析发现线索，然后根据其相互之间的勾稽关系，就可以发现舞弊的端倪。如虚构应收账款的上市公司往往表现为应收账款和存货急剧增加，应收账款周转率和存货周转率急剧下降等。为了杜绝上市公司会计造假，财务报告上记载的财务数据能代表上市企业真实的财务状况、经营成果和现金流量。除了要求上市公司应在资源配置、资本结构等方面下功夫，齐心协力改善公司业务环境、提升公司盈利能力外，最主要的还必须加强政府监管，提高财务人员、审计人员、财经专家、股评专家等的职业操守和投资者提高个人识别假账的能力。Z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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