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 华
(湖南工业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7)
20世纪影视文学中的“火车”意象与现代性想象
卫 华
(湖南工业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7)
20世纪东西方影视文学中塑造了许多经典的“火车”意象,其大致可分为两大类型:一类是视之为善的呈现,即将火车作为现代文明的美好想象;另一类则视之为恶的符号,即邪恶的象征物。这种反差十分矛盾,却也很有张力。20世纪影视作品中的“火车”意象,表现了国人面对以“火车”为代表的现代性力量冲击的体悟、对现代化追求的憧憬与焦虑以及对现代文明的复杂想象。
影视文学;火车意象;现代性;火车精神
20世纪影视文学中有许多经典的“火车”意象,如1956年上海电影制片厂的经典电影《铁道游击队》,在其红色革命、爱国主义、英雄成长等几个主题的背后,就隐藏着“火车现代性”的深沉话题,火车意象是这部影片的最大主角。事实上,作为20世纪影视导演深爱的一个荧幕意象,火车并非只是电影中故事的道具或人物物理活动空间,它往往还承载着现代人丰富的情感意绪,表现出现代人对现代化追求的憧憬与焦虑及对现代性力量的体悟。对这一影像的意义追踪,可以看到国人对现代文明的复杂想象。
纵览20世纪以来东西方影视文学所塑造的火车意象,大致可分为两大类型:一类是视之为善的呈现,即将火车作为现代文明的美好想象;另一类则视之为恶的符号,将火车当作邪恶的象征物。这种反差矛盾,呈现出极大的艺术张力。
(一)速度、力量的符号
有学者这样评价铁路给世界所带来的革命性意义:“铁路的到来,本身就是一场革命的成就,它是工业化最深远且最壮观的一面。”[1]在1951年希区柯克的电影《火车怪客》中,火车就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故事在火车的行驶中从平缓达到高潮,经历着阴谋的发生、发展和结束。除了火车,还有游乐场疯狂旋转的木马,球场上飞速扣杀的网球——速度,是希区柯克为这部电影找到的最好表现方式。纵观希区柯克的作品,他似乎特别钟情于火车带来的速度感,火车多次介入那些慑人心魄的情节和场面,为故事情节增加不一般的表现力。[2]作为那个时代速度最快的东西,火车满足了人们在影像中和时间赛跑的欲望。
同样的感觉也出现在中国新感觉派作家——一群最早接触西方摩登事物的作家笔下。“人们是坐在速度上面的。原野飞过了。小河飞过了。茅舍,石桥,柳树,一切的风景都只在眼膜中占了片刻的存在就消灭了。”[3]再看穆时英的大喊:“我是无轨列车,我要大声的嚷,我要跑,我要飞,力和热充满着我的身体。”[4]刘呐鸥连续不断的“飞”字,让火车的速度感扑面而来;穆时英充满激情地宣告了现代人由物质文明所获得的全新姿态。[5]火车意象成为速度和力量的象征。
(二)民族启蒙振兴的情感载体
火车所代表的现代冲击力和巨大的能量让“现代之子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冲击”。随着现代化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认识到铁路对于一个国家发展的重要性。1896年李鸿章周游欧美各国,亲眼看到了铁路给交通带来的极大便利和产生的巨大经济效益,他即兴在伦敦铁路上口占一诗:“飘然海外一浮鸥,南北东西遍地球。万绿丛中两条路,飙轮电掣不稍留。”当时,普通人对铁路火车还知之甚少,诗中由衷的赞叹无疑对国人起到了一种“开眼界”的启蒙性作用。正如中国著名铁路专家凌鸿勋指出的:“举凡我国社会的转变,思想的醒觉,经济的发展,以及政治的演进,国运的隆替,件件与铁路问题有关。”在中国近代史上,国人与列强围绕着铁路问题所展开的较量,构成了中国现代化之路的曲折一幕。当中国的文人们在文学中转绘这种现代化的憧憬时,“火车铁路”就成为一个带有启蒙色彩的意象,即作为巨大力量的表征,是寻求民族崛起、民族振兴的情感载体。
(三)敢闯敢干、奋斗创新拼搏精神的表征
现代中国革命结束了国人长达数百年的屈辱殖民历史,新中国进入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此时,影视作品中的火车不仅仅是感觉层面的速度与力量的代表,它还被几代铁路人创造为以敢闯敢干、奋斗创新为核心内容的拼搏精神。
《车头爹 车厢娘》是一部铁路题材现实主义风格的作品,讲述了一群铁路人的故事。影片中,孙家三代人都将自己的一生贡献在铁路上。用影片中人物老陈的话说,就是“在鹰厦线上,平均每公里就倒下了一个建设者。每块里程碑简直就是一座墓碑”。[6]女列车员范莹莹救了别人,自己却被旅客携带的摔炮炸死;巡道工人颜大嘴一生在火车道上巡查,排除的故障不计其数,戳伤、砸伤、烧伤、炸伤的疤痕全身都是。这群长期与铁路为伍的人浸染了某种火车气质,像蒸汽机那样豪迈奔放,像机车里熊熊燃烧的煤一样,黑色的面庞,火一样的心肠。柔软温暖的生命与坚硬冰冷的钢铁撞击,再现出铁路建设者们的劳苦与艰辛,又分明让人感受到普通人生命中的那份乐观与坚韧。新时代的火车是一种可贵的平民英雄精神,一种阳刚奔放的时代气质。
“火车”不仅仅是美好的符号,也是一种恐怖的异己力量。对于它内涵中黑暗一面的认识与思考,同样以隐喻的方式在影视作品中铺展开来。
(一)侵略者的代名词
对于中国而言,铁路火车既寄寓着国人的富强梦想,又铭刻着屈辱性的烙印。如《铁道游击队》中,火车扮演了侵略者的角色,它运载着杀人的凶器和掠夺的财富气势汹汹地横行在大地上,装备落后的游击队员们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与这个钢铁的庞然大物进行殊死搏斗。火车,钢铁的怪物,它固然是国人寻求富强的一种途径,但对于被西方的坚船利炮破开国门的中国而言,它所隐含的是侵略功能;而且,以“铁路火车”为标志的现代生活给“前现代”乡民所带来的还有心灵上和精神上的恐慌。莫言的小说《丰乳肥臀》对此有传神描绘,其故事的起因正是“胶济铁路”的修建。当时,高密东北乡民与修铁路的德国人展开了一场“屎尿大战”,当然这场愚昧又英勇的战争以乡民的惨败而告终。在荒诞情节的背后,莫言想揭示的是铁路在乡民心里造成的普遍恐怖:“祖先的坟墓就要被镇压,泄洪的水道就要被堵塞,千年的风水就要被破坏,割辫子索灵魂垫铁路的传说活灵活现,每个人的头颅都不安全。”修建铁路不但使乡民蒙受经济损失,更重要的是中国土地上古老的宗教信仰遭到破坏,给乡民们带来深重的精神恐惧和不安。在莫言笔下,象征着西方现代文明的“火车”与“快枪”,正以强暴的方式进入东方大地,使中国顿时失去了神圣与静谧。“恐怖”成为“现代”的同义语。
(二)衰落废墟的标志
在东方,火车意味着家园的丧失、民族的耻辱;而在火车的原发地——西方,大多数19世纪的写作都将铁路火车作为进步的象征。不过,西方有些敏感的思想家,如英国作家劳伦斯,也反其道而行之,运用火车意象解构进步的内涵。其作品《彩虹》及其续篇《恋女》中的火车丧失了19世纪中叶西方工业化时代的乐观形象,转而成为盲目无情的自负形象:周而复始,缓慢而阴郁地穿行在破败的煤矿村镇。[7]铁路本身已成为这个大废墟的一个部分,在冰雪覆盖的寒冷、枯燥而衰败的土地上,已是死魂灵。火车的运行不再是人类胜利进发的标志,而是历史和人类衰落的形式,以及对这种衰落进行悲悼的仪式。劳伦斯要通过“火车”来表达对工业文明的批判。
(三)邪恶死亡的隐喻
影片《卡桑德拉大桥》讲述了一场悲剧:一名恐怖分子身染病毒逃上一列火车,当局为使病毒不致扩散,不许火车在任何车站停留,并封死车门,最后乘客纷纷拿起武器为生存而战。电影中,火车是致命病毒的携带者,围绕火车展开了一系列的恐怖危机、政治阴谋,展现了人物的反抗、良知和无奈。影片最后,前几节车厢驶进了大桥,接着是桥塌,河面上漂浮着无数的尸体与行李,深深地触动了观众的心。无疑,这是美国政府酿成的悲剧,火车隐喻的讥讽恰如其分。关于火车和死亡,影片《安娜·卡列尼娜》也表现得非常成功。故事开头,安娜与沃伦斯基相遇在火车站站台,那儿刚有一个人撞死在火车下;故事结尾则是安娜卧在一列火车下。这种对称的布局极富象征意味,象征着爱的贫困和死亡。在影片中,火车作为与人物世界相对的“异质”因素出现,是充满毁灭意味的“庞然怪物”。
(四)情感困局的象征
除了上述种种异己力量的内涵表达,火车形象的“困顿性”在其他影片中也有隐喻化的铺展表现,比如孙周广受好评的电影《周渔的火车》。[8]影片的整个情节围绕火车展开,女主人公周渔在两个男人之间纠结,影片中的火车是联接纽带,爱情在平静行驶的火车上陷入激烈动荡的纠葛之中。法国影片《爱我就搭火车》同样表现了一段意味深长的旅途。错综关系的人们搭上了一趟火车,去参加一个老人的葬礼。火车开动时,人们心怀戚戚,满载着矛盾、彷徨、期望,而这一切复杂的情感能否在终点找到归宿,电影没有给出答案。在影片中,火车意味着选择的疼痛和情感的困局。
在现代人的生活中,火车既是美好理想的象征,也是异化内涵的载体,包含了现代人对现代文明所有的爱恨情仇。对火车的复杂体验,其实来源于现代人对现代性的复杂体验,马歇尔·伯曼所分析的现代人对现代性的复杂体验就是一种矛盾与悖论。[9]一方面享受到现代科技文明所带来的种种好处,崇拜着达尔文式的进步哲学;另一方面又深陷于现代混沌漩涡之中,品尝着进步思维招致的黑色恶果。
工业革命给人类带来的好处不可计量。雨后春笋般的大批城市,报纸、电话、电报和其他大众媒介的出现,大规模的信息交换,日益强大的民族国家和资本的跨民族集聚,不断扩展的世界市场,等等。人们享受着现代文明发展的种种便利、高效和文明,而这一切起步于18世纪瓦特发明的蒸汽机,归功于技术发明革新。在工业革命中,没有什么革新能像火车那样激起人们那么大的想象,如此富有戏剧性地向世人昭示新时代的力量和速度。麦克卢汉说:“机器的意义并不在于机器本身。”[10]人类科技进步的历史就是人类延伸的过程,在机械时代,人们的身体在空间范围内得到了延伸。火车和铁路的作用,并不仅仅在于将运动、运输、轮子或道路引入人类社会,更是迅速扩大了人类把握、征服世界的能力,迅速创造了新型的城市、工作、闲暇。它是人们身体运动的延伸,是永不衰竭的“超人”梦想的象征。因此,作为一种社会潜意识,火车被现代的文人艺术家反复描述、表现和阐释,这种阐释的动力正是人类度量尺度的变革和发展,这也许就是艺术发展史上出现“火车情结”的最重要原因。
这种情结可以进一步表述为一种向着未来、开放的进步观念。“未来”是它最重要的关键词,为未来而生存,向未来而敞开,生存的意义就存在于对未来无尽的追求之中。而如何走向这未来的美好世界?这种进化、进步的文化观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看待历史与现实的新方式:快,就是要快。科技理性和物质利益激发了现代人一往无前的“豪迈”气概——不但相信“进步”,而且总嫌进步的速度不够快。现代社会是一个技术至上的社会,在工业革命以后,在现实的生产效率面前,许多人热情地赞美机械、赞美速度、赞美力量。一种对新的成功的追求,对效率与财富的渴望,充斥着现代人的生活。火车成了速度的代表,现代人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状态。
然而,当人类借助火车等现代媒介开拓自己的眼界之时,当整个社会都陶醉于欣欣向荣的进步文化,享受着高速度文明所带来的财富、荣耀时,现代生活的问题却如影如随。如知名高科技企业深圳富士康公司的一些员工就因为忍受不了机器化的生活,被机器挤压到了生命的悬崖处,选择自杀,其惨状令人震惊。同时,中国近30年的高速发展,导致自然环境遭到严重的破坏。
这就是现代生活的另一面。人们匆匆朝前走,挣了很多名与利,可是似乎失去了更多。马克思说:“我们生活在其中的大气把两万磅的压力加到了每个人的身上。”[9]现代生活就是一个大漩涡,它将所有的人都卷进了一个不断崩溃与更新、斗争与冲突的大漩涡。所有触及的事物都被吸收进去,疯狂地不自主地旋转,直至成为碎片。这样一种悲惨的境地使许多现代人感到绝望。绝望,该如何表达?它可能是明晰的,也可能是潜隐地存在于生活流之中。敏感的艺术家们最先意识并捕捉到这种大众情绪,并利用火车意象将其表达出来,于是火车就有了颓废、困顿、死亡等黑色层面的形象内涵。
在现代性的视野范畴中,现代人纠缠不休的火车情结是历史进程的产物,源于现代性历史进程的复杂性。时代迅速更迭,在21世纪的新文化背景下,该如何来吸收这历史传承的火车文化?如何淘洗它的复杂,为它注入一个独具特色的精神品格,让它成为21世纪人们灵魂的滋养物?笔者以为,通过上述分析,对现代的火车意象内涵可作如下三个层面的定位与理解:
第一,一种现代工业力量。火车是工业时代最早、最伟大的发明,它是速度和力量的代表,所以火车精神首当其冲就是现代工业革命的一种进取奋发精神,一种总是走在时代前列的精神。有火车头精神的人一定是不服输的,一定是努力赶超时间和时代的,是碰到困难没有丝毫怯懦的,是开拓、敢为人先的。就像上述影视作品里的铁路人一样,这些作品再现了铁路建设者们的劳苦与艰辛,又分明让人感受到普通人生命中的那份乐观、坚韧,柔软温暖的生命与坚硬冰冷的钢铁撞击出的正是人类的崇高品质与创造力,是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美妙汽笛。蒸汽机火车,象征了一种阳刚奔放的时代气质,而这些在当今这个物质丰富、精神贫瘠的时代愈发让人怀念。这是火车精神历史遗传里最正面的能量。
第二,一种现代性精神。为火车精神骄傲和自豪的同时,现代人也要认识到,当高扬前进的旗帜拼命追赶先进时,需要停下来反思一下:前进总是对的吗?现代化建设轰轰烈烈是否真正生产了幸福?现代性从来都具有双重性质:机器具有减少人类劳动和使劳动更有成效的力量,然而却又是引起饥饿和过度疲劳的因素;新发现的财富源泉,由于某种奇怪的不可思议的魔力而变成了贫困的根源;技术的胜利,似乎是以道德的败坏为代价而换来的。火车文化,同样也具有两重性质。承认这种矛盾,并不是给我们的现代化建设抹黑。当停下来思考时,我们才会发现:否定之否定是历史最好的辩证法。反思,是为了更好地前进。一味追求高速,某些时候就如同失控的列车冲向可怕的卡桑德拉大桥,最后只能迎来轰然毁灭和死亡的结局。
作为一种现代性精神,火车意象启发我们要学会从旧的现代性走向新的现代性。所谓旧的现代性就是那种只要能进步,只要能挣钱,只要能GDP上升,不管资源怎么损耗,不管自然怎么污染,不管老百姓是否得到了幸福的表面光鲜的社会发展模式。旧的现代性已经进入明显的危机时期,探索新型现代性便成为一种势在必行的潮流和趋向。学者郑杭生适时提出了这一概念。所谓“新型现代性”,是指那种以人为本,人和自然双赢,人和社会双赢,两者关系协调和谐,并将自然代价和社会代价减少到最低限度的现代性。[11]从中国社会转型加速期取得的巨大社会进步和付出的种种社会代价中,我们都能从正反两方面亲身体会到新型现代性的深刻意涵。比如,现在提倡的节约型两型社会、绿色出行、低碳生活,以及幸福城市排行榜、最宜居城市排行榜、民众幸福指数指标,诸如此类,都表明社会生活景观呈现出良好转折的态势。
第三,一种诗性精神。要让新现代性合理地吸收旧现代性,就需要在弘扬火车精神正面能量的同时,摈除火车文化的黑色内涵。也就是说,当由铁路系统代表的工业文明以无可阻挡的速度及强度,将一切传统收入现代社会网络之中,物质文明以势不可挡之势碾压生活的时候,要让传统的人文、诗意、心灵慰藉重新回到人们的精神世界、心灵世界。
火车不仅是冰冷强硬的机器,事实上它还有很多诗性存在。比如,它是故事的。机器可以多情:向往、思念、失落、兴奋、满足、孤独、绝望、期待、迷惘……人类有的,它都可以有。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火车故事。表面上火车呈现的是一种刻板的平行方式,但在缺乏飞机和高速公路的年代,它往往与初次的告别、成长、远行、离家出走甚至私奔这一类初次的冒险、激情以及伤感的事情紧密地联系在一起。[12]离别的人认为火车带来的是伤感,远在他乡的人认为火车是乡愁,归来的人认为火车是一把快速射出的弓箭。火车开往世界各地,开往任何季节,开往时间的反面,开往另一个空间。
火车总是属于远方。电影《观音山》的火车“将我们带到别处,为我们带来远方”。每一个少年的心中,几乎都装着一个远方。而每一个在心中应和着远方召唤的少年,他沿着野地里的铁轨线漫无目的走下去,他将遇到很多陌生人,将会跟他们交谈、喝酒、做朋友,然后忘记回来的路途,然后多年之后已经还乡。
银幕上的火车不只是冰冷的钢铁机器,只要留心,它也可以是诗意盎然的。以拼搏、进取、开拓、创新、敢想敢干为特征的火车,同样承载着人文情怀,承担着幸福使命。人们喜爱火车的轰隆隆向前,现代人离不开火车所带来的效率与刺激,火车的速度和效率使人们在有限的人生中实现更多的梦想。可是人们也怀念步行的生活,追求田园城市,追求单尺度的宁静、优雅。现代人既需要火车带来的速度和效率,又不能丢失人性中必须有的宁静和文化品质。人们需要效率与刺激,这是车的尺度,动态的尺度;也需要慢的关怀,这是人的尺度,静态的尺度。火车头精神是拼搏奋斗的,是开拓进取的,是工业精神的凝练,是现代性精神的体现,同时也是诗意精神的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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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徐海燕
“Train”ImagesintheTwentiethCenturyandtheImaginationofModernity
WEIHua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Hu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Zhuzhou Hunan 412007,China)
There are many classic “train” images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Train” images in eastern and western movie-television literature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can be divided into two types: one is as good as the symbol of modern civilization, the good imagination; the other is otherwise regarded as the symbol of evil. This contrast is very contradictory, but also full of tension. From “train” images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we can see Chinese people’s collective impact and feeling when they are confronted with the force of modernity, their vision and anxiety in the pursuing of modernization and their complex imagination of modern civilization.
movie-television literature; train images; modernity; train quality
10.3969/j.issn.1674-117X.2017.05.013
2017-04-0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波西米亚反文化运动”(13BWW060)
卫 华(1972-),女,湖南株洲人,湖南工业大学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当代文化。
J905
A
1674-117X(2017)05-006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