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与性的“和而不同”
——中西文学鸨母形象的比较

2017-02-23 12:29:11李依宸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和而不同妓院妓女

李依宸

(安徽师范大学 文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利与性的“和而不同”
——中西文学鸨母形象的比较

李依宸

(安徽师范大学 文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在利益和性的问题上,中西文学作品里的鸨母“和而不同”。其“和”在于她们都是商品经济所催生的特殊群体,奉行拜金主义,并沦为利益的追逐者。在买卖性商品的过程中,她们铸就了自身运筹帷幄的统筹能力,尽显成熟的商业素养。其“不同”源于中西高低不等的商品经济水平以及中西各自的文化传统。于是,在对利与性的追求中,她们一个变成了桎梏者的形象,一个则变成了同路人的形象,由此折射出中西方封建与开化的不同人文理念。这种利与性的分歧,凸显了中西方时代风化的分歧。

鸨母形象;中西文学;和而不同;商品经济;文化传统

古今中外,文学界从未停止过对妓院文化的挖掘。其中的鸨母形象,虽不及妓女那样被文学家浓妆重抹,但在轻描淡写间,文学史依旧保留了她们的痕迹。具体来说,中国文学对鸨母形象有直接描写的篇章,主要集中于元杂剧和明代的《三言二拍》。如元杂剧中的《曲江池》《青衫泪》《金线池》等,《三言二拍》中的《卖油郎独占花魁》《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玉堂春落难逢夫》等。西方文学中直接刻画鸨母形象的篇章较少,但还是有些作品如萧伯纳的《华伦夫人的职业》、左拉的《娜娜》、莫泊桑的《泰利埃公馆》等,没有忽视这一群体的存在。

乐黛云在谈到比较文学时,曾用“和而不同”来概括。她认为:“比较文学就是一方面要在不同文化的文学里,从诸多差别中,寻求其内在的一致,也就是‘和’;另一方面又要从已有的、已然呈现的和谐中,分解出其差别和不同。”[1]71比较中西文学作品里的鸨母形象,她们“和而不同”的背后是文化间的同质与异质。比较文学,跨越的不仅仅是国别、地域,更是凌驾于其上的历史和文化。下面,我们将结合具体的文本,分析中西文学作品里鸨母形象的“和而不同”。

一、利益的追逐者

乐黛云指出:“不同文化之间的文学可以通过对话,达成互相理解和沟通,其基础就是‘和’。”[1]74对于中西文学所刻画的鸨母形象来说,她们的“和”首先根源于中西方商品经济的发展。经由商品经济的刺激,鸨母们个人私欲膨胀,奉行拜金主义,她们肆意地将性当做商品进行买卖,沦为利益的追逐者。

中国元明时期,商品经济畸形繁荣,中国妓业一步步推进并在明代达到登峰造极之境。而西方社会,资本主义经济起步早并飞速发展,在其自由开放的经济氛围下,性商品化甚至糜烂成风。在这样的商品化潮流中,人性不断异化,强烈的金钱观冲击着宗教道德、伦理规范。当作家刻画置身其中的鸨母形象时,自然而然地注意到她们的趋利本性,并不约而同地将她们设置成为利益追逐者的典范。

正如元杂剧《曲江池》将鸨母爱财概括成“一个个传槽病”[2]127,剧中李亚仙清楚地意识到鸨母的视财如命:“俺娘呵外相儿十分十分慈善,就地里百般机变。那怕你堆积黄金到北斗边,他自有锦套儿腾掀,甜唾儿粘连,俏泛儿勾牵,假意儿熬煎,辘轴儿盘旋,钢钻儿钻研。不消得追欢买笑几多年,早下翻了你个穷原宪。”[2]122所以一旦郑元和没了钱财,鸨母立即将其赶出来,并恶言中伤。在鸨母这里,她们是“钱亲钞紧”,迫切需要手下的女儿们死心塌地地为其觅钱。有钱人她们“一家儿簇捧做胸前肉”[2]127,无钱人“半合儿憎嫌做眼内钉”[2]127,她们平生“只为些蝇头微利”[2]127。同样的,《青衫泪》中的裴兴奴生母李氏、《两世姻缘》中的韩玉萧生母许氏、《刘行首》中的刘倩娇生母刘婆婆、《玉梳记》中的顾玉香生母顾氏、《金线池》中的杜蕊娘生母李氏等鸨母形象,个个都是趋财逐利的典范,逼迫着女儿们为她们卖身谋钱。

到了明代,小说集《三言二拍》中也不乏爱财亲财的鸨母形象。如《卖油郎独占花魁》中就同时刻画了两个鸨母形象——王九妈和刘四妈。开篇作者就写道:“妓爱俏,妈爱钞。”[3]24王九妈买来王美娘自然就是依傍她的美色让其接客赚钱,把美娘当作摇钱树。但出于利益得失的盘算,鸨母们也会及时买卖妓女以图赚得最大的利润,所以,当刘四妈提到给美娘做媒时,王九妈欣然同意,因为“卖了他一个,就讨得五六个”[3]51。而同为鸨母的刘四妈之所以欣然前往愿意当这个说客,不为别的,正是王美娘那十两金子的功效。无独有偶,《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也刻画出鸨母行业里这种贱买高卖的现象,在杜十娘赎身之日,鸨母不甘于之前约定的三百两,甚至连十娘身上的衣服也不放过,可见其爱财且吝啬。《玉堂春落难逢夫》中老鸨更是极尽坑蒙拐骗之术,先是榨尽王三官身上之财,再是高价偷卖玉堂春给山西客人,可谓是老鸨爱财,取之无道。

再看西方文学。在萧伯纳的《华伦夫人的职业》一书中,主人公华伦夫人早年间为生活所迫沦落为妓女,之后为了挣钱,她和姐姐莉齐一起做起了老鸨的职业,从中发家致富。然而当她们摆脱了贫困潦倒的生活后,华伦夫人并没有就此打住,这种“在最不景气的年代还拿百分之三十五利润的生意”[4]156,始终牵绊着华伦夫人的心。她认准了鸨母职业的商机,追逐其中的高额利润。所以瞒着女儿,“在布鲁塞尔开了两家,奥斯坦德一家,维也纳一家,布达佩斯两家”[4]156。利益熏心的她将生意越做越大,再也无法抽身而出。最终,母亲这种唯利是图的行为使女儿薇薇再也无法体恤和原谅她,以致母女决裂。

法国作家左拉的作品《娜娜》则刻画了一个叫特里贡的鸨母形象。特里贡是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她经营着自己的妓院,与剧院里的娜娜之流保持生意往来。她以自己敏锐的嗅觉捕捉每一次商机,在马场比赛的押注中,在娜娜们的性交易中,她就像一个幽灵,随时现身金钱交易的场合。不得不提的是,娜娜雇佣的那个深谋远虑的女仆——佐爱,看中的也正是特里贡这样的营生,并将其视为发财的手段,可见鸨母行业的利益之高。同样,在另一位法国作家莫泊桑的笔下,也刻画了鸨母通过买卖性来获取利益的社会现实。在其短篇《泰利埃公馆》中,主人公泰利埃太太就是一个鸨母,于费康经营一家妓院。她虽然出生于厄尔省一个很好的农民家庭,却欣然从事这种职业,因为这“买卖更加有利可图”[5]117,显然,她信奉的是金钱至上。泰利埃太太受邀参加侄女的领圣体仪式,事情刚一结束,立马就要求赶回公馆,因为“她不愿意连着休业两天”[5]139,“涉及到买卖上的事,她是从来不开玩笑的”[5]139。一回到公馆,她们马上就开始筹备晚上的生意,不浪费每一个赚钱的机会。她的生活以追求利益为目标,利益是她行动的准绳。可以说,无论中西,在商品化的社会里,金钱第一是普遍信条,鸨母们对此虔诚信守并身体力行。

二、性交易的统筹者

综观中西文学里的鸨母形象,她们虽因有违传统礼教而饱受非议,但也绝非无才无能的女性。事实上,涉足生意场的她们个个运筹帷幄,在有条不紊中轻而易举地撷取着“百花”丛中的利润。周旋于社会,她们游刃有余,发挥聪明才智,娴熟地统筹着自己的领域。

细数元杂剧和《三言二拍》中的鸨母形象,她们大都精明能干,能言善辩,机敏地周旋于嫖客与妓女之间。平日里,她们既要操持妓院的日常家务、生意往来,又要小心处理人脉关系,广结财源。鸨母指挥调度着整个妓院上下,左右逢源中维持妓院的正常运转。妓院一旦出现问题,也总是需要鸨母出面调停。《卖油郎独占花魁》中,当妓女王美娘拒不接客时,鸨母刘四妈出面调停,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让美娘心服口服并低头认错,引得众人为之感概:“刘四妈,你的嘴舌儿好不利害!便是女随何,雌陆贾,不信有这大才。说着长,道着短,全没些破败。就是醉梦中,被你说得醒;就是聪明的,被你说得呆。好个烈性的姑姑,也被你说得他心地改。”[3]32待到受美娘之托前来说服王九妈放美娘从良之时,刘四妈再次凭自己的好口才,劝服王九妈,使双方都对她感激不尽,作家不由得再次感概:“数黑论黄雌陆贾,说长话短女随何。若还都像虔婆口,尺水能兴万丈波。”[3]52更多的如《曲江池》《金线池》《玉堂春落难逢夫》《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等作品中,鸨母们或巧言令色让郑元和、王三官、李甲等人心甘情愿挥霍钱财;或计上心头哄骗离间李亚仙、杜蕊娘、玉堂春、杜十娘等人,令其服软;或当机立断瞅准商机转手倒卖手下的妓女。可以说,越是有能力的鸨母,其生意越是红火,和妓院上下的关系也越“和谐”,因而她在她自己的“小王国”中地位就越高越稳固。

同样的,西方文学中的鸨母形象也显现出自身运筹帷幄的统筹力。莫泊桑的《泰利埃公馆》就明显刻画了“太太”的主事领导力。作为老板娘,“她经常总是乐呵呵的,脸色开朗,喜欢打趣说笑,不过有分寸”[5]117,巧妙地分配姑娘们于各各角落,“尽可能让她们每一个人都成为一种样品,一种妇女典型的代表,使每个顾客来了以后都可以找到他们理想的对象”[5]119。当女人之间发生冲突时,“太太”又总是善于从中调解。为免生是非,“太太”回乡参加侄女的领圣体仪式时,当机立断地带上姑娘们一起同行,路上无论是行人的调侃,还是姑娘们的不适举动,总是由“太太”审时度势地统筹大家的言行。到了弟弟家中,“太太”指挥着姑娘们给侄女梳洗打扮,率领着姑娘们参加神圣仪式,其架势“庄严得就像穿着军礼服的参谋部”[5]133,令教区里的其他人都颇感敬畏。待到事情一结束,“太太”丝毫不拖泥带水,马上要求启程回去投入下一步的工作。在整个过程中,我们看到“太太”调度之娴熟,行事之干练,一切都在她的运筹帷幄之中,万事皆成。再说萧伯纳的《华伦夫人的职业》和左拉的《娜娜》:《华伦夫人的职业》里的华伦夫人在各地开妓院,让上流人士愿意与自己合资做生意,且自己也跻身于上流阶层中;《娜娜》里的特里贡和剧院里的每一个女人做生意,并赢得她们的敬意,她总能敏锐地嗅到商机,精准地看好娜娜等人的价值。这些恰恰是老鸨们的能力所在,她们只有拥有这些掌控力,才可能把手下的“事业”做好。

三、桎梏者与同路人的文学形象

鉴于中西方文化间的异质性,文学作品中文学形象的刻画也必然显示出中西“不同”的审美特征。在中西方风化史的发展过程中,鸨母的社会地位是随各国的社会经济和文化传统而变化的。从经济发展模式上看,中国的商品经济水平明显低于西方社会,相应地,性的商品化也受客观的经济条件制约。从文化传统上看,中国在风化问题上的开放程度与西方社会相差甚远。这样,相比西方社会里的鸨母,中国鸨母们先天就对性买卖拥有主导权,而封建文化的社会语境也促使她们成为妓院阶层的封建家长。于是我们可以看到,中西文学作品里的鸨母在妓院中所扮演的角色是迥然不同的。

就中国而言,“在妓院中,老鸨或领班、本家无疑是最高统治者,妓院内的所有成员,包括妓女、男女相帮等,都在老鸨或本家的权力支配下。他们对妓女的责打处罚,向来被认为天经地义,无可非议。妓女对老鸨、本家的责罚处分,不论是否得当,皆须逆来顺受,不得反抗……加之他们又有一套与正统社会不尽相同的行为准则,因此,他们的家法更具残酷性”[6]。鸨母就像桎梏者一样,可以随意施惩、支配妓院上下。文学文本中这样的桎梏者形象比比皆是,尤其体现在她们对待妓女的粗劣行径上。如《卖油郎独占花魁》中所写:“一家之中,有姨妈做主,做小娘的若不依他教训,动不动一顿皮鞭,打得你不生不死,那时不怕你不走他的路儿。”[3]330在鸨母们面前,妓女们毫无人身自由可言,一旦步入妓院,她们就完全受制于鸨母,无论日常起居还是情感态度都不能违背鸨母的意愿。所以,诸如在《曲江池》《金线池》《玉堂春落难逢夫》《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李亚仙、杜蕊娘、玉堂春、杜十娘等人希望以赎身从良来摆脱妓院里的桎梏,但她们的从良道路向来都不会一帆风顺。鸨母们以各种铁血政策百般阻挠,妓女们的自由常常遥不可及。最后,在鸨母们的威严下,妓女们或香消玉殒,或妥协投降。老鸨就像桎梏者一样,在妓院中替封建礼教实施道德惩罚,管束妓院上下的日常生活。

然而在西方,商品经济的成熟加剧着性的商品化程度,性和其他商品一样开始面临自由竞争的社会局面,随着性商品市场的扩大,鸨母们在性交易中也渐渐失去了主导权。妓女进行性交易往往不用通过鸨母,性交易已突破固定的地域限制,更多的妓女开始零售买卖性,她们自己接揽生意,游走于交易市场、林荫道、疗养地、舞厅中。相应地,鸨母对妓女的控制范围也就逐渐缩小。所以,在西方文学中,当作家刻画鸨母形象时,她们自然就失去了那种独裁力,我们看到鸨母不能再单方面地垄断商业,她们只能作为同路人与妓女合伙做生意,以便分得利益。如《娜娜》中特里贡与妓女们的关系,没有暴力没有桎梏,妓女可以随时出入特里贡的妓院,只要凭着她们自己的意愿。在《华伦夫人的职业》中,无论是早年间做妓女的华伦夫人,还是后来华伦夫人手下的妓女,她们与鸨母之间不再是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双方只是买卖性的共同盈利合伙人。《泰利埃公馆》中“太太”与姑娘们同样没有卖身契约,她们聚在一起共同经营“公馆”的生意。

较之中国,西方的鸨母并不是以一个封建独裁者的姿态出现,她们对妓女的管束类似商业管理模式。在性商业化的链条上,鸨母同妓女是一样的角色,都是性商业的参与者,在相互利用间各取所需。可以说,西方鸨母正因为避开了中国鸨母桎梏者的形象,以同路人的身份出现,她们所引起的诟病和恶感就远低于中国鸨母。而这种形象定位的背后,表面上看是因为中西不同的性商业环境,然而最根本的还是中西方不同的人文观念。

四、封建与开放的人文理念

对待人的情欲,中国儒家伦理历来要求“存天理,灭人欲”。而西方社会标榜人性自由,“人如何生活,是成兽还是成人,完全可以由自己选择”[7]。中西方的社会风化是因地而异的,相应地,文学作品中对鸨母形象的书写,折射的就是中西各自的人文理念。

对于中国来说,妓院文化一直都与封建正统的伦理道德相悖,“性”是作为一种禁忌话题出现在古代伦理规范中的,“虽然在明万历以后,曾出现过一股反传统、重人欲的解放思潮,但大清帝国的统一立刻把这股思潮作为淫恶而残酷扼杀,恢复并在某些方面强化了封建的伦理观念”[8]。在这种情况下,鸨母们虽经营着性的买卖,但因为性商品化程度始终没能带动中国的性文化冲破封建伦理藩篱,她们自身往往站在封建伦理的阵营,以封建卫道士姿态审判妓女的离经叛道。文学作品中,鸨母们对于妓女的虐待,既是个人私欲的泄愤,也是正统社会对妓女的变相非难,而妓院阶层里妓女与鸨母的关系,实际上承接了封建社会的封建家长制结构。鸨母以家长的姿态凌驾于妓女之上,自觉与不自觉之间,她们履行着封建家长的礼乐教化职责,并借助鸨母之手,以封建正统“家法处置”妓女,惩罚她们的离经叛道,否定她们的情欲。中国封建社会对性进行的伤风败俗定位,无论对妓女、鸨母还是其他人来说,其结果只能是阻碍人们形成正确的性观念。从文学作品中的鸨母形象看来,中国的妓院文化虽早已有之,但是无论是局外人还是局内人,人们对性的评价往往偏向贬斥的一端,中国社会的“性”观念也始终保守甚至封建。

而在西方社会里,自古希腊开始,人们对性就比较开放。“古人对性行为的看法使得他们并不把逛妓院看作是一件令人不快的事。”[9]到了罗马时代,“卖淫和青年男子嫖娼,在罗马是一种古老的公认习俗,罗马人用不着等到从希腊引进。……凡是与性有关的事都认为是合乎人性的”[10]。后期的西方社会尽管也出现过宗教禁欲主义等思潮,但西方关于“人”的观念使西方文明从未放弃对人的自然欲求进行探索。在肯定人的自然欲求、呼唤纯真人性的过程中,人们要求解放性观念,以开明开化的态度对抗顽固的封建偏见。所以在文学作品里,鸨母形象关涉更多的是特殊职业这一概念,她们不像中国的鸨母一样,承载那么多的伦理内涵。莫泊桑的《泰利埃公馆》开篇就揭示了人们对鸨母这一职业的看法,对“太太”本人来说这“跟开帽子店或者内衣店完全没有什么两样”[5]116,而农民也将其视为“好行当”,“他们让自己的女儿去开设妓院,对他们来说,就跟去开设女子寄宿学校完全一样”[5]116-117。这种对鸨母形象的去道德评判,一方面缘于人们的务实,另一方面也是西方社会对性话题司空见惯、开化的结果。较之中国的鸨母形象,西方鸨母们更具现代性,她们也加速了西方性开放的节奏。

综上所述,鸨母是商品经济催生的特殊群体,她们集中体现了人在金钱利益面前的异化。作为妓院文化的一部分,她们又反映着一个社会里的性文明程度。当我们比较中西文学中的鸨母形象时,其“和”与“不同”不仅帮助我们对这个群体本身有更广泛的认识,也让我们了解到中西不同的时代风化和人文理念。更重要的是,从鸨母们追求利益和对待性的经历中,我们应该引以为戒,树立正确的金钱观和性观念。

[1]乐黛云.比较文学简明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2]姜丽华.元人杂剧选[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3.

[3]冯梦龙.醒世恒言[M].海口:海南出版社,1993.

[4]萧伯纳.华伦夫人的职业:萧伯纳剧作选[M].贺哈定,吴晓园,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5]莫泊桑.莫泊桑中短篇小说选:下[M].郝运,赵少侯,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6]徐君,杨海.妓女史[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111-112.

[7]邓阿宁.中西文学中的人文精神[J].外国文学,2001(2):85-91.

[8]孙琴安.性文学十讲[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1:16.

[9]利奇德.古希腊风化史[M].杜之,常鸣,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373.

[10]基弗.古罗马风化史[M].姜瑞璋,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61.

(责任编校:彭巍颐)

Profit and Sex: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Bawds in Western and Chinese Literatures

LIYi-chen

(College of Liberal Arts,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0, China)

When it comes to profit and sex, there ar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bawds depicted in Western and Chinese literatures. Similarities lie in that both as a special group of people are the products of commodity economy and worshippers of money, and both have been reduced to profit chasers. In the course of buying and selling sex, they both have impressed the world with their ability to map out successful business strategies. Bawds in Western literature differ from their Chinese peers due to different levels of economic performance and different cultural traditions. This is the major reason why Chinese bawds are depicted as one who oppress the prostitutes, while the Western bawds are portrayed as a partner of the prostitutes. Such differences are the mirror of two different humanistic philosophies dominant in a feudal society and a more open-minded society, as well as the different morals and manners popular in these societies.

image of bawds;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commodity economy; cultural tradition

2016-09-30.

李依宸(1991—),女,河南焦作人,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I106.4

A

1673-0712(2017)01-006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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