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足够

◇李红丹

爱就足够

◇李红丹

那日，我正在和同事一起排练节目，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有一个小家伙是我的学生，我悄悄走出来。

“老师，他把水喷到我身上了。”

“老师，他把我的桌子弄倒了。”

……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一群小家伙已经一口气列出若干条“罪状”，而“被告”就是被几只小手抓着的小阳，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儿。

我让其他孩子回教室，让小阳在旁边看我们排练舞蹈。小阳显然对我们的舞蹈比较感兴趣，可他的手始终没离开肚子。我感觉不对劲，走过去，撩起他的衣服，肚子上有一条深深的疤痕，一根根肋骨让人想起忍饥挨饿的非洲儿童，那疤痕旁边有一块红红的。

“某某某踢了我一脚，某某某踢了我两脚，都踢在我的肚子上。”可能是看到我在看他肚子上的红印，他小声说。

放下孩子的衣服，我心里不是滋味。

小阳的父母不在身边，他跟着爷爷生活。几乎每天我都可以听到无数条他的“罪状”：把这个同学打伤了，把那个同学的书弄湿了……

带着小阳回到教室，他的书包和书散落一地。

“您对他要严格要求，如果不听话您就打。”这是他爷爷第一次看见我说的话。

或许在年迈的爷爷那儿，对于这个并不省心的孙子，教育已经简化成一个字——打。可现在当我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着这个瘦弱的孩子，听着他小声说着自己的委屈，我真的很心疼。我也是一位母亲，哪一个孩子都有错的时候，只是不能让孩子一错再错。走到今天这一步，错的不仅仅是孩子，他身边的大人，他身边那些优秀的孩子，难道就没有错？

没有心情再上数学课，我收起数学书，就今天的事和眼前十来岁的孩子们聊了起来……教室里很安静，可能是我的话触动了有些孩子，有好几个孩子一次次把目光投向小阳。或许他们和我一样，很少这样仔细地看他。我帮他捡起书包。

刚才踢过小阳的孩子一直低着头，我知道，小阳可能还会有不听讲的时候，也会有不完成作业的时候，也许还会把水洒到同学身上，但至少现在，他已经和其他同学一样，安静坐好。

第二天的数学课，口算比赛，全班同学每人40道题，小阳基础比较差，平时基本不做或者只做一两道题。因此，我悄悄告诉他，只要完成一半，他就进步了。可直到其他同学交换批改，我已经在黑板上写下答案，他仍然一道一道地计算，自己全部算完，并没抄黑板上的答案。

“握个手吧，好样的！”他伸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住我的手。但看得出，他很开心。

有时候，教育孩子很简单，爱就足够了。

（作者单位：湖北枝江市江汉路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