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艳与荒芜的使者——乔治亚·欧姬芙

高艺玮/Gao Yiwei

美国抽象表现主义是一个由美国兴起的艺术流派，也是二战后西方艺术运动较为重要的一个。在美国，现代主义艺术的发展在刚开始遭遇了许多困难，但是依旧涌现出一批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乔治亚·欧姬芙便是这众多艺术家中的一位。乔治亚·欧姬芙是现代艺术的先锋人物，她从19岁开始学习绘画，她漫长的一生几乎都沉浸在绘画的世界里。欧姬芙值得我们去关注的地方有很多，尤其是在20世纪初，美国本身对现代艺术持冷淡态度，并且艺术世界是由男性占主导地位的，并由他们对艺术进行定义，女性艺术家处于边缘地带。她在这样的一个社会环境中被奉为偶像，她的作品几乎一直被视为“女性”作品的典范，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欧姬芙由于在绘画和生活中取得的成就，于1985年获得了美国总统里根颁发的国家荣誉艺术奖章。

乔治亚·欧姬芙是20世纪最具原创性的画家之一。她在漫长的一生中，受到了许多画派的影响，也使得她的作品有许多不同的风格，像抽象表现主义、超现实主义、立体主义、风格派等，都为她的创作激发了不同的灵感，这也使得她的作品风格多变。欧姬芙的艺术作品的独特之处是她的半抽象半写实的表现手法，巧妙地将一些写实元素用抽象的手法表现出来。欧姬芙许多作品都是围绕着自然这个主题的，虽然受自然启发的艺术家有很多，但是欧姬芙又以另一种特殊的角度来诠释自然的魅力。欧姬芙非常看重自然能够引发人的好奇心这种本能，她作品里的自然世界让观者们惊讶不已，给人带来一种视觉上和触觉上的愉悦感，像她所描绘的花卉和那些放大了的骨骼，给人们一种俯视渺小众生的优越感。欧姬芙对于自然的喜爱部分是因为个性使然，在她漫长的一生中她似乎总有一个自己的世界，如同画中的世界一般：荒芜，寂静。

在遇到挫折或是困难的时候她总是选择出门旅行，像陶斯，她前后去了三次，她的头骨、骨骸系列创作和一些风景画都是在这里得到的灵感，荒芜之地总能成为她灵感的源泉。她在这些作品中又加入了很多其他的因素，像美国西部的神话，西班牙的宗教文化，都体现在她的作品中。她喜静，总是不愿意去过多地解释什么，包括她的作品。她喜欢旅游，热爱旅游。她走过很多地方，但是她最爱的“黑色之地”是新墨西哥州的比斯蒂荒地，这里贫穷干旱，受二战遗留影响非常大。欧姬芙在这里创作了黑色之地的一系列作品，表达一种地球在原始之初被垂直割裂的景象。而在新墨西哥州还有一个欧姬芙几度拜访的地方，陶斯。第一次去的时候欧姬芙就被那教堂上的十字架吸引，也由此创作了十字架系列。这一文化对她来说颇具异国情调，延续了她对西班牙文化的探索。然而在她的系列作品中更多的是表达一种愤怒之情，对于宗教压迫的不满。

1946年5月，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为欧姬芙举办了个人作品回顾展。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现当代美术博物馆之一，直到现在，其艺术品数量已达15万件之多。它主要展示从19世纪末至今的艺术作品。而在2013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又展出了包括乔治·贝罗斯、斯图尔特·戴维斯、爱德华·霍珀、乔治亚·欧姬芙、查尔斯·希勒以及安德鲁·怀斯等著名艺术家创作于1915年到1950年期间的美国现代艺术作品。2002年惠特尼美术馆举办了乔治亚·欧姬芙的个展，展出了欧姬芙大量的作品，她的许多作品至今都被美国乃至西方的许多人尊崇，她的作品出现在许许多多的教科书中，她的作品对于当代艺术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欧姬芙对于20世纪美国乃至西方的艺术发展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除了对于自然中美的追求，乔治亚·欧姬芙也为20世纪女性主义的传播和发展做出了贡献。在20世纪初本身传统的观念依旧强大而现代主义又躁动不已，这种新旧观念的碰撞尤为激烈。而乔治亚·欧姬芙却一次又一次地更新着人们的观念底线，她被说成是女性主义的战士，她的裸体写真展览，她充满性暗示的娇艳的花卉，甚至她绘画的骨骼和蓝色的天空都被贴上了女性主义的标记。提到欧姬芙的女性主义倾向就不得不提她的花卉系列作品了，欧姬芙的花卉的力量源自于亲密性和纪念碑式的大尺寸，它使得观者在观看它的时候突然变得很渺小，形同蚂蚁。自然在艺术中变形放大，在人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视角，花卉系列犹如催化剂一般，提醒着人们自然力量的强大。

欧姬芙的花卉系列也被指责带有色情意味，然而我们不能一概而论，在当时的社会大环境下，心理学家认为性是原创力的释放，而在19世纪中后期，现代主义的作品中大多含有这类意思。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欧姬芙对于女性特征的解读，这也使得很多女性主义者都认为欧姬芙是女性主义的先驱者。但是，很显然，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很多艺术家把女性艺术家和花卉画家等同在一起，而又把花卉象征为感官上的享受，正是这种对欧姬芙作品的长期争议，使得人们的思想开始重塑，也正是这样才使得她对前卫艺术家的影响如此之大。欧姬芙的花卉系列至今都有着非凡的影响力，2014年在纽约苏富比欧姬芙的《曼陀罗草》拍出了4440万美元的高价，成为女性艺术家作品拍卖价的最高世界纪录。

欧姬芙身为一名画家，虽然从未挥舞过女性主义的旗帜，却为女性艺术家树立了一个凭借自我能力寻求女性独立的榜样。这也让沉默的欧姬芙的身上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至今人们依然对她画中关于女性的色彩议论纷纷，然而我们不应该仅仅局限于对她这方面的理解，欧姬芙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去深入了解和研究的方向。

对于乔治亚·欧姬芙的评价，有人说她是为艺术而生的。她非凡的才华，开阔的视野，有选择性地去适应潮流并且未让潮流去约束自己，她的艺术从根本上说就是关于想象的创作。欧姬芙在她漫长的一生中不断地挑战自我，对自然界中一些细微的不常被关注的地方投以目光。她不被传统的思想所束缚，她创新，她挑战。美国的艺术史少了欧姬芙，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