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更青处——《再别康桥》赏析

曹江

摘 要：《再别康桥》是徐志摩经典之作，写于1928年，诗歌表达了作者对康桥康河的无限挂念，对昔日美好生活的无限神往。吟诵全诗，怎一个“美”字了得！语文教师可以试着从节奏、韵律、结构、意象和意境几方面对这首诗进行解读，带领学生穿越时空，领会志摩和母校风轻云淡的约会，领会志摩和母校青烟微波似的款款深情。

关键词：节奏；韵律；结构；意象；意境

中图分类号：G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132（2017）02-0192-02

DOI：10.16657/j.cnki.issn1673-9132.2017.02.121

音乐美体现在诗歌节奏、韵律和旋律语言的形式美，以及由这种形式美传达出的内在意蕴。《再别康桥》节奏自然鲜明，富有韵律美，如第四节“那/榆阴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内容欢快，语速快；第一节“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第六节“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第七节“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内容低沉抒情，语速稍慢；第二节“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第三节“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内容平缓，语速平缓。韵律是最外在的语音形态：先看韵脚：彩（ái）；娘漾（iáng）；摇草（áo）；虹梦（óng）；箫桥（áo）；彩（ái）每节押韵逐节换韵。二、四押韵（也有一、三句押韵，如第四节“那/榆阴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中的一、三句；第一节“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中的一、三句；第七节“悄悄的 / 我 / 走了，正如我 / 悄悄的 / 来；我 / 挥一挥 / 衣袖，不带走 / 一片 / 云彩。”中的一、三句。同时，节与节之间上下勾连。如第二节第三句“波光里的/艳影”与第三节的第一句“软泥上的/青荇”；第三节的第四句）“我甘心/做一条/水草”、第五节的第一句“寻梦？撑一支长篙”、第六节的第四句“沉默是今晚的康桥；第一节的一、三句“轻轻的/我/走了、我/轻轻的/招手”和第七节的一、三句“悄悄的/我/走了”“我/挥一挥/衣袖”）每节换韵，诗人还应用语句的划分形成有规律的节奏，如“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读来如行云流水，舒卷洒脱；音节的轻重长短。如第一节“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总体轻柔舒缓，只有“走”“来”“招手”“云彩”强调重读；三个“轻轻”轻读，语速缓慢，声音拖长。

结构讲究起承转合。全诗总共七节，每节都极富诗意：轻来轻走（起）；康河金柳（承）；康河青草（承）；榆树清潭（承）；撑篙寻梦（转）；夏虫沉默（转）；悄走悄来（合）。其中“榆树清潭”是过渡，“沉淀着彩虹似的梦”是过渡句，将本诗歌扩写，就是一篇章法严谨的起承转合式的写景抒情散文。

本诗意象是哪些？有什么特点？岸边的金柳是新娘，形态可人，撩拨着诗人的心门，柔情蜜意。诗人对其无比欢喜眷恋。康河水草在水底招摇，如何理解“油油的在水底招摇”？首先这句话的主语是“水草”，“油油的”应该是修饰动词“招摇”，但提前强调。其次，（绿）油油的意思可做多元化理解（浓密饱满润泽，流动，和悦恭敬，众多，悠然自得等意思）水草在水波中招摇，惬意恬静，向诗人打招呼献殷勤。所以志摩说：我甘心做一条水草。榆荫下的清泉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多么朦胧曼妙。

诗歌的意境就是“梦”！梦在哪呢？在“青草更青处”！也是“诗眼”。这句是点睛传神之笔，也是文章主旨。那么“青草更青的地方”在哪里？是什么？为何让志摩如此心驰神往？从文本层面讲，答案在第四、五节。第四节中“沉淀着彩虹死的梦”是启下，接着第六节反问“寻梦？”紧承“梦”字又是承上启下。情感的触角在“向青草更青处漫溯”，尘封的往事一幕幕，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古老的剑桥学府是徐志摩少年求知深造的地方，康河是一条文化河，这里诞生了如弗兰西斯·培根、达尔文等许多世界名人。徐志摩说：“康桥的灵性全在一条河上；康河，我敢说它是全世界最秀丽的一泓水”。这里天蓝水碧，青草荡漾，柳条柔美，康河也见证了徐志摩和林徽因诗情画意的爱情。

回过头来再看第一节和第七节，开头第一节和最后第七节并不是简单照应，这一节不是对第一节的简单重复。第一节连用三个“轻轻的”叠词（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而在结尾同样的句式却变换叠词“悄悄的”（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体会“轻轻的”“悄悄的”区别：从作者的行踪角度审查：“轻轻的”虽然轻盈，但还是留下脚印；“悄悄的”则销声匿迹，来无踪，去无影！从作者感情角度来看，把对母校牵恋之情推向高潮，从行文意境来看，“悄悄的”浓缩了作者既凝重又轻灵的复杂心情，这里过往的点点滴滴落在康河，激溅起岁月的浪花。

从作者的动作细节看，第一节是“我轻轻的招手”，第二节是“我挥一挥衣袖”，都有动作，但第一节是“招手”，第二节是“挥袖”，两相比较：“招手”的动作幅度大，“挥袖”的动作幅度小，甚至看不见。再看两节最后一句，第一节最后一句“作别西天的云彩“，第七节最后一句“不带走一片云彩”。从语法角度看两句都是动宾短语，前者动词是“作别”，后者动词是“不带走”；前者动词宾语是“西天的云彩”，后者动词宾语是“一片云彩”，这里修饰语从“西天的”到修饰语“一片”的细微变化，表面上是由面到点的量的变化，其实是离情别绪从清淡到深厚浓烈的变化。康河很大，是一个世界，能带走吗？这里的一柳，一草，一星，一虫，甚至一片云，都幻化为志摩的心事，飘落在志摩康河的柔波里，激溅起感情的涟漪，康桥康河又很小，像一枚贝壳，静静地潜沉在志摩生命的海底。

人情美。志摩说过“我的眼是康桥教我睁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桥给我拨动的，我的自我意识是康桥给我胚胎的。”

康河情深深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