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珍
(西北民族大学音乐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比音而乐之浅谈
苏明珍
(西北民族大学音乐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本文以《乐记》中“比音而乐之”句释义开篇,试图从人类艺术实践角度解读“比音而乐”,我们有理由认为“由音到乐”的动态实践才赋予了“音”新的生命,而“乐”则是新生的代名词。
音乐;《乐记》;释义
[1]李曙明.音心对映论——《乐记》“和律论”美学初探[J].人民音乐,1984(10).
[2]梁厚意.浅释“比音而乐之”的“音”与“乐”—《乐记》存疑探讨之一[J].星海音乐学院学报,1989(03).
[3]张曼.教育经济研究[J].商情,2008(05).
J612
A
苏明珍(1990—),女,汉族,甘肃兰州人,硕士研究生在读,主要研究方向:扬琴。
《礼记·乐记》开篇即言: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也。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感于物也。其中,“比音而乐”这句学者们研讨十分激烈。“乐”字究竟该读为“yuè”还是读为“lè”?由于其读音不同,会导致对全句理解的不同。1984年,李曙明教授撰写的《音心对映论—<乐记>“和律论”音乐美学初探》一文在《人民音乐》发表。一石激起千层浪,“音心对映”争论拉开序幕,并绵延至今,成为中国乐坛跨世纪之佳话。2008年5月18日,由中国音乐美学学会发起,西北民族大学音乐舞蹈学院、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学系联合筹备的“‘音心对映论’争鸣专题笔会”在金城兰州举办。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专家学者执着于音乐美学研究,众多成果如雨后春笋般呈现于学术交流现场,笔者拜读之后深受启迪,其体现的认识论、方法论十分值得借鉴学习。本文对于以上学术争论焦点不作研究或评价,而是对“比音而乐”过程中所体现的人类实践及其对音乐艺术的作用谈一些粗浅的认识。
《乐记》中对音乐美感有比较系统和深层次的论述,强调指出音乐在人类生活中体现出不可或缺的功能,就是能够给人以愉悦的感受,它认为:“夫乐者,乐也,人情之所不能免也。”音、心两个系统以空气、人体、乐器等运动为介质,二者相互联系、相互作用构成音心对映系统。音心系统在一定自然历史中的现实对映运动过程,就是“比音而乐”[1]。无论是李曙明教授将“比音而乐”中的“乐”,读为“lè”,认为它的意思是“比照有组织有规律的,由人和乐器而发出的‘音’而同时进行‘乐lè’的精神运动(比音而乐之)”;还是蔡仲德先生“比音而乐”中的“乐”,读为“yuè”,认为其意思是“按一定的规律、结构将‘音’组成曲调,并用乐器把它演奏出来。”无论将“乐”释义为“组织”还是“演奏”等等,其人类实践总是跟音乐相伴相生。音乐的本源即心感于物而形于“声”,而变为“音”,而成为“乐”。不管客体是否“欣赏”,它都是这样产生,这样存在[2]。前苏联音乐哲学家玛雷舍夫从符号学的角度考察音乐,认为“音乐符号客体,具有物质性,它本身不包含有精神意义,其精神意义在所阐释的结果中体现。符号客体与其艺术意义之间的关系,本质上有别于形式与内容之间的相互关系。音乐表象是在声音的影响作用之下,形成于解释者的意识之中。即使音乐符号客体自身,如果没有听众心理活动的干涉,也不可能进入音乐作品的体系”[3]。电视剧《血色浪漫》中有一个剧情,男主角钟跃民同众好友一起聆听柴可夫斯基的《Barcarolle船歌》,伴随音乐起,他娓娓道来:好的音乐,会在人的脑海中形成画面,我看到的画面是这样的,先是俄罗斯风光的大背景,辽阔无垠的草原,绮丽的外高加索风光,波涛汹涌的伏尔加河,圆顶的东正大教堂,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熟悉的俄罗斯民歌……凭借钟跃明对乐曲深刻的理解,那段画面感很强、意境很凄美的乐评,竟让周晓白溢出了感动的泪水。音乐这种灵动的可以引起内心共鸣和感情宣泄的艺术形式,人们之所以会认为它具有情感内容,是人们对不同事物具有通感或者说是格式塔理论中所谓“异质同构”的原因所致[4]。音乐情感是独立存在的,音乐本身并没有情感内容,可是它却可以引发或诱发人们的情感,并且这种“音心相映”的情感与生活中的情感并不相同。人们最初听到某首乐曲时所产生的那种特定的身心体验,是全新的前所未有的感受。这种由音乐催生的人的情感可以将其称之为“音乐情感”。试想有谁在生活中体验过与许学东的《B小调幻想曲》同样的感受?也正因为“由音而乐”的人类实践赋予或者说延伸了音乐艺术的生命,让它们在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活动中不断汲取营养素材,并将历史的人类生活体验以音乐的形式绵延下去,影响和感染后来人。
音乐所触发的人类情感,不同于人类在生活中的各种情感,音乐的产生,使人们能够体验到只有音乐才能带来的别样情感。尽管在某些时候音乐能够引发人们某些似曾相识的生活感受,并使我们联想起某些人生经历或体验,产生思想情感上的共鸣共振,但这种共鸣共振具有不具体和不确定性的鲜明特征,而且那些类似的经历和体验十分宽泛,且是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心境而异的。音乐给我们的只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用心聆听贝多芬《命运交响乐》第一乐章,人们之所以会认为它一开始就在表达命运来敲门,这不过是一种比较形象的阐述罢了,人们也完全可以把它联想成海啸席卷而来、抑或是对流很旺盛的乌云迎面扑来等等,这些与之关联的任何生活体验。而客观上来讲,在自然属性的层面上它却什么都不是,我们可以认为其不过是一种力度较强的,能够使人振奋的声音而已,这才是音乐的最基础和最根本的本质[5]。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正是特定的人类音乐艺术实践赋予了音乐新的生命,并以声音的形式传递着人类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