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 雁
(黑龙江工业学院,黑龙江 鸡西 158100)
赫哲族民歌历史流变中的变迁
曲 雁
(黑龙江工业学院,黑龙江 鸡西 158100)
一切艺术都必须与时俱进,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展,随着历史的流变而变化,才能适应时代的需要,适应人民大众的需要,不断发展,不断繁荣。赫哲族民歌的发展史充分的证明:赫哲族民歌的变化与变迁、发展与繁荣,正是在历史流变中形成的。也就是说,赫哲族民歌的发展史,与整个赫哲族的民族史是息息相关、同步一体的。
赫哲族;历史;变迁
为了能够更具体地解读这一重要命题,特从赫哲族的古代史、近代史、现代史、当代史四个历史时期的发展流变中赫哲族民歌的发展变化四个层面,进行对应的分析。
从原始社会到1840年鸦片战争,赫哲族同全国各族人民一道,经历了漫长的中国古代史阶段。这一时期的赫哲族民歌,以原生态民歌为主。当然,这种原生态民歌,也是随历史的发展而发展、随历史的流变而变化的。
作为渔猎民族的赫哲族,其原始民歌是伴随着原始先民们的捕渔、狩猎的生产活动而产生的。《捕渔谣》、《打渔歌》、《深山密林打豺狼》、《猎貂》等等,都是最好的证明。“原始社会的歌、舞、乐三者具有极其密切的联系。从最早的乐器产生与发展的过程中,也可以发现音乐来自实践的线索。在狩猎时代,原始人的生产活动及其产品的主要内容就是狩猎活动所猎取的动物,因而,最早的乐器往往都是用兽骨兽皮制成的。”
赫哲族民歌见于文献记载的,则在公元5世纪的南北朝时期。据唐李延寿所撰的《北史》中所记的北魏至隋的历史中所述,赫哲族的前身是勿吉族,在歌舞上“曲折多战斗内容”。“到了隋唐时期,赫哲族的前身靺鞨人生活在北方的深山密林、江泽湖畔,这种自然环境和他们的狩猎、捕渔生活,给音乐创作提供了条件。”《北史·契丹》中说:“契丹其俗与靺鞨同。”宋人张舜民在其所撰的《使北记》中记载:“胡人(契丹人)吹叶成曲,以番歌相和,音韵甚和。”《金国志·初兴风土》也载:“以桦叶,吹作呦呦之声,呼鹿射之。”“金之先,出靺鞨”。“金之先辈,其乐唯鼓笛,其歌唯鹧鸪,曲第高下长短如鹧鸪声而已。”
在漫长的中国古代史中,赫哲族基本上仍保留着原始的氏族社会制度。凌纯声在其所著的《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一书中指出:“氏族为赫哲社会的基本组织,住在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尚有七个氏族……许多氏族聚居的地方,小者称之为屯,大者为城。屯赫哲语叫做‘嘎深’,屯有长称为‘嘎深达’,由各氏族的姓长及族长选举,管理一屯之事。屯之大者有人家三百余户,人口多至二千余。大屯因人口众多,为防御邻族的侵入,常筑较坚固的大城,赫哲人称这种土城为‘霍通’,城主称为‘竹深达’……在某地方出了一个英明的城主或屯长,征服了许多的屯城,即渐成为一个部落。人民称部落之主为‘额真汗’,或简称为‘汗’……”
因为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相对比较迟缓与滞后,所以赫哲族民歌在古代历史中便以原生态民歌为主体,鲜有新民歌创作。当然,这些原生态民歌也并不是全部由原始社会流传下来的,其中一部分也是不同时代新创作的,只不过它们的数量甚小而已。正如陈恕在其所著的《黑龙江北方民族音乐文化研究》一书中所说:“魏晋南北朝时期,赫哲族的先民们处在族系迁徙和流变中。在原始的生产劳动和动荡的生活中,人们没有形成明确的音乐意识;那时随意的歌唱和摆动身体的动作主要是为了娱乐,音乐尚处在朦胧状态中。”
关于这一特点,在凌纯声的《松花江下游的赫哲人》一书收录的27首民歌中与李利佳、杨润二位先生主编的《赫哲族民歌总集》一书中收录的80余首原生态民歌,都可以得到具体的佐证。
当代中国发生了历史巨变,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标志着社会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改革开放”又标志着中国人民伟大复兴的历史大潮势不可挡。于是,这一历史巨变也引起了赫哲族民歌的巨变,大批新创作的民歌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与主体地位,形成了以新民歌为主、原生态民歌为辅的大格局。“建国三十多年来,赫哲族从解放翻身到参加社会主义四化建设,他们的民歌手创作了大量的新民歌,回忆旧社会的苦难生活,教育后代不要忘记过去,歌颂党的英明领导,赞美人民的幸福生活,颂扬社会主义建设的新成就等等。”
而“在改革春风的吹拂下,通过诸多的重大文艺演出活动和‘乌日贡’民族节日的集中表演和民歌技能竞赛,再通过当今信息时代音像传媒的扩大交流,促进了赫哲族民歌自身的成长,使赫哲族民歌的情感表达由初衷的自娱、表述、沟通、交流、传情、叙说、宣泄、抒发、祈祷等方式彻底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情感抒发、表达、赞美、歌颂,公众场所同歌同唱同演同乐同竞技同欣赏的艺术表演。”于是,一大批直接讴歌改革开放新气象的新民歌登堂入室,家喻户晓。例如《乌日贡颂》:“乌日贡乌日贡,你似三江水波涛汹涌,你似街津山雄峰耸立。你述说着赫哲的古老沧桑,你汇聚着民族的智慧和力量……你铸造赫哲的现代和文明,你谱写民族团结奋进的乐章……”改革开放揭开了赫哲族历史的新篇章,也揭开了赫哲族民歌史的新篇章。
在古代时期由于长期处于氏族社会,赫哲族音乐发展迟缓,故原生态民歌占据主导主体地位,且发展变化幅度较小、质量较低。近代史中的赫哲族,处于中国历史的大变革大发展时期,故产生了一定数量适应新时代需要的新民歌,但尚未处于主导主体地位。现代史中的赫哲族,处于中国历史的天翻地覆的巨变之中,故大量新民歌应运而生,形成了新民歌与原生态民歌互促并进、各占半壁江山的大格局。当代史中的赫哲族,处于新的历史时期,故新民歌不仅数量上成为主导与主体,而且质量上也屡创辉煌。不仅走向全国,而且走向世界。例如著名的赫哲族新民歌《乌苏里船歌》(郭倾、胡小石词,汪云才、郭颂曲),不仅成为国内大专院校和中小学的音乐教材,而且于20世纪80年代初,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选入该组织出版的《亚太地区音乐教材》之中,走进许多国家的音乐课堂。
赫哲族民歌要在传承与保护的基础上进行开发利用,使这批“活化石”产生新的活力。在这方面,也做了大量工作,同样取得了显著成效。20世纪80年代初,全国统一编写的九年一贯制中小学音乐课本中就收录有赫哲族民歌。许多博物馆中也藏有赫哲族民歌的文本与演唱时的图片。还出现了反映“伊玛堪”说唱情景的微型泥塑作品。“伊玛堪”传承人吴明新和敖其民族新村赫哲族歌舞团的原生态民歌演唱,都走进许多大型文艺晚会。通过纪录影片、电视、网络等新兴媒体,赫哲族民歌插上了腾飞的翅膀,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赫哲族民歌未来发展之路,以创新与发展为亮点与情点、力点与支点。“艺术的生命就在于创造和创新。没有创造,没有创新,就没有艺术。”赫哲族民歌的创新与发展的艺术实践,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郭颂、胡小石、汪云才、吕远等一大批专业的音乐家创作出来的赫哲族新民歌,既是赫哲族民歌创新与发展的成果与标志,又是赫哲族民歌未来发展之路的启示与参照。
当然,赫哲族民歌的创新与发展是全方位的,不仅是歌曲创作,也包括演唱与乐器伴奏。在演唱方面,出现了多声部的合唱与重唱,例如同江市赫哲族文工团刘艳华、张爱东、谭书音演唱的赫哲族新民歌《在路上》,就是三重唱。当代赫哲族女歌唱家于秋颖,从赫乡考入中央民族大学音乐舞蹈系声乐班,毕业后专门演唱赫哲族民歌。她在大型歌伴舞《美丽的阿桑西德》中的演唱,令人耳目一新,成为赫哲族民歌演唱创新的代表人物。在2010年8月于佳木斯市举办的黑龙江省运动会上,出现了500人表演的艺术体育——“萨满调”歌伴舞团体操,实现了赫哲族民歌与舞蹈、体育的多元组合的大幅度的艺术创新。在赫哲族第八次“乌日贡”大会上,又出现了赫哲族青年用小号演奏赫哲族民歌的节目。于是手风琴、钢琴、电子琴等伴奏乐器,取代了原始的口弦琴伴奏。如此种种,都凸显出赫哲族民歌创新与发展的全方位、系列化、深层次、高水准,而这,也正是赫哲族民歌未来发展之路的方向。
综上所述,赫哲族民歌的历史发展与变迁,是随着赫哲族民族史的发展变化而变化发展的,也就是说,赫哲族民歌的历史变迁,既与其民族史的流变相同步,又受其民族史的流变所决定。
[1]彭吉象.艺术学概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
[2]陈恕.黑龙江北方民族音乐文化研究[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
[3]凌纯声.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上册[M].北京:民族出版社,2012.
[4]陈恕.黑龙江北方民族音乐文化研究[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
[5]杨治经,杨诗粮,彭放,等.北大荒文学艺术[M].哈尔滨:北方文艺出版社,1988.
[6]邢容,邢铁红,邢铁志.赫哲族民歌情感蕴涵[M].哈尔滨: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11.
J639
A
课题项目:黑龙江“一带一路”生态民族特色旅游下的赫哲族民族文化村与高校共赢合作的研究(项目编号:GJD1316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