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龙
(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历史与民族学院,贵州都匀558000)
始于氏族的人类社会,最初是依靠血缘纽带聚居生活的。随着交往的增多、地域的扩大,早期的氏族社会逐步扩大成部落、部落联盟。当国家出现后,血缘为基础的联盟让步于以文化共同性形成的民族共同体。学术界对人类关系的研究,最初以祖先认同为多。在近代民族理论出现后,民族认同的研究逐步深化。在两者的研究中,存在着更多的探讨。
祖先认同更多是基于血缘关系的认同,而血缘认同与宗族文化是紧密相连的。国内外学者在宗族文化方面的研究比较多,基本集中于宗族本身的特点上。
西方研究中国宗族文化的学者主要有葛学溥、弗里德曼、许烺光等人。他们肯定了宗族在中国的特殊作用,并进行了一定的归类,但在具体分析上有所不同。除提出“宗族和家族往往是通用的”观点外,葛学溥创造性地提出了“家族主义”概念,他指出,“家族主义是一种社会制度”,而这种社会制度是“产生于或围绕着基于血缘聚居团体利益的社会制度”。[1]P1弗里德曼和许烺光研究的共同之处,都是对宗族特点做了分类。弗里德曼1958年和1966年著述的《中国东南的宗族组织》和《中国的宗族和社会:福建与广东》总结中国宗族之间的特点是:“内部分化程度高、规模大、共同财产多、组织化程度高、族长权威强的大型宗族为Z型宗族,与其相反的一极则用A表示,在A与Z两极之间,各个宗族的具体情形可以对应从A到Z的26个字母中的某一个”[2]。许烺光所著《宗族 种姓 俱乐部》对中国的宗族、印度的种姓、美国的俱乐部进行了对比,分析其中的不同,对宗族特点的分类更具体,并指出宗族的凝聚力更大于印度的种姓和美国的俱乐部。
祖先认同是宗族文化的主体。宗族文化在中国古代就已产生,最早起源于汉族。周边少数民族在同汉族交往中,也逐步吸收了这种溯源记祖的文化。关于宗族文化起源和表象的论著很多,庞国凭[3]和简允诗[4]归纳宗族文化主要体现为祠堂、族谱等,以族规为内容。谢钧祥[5]、徐梓[6]、钱文忠[7]论述宗族文化的基本表象为姓氏,并阐明了姓氏的起源,指出姓氏是标志家族系统、表明血缘关系的符号,也就是人的根。在少数民族宗族文化研究上,杨茂盛[8],谢肇华[9],刘晓艳[10],邓玲[11]分别从生女真、锡伯族、白族、回族等民族的族谱文化进行探讨,得出结论:少数民族的宗族文化具有自身的特点,由于少数民族文字出现稍晚,口头传承起着重要作用,书面记录的族谱成为后续的补充。
20世纪80年代以来,宗族文化在中国农村开始复兴,其原因主要有:传统威权体制的解放,思想自由引发的家族崇拜、祖先认同等。周多礼[12]、龚志伟[13]、范佐来[14]论述了我国宗族文化近二十年得以复兴的渊源和特点。朱虹将宗族文化的复兴归于另三个因素:“特定社会历史原因、经济活动中的互助与互利的需要、社会心理层面的归属感和认同感的需求”[15]。
宗族文化的复兴必然表现为正反两方面的社会效应。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提出了差序格局理论,他分析中国社会关系的建构标准是基于自己与他人感情亲疏远近的差序原则,并用“水中丢石头所泛起的波纹”做比喻,指出人际之间的关系“像水的波纹一般,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远,也愈推愈薄”[16]P26-30。宗族文化复兴的正面社会效应从差序格局来看,宗族关系具有内层因素,其凝聚力大于外层关系影响力。反面的社会效应是容易造成乡村社会中宗族势力超越国家政权控制力,影响乡村的社会建构。
民族的概念很多,中国主要采用马克思主义的民族概念。马克思主义的民族概念有其历史沿革,恩格斯、斯大林在其中做出了重大贡献。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分析了氏族、部落、部落联盟的本质和民族、国家的起源,从中我们认识到民族并不是先天就有的,它有其产生、发展、消亡的过程。而且,民族的继承并不能唯“血缘论”,毕竟人类家庭的发展曾经历了群婚制,“原始历史上家庭的发展,就在于不断缩小最初包括整个部落并在内部盛行两性共同婚姻的那个范围”[17]P59。家庭的出现逐步将各个群体分开,避免了血缘的近亲,而民族的出现则是在氏族、部落、部落联盟之后。许多后天形成的民族,彼此同祖的情况在众多史籍中也有记载。如果民族认同唯血缘论,追求最初的血缘,则许多群体的血缘是混杂的,既无法定义最初的血缘关系,更无法标识他们的民族成份归属于古代的哪个民族?或者是近现代的哪个民族?斯大林将“民族”定义为:“民族是人们在历史上形成的一个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的稳定的共同体。……这些特征只要缺少一个,民族就不成其为民族、人们的共同体。”[18]P2他的民族概念长期为我国学术界沿用,但在实际应用中有所变通。例如,我国在20世纪50年代进行国内民族识别时,对一些民族的识别仅仅采用四个条件中的一二项。客观来看,斯大林对民族概念强调的“四个条件”在现有的民族识别上,还是具有一定积极意义的。
学界认为:在研究民族身份识别中,最让人难以界定标准的就是“共同心理”。关于共同心理的定义,有学者从“民族心理”的角度来加以阐述。如李静《民族心理学》(2009年)阐述了民族心理作为民族认同的重要标志,也是维系一个族群的重要纽带,并提出在民族发展趋同和融合阶段,其基础不再是地域和社会,而主要是文化。不同发展时期的民族,必然呈现出不同的民族心理特点。杨晓纯《散杂居回族经济与回汉民族关系研究——以山东省枣庄市台儿庄区为例》(2011年)指出:民族意识是后天形成的民族共同心理素质,是在与“非我族类”的“他者”在社会交往中形成的一种“社会建构”,并随着交往形式和内涵的改变而变化。……它的实质是对自身民族生存、交往、发展的地位、待遇和权益的享有和保护,是民族共同体所有成员对本民族的感觉或意识而在民族内部产生的向心力和凝聚力。[19]P226-227王希恩《当代中国民族问题解析》(2002年)探讨了民族意识的负面影响造就了当代中国民族问题的原因。
一个迁移民族往往具有双重的认同意识。从心理学认知层面出发,学界对特定地区少数民族群体的双重认识做了探讨,如维吾尔族、蒙古族、朝鲜族、土族等。佟春霞《客观文化、主观认同与民族意识——来自湖南维吾尔族的调查与分析》(2011年)及黄丽《湖南维吾尔族的社会变迁与文化调适》(2014年)均选取湖南桃源等地的维吾尔族群体进行考察,确认其祖先来自600多年前明代将领的同时,对当地早已接受了汉族文化的维吾尔族群体进行分析,认为他们的民族意识具有重构性,在维吾尔族认同和汉族认同之间存在着一定的矛盾,且这种重新建构的民族认同,具有他者与自我的情境化认同。同理,萨仁娜《社会互动中的民族认同建构——关于青海省河南蒙古族认同问题的调查报告》(2011年)指出,青海省河南蒙古族由于数百年的藏化过程,实质上处于一种为藏族、蒙古族所边缘化的民族认同。出于资源竞争与利益纷争的原因,其族群对于官方认定的蒙古族身份加以认同,并开始了蒙古族民族意识的重新建构。吴楚克、徐芳、朱金春《中国蒙古族朝鲜族民族发展与认同研究》(2012年)认为跨界民族的认同意识受多种因素影响,主要是来自国内外政策、文化的影响。祁进玉《群体身份与多元认同》(2008年),以三个土族社区为例,从地域认同、族群认同、文化认同、宗教认同等方面剖析土族社区认同意识的多元化,并探讨了公民身份与国家认同的建构。
血缘关系带来的祖先认同,一定程度上引发了民族认同的诉求。学术界在民族认同与血缘之间的关系上,有着不同角度的论述。
我国的民族识别开始于20世纪50年代,有关民族识别的研究却晚于这个年代。民族识别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这几个方面:民族识别的历史过程;民族识别存在的问题;中国民族识别的理论及相关依据。
黄光学、施联朱《中国的民族识别:56个民族的来历》(2005 年),李绍明[20]、费孝通[21]、来仪、蔡华等[22],以及李良品[23]分别就我国民族识别的过程做了论述,并提出识别过程中存在的一些问题。黄光学、施联朱将中国民族识别分为四个阶段。李绍明论述了国内没有一个民族完全符合斯大林民族概念的四个条件,指出我国民族识别工作是实践与客观综合的结果。郎丽娜、吴秋林[24]以一个美国学者托马斯S·墨磊宁对中国民族识别工作的调查总结,说明中国的民族识别是国家工作与民族群体之间的共同认同。
马戎教授[25]就国内民族识别的问题发表了多篇文章,认为中国的民族问题与民族识别确定的民族身份有一定的关系,并主张淡化各少数民族的民族意识,强化中华民族的民族意识和国民意识、公民意识。民族识别中包含一些问题,王兰永[26]就国家对个别民族识别的建构提出质疑。王希恩就民族识别中出现的相关问题,提出了民族认同的调控及其原则:在一定时期内,将我国民族数量限定为56个,有利于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但同时也要留有余地,因为我们必须考虑各种可能出现的不可知因素),解决民族识别的遗留问题和新出现问题也应尽量在这个民族格局内考虑对策。
针对中国民族识别的理论研究,王红曼[27]和王希恩[28]对于斯大林民族概念中的识别标准,也表达了不同的见解。韩忠太[29]认为:斯大林民族定义中的“共同心理素质”在理论上是模糊的,难以有效把握。用“共同文化”代替“共同心理素质”在一定时期成为我国民族识别的工作方法。龚永辉[30]与祁进玉[31]都认为,中国的民族识别工作从中国实际出发,将中国历史和现实灵活地同斯大林民族理论相结合,将科学认定灵活地与本民族意愿 (民族认同)相结合,创立了一种带有原苏联影响的民族客位分类法。基于斯大林的民族理论,民族识别更多应关注其群体的文化性。
总体来说,这些文章对民族识别中汉族更改少数民族的研究较少论及,部分论及也都集中在利益诉求上,缺乏对祖先认同包含的宗族心理因素的探讨。
要求更改民族成份群体,部分基于宗族文化的心理,部分基于利益的角度。20世纪80年代后,大批汉族宗族群体从认祖的角度出发,提出更改民族成份的现象,既可从社会学领域来分析,也可以从心理学层面来探讨。
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1943年在《人类激励理论》中提出了层次需求理论。该理论将人的需求分为五个层次:生理上的需求,安全上的需求,归属与爱的需求,尊重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这五个层次需求像阶梯一样从低到高,按层次逐级递升。其中,归属与爱的需求和尊重的需求在今天人们的心理中逐步占据重要地位,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一些群体提出民族成份更改的心理意愿。
英国功能学派认为,任何一种文化现象,它只要在社会中存在,就体现了人们的一定需求,或者说具有相应的功能。这种功能体现如同人体的各个器官,都起到一定的运动功能,而这些功能彼此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功能学派创始人之一的马林诺夫斯基对功能主义做了这样的定义:“把有机的(即个人的)需要转变成派生文化的需要和责任的理论。在调节机构的共同作用下,社会把个人塑造成文化的人。”[32]基于功能理论分析,一些申请更改民族成份的群体带有谋求某些利益的功能。
社会学领域中,欧洲文化人类学家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发展了当代交换理论。代表人物霍曼斯、布劳的看法有所区别,霍曼斯认为:“人们的一切社会活动,不论是物质活动还是非物质活动,都是一种交换活动”[33],交换成为影响社会整合和变迁的重要因素。布劳的结构交换论认为:社会交换只是人类行为的一部分。并提出了交换行为必须具备“一是该行为的最终目标只有通过与他人互动才能达到;二是该行为必须采取有助于实现这些目的的手段”[34]P140两个条件,且个体之所以相互交往,是因为他们都从相互交往中通过交换得到了某些需要的东西。社会学的交换理论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解读一些社会群体热衷于宗族塑造、民族成份更改背后存在着交换的因素。
社会分层理论主要是基于所有社会都存在着不平等的看法。马克思·韦伯把阶级和阶层分解为三个彼此不同但又相关的三个方面:权力、财富和声望。通过社会分层理论我们可以区分精英层人物的优势,而精英层人物凭借自身的权力、财富和声望足以对宗族其他成员产生一定影响。
一些屡屡发生的民族认同建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国家认同。马骍[35]就近些年来内地“高山族”人口增长的问题指出,这类群体大都属于非正常的民族成份更改,他们建构的民族认同缺乏真正的民族渊源认同,大多属于自我建构的民族认同。
明跃玲[36]、刘正爱[37]分别以湘西红土溪村村民更改为土家族、辽宁省新宾满族自治县汉族更改为满族的事例为例,分析这类群体的民族认同主要基于利益变化,从而在汉族和少数民族认同之间浮动。强调了民族认同中国家、地方政府对个人民族认同的影响,并质疑民族虚构论的说法。杨然[38]以贵州穿青人为调查点,讲述了贵州穿青人长期以来不认同国家给予的汉族身份的缘由、以及由此引发的“未确定民族”问题,反映了中央、地方政府、族群精英层,以及族群大众对民族身份的不同考量。
关于国外祖先认同和古代少数民族祖先认同的研究也很多。藏丕文、魏委[39]、沈农夫[40]分别对历史上留居中国的犹太人现状做了论述,指出:作为犹太人的后裔,他们在民族信仰和文化认同方面常常是双重的。全信子[41]、高永一[42]对朴氏村落的朝鲜族能够长期保留本民族意识的原因进行分析,认为主要有三个方面原因:受农耕文化的影响;具有民族自强性;由于小聚集点和朴氏磁场的作用。基于这种民族意识的影响,在20世纪80年代国家恢复民族成份的政策中,他们从汉族、满族身份更改为朝鲜族。
何争流[43]、史金波[44]分别对历史上鲜卑、党项族的后裔进行了发掘,指出:由于历史上这两个少数民族群体集体融入其他民族中,他们的后裔通过家谱等相关文物探求到了祖先渊源,这种祖先认同有助于他们的后裔家族产生强大的凝聚力。
综上所述研究,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一个地区较大规模更改民族成份的汉族群体,其民族认同意识中,利益的考量往往是最多的,而少数民族认同意识则位居其次。这部分汉族群体在实现民族成份更改的意愿后,往往形成双重的民族认同,一重是以往的汉族身份认同,一重是国家认定的少数民族身份认同。未能更改民族成份的汉族群体,往往执著于“虚拟”的民族认同建构,以期达到他们效仿对象的结果。不同的祖先认同,带来不同的民族认同问题。倡导正确的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的统一,我们应该摒弃狭隘的自我民族认同,将其上升到中华民族认同的层面上,这样才能在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之间建立起联接的基点。
2014年中央民族工作会议精神对民族政策有了新的阐述,强调增强“四个认同”的思想,鼓励各族群众牢固树立正确的祖国观、历史观、民族观等中心思想。就此,中华民族认同和公民国家认同逐步成为未来研究的共识。
在有关中华民族认同的研究中,大多数学者赞成中华民族认同是历史形成的,但在中华民族认同的基础、具体建构等方面存在一些差别。李克建[45]认为,中国古代以来,“天下观念”与“大一统思想”是中华民族认同的思想基础。胡岩[46]表示,辛亥革命以来的一百多年,中华民族方从一个自在的民族转变为一个自觉的民族。
王志立[47]、何博[48]、陈茂荣[49]等人认为,影响中华民族认同的因素主要有民族之间的差异、建构措施的欠缺、民族分裂势力的影响等。关于中华民族认同的建构方法,学者们的意见大致相似。辛玉璞[50]提出,确定中华民族祖先应“按照‘求同存异’与‘宜粗不宜细’的方法,将学术与政治结合起来”的原则,这样有助于统一思想。刘莉[51]认为,对中华民族认同的各种建构应该加以整合,“找寻各民族的共同历史记忆,传承和创新民族文化符号”。李绍连[52]的看法更有见地,他认为“不要把五千年前中国人的共同祖先人为地划分族属”,突破了狭隘的民族认同意识。罗树杰[53]指出中华民族认同的几种错误看法,表示不能单纯以汉族的认同来加以建构。中华民族建构的目标主要集中在民族文化、民族历史和共同国家,即文化和政治领域。王一华、刘坤[54]、郝亚明[55]等人均不同程度地论及这点。
祖先认同中“同祖不同族”的现象,即不同民族之间拥有共同祖先的现象,对中华民族的建构有着重要的联接作用。如何通过这种同祖互动来建构中华民族的认同?学者们尚少有论及。
胡鞍钢,胡联合[56]提出施行“第二代民族政策”的倡议,主张从政治、经济、文化三方面加强国家认同,其本意是建构各民族的国家认同,但其政策的着眼点过于前卫,脱离中国的现实国情,遭到了学术界的广泛批评。这类论述很多,例如:金炳镐、肖锐撰文认为“第二代民族政策”违背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族理论、民族政策”,且“背离了我国多民族的基本国情”。[57]
构建公民国家认同的观点得到了许多学者的认同,由中国知网搜索到的相关文章就有数百篇。像王强、王瑜卿、秉浩[58]、都永浩[59]、唐书明[60]等人论述了民族认同的多元化,指出:在构建各民族和谐共存中,需要提升各民族对国家的认同,确立一种核心凝聚力。许宪隆、张龙[61]认为,建构少数民族的公民国家认同,应从“‘中华民族’是民族共同性的认同基础”出发,“塑造我国公民理念的核心价值体系”。柏贵喜[62]、肖承罡[63]、周建新[64]等人认为,中华民族认同等同于国族认同,在认同建构中,应培养公民意识。周叶中、祝捷[65]则从文化和法理上,探讨了中华民族认同有助于促进祖国统一。
国内国外的研究成果从理论上对民族成份更改现象提供了分析视角,从材料上论证了民族成份更改的大规模诉求有其时代背景、中国传统宗族文化的因素、国家政策在执行中的人为因素。此外,宗族文化体现的是祖先认同,如何在中华文化认同中发挥特有的地位和作用,也是值得我们思考的一个方面。
现有的研究成果中,对大规模宗族成员申请更改民族成份的研究较少。这类现象反映了宗族群体更改民族成份带有一定的宗族观念,以及人们对血缘与民族区别的误识。学界有必要从更高的角度来分析这类现象:祖先认同具有特定的涵义,基于祖先认同中的同祖不同族现象,可以上升到中华民族的认同,加强全民对“四个认同”的教育,在社会上传播正能量,促进民族团结、国家富强。
我国的传统文化强调的是敬祖,与之相连的是祖先认同。祖先认同是基于血缘关系的一种认同,它同民族认同之间有一定的联系,但不具有绝对的关联。国内一些个人和群体,为了谋求民族优惠政策带来的利益,利用祖先的血缘关系,谋求民族成份更改,对国家民族成份识别政策造成了一定的困扰。正确认识血缘与民族的关系,有助于确立民族识别的根本依据。
探讨祖先认同与中华民族认同之间的关系,民族成员之间基于祖先认同的关系,有利于加深彼此之间的往来和了解,促进族际关系。国内不同民族群体之间在祖先认同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进一步印证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格局。在此基础上,倡导积极意义的祖先认同,进一步提升大众“四个认同”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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