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文艺思想研究综述

覃元元

邓小平文艺思想研究综述

覃元元

邓小平文艺思想是邓小平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继承与发展。当前学界对邓小平文艺思想研究较为广泛，涉及了其中的许多问题，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邓小平文艺思想的特征研究，邓小平文艺思想的主要内容研究，邓小平文艺思想的比较研究，邓小平文艺思想的价值与意义研究，邓小平文艺思想发展阶段性研究。

邓小平文艺思想;人民;继承;发展

邓小平文艺思想在中国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发展过程中具有重要地位，尤其在改革开放新时期，邓小平文艺思想处于系统总结和阐述的阶段，许多经典文艺理论都在这时候形成。并且这些思想对当时文艺实践发挥了重要的指导作用，创造了20世纪末中国文艺事业的繁荣之景。

一、邓小平文艺思想特征

（一）突出的人民性

人民性是社会主义文艺的根本特征。文艺属于人民，也是邓小平文艺理论的前提。关于邓小平文艺思想的人民性特征研究，有学者认为邓小平在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基础上，明确提出了文艺创作的社会主义方向，把人民提高到了一个更为重要的位置。[1]反对文艺工作者创作热衷于低级趣味和表达消极情绪，忽视马克思主义文艺中强调文艺与人民的关系问题。肖佩华尝试从哲学的角度来理解邓小平的文艺思想，把邓小平文艺思想概括为社会主义的人民本位主义的文艺思想，[2]充分体现了其人民性的特点。一切从人民利益出发，一切为了人民群众，把群众满意不满意、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当作党的文艺方针政策正确与否的标准及评价依据，冲破了长期以来极“左”的思想禁锢，赋予文艺为人民服务以新的内涵。[3]有学者认为邓小平是站在时代的制高点上，把文艺为谁服务的问题列为重中之重，将文艺与人民的关系描绘得甚为精湛。

（二）显著的科学性

邓小平文艺思想具有科学性，有研究者认为邓小平文艺思想的科学性在于坚持历史唯物主义原理，强调人民在文艺创作中的地位与作用，强调人民群众是精神财富的创造者。邓小平就是在坚持实事求是等一系列唯物主义原理的前提下分析文艺问题，才取得了文艺方面的成果。邓小平文艺思想在于以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哲学根基，拥有内在的科学性。也有学者认为邓小平文艺思想的科学性体现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这是邓小平在文艺工作队伍、文艺的性质和功能认识上坚持的重要原则。

（三）鲜明的创新性

关于邓小平文艺思想的创新性，有研究者指出邓小平文艺思想作为毛泽东文艺思想发展史上的创新境界，究其根本原因在于他创造性地丰富和发展了毛泽东文艺思想。首先他重新规定文艺批评标准，破除了以前毛泽东文艺思想中“唯政治论”或“政治标准第一论”，在承认文艺不脱离政治的前提下，要在文艺思想内容和形式中把握文艺的思想价值和艺术品位。邓小平创新性地用马克思主义观点、立场解决新问题，在对待文艺表现对象上，强调要培养符合时代、体现改革发展趋势的社会新人。

（四）高度的开放性

改革开放新时期是邓小平文艺思想重要形成时期，所以文艺思想不免要受改革开放的影响，具有高度的开放性特征。邓小平一贯坚持发展的观点，反对形而上学。从这一指导思想出发，他的文艺思想也体现了面向未来的开放性思考。[4]文艺事业应该放在整个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来看，也需要“走出去”，充分吸收外来文化精华和世界文明成果。肖佩华说道，邓小平文艺思想的开放性体现在它提出“钻研、吸收、融化、发展”八字方针，这成为文艺对外开放的行动指南。

（五）独特的现实性

现实性也是邓小平文艺思想的重要特征。邓小平始终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其文艺思想无疑带着浓厚的现实色彩，有研究者认为邓小平文艺思想的现实性体现在两个方面，根据现实出发，提出了社会主义文艺“二为”方向和“双百”方针，这不仅是立足于文艺现实，提出的正确的文艺方针，而且是对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一个重要发展。邓小平文艺思想很多都是有感而发，并且不脱离当下社会文艺实践，在制定文艺政策时，往往能符合现实。

此外，学者们还指出邓小平文艺思想有其他一些特征，如民族性、人文精神、体系性和高度战略性等特征。这都是邓小平文艺思想特征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邓小平文艺思想的主要内容

（一）文艺的人民性思想

邓小平文艺思想依然继承了先前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文艺思想中人民性的思想，有学者就阐述了邓小平以人民为本位的文艺思想，认为邓小平以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论述为基础，发现了文艺与经济基础、文艺与社会生活和政治关系中“人民”这个重要的中介因素，着重从文艺与人民的关系方面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5]关于文艺的本质、特征、地位，文艺批评，文艺政策的制定都要从“人民”的角度进行考虑。文艺的人民性是邓小平文艺思想的核心。[6]这主要体现在文艺创作源泉是人民，文艺应该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两个方面。文艺的人民性是邓小平文艺思想的鲜明主线，反映了社会主义艺术以人民利益为本的时代要求。邓小平强调文艺工作者与群众的血肉联系，要求文艺要满足人民的精神文化需要以及肯定人民群众在文艺评论中的主体地位。

（二）文艺管理思想

文艺管理思想是邓小平文艺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有研究者认为，从一定意义上讲，邓小平研究文艺问题主要是为了科学管理文艺，中心是确立党和国家发展文艺的方向和方针政策，繁荣和发展社会主义文艺事业，提高全民族的文艺水平和文化素质，从而形成系统的文艺管理思想。这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一是改进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来解决文艺领域的问题；二是通过调整文艺政策来管理文艺，提出“二为”、“双百”方针，坚持“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三是把管理文艺的重心放在提高文艺生产力上。有学者提出邓小平文艺管理思想有一个目标就是紧随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促进文艺生产力的发展，为了实现这一个目标，邓小平解决了首要问题就是关于“人”的问题。他重申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并提出“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思想，同时顺势提出文艺队伍的管理问题，并肯定了过去文艺工作者的成绩。这些在从精神上解放了知识分子的同时也解决了文艺人才的问题，充分激发了文艺工作者的创造积极性，带动了文艺生产力发展。

（三）文艺美学思想

有学者谈到邓小平不能称作是一个美学家，但是邓小平文艺思想谈及的文艺问题许多却涉及到了美学。首先邓小平关于美的本质是指社会主义时代的美的本质，社会主义时代美的本质是社会主义新人的全面展现，马克思强调美就是人的本质的感性显现。邓小平在论及社会主义新人与自然、与人之间的关系在美学上就是对社会主义时代美的理解。其次美是有功利性的，社会主义时代的美就在于培养社会主义新人。最后，社会主义时代美的创造在于坚持社会理想和审美理想的统一，邓小平指出了为共产主义而奋斗的崇高理想，提出了真实反映社会生活，敢于创新的文艺要求。有学者认为邓小平文艺美学思想是中国先进文化前进方向的理论体现，而中国传统儒家文艺思想为邓小平文艺美学思想的形成提供了丰富的思想材料。[7]

（四）辩证法思想

邓小平坚持运用马克思主义辩证法思想来解决文艺方面的问题。关于邓小平文艺思想中唯物辩证法思想，有学者提出了五点表现，首先邓小平强调主旋律与多样化的统一。在弘扬主旋律中实现创作题材和手法的多样化。其次是坚持“二为”方向与“双百”方针的辩证统一，不仅指明了社会主义文艺的方向，而且也调动了人们创作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三是要处理好继承、借鉴与创新的关系，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新文艺，必须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传统，同时要借鉴和吸收全人类所创造的一切优秀文化成果。[8]四是正确处理文艺的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关系，文艺产品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反对一切向钱看。五是文艺要不唯政治、不脱离政治的思想。这五点较为完整地阐述其文艺中的辩证法思维。

三、邓小平文艺思想的价值与意义

（一）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建设和谐社会的价值

邓小平文艺思想的内容丰富，其中很多思想不乏是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毛泽东文艺思想的创新发展，对于当代文艺发展仍有很高的现实价值。现今，文化越来越成为国家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地位不断上升。这对今天文化产业的发展、国家意识形态安全的维护和国家文化软实力的增强都具有特别的价值。[9]邓小平强调要在文化的凝聚力、感染力和传承力上下功夫，提高全民族的文化软实力。有学者认为邓小平文艺思想中的辩证法思想对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推动文化建设的前进和文化的繁荣有指导意义。

（二）邓小平文艺思想体系的承上启下作用

邓小平文艺理论包括文艺创作、文艺批评、文艺管理等思想，有很强的系统性和承上启下的作用。有学者认为理解邓小平系列文艺思想必须放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全局中来看。邓小平结合文艺自身的特征及发展规律，将中国文艺的发展置身于世界文艺发展的整体中考察，从而将马克思主义文艺思想提高到一个新的理论高度。[10]邓小平对文艺方针做出了系列调整，不仅符合当时实际，也继承发展了毛泽东文艺思想，而且为今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发展具有指导意义。

（三）关于文艺作品评价思想的当代意义

邓小平文艺思想中相关内容对现今文艺作品评价具有诸多借鉴意义。有学者从文艺价值评价的角度出发，提出邓小平文艺思想形成了对文艺作品的价值评价体系，包括人民是文艺价值的评价主体，“三个有利于”是文艺作品的评价标准，辩证的方法是文艺作品价值评价的方法。这对当下文艺作品的发展有着重要的指导作用，习近平在文艺座谈会上强调要创作出无愧于时代的作品，那么这个无愧于时代的作品就需要人民来评判，需要顺应当下时代潮流。

四、邓小平文艺思想的比较

（一）与马克思、恩格斯文艺理论的比较

学界认为邓小平的文艺思想与马恩文艺思想相比，有继承有发展。其一，两者都坚持文艺应该为劳动人民服务，反映无产阶级的生活，社会主义文艺要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社会主义文艺在当时的历史使命，在于要打破对资产阶级现存制度的幻想，在全世界为共产主义的实现开辟道路。两者都坚持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和方法来指导分析文艺实践的问题，尤其是邓小平一贯坚持实事求是的作风，制定出符合现实的文艺政策。其二，发展之处表现在对关于社会主义文艺的论述更加全面完善，如关于文艺的方向，文艺的创作等，在其时代背景上对马恩关于无产阶级文艺思想有较大的发展。

（二）与列宁文艺思想的比较

列宁第一次鲜明地提出并阐述了社会主义文艺在整个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社会主义的文艺性质、方向和服务对象。[11]有研究者认为邓小平特别注重忠实地继承和发展列宁的文艺思想，除了人民性思想、创作自由方针，还有新的思想阐发，例如文化产业思想、艺术责任思想。正是有了邓小平对列宁“文化产业思想”的继承发展，才有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的文化产业像初升的朝阳，生机正旺，收获颇丰。[12]

（三）与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比较

毛泽东与邓小平的文艺思想比较研究是学界最为集中的研究焦点，成果颇丰。集中起来就是两者关系的研究：继承和创新发展。有学者认为邓小平文艺继承了毛泽东关于文艺与人民、文艺与政治，文艺的功能等思想，强调文艺要为人民服务，文艺是作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方面。同时，两者的文艺思想拥有实践性、科学性和人民性的共同特征，毛泽东、邓小平文艺思想就是来源于中国革命和建设中文化活动的现实实践经验的总结，是中国文化实践活动的思想指南。[13]新时期时代条件的变化，一些学者认为邓小平文艺思想也出现新发展和新创造，提出“二为”方向，实现文艺根本方向的创新；改变毛泽东的“唯政治论”，提出文艺不唯政治，但不脱离政治。与毛泽东文艺思想比较研究，有利于更深入理解邓小平文艺新论断，更好为当下文化建设提供指导。

五、邓小平文艺思想的发展阶段

（一）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邓小平的文艺思想

这一时期邓小平文艺思想主要集中在抗日战争时期。在分析邓小平文艺思想发展的基础上，有学者认为邓小平文艺思想在抗日战争时就初步形成了。抗战时期邓小平的文艺思想既是毛泽东文艺思想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是与改革开放时期的邓小平文艺理论相关的。[14]邓小平很多文艺思想都与毛泽东文艺思想具有一致性，很多思想是对毛泽东文艺思想的进一步发挥，如文艺为新民主主义革命服务的问题。《一二九师文化工作的方针任务及其努力方向》是邓小平此时文艺思想的集中表现，此文提出了文化工作的方针、政策和方向，要求文化工作者要与人民打成一片，文艺创作要为抗日战争服务、为新民主主义的胜利服务。总的来说这个阶段邓小平文艺思想取得很大的进展。

（二）建国初期邓小平的文艺思想

这个时期因诸多主客观原因，邓小平文艺思想在艰难中发展，里面也包含了具有建设性的思想，有学者总结以下三点：倡导文艺工作要以生产建设为中心，强调文艺宣传工作要多围绕“领导生产”等中心任务来展开；倡导文艺工作的实事求是原则，在展现社会主义建设伟大成就的同时注意遵循实事求是的原则；倡导文艺为人民群众服务。1978年提出的“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思想，进一步扩大了文艺服务的范围。这个时期邓小平文艺思想与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现实相呼应，反映了党和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现实。

（三）改革开放新时期邓小平的文艺思想

改革开放新时期是邓小平文艺思想系统化的时期，也是邓小平对文艺思想详细阐述时期，标志着邓小平文艺思想的成熟。有研究者阐述了新时期邓小平在文艺与政治、文艺与人民、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与创作自由等几个重大理论问题上有重大建树，这是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重要发展。有学者认为新时期邓小平文艺理论建树还体现在把文艺问题放在精神文明的战略高度来看待和考察，邓小平强调在物质生活不断提高的情况下，要增加更多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重视精神文明建设，提倡两个文明共同前进。也有学者提出新时期邓小平文艺思想还应包括文艺表现历史发展趋势论、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论。在改革开放的历史新时期，文艺创作要高扬时代的主旋律，[15]文艺要反映时代发展要求。由于阶级斗争在一定领域依然会长期存在，文艺要坚决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要反对形形色色反映资产阶级思想的文艺的影响，抵制思想污染。新时期是邓小平文艺思想的集中体现时期，是其收获总结的时期，这个时期邓小平文艺思想得到了系统的阐述，并指导着当时文艺实践的发展。

邓小平文艺思想是中国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发展的重要成果。邓小平顺应时代，反映文艺发展现实而提出的文艺思想，不仅是对当时文艺实践起了重要的引领与指导作用，在现今看来，也仍然具有借鉴意义，尤其是现今市场经济条件下，对文艺实践所存在的一些乱象，更是要从邓小平文艺思想中寻求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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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丛文娟）

覃元元，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邮政编码 430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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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6359(2017)04-010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