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依据和标志

2017-01-25 03:01徐崇温
中共宁波市委党校学报 2017年6期
关键词:发展

徐崇温

(中国社会科学院 哲学所,北京 100732)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依据和标志

徐崇温

(中国社会科学院 哲学所,北京 100732)

习近平总书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庄严宣告,其首要的依据,是我们党带领中国人民不懈奋斗取得的历史性成就,成为世界经济实力逆转的主因;而其中一个重要标志,是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由“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均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但这种变化又没有改变对我国社会所处历史阶段的判断,所以我们要牢牢把握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基本国情,牢牢立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最大实际,牢牢坚持党的基本路线这个党和国家的生命线、人民的幸福线。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宣告:“经过长期努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是我国发展的新的历史方位”,并强调:这“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发展史上、中华民族发展史上具有重大意义,在世界社会主义发展史上、人类发展史上也具有重大意义”。

那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上所作的这个庄严宣告,它的依据是什么呢?

首要的依据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进行不懈奋斗所取得的历史性成就

中国惊人的经济增长始于1978年,然而,在整个30年的时间里,傲慢、盲目的优越感却蒙蔽了许多西方人的眼晴和心智,让他们忽视中国的崛起。西方世界在过去两个世纪里占据的支配地位,让他们培植出了一种以西方为中心的思维定式,认为西方才是所有智慧的源泉,其他地方的任何人,要想在现代化中取得持续的成功,就只能模仿他们那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西方模式,实现西方化。只是到了2008年,美国的次贷危机引爆了国际金融危机,加速了世界重心由西方向东方的转移,加快了世界格局的转换,西方才最终开始意识到中国崛起的影响。

在西方世界自我陶醉于傲慢和无知的这几十年中,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各族人民,进行着不懈的奋斗,使我国的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国防实力、综合国力,进入了世界前列,我国的国际地位实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党的面貌,国家的面貌,人民的面貌,军队的面貌,中华民族的面貌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历史性变化。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的这五年中,我国更取得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全方位的、开创性的历史性成就,实现了对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具有重大而深远影响的历史性变革。现在,中华民族已经以崭新的姿态,巍然屹立于世界东方。

2004-2016年曾任奥地利总统、现为奥中友协主席的海因茨·菲舍尔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中国过去几十年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快速发展,数字说得很清楚:1990年,中国占世界国民生产总值(按当年价格和购买力平价)份额为6%,欧盟是中国的四倍,占24.9%;美国是中国的五倍多,占32.2%。然而根据2016年的数据,中国已经赶上了当年远远领先的美国和欧盟。现在,欧洲、中国和美国,占世界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分别为16.9%、16.5%和14.3%,换句话说,欧盟的份额减少了三分之一,美国的份额下降到不足一半,中国的份额增长了近两倍”。

中国和欧盟、美国,为什么在经济发展上,会发生这样方向相反的变化呢?根本的原因,是在欧美固守其资本主义道路并终于陷入国际金融危机的时候,我们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在社会主义建设中,把发展生产力确定为社会主义的首要任务、中心任务和根本任务。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必须大力发展生产力,逐步消灭贫穷,不断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否则,社会主义怎么能够战胜资本主义?”①,“社会主义优越性,最终要体现在生产力能够更好地发展上”②。正因为这样,在2010年,我国超越美国成为全球制造业第一大国,在世界500种主要工业品中,我国有220种产品的产量占世界第一。在《2010年全球制造业竞争力指数报告》中,我国在参评的26个国家中排名第一。

与中国经济规模快速增长相联系的是,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大幅度地快速增长和提高起来。刚开始改革开放时,中国人均GDP,还不如世界上最贫穷的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平均数的三分之一,当时中国人均GDP为155美元;但是到了2000年,中国人均GDP,超过了一千美元;2002年为1100美元,成为中等收入国家;2010年,中国人均GDP为4240美元,成为中等偏上收入国家;2015年中国人均GDP达到8000美元,比1978年增加了50倍。

与此同时,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也大幅跃升,成为推动世界经济增长的最大引擎。据我国国家统计局2017年1月13日发布的数据:按2000年美元不变价格计算,2016年中国经济增长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33.2%,在2011~2015年,中国经济增长对世界的贡献率分别为 28.6%、31.7%、32.5%、29.7%和30.0%;而同期美国的贡献率,仅为 11.8%、20.4%、15.2%、19.6%和21.9%。

在对外贸易方面,我国2007年出口总额突破1万亿美元,进出口总额首次迈上2万亿美元的台阶;2009年,我国出口总额跃居世界第一。2013年,我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额达4.6万亿美元,超过美国2500多亿,成为全球最大贸易国。在外汇储备方面,2006年2月,我国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一大外汇储备国。

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过程中,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因此,一直把提高和改善民生,特别把脱贫、扶贫工作放在重要位置。邓小平强调:“社会主义,第一是发展生产,第二是共同富裕”;习近平指出:“消除贫困,改善民生,实现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我们党的重要使命”。根据世界银行公布的数据,1981~2005年,世界贫困人口,从18.98亿人减少到13.73亿人,中国是发展中国家减贫成就最显著的国家,如果将中国的减贫成果排除在外,那么1981~2005年世界贫困人口就不但没有减少,反而从10.36亿人增加到11.65亿人,实际上还增加了1亿多人。最近,世界银行行长金镛更是发表讲话指出,几十年来,中国帮助8亿人摆脱贫困,使世界极端贫困人口比率从40%下降到目前的不到10%,中国做出了绝大部分的贡献。他形容中国减少贫困人口取得的成绩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故事之一”。

在中国成为世界上制成品最大的生产国的时候,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教授马丁·雅克就欢呼“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他在2012年3月25日英国《世界观察家报》上发表《为什么我们继续忽视中国的崛起?傲慢》一文中指出,“2008年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中国开始引领世界经济新秩序。直到最近基本上还是美国决定全球化,现在中国越来越多地承担了这一角色,最显著的表现在贸易上:中国很快就将成为世界上第一大贸易国,它进口大量的自然资源,出口数量庞大的制成品——2011年,中国取代美国,成为世界上制成品的最大生产国,此前的110年,都是美国保持着这个地位”。

实际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这不仅因为中国经济发展中出现了某个突出表现,还因为中国的这种崛起,反过来又成了世界经济实力逆转的主要原因。英国《金融时报》网站最近发表的一篇文章称,有7个指标衡量世界经济发生的重大转变:第一个指标是产值。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从1990年到2022年,高收入国家占世界产值的份额,从占64%下降到占39%;预计到2022年,亚洲新兴和发展中国家占世界产值的比例将与高收入国家相同,届吋它们在世界产值中所占份额,将从1990年的4%,升至21%。第二个指标是储蓄,按照市场汇率计算,中国储蓄总额,几乎是美国和欧盟的总和;中国的储蓄,占了几乎一半的国民收入。第三个指标是人口,从1990年到2015年,高收入国家人口占世界人口的比例,从27%大幅下降到19%,中国人口比例也从占22%下降到占19.5%。联合国预计,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人口,到2015年将占全球人口22%。第四个指标是技术信息处理的相对价格,自1970年以来下跌了96%。第五个指标是生产率,经济学家罗伯特·戈登称,自1970年以来,美国再也没有出现超越1920年到1970年的生产率的表现。第六个指标是全球化,相对于全球产值快速增长,贸易及金融资产积负债在全球金融危机后停滞。第七个指标是收入,据麦肯锡全球研究所在2016年7月发表的报告显示,在2005年到2014年间,在25个高收入国家中,大约有2/3人口出现薪资和资本实际收入的停滞或下降。英国《金融时报》这篇文章和这七个指标,预示发达国家正在失去优势,而中国崛起则是经济实力逆转的主要原因。因为最近几十年来最重要的变化,是高收入国在全球经济活动中的权重日益下降。中国的资本、资本市场和金融机构,在21世纪世界经济中的影响力,将可能与美国的资本、资本市场和金融机构在20世纪世界经济中的影响力相同。

一个重要的标志是,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强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

在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问题,先是由1956年党的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和决议提出来的: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国内主要矛盾已不再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而是“人民对于建立先进的工业国的要求同落后农业国的现实之间的矛盾”,是“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并指出“这一矛盾的实质,在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已经建立的情况下,也就是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同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

应该说,这个表述的基本精神是正确的,但它在对矛盾实质的表述上不准确,容易使人误认为,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超越了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又易使人误认为,我国在社会主义制度方面,已经不存在继续前进的问题、改革的问题,影响人们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正确认识。

然而,在实际生活中,问题却发生在另一个方向上。当时国内外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的冲击和干扰,使毛泽东同志对形势作了过分严重的错误估计,使他从一些正确的判断上逆转过来,逐渐形成和发展出了一种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思想框架,取代八大的正确判断。

党的八大关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提法,一搁置就是20多年,直到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果断地决定停止使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口号,作出把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的战略决策;并在1981年《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既充分接受八大成果,又更为准确地作出表述: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我国所要解决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党和国家工作的重点必须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大大发展社会生产力,并在这个基础上逐步改善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所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正是指的这个“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问题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转化?又朝向哪个方向转化?

改革开放以来,我党领导中国人民取得的历史性成就,在推动着这个转化。1978年刚开始改革开放时,我国还处在极为贫困的状态,当时落后的社会生产,怎能滿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这种状况,在改革开放以后几十年的伟大实践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例如,在创新型国家的建设中,我国的“天宫遨游”、“蛟龙探海”、“天眼探空”、“悟空探秘”、“墨子传信”、“大飞机一飞冲天”等一批重大科技成果相继问世。显然对此,已不再能用“落后的社会生产”来概括了。另一方面,“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也从物质方面的果腹糊口,向着包括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会文明和生态文明在内的全面美好生活大大扩展。就是说,人们不仅对物质生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且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的要求也日益增长起来。于是,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就由“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转化成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

而由“不断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到“不断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更意味着我们党和国家在这方面所采取的方针政策的全面的深化改革。

香港《南华早报》网站2017年10月19日的《习近平如何改变中国30年经济奇迹的配方》文章,就把党的十九大“重新定义社会主要矛盾”解读为“中国经济奇迹配方升级换代”。文章认为,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社会主要矛盾转化,“暗示中国今后多年甚至几十年的经济发展重心将发生变化,从经济粗放增长转变为提升生活质量和改善财富分配”。文章指出,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已经成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主要制约”,“这一概念代表了中共需要解决的最重要或最紧迫的问题”,他说“这是对邓小平在1981年所作论述的重要和大胆的改变”。

文章援引荷兰莱顿大学中国问题专家罗希尔·克雷黙斯的话说,“邓小平说的是,我们还不够富裕,人民的物质文化需要得不到满足,所以我们必须提高国内生产总值。而现在习近平的论述,并不是说我们不再需要生产总值的增长了,而是说增长不再是我们唯一的重心”。文章还援引澳大利亚麦格理基金公司分析师胡伟俊的话说,这些变化说明“最高领导层越来越重视财富分配、环境保护和消除贫困等问题”,因为数十年的经济快速增长和城市化带来了很多问题,如贫富差距悬殊和严重的污染等等。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十四条基本方略,就是在新时代正确处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面临的种种问题的思想纲领。特别是其中的第四、第八、第九条,更是在经济上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矛盾的强大思想武器;尤其第四条,提出了“坚持新发展理念”,即坚持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原则是与不断解决这个矛盾直接有关的。

(一)以创新发展点燃发展动力

在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讨论“十三五”规划时,“创新”被认为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强调要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上。在现实生活中,虽经多年努力,我国科技整体水平有了明显提高,在某些领域还跻身先进行列,但从总体上看,我国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局面还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引领未来发展的科技储备,还远远不够,产业还处于全球价值链中的中低端,军事安全领域高科技方面同发达国家还有较大差距。事情正如习近平总书记2015年3月6日两会期间参加上海代表团所指出的,“老常态的路子,简单粗放发展的路子难以为继,关键要靠科技创新转换发展动力”。总之,创新能力不强,已经成为我国的“阿喀琉斯之踵”,通过创新引领和驱动发展,已经成为我国发展的迫切要求。

(二)以协调发展治理区域失衡,解决城乡之间发展不平衡,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发展不协调

在我国经济发展中占国土面积60%的中西部地区,其人均收入还不到东部地区的1/3。城乡之间的差距,1978年为2.56:1,1985年为1.86:1,2009年又上升为3.33:1,2014年为2.92:1,2.5亿城乡外来人口不能平等享受公共服务;2012年,各省市城乡居民收入差别,普遍高于2.5:1。由此造成的恶果,是群体性事件和国家维持社会稳定费用的不断增长。所以,要通过建立城乡融合的体制机制,形成以工促农、以城带乡、工农互惠、城乡一体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逐步实现城乡居民公共服务平等化、城乡公共服务均等化、城乡居民收入均衡化、城乡要素配置合理化、城乡产业发展融合化。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协调发展是我们下好全国一盘棋的“制胜要诀”。

(三)以绿色发展和谐人与自然

这是针对发展方式粗放,在资源和环境方面欠账太多,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突出而提出来的。我们经济发展中存在的问题,一是对资源的消耗,浪费严重。2009年,我国的单位GDP能耗是世界平均水平的两倍、美国的2.4倍、德国的是4.2倍、英国的4.4倍。近年来,能源消耗总量还在迅速增长,如在2012~2013年间,由159亿吨标准煤上升到375亿吨标准煤。二是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严重。2011年,我国城镇生活污水排放量达427.9亿吨,工业固体废弃物产生量32.2亿吨。在碳排放方面,我国达到人均6.2吨,超过全球人均4.4吨的水平,并已超过美国而居世界首位。预计到2020年,我国碳排放总量将超过所有发达国家的总和。我国70%以上江河湖泊遭到污染,全国600个城市中,有400个缺水或严重缺水,70%以上城市出现雾霾、沙尘暴。习近平同志指出,要“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像保护眼晴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协同推进人民富裕、国家强盛、中国美丽”。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方略的第九条“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更强调,要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统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治理,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坚定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建设美丽中国,为人民创造良好生活环境,为全球生态安全作出贡献”。

(四)以开放发展经略内外联动,形成深度融合的互利合作格局,使我国经济低水平的开放,转向高水平的开发

习近平总书记2016年1月18日《深入理解新发展理念》讲话中,总结实践经验说:“一个国家能不能富强,一个民族能不能振兴,最重要的就是要看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能不能顺应时代潮流,掌握历史前进的主动权。经济全球化,是我们谋发展要面对的时代潮流”,所以,我们“要发展壮大,必须主动顺应经济全球化的潮流,坚持对外开放,充分利用人类社会创造的先进科学技术成果和有用的管理经验”。

(五)以共享发展,促公平正义

习近平同志把“共享理念”与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相等同,他强调,“共享理念的实质,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体现的是逐步实现共同富裕的要求”。

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在这方面目前还存在的突出问题。一是居民收入增长速度低于GDP增长速度。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GDP每增长一个百分点,我国居民收入的增长仅为0.5个百分点。二是居民之间收入差距依然很大,我国居民收入的基尼系数,在2008年以后,已连续六年回落,但在2014年仍高居0.469。三是虽然30多年我国脱贫人口高居世界之首,但农村贫困人口仍然很多;而在另一方面,我国亿万富豪的人数却在直追欧美发达国家。所以,党的十八大把“公平正义”写进党的文献,强调要调整国民收入分配格局,加大再分配力度,着力解决收入分配差距较大的问题,使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体人民。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进而提出“共享发展”理念,并从增加公共服务供给、提高教育质量、促进就业创业、建立更加公平更可持续的社会保障制度、推进中国健康建设、促进人口均衡发展等多方面开展论述,使我国的发展更具公平性、普惠性,让人民群众有更多获得感、幸福感,最终达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党的十九大报告,在新时代坚持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方略第八条“坚持在发展中保障好和改善民生”中,更提出“必须多谋民生之利,多解民生之忧,在发展中补齐民生短板、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在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弱有所扶上不断取得新进展,深入开展脱贫攻坚,保证全体人民在共建共享发展中有更多的获得感,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

要牢牢把握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基本国情,牢牢立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最大实际,牢牢坚持党的基本路线这个党和国家的生命线、人民的幸福线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必须认识到,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没有改变我们对我国社会所处历史阶段的判断”。他特别强调:“全党要牢牢把握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基本国情,牢牢立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最大实际,牢牢坚持党的基本路线这个党和国家的生命线,人民的幸福线”。

为什么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已经发生了变化,却没有改变我国社会主义所处的历史阶段和基本国情?为什么习总书记要用三个“牢牢”,来强调新时代我们仍然要把握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最大的基本国情、最大的实际,坚持党的基本路线?

根本的原因在于,我国几十年来所取得的历史性成就,虽然已使我国进入新时代,使我国的社会主要矛盾发生了变化,但是,却还没有使我国的发展超越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最大的国情和最大的实际。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又是我们党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从正反两个方面历史经验中认识到的客观实际:苏联模式失败的教训,说明离开了这个实际,社会主义建设就遭殃;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成功的经验则说明,遵从这个客观实际,从这个实际出发,就给人民带来幸福。

在自由资本主义时代,马克思恩格斯曾经设想,从总体上说,社会主义革命将首先在几个主要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同时发动,并陆续取胜。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的国际形势却表明,在世界交往普遍发展的情况下,在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西方先进国家的帮助下,较不发达国家可以越过资本主义充分发展时期而进入社会主义。然而,在进入帝国主义时代以后,俄国十月革命的成功,却把较不发达国家在特定国际形势下能不能首先搞社会主义革命的问题,提上了现实的议事日程。于是围绕这个问题,以普列汉诺夫、考茨基、苏哈诺夫为一方,同以列宁为另一方,展开了激烈争论。

普列汉诺夫在1917年10月28日《致彼得格勒工人的公开信》中说,“如果说我国无产阶级在夺取政权后,想要完成‘社会革命’,那么我国的经济,就会使它遭到最惨重的失败”③。考茨基在1918年8月出版的《无产阶级专政》一书中说,布尔什维克的“无产阶级专政,无非是一种想要超越或者用法令来取消自然的发展阶段的大规模试验而已”,他把这比做一个为了缩短怀孕期间而疯狂万分地猛跳的妇女,说“这样生下来的孩子通常是活不成的”④。俄国的孟什维克苏哈诺夫在其《革命札记》第三卷、第四卷中反复唠叨说,“俄国生产力还没有发展得可以实行社会主义的高度”。

列宁在1923年口授发表的《论我国革命》一文中,论证了经济文化较不发达国家,在一定条件下不经过资本主义充分发展而进入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问题。列宁指出,在面对第一次世界大战所造成的那种革命形势下的俄国人民,在毫无出路的处境逼迫下,难道他们就不能奋起斗争,以求至少获得某种机会去为自己争得进一步发展文明的并不十分寻常的条件吗?”“既然毫无出路的处境,十倍地增强了工农的力量,使我们能够用与西欧一切国家不同的方法,来创造发展文明的根本前提,那又该怎么办呢?”“既然建立社会主义需要有一定的文化水平(虽然谁也说不出这个一定的文化水平究竟是什么样的,因为这在各个西欧国家都是不同的),我们为什么不能首先用革命手段达到这个一定水平的前提,然后,在工农政权和苏维埃制度的基础上,赶上别国人民呢?”列宁强调说,“世界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不仅丝毫不排斥个别发展阶段在发展形式或程序上表现出特殊性,反而,是以此为前提的”⑤。

图1是根据表1数据绘制的折线图,可以看出有关知识服务的文献数量在2000年以前数量极少,从2002年开始呈快速上升趋势,但在2003年、2004年经历了短暂上升之后,又在2005年和2006年开始下降,呈现-22.22%和-21.43%的负增长情况。随后在2007-2009年又呈现明显上升的趋势,2009年的文献数量达到统计年代区间的最高值,数量为31篇。

这场争论中,胜利的显然是列宁。但在接踵而来的另一场争论中,即在像俄国这样经济文化比较不发达国家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上,作为列宁的继承者、苏联模式缔造者的斯大林,却没有取得完全的胜利。在开始时,苏联模式曾经初步显示出了社会主义对于资本主义的优越性,但由于在苏联这样的经济文化比较不发达的国家中建设社会主义时,却热衷于照搬马克思恩格斯原先针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如何建设社会主义所提出的某些论断。由此产生了两个方面的恶果:一方面,完全撇开了本国所处的历史方位究竟处在发展的什么阶段上,离开了生产力的实际发展水平,片面地从生产关系上去规定社会主义的特征,盲目追逐更大、更公、更纯的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乃至急于向共产主义过渡;另一方面,是由此产生出降低社会主义的标准,搞低标准的社会主义。正是这种超越发展阶段的幻想在现实中不断碰壁,使斯大林、赫鲁晓夫以后的苏共领导人,不得不再三再四地给他们的社会主义降调:1967年11月,勃列日涅夫把斯大林、赫鲁晓夫的向共产主义过渡的基调,降为“建成发达的社会主义社会”。1982年,安德罗波夫进一步降调说,苏联仅仅处在发达社会主义“这一漫长历史阶段的起点”。1986年10月,戈尔巴乔夫又把苏联正在建设社会主义的说法,进一步降调为苏联正在建设“发展中的社会主义”,再后又完全抛弃了社会主义而去与资本主义搞什么一体化,直接导制苏联解体。

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非洲有数十个民族独立国家,在社会主义国家革命和胜利成就的吸引下,在民族独立运动胜利以后,也不顾自己的条件,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社会主义浪潮,照抄照搬苏联模式,不顾本国特点地推进国有化、集体化和计划经济,严厉打击民族工商业,以致加剧了它们的经济困难,就总体来说是不成功的。它们脱离实际、超越阶段的过“左”政策,只是使他们越来越穷,以致1989~1991年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给它们带来极大的冲击:有的被迫交出政权,有的在多党选举中被赶下台,或者在内乱中被迫辞职下台,有的不得不放弃自称信奉的马克思主义、科学社会主义,或以民主社会主义去取代马克思主义。

正是在继承和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社会主义发展的基本理论的基础上,特别是在总结几十年来社会主义建设超越阶段、乃至急于向共产主义过渡的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我们党逐步形成和发展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概念、判断和理论。在1981年的《历史问题的决议》中指出,“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还处在初级阶段”。邓小平在1987年8月一次谈话中指出,“社会主义本身是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我们中国又处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就是不发达的阶段”,“一切都要从这个实际出发,根据这个实际来制定规划”⑥。这决定了我们必须经历一个很长的初级阶段去实现别的许多国家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实现的工业化和生产的商品化、社会化、现代化。正是根据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主要矛盾和任务,我们党制定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的基本路线,即“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事实证明,这条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是我们党和国家的生命线,人民的幸福线,是近几十年来我们事业胜利前进的最可靠的保证。所以,在我们党提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后,日本的《读卖新闻》当即发表评论说,“中国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论,对苏联和东欧国家也会产生刺激。对越南、埃塞俄比亚、坦桑尼亚等第三世界的社会主义国家,将直接产生重大影响。在这些发展中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多数都忽视国情,急急忙忙地实现了国有化和集体化。结果,连人类最基本的‘吃的权利’也难以得到保障”⑦。

为什么说在我国经过长时期的努力,取得巨大的历史性成就,宣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后,我国还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还要牢牢立足这个最大的实标,牢牢把握这个基本国情呢?主要是以下三方面原因:第一,在发展生产方面,虽然这几十年来,我国努力把经济总量蛋糕做大,但因为我国人口的基数大,人均资源占有量的矛盾,仍然存在和突出;第二,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我国虽然已经把生态文明建设原则引入经济,但是生态基础薄弱,环境质量约束的短板仍然显著;第三,在发展的均衡性方面,我国的地区发展差距,城乡收入差距,虽在持续缩小,但是贫困人口,低保人群的公共服务,仍显得不足。所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强调指出,“必须认识到,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没有改变我国社会主义所处历史阶段的判断,我们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没有变,我国是世界上最大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地位没有变”,我们必须牢牢把握这个基本国情,牢牢立足这个最大实际,牢牢坚持党的基本路线,艰苦创业,为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奋斗。

[注 释]

责任编辑:钱亚仙

D616

A

1008-4479(2017)06-0005-08

2017-11-01

徐崇温,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哲学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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