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潜力分析
——从历史和改革的视角

2017-01-23 09:26张延群张沥元
中国科技论坛 2017年11期
关键词:生产率部门国有企业

张延群,张沥元

(1.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732;2.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北京 102488)

中国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潜力分析
——从历史和改革的视角

张延群1,张沥元2

(1.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732;2.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北京 102488)

本文从制度性改革的角度对未来中国全要素生产率(TFP)增长的潜力和驱动因素进行了分析。首先对改革开放以来快速增长的TFP、驱动因素以及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进行了回顾,指出过去的驱动因素已经减弱,甚至消失,进一步的制度改革将成为促进TFP增长的新动力。本文还对促进TFP增长的改革和政策措施进行了综述,并对政策实施过程中的风险和不确定性进行了分析。最后,将中国的TFP发展水平与美国、日本和韩国进行了比较,指出目前中国TFP还处于较低水平,未来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同时,中国较高的R&D投入以及不断提高的人力资本将为TFP的增长提供坚实的基础。

中国全要素生产率;TFP增长潜力;制度改革

在过去的35年间,中国经济实现了前所未有的增长,年均GDP增长9.3%,实际GDP每7年翻一番,人均实际GDP由1978年仅为美国的5.5%增长为2014年的25%。2014年,中国人均GDP达到7584美元(现价,世界发展指数),占OECD国家的31%。中国已经从20世纪70年代最为贫穷的农业国家,发展为GDP占全球16.6%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成为全球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之一。

根据佩恩表8.1(Penn Table 8.1)[1],1978—2011年,中国TFP的平均增长率为3.5%,对GDP增长的贡献度达到40%以上,许多研究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2]。

“十三五”规划提出了未来五年的经济发展目标,到2020年,中国人均GDP较2010年翻一番。为了实现这一目标,2016—2020年,中国经济的年平均增长率需要达到或超过6.7%。考虑到目前经济增长所面临的下行压力,实现这样一个相对较高的增长速度将是不小的挑战。由于老龄化问题加剧、人口红利减少,中国的资本回报率将逐步降低[3-4],经济增长将越来越依赖于自主创新式的生产率的提高。这种情况下,采取相应的措施以促进生产率和经济的增长显得尤为重要。

本文从制度改革的视角对中国未来的TFP增长潜力进行了展望,分析其驱动因素,并探讨为促进TFP增长所应采取的政策措施,以及在政策实施过程中的困难和不确定性。

1 TFP的增长动力及变动趋势

1.1 全要素生产率发展的估算及变动趋势

中国生产率增长的估算一直是理论和实证研究的热点之一。虽然有一些不同的估计结果,但是大多数研究得到的结论是,在过去的30年中,中国TFP每年平均增长3%~4%,是GDP增长的主要驱动力[1,5-6]。Zhu[6]运用收入核算方法,通过将GDP增长的来源分解为资本深化、劳动力的投入以及TFP的提高,对各个因素的贡献进行了估计,得到结论:1978—2007年,TFP的增长速度达到3.2%。 Liu[7]运用Zhu[6]的方法,将样本扩充到2011年,发现2008年后TFP的增长率出现显著下降,资本深化对GDP增长的份额有所增加。基于佩恩表8.1[1]得出的估算值与此结果类似,说明2008年之后,TFP的增长出现了较明显的下降。

1.2 不同部门和所有制企业的TFP增长

中国TFP在不同时期、不同产业和部门的表现也不尽相同。1978—2007年,农业和不包含农业的非国有部门的年平均全要素生产率分别增长4.01%和3.91%,而国有部门TFP的年增长率却只有1.68%[6]。不包含农业的国有部门的TFP增长最低,特别是在1993年国有企业改革之前。在1978—1988年和1988—1998年这两个时期,不包含农业的国有部门的TFP年增长率仅为-0.36%和0.27%。国企改革提高了国有部门效率,1998—2007年,TFP的增长率达到5.50%[6]。Brandt等[5]认为,1978—2007年TFP的增长一半以上来自农业TFP的增长。然而,随着农业部门的产出和就业份额的不断下降,农业部门TFP的作用也随之减弱,难以成为未来TFP增长的重要驱动力。

非贸易部门,特别是大型国有企业占据主导地位的非贸易部门,由于缺乏竞争机制,TFP增长明显低于贸易部门[8]。根据He等[8]的测算,贸易部门的TFP在2001—2010年增长了4.9%,其中2001—2005年增长5.7%,2006—2010年增长4.2%,而非贸易部门在同时期的增长率分别为2.4%、3.3%和1.4%。同时,在非贸易部门内部不同行业之间TFP的增长也存在很大的差别。Holz[9]指出,1979—2002年,教育行业的TFP增长率最高,而金融服务业增长率最低。不仅如此,中国的贸易与非贸易部门生产率增长的差距明显高于其他发达国家[8]。非贸易部门的生产率增长过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这些行业存在过度监管和准入壁垒,从而造成竞争性不足。一些服务行业,如教育、医疗、金融、保险、法律服务、电信等,仍由国有企业主导,过度的监管不仅限制了国内投资者的参与,也阻止了能够带来创新的海外投资者的加入。对服务业市场准入的严格监管削弱了竞争的压力,阻碍生产率增长。因此,开放服务市场,将对促进未来生产力的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2 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来源

2.1 资源和劳动力从低效率部门向高效率部门转移

1978年开始的改革开放后的20年,农业的TFP呈现快速增长。大部分农业生产率的增长可以归因于价格和体制的改革。农村实行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及逐步提高粮食收购价格,并允许农民在以收购价格向政府出售订购粮后,再以高于收购价的价格向市场进行出售的制度改革极大激发了农民生产的积极性,生产效率大大提高,农业产量和农民收入也显著增加。根据Zhu[6]的估算,在1978—1997年和1998—2007年这两个阶段,农业TFP分别增长5.1%和3.1%。农业TFP的快速增长不仅带来了粮食产量的快速增长,解决了长期以来粮食短缺的问题,也使劳动力从农业向非农业转移成为可能。由于非农部门的劳动生产率远远高于农业部门,劳动力从农业向非农业的转移成为当时TFP增长的最重要的源泉。

国企改革前,国有企业的原材料和产品的价格由政府而非市场决定,政府享有利润,并承担损失。国企改革从引进“双轨制”开始,在这一体制下,国有企业在出售商品时,计划内部分实行国家定价,计划外部分实行通常高于国家定价的市场调节价。此外,国有企业被允许保留部分利润。在此之后,配额计划也逐渐减少,最终完全消失。到1990年代中期,大部分的工业品都以市场价格出售。价格体制改革不仅大大激励了国有企业提高生产率,也使得非国有企业可以从市场上获得商品和资本。

在1997年第二次国企改革之前,政府通常要求国有银行为国有企业解困,避免其裁员或倒闭,以维护社会和政治的稳定。1997年后,亏损的国有企业允许通过破产或是管理层收购进行私有化,之前妨碍非国有企业进入的壁垒已逐渐消除。非国有企业的进入完善了整个市场的竞争机制,因此大大提高了生产率。

由于非国有企业通常比国有企业具有较高的生产率,劳动力和资本从国有部门到非国有部门的重新配置为TFP的增长做出了最为突出的贡献。根据Brandt等[5]的估算,1988—1998年,国有部门TFP的年增长率仅为0.27%,而非国有部门达到2.17%。1998—2005年,劳动力和资本从国有部门向非国有部门转移,为TFP的增加贡献了大约两个百分点。2000年开始的国有企业兼并重组的改革,使得国有企业的生产率明显提高。根据Zhu[6]的测算,国有企业的TFP增长率由1978—1997年的-1.0%增长为1998—2007年的3.5%。

2.2 贸易、投资、人口迁移的制度改革

中国在2001年加入WTO后,降低了关税,扩大了贸易自主权,放宽了对外国直接投资的限制,使得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得到快速发展。1998—2007年,国内民营企业和外商投资企业的就业总量占城市就业总量的比例从8%上升到24%。由于外资企业的生产率一般高于平均水平[10-11],因此对外开放和贸易自由化的政策对于TFP的提高起到了重要作用。

国内贸易改革减少了贸易和劳动力迁移的成本,也相应减少了劳动力的不合理配置,促进了TFP的增长。在改革初期,地方保护主义一直是国内贸易成本较高的因素之一[12]。直到2001年,中央政府出台相关规范,明令禁止地方政府从事本地市场保护,普遍的地方保护主义的势头才受到遏制。 但是目前在国内贸易领域的一些行业,如交通运输和物流等,国有企业仍然占主要地位,且仍然存在对非国有部门尤其是外国投资者的进入壁垒。根据Tombe等[13]的测算,目前中国的贸易成本仍然很高,例如高出加拿大40%,通过降低贸易和劳动力转移成本,TFP还有很大的增长空间。

总之,从过去的经验看,TFP快速增长的来源主要归因于中国实施的一系列改革开放政策,以及发展中国家的追赶优势。通过改革开放,中国经济实现了劳动力和资本从低效到高效部门和企业的重新配置。这些因制度改革而促成的要素流动成为推动生产率增长的重要因素。经济体制改革和国内外贸易自由化大大降低了贸易和迁移成本,成为TFP得以快速增长的又一个关键因素。另一个促进TFP快速增长的重要因素是追赶效应。和其他发展中国家一样,通过引进先进技术,而非仅仅依靠自我研发新技术,中国在技术进步方面取得了快速的进步。

过去数十年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驱动因素有些已逐步减少或是消失,它们对TFP增长的贡献也将大大降低。第一,农业和国有部门的产出占GDP的比例和就业已经大幅度下降,因此在过去三十多年间作为TFP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之一的劳动力和资本再分配将逐渐变弱。第二,随着中国技术水平的不断提高,目前在很多领域的技术水平与世界技术前沿的差距已经缩小,因此追赶效应的收益也会逐渐下降,TFP和经济的增长将会更多依赖于自主创新。第三,中国的消费模式正在从物质产品消费转向服务消费,这就意味着服务业在国内生产总值中的份额将持续增加。由于服务业的生产率增长通常低于工业部门,因此经济结构的转型将对未来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带来下行压力。

3 促进TFP提高的战略和面临的挑战

3.1 阻碍TFP增长的制度因素

中国目前仍然存在一些阻碍TFP增长的不完善制度,资本和劳动力市场资源的不合理分配现象也依然广泛存在,进一步的制度改革和对外开放将为促进TFP的提高提供动力。

第一,当前的户籍制度是劳动力流动的障碍之一,急需进一步的改革。尽管现在超过50%的人口居住在城市,但只有约30%的居民拥有所居住城市的户口。没有户口则意味着不能享受部分公共服务,如子女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等。此外,在工作机会和工资待遇方面也会处于不利地位,这大大阻碍了劳动力的流动,增加了其迁徙的社会成本。

第二,国有企业的弱势表现,对中国经济增长而言仍然是一个重大障碍。尽管国企改革已实行多年,但一些行业如能源、交通、电信、银行等,依旧被国有企业所垄断。此外,国有企业在大量的非战略性行业也依然占据很大份额,例如纺织业、造纸业、餐饮等[13]。在过去10年中,国有企业改革基本停滞不前,国有企业的效率和利润也越来越低。由于治理不善,国有企业通常比非国有企业效率低下,对其进行进一步改革将会促进生产率的提高。

第三,中国的服务业,尤其是金融业仍存在阻止私企或外企进入的壁垒。银行业很大程度上由国有企业控制,且银行贷款也过于向国有企业倾斜。一些私企或是中小企业,即使具有比国企更高的生产率,也很难获得银行信贷[7]。低生产率的国有企业可以通过优先获得廉价信贷的方式生存,这种不合理的信贷分配模式扼杀了私营部门的竞争力和创新性,还导致出现工业生产过程中资源配置效率低下、过度投资、产能过剩等问题[11,15]。金融体制的不完善是阻止国企改革和TFP增长的极大障碍,金融体系的改革将为TFP的增长提供动力。

此外,还存在过度监管和准入壁垒等阻碍服务业TFP提高的因素。如果这些限制和歧视被取消,服务部门的生产率提高还有很大的潜力。

3.2 国家促进TFP增长的战略

根据“十三五”规划,政府将采取措施来促进包括劳动力、资本、土地、技术等在内的资源优化配置,并转变发展模式,即由粗放投资型向创新驱动型转变。除此之外,国有企业、户籍制度、财税金融体制的进一步改革,服务业的对外开放,创新、研发以及互联网的推动,也都是“十三五”规划的重点。

为了促进劳动力的流动和重新配置,政府将通过户籍制度改革的方式提高基于户籍人口数计算的城市化率,旨在赋予农民工享受所在城市公共服务的权利。为了鼓励传统行业通过互联网进行深度融合,并实现高水平升级,政府提出了“互联网+”计划,并加强了全国范围内互联网基础设施的投资。政府大力鼓励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一些限制创业的规定已逐步被取消。此外,国家对创业人员实施一系列优惠政策,如税收优惠、简化审批手续、提供金融支持等。

为了进一步对外开放、吸引外国直接投资,中国政府公布了全国性的“负面清单”,明确说明哪些行业对外国投资是非准入的,在此之外的行业都允许外资的进入。这将有助于保护外国投资者的权益,促进其资金的优化配置。同时,中国正在推动实施“一带一路”战略,加强与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合作。此外,一些过去外商直接投资难以进入的服务性行业,如医疗、教育、电信等,也将有序开放。

金融体制改革是未来五年国家发展的关键点,改革的方向是建立一个透明、健全、广泛的资本运作市场。国家大力鼓励直接融资,建立多层次和多样化的银行系统,允许更多私有部门参与银行的建立。伴随着人民币的逐步国际化,政府也正在推进以市场为导向的汇率和利率形成机制。此外,政府还推动建立普惠性的金融体系,让大众都有机会享受到金融服务。

3.3 改革所面临的困难和不确定性

在实施促进TFP和经济增长的政策和措施的过程中,不可避免会遇到一些困难和不确定性,需要政府和社会各方进行积极的应对。

第一,政府需要权衡短期经济增长和长期结构转型之间的关系。改革和结构转型可能导致短期的经济下滑,从而与未来五年经济发展的大方向背道而驰。例如,目前需要进行的国企改革和工业领域的去产能将会淘汰生产效率低下的企业,使得资源从低效和无效的企业向高效率的企业和产业进行转移。从长期来看,符合经济结构调整的要求,有利于生产率的提高和经济增长,但在短期内会减少产量,给经济增长施加下行的压力。因此,需要社会加大社会保障的投入,对分流人员进行安置等。在目前经济增长出现下滑的情况下,实施结构转型和体制改革的同时,实现到2020年底人均GDP翻一番会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第二,新一轮国企改革的具体流程仍在讨论之中,目前尚无明确规定。“混合所有制”和“资本监管”是这一轮国企改革的核心关键词,可以被解读为政府鼓励私人投资者享有收益,并允许员工持股。政府拟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对国有企业的治理结构进行完善,对国有资产进行监督。在此过程中,存在很多方面的挑战和不确定性。例如,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对国有企业改革的态度有所不同。在当前地方财政状况恶化的情况下,地方政府对国有企业改革的积极性持续高涨,其目的在于摆脱那些正在经历利润下降或亏损的地方国有企业的负债。但是,中央政府更加注重防范国有资产流失和国有企业社会责任的缺位,因此,中央政府对国有企业改革的目标是使国有资产发挥更大的活力,并更具影响力,实现企业的社会价值。地方和中央政府的矛盾态度可能会导致国有企业改革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甚至停滞不前。

第三,户籍制度改革将导致地方政府增加财政支出,因为地方政府有责任为当地的公共服务,如教育、医疗等提供资金,这在当前形势下会造成地方政府的财政困难。在过去的十多年中,与土地销售有关的收入在地方政府财政收入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但随着近几年房地产投资的放缓,土地相关资产的收入明显下降,在这种情况下,户籍改革将对地方财政形成巨大的挑战,这就需要进行新的财税体制改革,使得财政收入在中央与地方政府之间实行合理的再分配。

4 TFP增长的前景分析

R&D投入和人力资本增长是未来实现创新和生产率提高的物质基础。2006年,中国政府发布了《国家中长期科技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提出R&D支出占GDP的比重将超过2.5%,科技进步对经济发展的贡献率超过60%。最近几年,政府和企业在R&D和技术创新方面的支出增长较快,R&D支出占GDP的比重达到2.5%的目标在2015年已经实现,而且这个比重超过了EU_28国家的平均水平[16]。按照R&D投资额计算,中国已经位于世界第二位,仅次于美国,而且差距还在不断缩小。同时,中国专利申请数量也增长很快,2011年达到世界第一(中国创新发展报告2015)。

中国人均受教育的年限也大幅上升。1985—2012年,劳动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从5.96上升到9.91年,其中城市劳动人口的受教育年限更是从8.14年上升到10.98年。获得大专以上学历的人口比重从2000年的每千人中10人上升到2015年的15人。需要指出的是,尽管中国的人均人力资本取得了显著提高,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还处于较低的水平(中国人力资本指数报告2016)。

中国对高层次人才十分重视,在政策和资金等方面出台一系列优惠和便利政策,吸引海外高层次人才回国创业。同时,近几年出国留学和学成归国的人数也呈现两位数增长。由于海外留学生能够学习到发达国家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留学归国人员的增长有助于中国在技术和管理方面缩小与发达国家的差距。

虽然在过去的35年中,中国全要素生产率获得了快速增长,但由于起点太低,其发展水平总体上仍远远落后于发达经济体,这意味着中国还有很大的空间利用追赶效应实现发展[17]。从中国、日本和韩国相对美国的生产率和经济的增长情况看,在追赶阶段都经历了快速的TFP和经济增长,从而缩小了其与美国的差距。日本和韩国相对美国的TFP分别在1975年和1990年达到最高点,分别为美国的83%和63%,之后出现放缓的现象。由佩恩表8.1[1]可知,中国相对美国的人均GDP和TFP由1978年的5.5%和30%上升为2011年的20.7%和40%。如果中国的发展历程与日本和韩国相似,则意味着中国在经济增长率显著放缓之前,TFP将会达到美国的60%左右。因此,中国的TFP仍有很大的增长空间。

目前中国政府已经制定并采取相应措施来促进机制改革,包括国企改革、金融体制改革、户籍改革、服务业对外开放等,同时,继续加大科技和人才培养的投入。正如我们之前讨论的那样,由于仍然存在阻碍TFP增长的制度性障碍,进一步的制度性改革将为TFP增长提供新的推动力。如果改革可以稳步推进,面临的问题和风险得到妥善解决,那么正在进行的体制改革将成为推动未来五年TFP和经济快速增长的新引擎,TFP增长仍有可能保持较高的水平。

[1]FEENSTRA Robert C,INKLAAR Robert,TIMMER Marcel P.The next generation of the Penn torld table[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15,105(10):3150-3182.

[2]PERKINS Dwight H,RAWSKI THOMAS G.Forecasting China’s economic growth to 2025[M]// China’s great economic transformation.BRANDT LOREN,RAWSKI Thomas G.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8,829-886.

[3]蔡昉.中国经济增长如何转向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型[J].中国社会科学,2013(1):56-71.

[4]青木昌彦.从比较经济学视角探究中国经济“新常态”[J].新金融评论,2015(2):66-71.

[5]BRANDT Loren,ZHU Xiaodong.Accounting for China’s growth[J].Working papers,2010,394,University of Toronto,Department of Economics.

[6]ZHU Xiaodong.Understanding China’s growth:past,present and future[J].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2012,26(4):103-124.

[7]LIU Zheng.Is China’s growth miracle over?[J].FRBSF economic letter,2015,No.26.

[8]HE Dong,ZHANG Wenlang,HAN Gaofeng,WU Tommy.Productivity growth of the non-tradable sectors in China[J].Review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2014,18(4):655-666.

[9]HOLZ Carsten A.Measuring Chinese productivity growth,1952—2005[J].Ssrn electronic journal,2006.

[10]HSIEH Chang-Tai,KLENOW Peter J.Misallocation and manufacturing TFP in China and India[J].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2009,124(4):1403-1448.

[11]SONG Michael Zheng,STORESLETTEN Kjetil,ZILIBOTTI Fabrizio.Growing like China[J].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11,101(1):196-233.

[12]BAI Chong-en,DU Yingjuan,TAO Zhigang,TONG Sarah.Local protectionism and regional specialization:evidence from China’s industries[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2004,63(2):397-417.

[13]TOMBE Trevor,ZHU Xiaodong.Trade,migration and productivity:a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China[J].Working paper 542,2015,University of Toronto,Department of Economics.

[14]DU Jun,LIU Xiaoxuan,ZHOU Ying.State advances and private retreats? — evidence of aggregate productivity decomposition in China[J].China economic review,2014,31(12):459-474.

[15]CHEN Shiyi,JEFFERSON Gary H,ZHANG Jun.Structural change,productivity growth and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in China[J].China economic review,2011,22(1):133-150.

[16]BOEING Philipp,MUELLER Elisabeth,SANDNER Philipp.China’s R&D explosion—analyzing productivity effects across ownership types and over time[J].Research policy,2016,45(1):159-176.

[17]刘世锦,刘培林,何建武.中国未来生产率提升潜力与经济增长前景[J].管理世界,2015(3):1-5.

ProspectoftheChina’sPotentialTotalFactorProductivity——APerspectiveofHistoryandInstitutionalReform

Zhang Yanqun1,Zhang Liyuan2

(1.Institute of Quantitative and Technical Economics,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Beijing 100732,China;2.Graduate School of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Beijing 102488,China)

This paper aims at making prospect of China’s potential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TFP)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istory and institutional reform.It first reviewed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TFP,its driving force,and the contribution to the economic growth in the last decades.And then it came to the conclusion that the previous drivers have decreased or faded.It analyzed the existing institutional barriers and imperfectness which hindered the TFP growth,and indicated that further institutional reform would provide new drivers.The policies and strategies carried out for fostering the TFP growth were documented.The challenges and uncertainty that the polices faced were discussed.By means of comparing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TFP with that of Japan and South Korea,we reach conclusion that China’s TFP is still at low level,and has big potential to growth.The strengthening investment in R&D and human capital will provide solid foundation for China’s TFP growth.

China’s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TFP);Potential growth of China’s TFP;Institutional reform

F201

A

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项目“中国经济预测与政策分析”。

2017-01-17

张延群(1968-),女,内蒙古人,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研究员;研究方向:经济预测与政策分析。

(责任编辑 沈蓉)

猜你喜欢
生产率部门国有企业
中国城市土地生产率TOP30
联合监督让纪检部门不再单打独斗
新时期加强国有企业内部控制的思考
国有企业加强预算管理探讨
如何做好国有企业意识形态引领工作
102个中央部门公开预算过“紧日子”成关键词
跟踪导练(三)4
外资来源地与企业生产率
外资来源地与企业生产率
关于机床生产率设计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