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多雷木刻插画与《圣经》的互文关系

2017-01-19 06:56周丁一
天津美术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耶稣圣经插画

娄 宇 周丁一

略论多雷木刻插画与《圣经》的互文关系

娄 宇 周丁一

按照“互文性理论”的理解,多雷插画与《圣经》文本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语—图”互文关系,多雷以对“光”的独特表现和对《圣经》文本的深入剖析,运用纯熟的刀刻技法使其绘制的《圣经》插画成为了“文图绝配”的范本。这些精妙绝伦的插画与《圣经》文本交相辉映,互相强调,融合了古典主义的精神、现实主义的态度和浪漫主义的想象,为读者呈现出一个崇高而又浪漫的艺术世界,彰显出极为动人的艺术魅力和极大的艺术价值。

多雷插画;《圣经》;互文关系;光;刀法组织

“互文性(intertextuality)理论”最早是由法国后结构主义批评家克里斯特瓦(Julia Kristeva)在《巴赫金:词语、对话和小说》一文中提出的:“任何文本都是引语的镶嵌品构成的,任何文本都是对另一文本的吸收和改编。”①这一概念不仅是对俄国文论家巴赫金对话主义理论的阐释与修正,同时也是为了“从中抽取出一个与当前最先进的理论研究相吻合的内核”②,服务于当时法国的先锋派理论研究小组“如是”。后经过巴尔特、热奈特、孔帕尼翁、米勒等文论家的补充,成为打破原有的封闭性文学研究体系和逻各斯中心主义的全新文学理论。克里斯特瓦还扩大了“文本”的含义,认为文本是“一个超越语言的工具,它通过使用一种通讯性的言辞来重新分配语言的秩序,目的在于直接地传递信息,这些言辞是与那些先于其他存在的和其并存的言辞相互联系的”③。于是,原属于文学领域的批评术语被拓展与延伸,成为具有“高弹性”普适意义的理论。饮食、服饰、绘画、音乐、电影甚至宗教、历史等具有语言——符号性质的构成物,也都成为“文本”的其中一个种类。并且这些种类无“中心”和“高低”之分。这一理论为“语言”和“图像”之间提供了一个平等对话的平台,使我们不再过分地争论“语言”与“图像”两者之间的“同质性”与“异质性”关系及其地位的高低,从而为我们研究“语—图合体”的文学与插画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提供了理性分析与对比的工具。《圣经》与多雷插画间“语—图”互文关系的研究,首先应还原图像的生成过程,即对图像作者生平与创作风格的梳理。

保罗·古斯塔夫·多雷(Paul Gustave Doré,1832—1883),1832年出生于法国阿尔萨斯省的斯特拉斯堡,是19世纪法国著名的版画家、插画家。多雷自幼喜好绘画,5岁时能为老师绘制肖像,8岁时就可独立完成一册高质量的连环画。可是多雷的父亲却想让儿子继承自己的事业,成为一名出色的桥梁、道路工程师。于是,在山区工作时,父亲就把多雷带在身边,想让多雷多接触、了解相关的知识。但多雷的心思却不在此,他十分喜爱大自然的原始野性,他沉醉于森林郁郁葱葱的盎然生机,迷恋于瀑布一泻千里的磅礴气势,倾心于天空中飘逸的云朵、深谷中追逐嬉戏的生灵。也正是自然的无穷魅力给予了多雷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与创造力。在他12岁时便创作完成了一整套故事配图的石版画,并得到当时法国著名插画大师格兰德威尔的认可。15岁时多雷随父亲来到巴黎,凭借着杰出的艺术才能,他很快成为幽默杂志《笑报》的主撰稿人,16岁时就已成为法国酬劳最高的插图画家。他创作插画的报酬,甚至超过了杜米埃在职业生涯巅峰时期的相应所得。在整个少年时代,多雷总共创作了2000多幅讽刺性的雕版插画。1856年,多雷又把目光转向了文学作品,开始投身于文学作品插画的创作。之后的十年间,多雷先后为莎士比亚、巴尔扎克、但丁、塞万提斯、拉·封丹等文学巨匠的作品绘制插画。其中最著名的当属为但丁的《神曲·地狱篇》以及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所创作的作品。这些创作也为随后228张《圣经》插画(《旧约》118张,《新约》110张)的完成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一、“语—图”互文关系的具体体现

按照“互文性理论”的理解,多雷插画与《圣经》文本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语—图”互文关系,主要总结如表1。

表1

《圣经·旧约》主要讲述了上帝创世纪、以色列祖先亚伯拉罕、以色列的领袖摩西、士师时代、以色列三位伟大君王等故事文本;《圣经·新约》则描述耶稣诞生、施洗约翰、耶稣传道、耶稣显圣、最后的晚餐、耶稣上十字架、耶稣下葬、耶稣复活、最后的审判等一系故事文本,为艺术家提供了丰富的素材蓝本和无尽的创作灵感,艺术家所创作出来的作品是对《圣经》文本的强调和延伸。下面笔者将重点分析多雷的《圣经》插画之于《圣经》文本的作用。

图1 摩西十诫

图2 天使助阵

(一)强化与增饰

1.强化:强化的宏观方面主要体现在对文本重要情节的突出。多雷为《新约·马可福音》第十五章1—46节创作了13张插画,是其他一般章节配图张数的3至4倍。这一章主要分为:“耶稣受审”“耶稣被示众”“被钉于十字架”“耶稣下葬”等几个情节。其中仅“被钉于十字架”这一情节就有6张配图。如此强化主要情节,突显了耶稣在人间所承受的深重苦难,耶稣以自己的死去偿还世人所犯下的罪,从而赐给人们“神的平安”,让读者能够充分体会耶稣的大恩与大能。强化的微观方面主要表现在对故事周围环境与戏剧性瞬间的强调,多雷在创作和埃及有关情节的插画时,亲自到埃及考察当地的宫殿、民居建筑和自然环境,用作品为读者呈现了真实、自然的埃及风光,特别是对埃及宫殿壁画、柱式的刻画尤为形象和精美,让读者能够如身临其境,从而加深对《圣经》文本的认识与思考。除此之外,多雷还喜欢将画面定格在戏剧性的瞬间,插画以文本为依据,是对文本情节的模仿,多雷为《圣经》大部分的情节只配有一张插画。因此“选择最富于孕育性的那一顷刻,使得前前后后都可以从这一顷刻中得到最清楚的理解”④,才能发挥插画的最大作用。这一瞬间的选取并不是故事情节发生的最高潮时刻,而是稍早于该时刻。这种“莱辛式的顷刻”在包含过去和暗示未来中延展了图像的叙事性。这样既不会使读者丧失想象空间,也不违背艺术的永恒性特质,更会得到读者的喜爱。如“撒母耳斩杀亚玛力王”“扫罗刺杀大卫”“所罗门智断疑案”“伯利恒的婴儿屠杀”“耶稣圣殿逐商”等情节,都是选择了这样的戏剧性瞬间进行表现。

2.增饰:主要体现在增加了具有象征性的动物、手势、光线等。多雷在描绘“出伊甸园”“浪子回头”等情节时,添加了文本中并没有提及的“狗”的形象。狗在《圣经·箴言》(26:11)中被描述成堕落、邋遢和愚昧的动物。在“出伊甸园”和“浪子回头”的配图中,狗的形象象征了亚当、夏娃受蛇蛊惑偷吃禁果,以及浪子不珍惜家业而放浪形骸这两种行为的愚昧与堕落,暗含了对这些行为的批判和对遵从神之旨意的呼唤,增强了《圣经》文本的教育性。另一个象征性动物的添加出现在“该隐杀弟”这一情节中。多雷在该隐的身旁刻画了一条蜷曲的蛇,以此烘托该隐的狡猾与邪恶。

此外,整本书的228张插画中有32张插画出现了单手指天的手势姿态(图1)。在《圣经》的文本中,涉及象征性手势的详细文字非常少,最明显的一段文字是:“摩西何时举手,以色列人就得胜,何时垂手,亚玛力人就得胜。”⑤绝大多数配图中的单手指天手势都是多雷创作时主观的添加,对这一象征着生命和力量、虔诚和神圣的手势不断地再现,可以使读者感受到相关情节的崇高与庄严,为《圣经》文本营造了神圣的氛围。另外,在下文的分析中,我们还可以感受到不同“光线”的运用在画面中所产生的特殊效果。

(二)偏离与对立

多雷在为《圣经》创作插画时,根据自己对于文本的理解,最大程度上还原了文字所描述的内容,更多的是对文本的强化与增饰,极少有偏离文字叙述的插画。

1.偏离:在《圣经》所有的插画中,多雷版画插图被誉为是最完整和最忠实于《圣经》蓝本的作品,但在“击败亚摩利联军”这一情节当中出现了图与文字的偏离。亚摩利联军在逃跑的过程中,“耶和华从天降大冰雹在他们身上”⑥。文本中的“冰雹”在图中被多雷塑造成了石块,依照他对技法的驾驭和对物体肌理的表现(见下文第三部分的分析),不可能刻画不出“冰雹”的质感。因此,这里的偏离一定程度上是多雷有意的“篡改”和夸张,石头象征“大如石块的冰雹”更符合读者对于普通事物进行强化的认知。

2.对立:图像与文本的冲突主要体现在与以下文字的对立:“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做仿佛什么形象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⑦以及“你们不可做什么神像与我相配、不可为自己做金银的神像”⑧。像多雷这样为耶和华塑造艺术形象,显然违背了《圣经》文本。但神毕竟是不可见的,人很难从文字中去感知上帝的存在。历史上那些基督教经典绘画的出现,是为了使圣灵的形象深入人心。正如伽达默尔所说的:“希腊的前辈们在依据基督教学说拒斥《旧约》圣经对绘画的敌视时,已经运用了这种新柏拉图主义的思维方式。他们在上帝的化身成人中看到了对可见现象的基本认可,并因此为艺术作品赢得了某种合法性。”⑨所以,像多雷插画这样的艺术经典虽然背离了《圣经》文本,但实际上是为了更好地扩大其影响力。

以上是对整体的画面内容与文字文本关系的宏观性阐述。下面笔者将对《圣经》与多雷插画的“语—图”互文关系中最有特色的部分进行详细的分析。

二、多雷《圣经》插画中“光”的运用

在圣经中,“光”象征着上帝、基督、救世主、真理和美德。因此,对“光”的表现就成为绘画史各个时期艺术家的焦点。从文艺复兴到印象派的诞生,“光”在西方绘画史中一直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众多特色鲜明的艺术大师都围绕“光”进行技法上的突破。如达·芬奇的“渐隐法”、卡拉瓦乔的“酒窖光线法”、伦勃朗的“明暗法”、拉图尔的“烛光法”等。版画虽无法像油画那样运用色彩的组合来表现光感效果,但仅依靠黑、白、灰的色调转换依然可以为我们展现美轮美奂的光影世界。多雷就是这样一位非常善于运用光线的组织来表现画面的版画大师。在整本《圣经》插画中,多雷使用聚集光和逆光塑造的作品占有极大的比例(表2),从中我们可以体会到多雷对于“光线”的偏爱。这两种光线的运用在绘画造型、构图与意境营造等方面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表2

绘画中的聚集光类似于舞台上的聚光灯,这种光线照射在画面的局部,使被照射的部分能清晰地显现于视觉,而画面的其余部分则据受光的多少渐隐于阴影中。卡拉瓦乔、伦勃朗、鲁本斯、藉里科、德拉克洛瓦等都是极爱使用聚集光的大师。在多雷的《圣经》插画里,聚集光线多被用于具有宏大场面的作品中,这和上述的艺术大师的构思有着相似之处。聚集光线的确在描绘人物众多、场景复杂的画面时有着特殊的效果。以《天使助阵》(图2)为例。造型上,聚集光线下的形体带给我们强烈的视觉刺激。在强烈的光束照射下,天使与白马形象的受光部面积较大,灰部与暗部面积较小,这就与阴影中众多人物的背景形成了鲜明的黑白对比,从而拉开了与背景之间的层次,具有了极强的立体视感。构图上,画面中的众多人物形象以光束照射下的亮部为中心呈环形分布,这使得整幅画面完整、饱满,具有活力与流动感,再加上个体形象运动性的表现,便更具有了暴风骤雨般的激情与磅礴的气势。另外,近、中、远景分别以灰、亮、暗分层,形成了宏大开阔的空间效果。聚集光线的运用使得亮部集中的空间具有通透性,虽然画面中人物形象繁多,但丝毫不显得拥挤与杂乱。造型与构图上的安排烘托了画面崇高与浪漫的氛围,体现出史诗般的英雄主义与矛盾突出的戏剧性效果。黑与白之间的大节奏、小节奏、强节奏、弱节奏⑩相互交叠,呈现出“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美妙旋律。小场景中的聚集光线在以上三个方面同样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在气氛营造上更为多样。逆光是指从物体后方或侧后方照射的光线,逆光光线照射下的物体绝大部分不受到直接的照射而处于阴影中,而只有极小部分边缘处于光线之中,因此明暗的反差非常明显,阴影中的明暗层次和色调变化十分丰富而微妙,在米勒、拉图尔、佩洛斯·加西亚的绘画中经常出现这种逆光效果。多雷创作的《上帝创造夏娃》(图3)中,上帝头上的光是整幅画面的光源,亚当、夏娃的部分身体轮廓被光线照射,而大部分都比较灰暗,甚至与背景融为一体。明亮的部分突出了夏娃优美修长的躯体曲线和亚当坚实的肌肉块面,同时也展现了伊甸园中石头的嶙峋质感与植物的疏密程度。光线由远及近,使得画面结构空间极具景深感,类似于戴上3D眼镜观影的效果。多雷作品中的逆光光线多用来描绘这类小场景,通常把人物放置在较近的视角,这样人物形象会呈现出纪念碑式的稳定与庄严。大面积的灰色色调仿佛让画面笼罩着一层薄雾,营造出神圣、静穆、和谐的意境。逆光在宏大场景中的运用与小场景相比虽然数量偏少但同样也十分精彩。

正如沃尔夫林在《艺术史的基本原理》中所提到的:“物体的本质并不是仅仅由它们那个稳定和不变的形状体现出来的,而是由一个外在的原则唤起来的。”⑪“光”成为唤起多雷绘画的“外在原则”,不仅寓意着神圣与真理,更是统领整幅画面造型、构图与意境的灵魂。实际上,《圣经》当中对于带有特殊“光线”的天气、环境的文字描述远没有多雷所设计表现的这么多。对于“光线”的增加,无非是为了渲染出文本情节所需要的气氛,以此给读者带来心灵的震撼,从而强调“语—图”的互文关系。

图3 上帝创造夏娃

图4 开天辟地

图5 耶稣在祷告

三、多雷《圣经》插画中的“刀法语言”

多雷的刀刻技法语言在对图像文本的突出和强调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因此有必要进行具体的分析。

仅从画面效果来看,很多读者可能会误以为多雷的这些《圣经》插画作品是铜版画。实际上,多雷为《圣经》所配的这228张插画,全部都是凸版木刻的作品,其中三分之二的是木口木刻版画。木口木刻所采用的雕刻材料是木头的横截面,材质非常坚硬,更易于表现精致的细节,木口木刻的产生得益于对铜版画技术的借用。18世纪英国画家毕维克开创的阴刻雕版技法发展了木口木刻的技术语言,从而将木刻推向了一个新的巅峰,多雷是继毕维克之后又一代表性的木口木刻大师。木刻是造型艺术中工具性较强的画种,其特点是经过刀雕刻木板并经印刷而创造出艺术品。因此,研究多雷的《圣经》插画就必须重视其绘画工具——木刻刀的使用。为了便于说明,笔者将多雷作品中经常使用的技法按照李桦先生总结的四十八种刀法组织归纳为九种。

表3

从表3中可以看出,多雷所使用的刀法语言种类并不多,但仅依靠这九种刀法的变换与组合,就足以为我们表现一个真实而又奇幻的世界。粗细曲线、粗细平行曲线是多雷最常使用的塑造各种形体的两种刀法组织类型。天空、云层、海面、陆地等较大面积且相对平整的景象用船首型木刻刀雕刻,依靠圆滑的弯曲线不同程度的起伏构成了画面的素描关系效果。如《开天辟地》(图4)的配图中,除了上帝背后的光线使用的是疏密直线以外,画面其他部分包括上帝的形体几乎全部用的是粗细曲线和粗细平行曲线。整幅作品平整统一,细腻柔和,黑白对比较弱,渲染出安静、祥和的氛围,极为贴合圣经文本所要表达的意境。然而这只是极少的个例,整本作品中更多的是各种刀法组织的综合运用。《耶稣在祷告》(图5)这张插画中,天使及背后的天空使用粗细平行曲线;其脚下的暗部用菱口刀挑刻出的短波纹斑和疏密点、暗格点的组合来增加透气感;耶稣的衣纹用疏密交叉线和粗细平行曲线处理;耶稣所倚靠的礁石和上方的树干使用方口和圆口凿刀雕刻,并依据形体的具体走向组织不同长短和粗细的密集点;树干后方的部分树木以较为规整的麻绳斑塑造,用以突显前面这棵主要树木形态的盘曲遒劲和质感的凹凸斑驳。画面中平滑、粗糙、柔软、坚硬等肌理与质感的表现忠于客观物体的属性,给它们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整幅作品中的白与黑、虚与实、疏与密跟随刀法运用的长与短、深与浅、急与缓而变得整体、和谐。大小比例、色调、空间的协调处理,特别是暗部与灰部的起承转合更是令我们惊叹,从而突显了多雷版画的独特审美趣味。虽然只是黑、白、灰的组合,却丝毫不显得单调乏味,甚至超越了斑斓的色彩给我们带来的审美愉悦。这些技法语言的使用不仅是多雷个人经历、艺术修养和审美体验的体现,更是其思想感情与浪漫精神的流露。点、线、面与肌理、素描关系的融合共生极大地丰富了观众的视觉体验,同时也增加了作品的阅读性与完整性。刀法语言是版画的精髓所在,多雷以出神入化的刀法技艺为读者形象、深入地了解《圣经》文本提供了极佳的语境。

结语

多雷以刀代笔,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创作了一万多幅精美的作品,书写下在艺术史上的不朽篇章。他用黑与白刻画出丰富多变的图像,演奏出动人心魄的交响,唤起了读者与众不同的审美体验。他的《圣经》插画为艺术家们的艺术创作,特别是版画插图创作提供了绝佳的范本。《圣经》与插画之间也通过“语—图”互文而交相辉映,互相强调,从而产生极大的艺术价值。

注释:

①王瑾:《互文性》,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28页。

②秦海鹰:《互文性理论的缘起与流变》,《外国文学评论》,2004年第3期,第20页。

③董学文等:《当代世界美学艺术学辞典》,江苏文艺出版社,1990年,第136页。

④[德]莱辛:《拉奥孔》,朱光潜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第85页。

⑤《旧约·出埃及记》17:11。

⑥《旧约·约书亚记》10:11。

⑦《旧约·出埃及记》20:4—5。

⑧《旧约·出埃及记》20:23。

⑨[德]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洪汉鼎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99年,第183页。

⑩李以泰:《黑白艺术学》,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1年,第14页。本书将版画的黑白节奏概括为7种类型:大节奏、小节奏、强节奏、弱节奏、硬节奏、软节奏、综合节奏。

⑪沃尔夫林著:《艺术史的基本原理》,杨蓬勃译,金城出版社,2011年,第286页。

[1]Jane Turner.The Dictionary of Art: 9th Volume [M].London: Macmillan Publishers Limited, 1996.

[2]俞萍.圣经故事[M].古斯塔夫·多雷,绘.南京:译林出版社,2013.

[3][美]鲁道夫·阿恩海姆.艺术与视知觉[M].孟沛欣,译.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08.

[4]陈琦.刀刻圣手与绘画巨匠[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8.

[5]周韦华.木口木刻论[D].西安:西安美术学院,2012.

[6]赵先章.文学与图像·第二卷[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13.

娄 宇:华中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

周丁一:华中师范大学美术学院2014级硕士

A Brief Discussion of the Intertextual Relationship Between Dore’s Illustrations and the Bible

Lou Yu and Zhou Dingyi

According to the theory of“inertextuality”, there must be a“language-image”intertextual relationship between Dore’s illustrations and the Bible.With his unique depiction of“light”, thorough analysis of the Bible, and dexterous carving technique, Dore created such delicate illustrations that they are regarded as a model of“perfect match of text and image.”These exquisite illustrations and the text of the Bible enhance each other.With the spirit of classicism, realistic attitude and romantic imagination incorporated in them, the woodcuts bring the reader into a noble and romantic art world, and show their extremely impressive charm and great artistic value.

Dora’s illustrations; Bible; intertextuality; light; carving techniq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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