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芳
(天津外国语大学 国际传媒学院,天津 300204)
偶像·青春
——对近三十年来的105篇偶像研究的述评*
王 芳
(天津外国语大学 国际传媒学院,天津 300204)
通过对近三十年来关于偶像研究的105篇论文进行回顾,发现偶像的研究吸引来自社会学、心理学、传播学等多学科学者的关注,经验研究占三分之一,多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研究主题有偶像的变迁,偶像与榜样的异同,偶像的类型,偶像崇拜的内容和原因,偶像崇拜的年龄、性别、代际、地域差异,偶像的作用和功能,偶像的传播与建构等。
偶像;偶像崇拜;青少年
偶像崇拜是一种特殊的社会心理现象,它普遍存在于青少年中,并已成为青少年重要的亚文化。青少年时期是个体社会化的重要阶段,通过偶像崇拜,来实现第二人格崇拜,满足心理认同、情感依恋等方面的需求。青少年的偶像崇拜问题,吸引了来自心理学、社会学、教育学、伦理学、传播学、文化研究等多学科领域研究者的关注。
本文收集文献的数据库为“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学术期刊数据库(www.nssd.org)”,该数据库收录学术期刊数百种,收录期刊绝大部分入选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大学、南京大学三大评价体系的核心期刊,因而论文质量相对较高。在该数据库中,检索“题名或关键词”包含“偶像”但不包含“偶像剧”,得到论文297篇。剔除掉不符合本文要求的论文,最终得到论文105篇。
在本文研究的105篇论文中,最早找到的论文发表在1988年,一篇是《青少年社会化与第一人格偶像崇拜》(李海荣),另一篇是《当代中国青年文学中的三个外来偶像》(许子东)。在2002年之前,关于偶像崇拜的研究论文数量比较少,可见这一研究在这之前都不是一个热点。从2002年之后论文数量才稍微多起来,2010年和2012年是相关研究论文数量最多的年份,各有12篇(见图1)。
发表论文数量最多的研究者是尹金凤(11篇),其次是岳晓东(9篇)(含1篇第二作者),再次是马瑞(4篇)。岳晓东是比较早且系统地研究偶像崇拜问题的学者,他从1999年就开始在香港和内地一些城市做调查研究,并在研究结果之上试图进行理论建构,他及合作者从2007—2010年在《青年研究》上发表“青少年偶像崇拜系列综述”,分析了青少年偶像选择的年龄差异、性别差异、代际差异、地域差异等,并阐述了中国大陆青少年偶像崇拜的发展阶段和分类。岳晓东关于偶像崇拜的研究产生较大影响,他的研究成果是这一领域中被引用最多的。尹金凤是近年来在偶像研究领域中比较突出的青年学者,主要是从伦理学、新闻学交叉角度研究偶像崇拜。她的论文都是发表在2010年之后,研究偶像崇拜对道德生活的影响,以及大众媒介与偶像塑造。马瑞及其合作者从心理学角度研究了体育明星崇拜对青少年体育精神认知的影响、文化选择与认同情况、特质识别与仿效等问题。
这105篇论文中,超过四分之一(26.7%)的论文刊登在三种期刊上,即《青年研究》(13篇)、《中国青年研究》(9篇)、《当代青年研究》(6篇)。这主要因为偶像研究集中在青少年的偶像崇拜,而这三种期刊都是国内研究青年问题的权威刊物。
图1 1988—2015 关于偶像崇拜研究论文数量
这些文献中,经验研究有35篇,占总体的33.3%。这些经验研究采用了问卷调查法、文献研究法、访谈法、实验法。其中问卷调查法使用最多(26篇),占经验研究总数的74.3%,占总体的24.8%。换言之,在本文收集的105篇论文中,有近三分之一的论文是经验研究,而这些经验研究中,又有近四分之三采用的是问卷调查法。调查研究方法的优点在于可以通过样本反映总体特征,适合比较大范围的、描述性与解释性兼顾的研究,以及研究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社会学、心理学的研究者使用调查法,研究了青少年崇拜的偶像是谁,偶像崇拜与年龄、性别、代际、地域等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等。在采用问卷调查法的26篇论文中,调查对象基本都是学生,包括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关于抽样方式,有21篇采用随机抽样,有1篇是非随机抽样中的方便抽样,有4篇没有说明抽样方式。关于样本量,除1篇论文没有说明样本量之外,最小的为100份,最多的为6 480份。有6篇论文的样本量在1 000以上,7篇的样本量在500~999之间,12篇的样本量为100~499之间。
有6篇论文采用文献研究法。其中有4篇采用内容分析,1篇采用文本分析,1篇采用话语分析。文献研究法的优点在于适合研究内容,特别是内容分析法适合通过历时性的研究来描述内容变化的过程和趋势,或者描述内容在一个或多个时点上的特性。来自社会学、传播学的研究者利用文献内容,研究了偶像的变迁,偶像崇拜的原因、内容、特点,媒体如何建构偶像等问题。研究者使用的文献有信件、报纸、网络帖子。
采用访谈法的论文有2篇,访谈法的优点在于能够获得深度的、个性化的资料。社会学的研究者通过访谈法,研究青少年偶像崇拜的对象、价值取向,以及青少年在行为、思想和情感方面发生变化的偶像效仿过程与关键环节。
实验法最适合研究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有学者采用面孔再认范式,对15名本科生进行实验,研究自我与偶像的关系,提出了自我概念中包含偶像成分的观点。(张栎文、陈安涛,2010:1227-1229)这是本文回顾的105篇文献中唯一采用实验法的论文。
关于偶像的研究有多学科多视角(见图1)。需要说明的是,这些论文中有的本身就是交叉学科的视角,本文的统计是每一篇论文中最主要的学科视角。
图2 不同学科研究偶像的论文数量比例
社会学的研究最多,有36篇,约占总体的三分之一,主要关注两个主题:一是偶像崇拜与青少年社会化问题。在青少年的社会化过程中,他们学习社会规范、价值、道德和行为方式以适应他们所处的社会或群体规范,形成独立的人格。[1]信仰与偶像是青少年社会化的一个重要历程。[2]二是偶像变迁与社会结构问题。运用米尔斯所说的“社会学的想象力”,将偶像产生放在社会结构变迁的背景上来讨论,考察它们之间的动态关联。
传播学的研究有21篇,占总体的五分之一,一方面是研究媒介对青少年偶像崇拜的影响,另一方面是研究媒体在建构偶像方面的作用。当代社会偶像的制造与大众传媒密不可分,学者通过实证研究发现,媒介对小学生[3]、中学生[4]的偶像崇拜都有很大影响。因而,媒体在偶像制造与推动的过程中,不能只看到商业利益,更要意识到所承担的社会责任。
心理学的研究有17篇,占总体的16%。依据心理学理论,偶像崇拜是青少年时期的过渡性需求,其核心问题是心理认同和情感依附,即个人在认知、情感和个性发展上欣赏、接受另一个人的价值观、行为模式及外表形象等,并加以崇拜和模仿[5]。心理学的研究更微观细致,早期的论文侧重对偶像崇拜的描述性调查研究,后来的研究逐步转向深层心理缘由的探寻。如研究偶像崇拜与自我评价关系,偶像崇拜与自我概念的关系、与学业成绩的关系,自我同一性等问题。
此外,教育学的研究有12篇,主要是探讨偶像崇拜对学生德育方面的影响。文学的研究有9篇,关注偶像崇拜作为青年亚文化的一种。伦理学的研究有8篇,关注偶像崇拜对价值观、道德方面的影响。其他学科为2篇。
(一)偶像的变迁
时代性是青少年偶像崇拜的一个突出特征[6],学者们描述我国偶像的变迁过程基本一致:新中国成立初的英雄,如雷锋、黄继光、邱少云、刘胡兰等;“文革”中的领袖崇拜;改革开放初的陈景润、张海迪,以及邓丽君等港台明星;新世纪的偶像多元化。可概括为“英模崇拜—领袖崇拜—三星崇拜—平民偶像崇拜”的发展路线[7]。
我国青少年偶像崇拜变迁的研究较多的是描述每个时代偶像崇拜的主要对象,而对其内在联系和演变规律论述较少。相形之下,包蕾萍和岳晓东推进了这一问题的研究深度。包蕾萍从社会结构视角分析了1949年以来中国青少年偶像的变迁,偶像建构模式经历了新中国成立初的同向性建构、“文革”中的选择性建构、改革开放后的竞争性建构三个阶段,从变迁中看到制度、市场、个体如何影响偶像崇拜,并喻示中国社会从单一的垂直型上下层关系,逐渐向扁平型并联关系转型。[8]岳晓东、梁潇研究了过去一个世纪以来中国内地青少年崇拜的变迁,对偶像崇拜进行了分类,提出偶像崇拜经历了幼稚多元化阶段、相对单一化阶段、绝对单一化阶段、探索多元化阶段和成熟多元化五个阶段,结论是偶像崇拜逐渐由幼稚多元化走向成熟多元化、由激进走向理性,由迷恋西方价值观走向确立独立的价值观。[9]
(二)偶像与榜样的异同
偶像与榜样是经常联系在一起的两个概念。偶像具有理想性和幻想性功能,与个人的心理成长有很大关系;而榜样多具有实用性、现实性和替代性功能,其作用与年龄和性别无特别关系。[10]偶像更多是个体(特别是青少年)主动寻求的,为了满足依恋、认同的需要;榜样更多是外界加之于个体,是为了示范、教育。所以“偶像崇拜”是从个体角度而言,崇拜所指的对象为偶像;“榜样教育”是从外界角度而言,旨在教育个体。偶像和榜样是可以转化的。
偶像崇拜和榜样教育的相同点有:从源起来看,榜样与偶像的产生都不是自身运作的结果。从传播途径看,二者都主要源于大众传播。从作用机制看,二者都以认同为起点,以感动贯穿始终,以学习或模仿为结果。[11]
偶像崇拜和榜样教育的不同点有:其一,前者本质是以经济和市场利益为出发点,是青少年自己选择的,更具娱乐性;而后者本质是以教育和政治利益为出发点,是政府推荐给青少年的,更具教育性。其二,偶像行为和榜样事迹有所差异,前者主要以成功为结果,而后者多是道德力量所至。其三,从崇拜原因来看,中学生崇拜明星偶像多为对其外在形象特征的浅表性欣赏,与榜样学习的内在化不同。其四,从更新速度和心理动机来看,偶像崇拜更新频率更快,更具消费特征,且偶像崇拜呈现出一种夸示性文化消费心理。[12]
(三)偶像的类型
关于偶像的分类,最流行的是洛文塔尔的两分法,即生产偶像和消费偶像。洛文塔尔运用内容分析法研究了20世纪美国流行杂志中的传记,发现在20世纪20年代,传记文学的主角都是来自工业、商业及科学领域的生产偶像;到了40年代,娱乐界人士开始成为传记文学的主角,大众偶像从生产偶像转向消费偶像,这是和社会经济转型密切相关的。
基于偶像和榜样的交叉重叠,有学者将偶像划分为纯偶像、榜样型偶像、偶像型榜样和纯榜样四类。[13]有学者把偶像崇拜在神灵性—世俗性,精英性—草根性、禁欲性—享乐性三个维度上存在着内在的对立关系,据此将中国内地青少年的偶像崇拜归纳为宗教性偶像崇拜、圣贤性偶像崇拜、民俗性偶像崇拜、娱乐性偶像崇拜、草根性偶像崇拜五种类型[14]。
(四)偶像崇拜的内容和原因
偶像崇拜的内容和原因是心理学者所关注的。偶像崇拜包括两种社会认知取向:第一,以人物为核心的社会认知,欣赏偶像的外在形象魅力,包括容貌、身材、动作、财富、知名度、生活方式等;第二,以特质为核心的社会认知,欣赏偶像的人格、气质、成就。[15]
心理学从依恋、认知、人格特征、自我认同等四个方面分析偶像崇拜产生的心理缘由。一是偶像崇拜是个体将儿童时期对父母的养育式依恋,到青少年时期转移为对异性的浪漫式依恋的一种表现。二是早期研究者认为偶像崇拜者存在认知缺陷,即低认知灵活性者产生较高程度偶像崇拜的可能性更大。三是青少年的人格特征不同,可能导致的偶像崇拜的程度也不同。四是偶像崇拜可以是青少年自我确认的重要手段。偶像崇拜是在自我否定期追求自我肯定和理想自我的一种特殊形式,它有助于青少年投射自我以及重新建构自我;另一方面,偶像崇拜又使得不能顺利度过自我认同危机期的青少年产生对偶像的专注和上瘾。[16]此外,媒体、同侪群体、生活方式等也是影响偶像崇拜的因素。
(五)偶像崇拜的年龄、性别、代际、地域差异
偶像崇拜现象在青少年中普遍存在,“歌星影星”与“著名人士”是其崇拜的主流(姚计海等,2003:18-23)。1990年的一项调查发现,北京小学生最佩服的人中,贝多芬、牛顿、一休并列第一位;此外还有机器猫、李时珍、鞠萍、佐罗、蔡国庆、苗苗老师、黑猫警长、张学良、纪旋。[17]一项对浙江省中学生的调查发现,媒介人物作为偶像高达92.88%,影视歌星和体育明星占77.51%。[18]偶像崇拜的内容是外表形象、性格特征、家庭环境、个人成就。[19]
在香港、南京和南昌实施的一项问卷调查发现,年龄作用(age effect)在青少年偶像崇拜中扮演关键角色,一般起始于12岁,对明星偶像的崇拜随着年龄增加而呈下降趋势,对偶像的崇拜到成人阶段,特别是对杰出人物的崇拜,会逐步转换成榜样学习。[20]
性别作用在青少年偶像崇拜中亦扮演重要角色。学者们发现,男生的偶像崇拜更理性,崇拜的对象多是勇敢智慧型、杰出人物偶像,实际是对自己未来的某种幻想与设计,表现了自我潜能的认定,多为实质性偶像崇拜;而女生的偶像崇拜更感性、“从众”,崇拜的对象多是善良谦和型、明星偶像,多为表层性偶像崇拜。[21][22][23][24]
地域上,内地上一代青少年的偶像崇拜基本上是一种榜样崇拜;香港上一代青少年基本上是一种师长崇拜,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两地青少年的偶像崇拜是一种“三星”崇拜,而现在内地青少年的偶像崇拜基本上都遵循着“三星崇拜+民星崇拜”的模式。[25]
(六)偶像的作用和功能
一类研究者通过实证研究结果看到了偶像崇拜对于青少年身心发展的积极作用。中学生崇拜偶像关注其外在品质和内在品质,并非完全盲目追求时尚,意识上有一定的独立性和积极取向。[26]偶像崇拜对于处于特殊年龄段的中学生具有不可低估作用:自我确认的需要、补偿心理作用、精神寄托的载体。马瑞等通过实证研究,发现青少年体育偶像崇拜主要是以“特质”为核心的社会认知,这对青少年获得体育价值观、参与体育运动、形成运动梦想具有积极作用。[27]因此,不要对其崇拜对象进行简单的道德评判,应采取“介入式”教育,充分相信学生自身的理性选择能力。[28]
也有研究者持担心、忧虑的态度,认为盲目追求易导致青年价值观错位[29];消费偶像把对物的崇尚绝对化,可能引发社会犯罪等负功能[30];网络媒介以新、奇、特的方式挖掘“爆点”,挑战了社会固有的审美标准[31]。
(七)偶像的传播与建构
偶像的传播与建构都离不开大众传媒,无论是制度性的还是市场性的,乃至个体性的,都离不开媒体的传播;无论是从道德榜样到青春偶像,还是生产偶像、消费偶像,都离不开媒体建构。依据麦克卢汉的观点“媒介即讯息”,传播技术的发展为个体选择偶像提供更多可能。改革开放后,盒式录音机和磁带流行,邓丽君成为偶像,偶像以纯民间的方式在个体间传播和建构;互动电视、网络、博客兴起,个体的主观能动性在互动式交流中得到释放,个体成为市场和制度之外的第三种力量,扮演起偶像建构新主体的角色。[32]新世纪以来出现的“另类偶像”“泛偶像”“平民偶像”一定程度上都是个体偶像选择权释放的表现。有研究者就以“犀利哥”为例分析网络操纵流行文化的逻辑与策略的力量,以及网友对“犀利哥”的解读,显示了网民“表达—接受—再创造表达”的网民文化。[33]
媒体时代的偶像具有易变性、多元化、娱乐性、去崇高性,更具商品性,是大众媒介和娱乐工业用来赢利的工具。[34]近年来我国一些媒体对偶像过度包装和炒作,对青少年的非理性偶像崇拜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背后是商业利益的驱动,研究者对于媒体在偶像建构中缺失的社会责任提出批评和反思。大众媒介在塑造娱乐偶像时忽视对道德人格的塑造,致使偶像塑造中出现严重的道德缺位,引导大众对丑认同和趋附,消解社会核心价值体系。[35]这种媒体价值导向弱化与偶像生产之间的矛盾,集中体现为媒体体制的矛盾,也是社会转型期社会价值观念的矛盾[36]。
综上所述,关于偶像的研究不算太热也不算太冷,受到来自诸多学科领域的研究者关注。已有研究发现,偶像崇拜是当下中国青少年普遍存在的一个文化现象、心理现象,从微观上看,偶像崇拜是青少年这一特殊阶段实现过渡的一种正常现象,是社会化的一个方面,是青少年寻求认同和补偿的手段,能够帮助青少年更好地评价自我、激励自我。因而偶像崇拜具有不可忽视的积极意义。但也受到青少年个体差异的影响,有的个体非理性崇拜,不可避免地产生一些消极后果。前人研究证实,青少年偶像崇拜存在年龄、性别、代际、地域的差异。从宏观来看,青少年对崇拜的偶像选择是社会价值观的投射,受到制度、市场、个体三个方面力量的影响。
已有研究不足和未来研究方向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比较的视角。目前国内的文献只有岳晓东博士对香港和内地个别城市的青少年偶像崇拜进行比较研究。青少年偶像崇拜是世界性话题,不同文化背景下的青少年可能呈现不同的偶像崇拜特点。面对不同文化背景的偶像崇拜,研究者需要选取一定的范式系统化地搜集和整理数据。对于青少年偶像崇拜模式、心理、社会文化如何形成良性互动有还待进一步研究。因此,关于偶像崇拜的跨文化研究是未来研究的一个方面。
第二,结构性视角。在偶像研究中,有一个重要的维度即偶像的变迁,如何在这种变迁研究中增加结构性的视角,探讨制度、市场、个体三种力量如何协调,偶像的功能目的在于社会教育、经济利益还是个体需求?[37]特别是社会管理者应思考,如何塑造反映人类共同需要的精神偶像,又能够实现良好的传播效果,为青少年所接受,转化为积极正面的行动。
第三,经验研究。在已有研究中,经验研究相对较少,数据不够丰富,研究缺少累进性和相互印证。比如,岳晓东也提出偶像的五种类型有待实证研究的验证。一些研究者认为偶像崇拜为青少年带来消极影响,但这方面的经验研究很少,是否会存在传播学中的“第三人效果”?此外,已有的经验研究多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缺少在问卷上的互相参照、修订、完善。这都影响了偶像崇拜研究的累积性。此外,除了问卷调查方法之外,其他的研究方法很少被使用。
第四,限于本人的传播学背景,关于偶像与媒介建构还有值得探究的问题:一是媒体有典型报道,希望通过报道能够发挥教育功能、示范作用,但是这种道德模型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个体的价值观念,即典型报道的传播效果有待验证。二是比较的视角,国外媒体很少有典型人物报道,西方媒体如何影响青少年的偶像崇拜?西方媒体对偶像的报道有何借鉴之处?三是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偶像,偶像的建构对不同时代的人们产生何种影响?这种历史研究的视角很少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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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朱德东)
Idol and Youth:Review of 105 Relevant Articles for Recent 30 Years
WANG Fang
(Schoolof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TianjinForeignStudiesUniversity,Tianjin300204,China)
Based on reviewing the 105 articles relevant to idol and the youth for recent 30 years, it is found that the research has been absorbed scholars in multi-disciplinary such as sociology, psychology and communication fields.Among the articles, empirical research accounts for one third and adopting the method of questionnaire survey accounts for one forth.There are mainly seven research topics, that is the changes of idols,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of idol and role model, idol types, contents and reasons of idol worship, the different idol worship according to age, gender, generation and region, the role and function of idols, the communication and construction of idols, etc.According to the findings, comparison and structural perspective, as well as more empirical research methods may be considered in future research.
idol; idol worship; youth
10.3969/j.issn.1672- 0598.2017.01.015
2016-09-11
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TJXC13-003)“新媒体语境下对青年人的舆论引导研究”
王芳(1980—),女;博士,天津外国语大学国际传媒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传播社会学研究。
I06
A
1672- 0598(2017)01- 0111- 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