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吸

文/林文元

呼 吸

文/林文元

我的呼吸来自山谷，

湿润的空气，

轻抚着每一寸的肌肤。

清新的小雨，

荡涤着每一张的肺泡。

我愿意，

沉睡在富氧的森林里，

伴着叮咚的小溪，

日出而呼，

日落而吸。

我的呼吸来自母亲，

即使没有，

心肺的相连，

气管的桥接。

我仍感受到，

她深情的呼吸，

带着母血的余温。

甚至能感受到，

她每一次呼的快乐，

吸的忧伤，或深或浅。

她给了我，舒坦地呼，

安逸地吸，或多或少。

让我愿意，

躺在她的怀里，

放弃了自己呼吸的努力。

更何况，

每一块的呼吸肌，

每一条的支气管。

甚至，

每一根的纤毛，

每一个的肺泡。

都乖乖地放松着等伊，

等着伊脉脉地深呼吸，

羞涩的，甜甜的，

伊的呼吸。

我希望，

伊也能感触到胸前，

浅浅的频率，深深的容量，

我的呼吸。

我的呼吸来自伊，

甚至为伊，调整好了

笑容，口唇，咽喉的姿势。

有一天，我也会老去，

呼吸终要回归大地，

只是或快或慢而已。

我甚至都想好了，

就这一天，

拂去人间的尘埃，

让呼吸化为空气。

也许，

山谷的一缕青烟，

溪涧的一声鸟鸣。

或虚或实，

迎面的一股清风，

就是我的呼吸，

我，不曾离去。

/福建省漳州市长泰县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