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英借词对比研究及其影响下的“中国英语”*

2017-01-12 01:42弓超宇
关键词:中国英语外来语借词

弓超宇

(太原旅游职业学院 外语系, 山西 太原 030032)

汉英借词对比研究及其影响下的“中国英语”*

弓超宇

(太原旅游职业学院 外语系, 山西 太原 030032)

语言和文化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 借词作为语言中活跃的因素之一, 在二者之间起着关键性的桥梁和纽带作用, 汉英借词的运用使得中西方文化可以更为有效地交流和融合。 本文运用文献分析法对比分析英汉两种语言中的借词, 指出其在语音、 语法和语义方面的变化以及对文化的影响, 进一步探讨了“中国英语”产生的重要性及其发展趋势。

汉英借词; 对比研究; “中国英语”

0 引 言

语言, 是文化构成的重要因素。 各具鲜明特色的中西方文化的不断变化与进步促使各自语言也随之进行着交流与融汇, 词汇——语言中最富有生命力的细胞, 势必同语言的变化与进步以最快速、 最凸显之方式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Sapir(美国著名的语言学家兼人类学家)曾指出:“文化接触会造成对语言的诸多影响。”[1]56-73语言系统自始至终都是以一种开放流通而非封锁闭合的方式呈现的, 汉语和英语作为国际上操持人数最多的两大语种, 在交流使用过程中随之不断地涌现出了数量众多的借词。 这些借词不仅在语音和词形方面带有明显的地域特性, 也在词义方面呈现出显著的民族文化色彩, 在使用过程中为语言增加了新的血液, 丰富了词汇系统。 基于交际的需要和自身语言发展的需求, “中国英语”应运而生。 本文通过对汉英两种借词在语音、 语法和语义方面的对比研究及其对文化的影响进行阐释, 进一步讨论了有中国特色的“中国英语”, 指出了其广阔的发展空间与较高的研究价值。

1 语言接触视域下汉英借词的定义及界定

各种族之间的政治交往、 商业合作、 民族纷争以及文化交流等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语言的接触。 20世纪早期, 学者们研究语言学的核心还停留在句子的结构方法等层面上, 直至本世纪初, 以词汇学为研究对象的探索才逐步被提上了日程。 Weinreich是最早对语言接触(Language Contact)进行研究的学者, 在其著作《接触中的语言》(1964年)中提到, 语言接触指的是至少两种或者多种类别的言语在专门规定的界限内经历着碰撞, 同时, 其中一种语言比较强势地影响着另外一种语言。 这种接触背景会激发语言产生一定的变化, 这种变化被语言学家称之为“接触性演变(Contact-Induced Change)”, 而其中促使语言进行流通的媒质便被称之为“借词”。

借词(borrowings), 即外来词, 还被称作外来语, 可以从狭义和广义上来进行理解。 狭义上讲, 借词指不同民族之间语言互借现象, 正如在《朗文应用语言学词典》中所解释的——借词是指“来自一种语言而用于另一种语言的词或短语”[2]46-58。 广义上讲, 借词包含两种类型, 第一种是语内借词; 第二种是语际借词。 语内借词指一种语言之内的官方语和非官方语之间或者两种非官方语之间的词语互借现象。 例如, 我们现在说的“炒鱿鱼”一词就是从粤语中借过来的, “琵琶”一词来自西域, 还有借自藏语的“哈达”等等。 语际互借是指境内民族语言之间或者是本族语与非本族语之间的词汇相互借用现象, 如“gongfu”借自于汉语中的“功夫”; 英语中的“banana(香蕉)”一词则是从西班牙语中借过来的; “克隆”是汉语借自日语的词汇等等。 本文所指的借词是从广泛意义上来讲, 通过民族之间的交流, 英语进入汉语或者汉语进入英语的词。 这些借词包括已经被收录到字典里或者尚未被收录但已经在互联网和媒体中被广泛使用的词汇。[3]

“语言, 像文化一样, 很少是自给自足的。”[4]95-101起初的英语是一种岛国之语, 之所以能成为国际通用的语言, 皆取决于其兼收并蓄、 博采众长的特征。 当代英语收录词汇已经发展到了100万个, 其中外来词占80%, 其借用的语言种类不少于120种, 因此, 英语词汇有“世界性词汇”之美称, 是一门通行于国际的世界性语言。 汉语在其语言的发展过程中, 有三次大规模的借词进入时期, 分别是佛经翻译时期、 “西学东渐”时期以及20世纪80年代后。 随着全球一体化的发展, 汉语从其它语言中吸收了大量的词汇, 不仅丰富了自身的词汇系统, 也充实了本国的文化系统。 汉语和英语是通行语言中最重要的两大语言, 其中, 借词作为其中的文化承接对象具有不可忽视的功用, 它能够进一步促进东西方文化进行深层次的交流, 为进一步研究语言的演变和发展提供新的契机。[5]

2 汉英借词对比研究

汉语和英语属于两种不同的语系, 具有不同的语音、 语义和语法结构, 因此, 在语言系统内部层次上具有不同的构造, 从而导致了各自借词方式的不同。[6,7]21-29,32-43

2.1 汉语借词方式

2.1.1 音译词

一类按照外来词的发音而借入的词, 如人的名字、 地方的名称以及诸如此类的一些专有名词, 例如, 亚当斯(Adams)、 阿拉斯加(Alaska)、 盎司(ounce)等。 虽然是依照发音借入的, 但汉语仍然会依据其本来的内涵选取与其读音相关联的字来翻译, 使其有相对应的联想意义, 例如, 托福(TOFFL)、 雪碧(Sprite)、 金利来(Goldenlion)等。

2.1.2 意译词

一类对外来语从整体上进行翻译而借入的词, 例如, 传真(fax)、 系统(system)、 引擎(engine)等。 现代汉语中许多词都是以这种方式来进行翻译的, 具有不可逆性, 所以根本看不出来有丝毫外来语的痕迹; 第二类是依据汉语构词法, 将外来语按照意思翻译成新词, 如牛仔(cowboy)、 气袋(airbag)、 软着陆(soft landing)等。

2.1.3 音意结合词

一类外来词由“音+义”或“义+音”构成, 例如, 亨利姐妹(Henry Sisters)、 色拉油(salad oil)、 脱口秀(talk show)等; 另一类是由“译后词+译后词的类别或属性”构成, 如吉普车(Jeep)、 芭蕾舞(ballet)、 布鲁斯音乐(blues)等。

2.1.4 字母借词

第一类指没有进行翻译而直接借入的词, 例如, 艾滋病(AIDS)、 世贸组织(WTO)等; 第二类由“汉字+拉丁字母”构成, 如T恤(T-shirt)、 O型环(O-ring)等; 第三类由“汉字+外来词”构成, 如“开party”“摆pose”等。

2.2 英语借词方式

2.2.1 直接借入

英语和其它西方语言一样, 同属于印欧语系。 在外来语借入原语言的过程中, 如果外来语的音位系统和书写系统同英语相兼容, 那么, 不对外来词做任何更改, 例如, 从法语中借入的resume(简历), 从俄语中借入的sputnik(人造卫星)等。 或者, 当外来语进入英语时, 只在拼写形式上稍作修改, 使之更符合英语的拼写习惯, 例如, consult是从拉丁词consultare借入的, exotic也是借自拉丁词exoticus等。

2.2.2 音译借入

一类直接将外来语发音借到原语言中的词, 比如早期将汉语方言中粤、 闽语中的发音借入到英语中, 例如, chow mein(炒面)、 Taichi(太极)、 tea(茶)等; 还有一些汉语普通话的拼音也被借入到英语中, 如silk(丝绸)、 guanxi(关系)、 yin and yang(阴阳)等。

2.2.3 意译借入

该类借入词的发音与原词没有关系, 一般以短语形式呈现, 例如, 一国两制为one country,two systems,纸老虎为paper tiger等。

2.2.4 半音译+半意译借入

这种借词的结构是以“音译+意译”的形式表现出来的。 例如, 毛泽东思想为Mao Tse-tung Thought, 北京烤鸭为Beijing Roast Duck等。

从以上对比可以得出, 汉英两种借词方式只是在表述上有所不同, 但均有音译法、 意译法和音意结合式。 有所区别的是由于英语是拼音文字, 同法语、 德语及北欧语言隶属于印欧语系, 故字母和音素是相对应的关系, 这些西方语言在互借时经常采用直接借入的方式, 即对外来词汇不做任何修改或只在字母上稍做修改便借用, 并且在词义上可以无限扩大, 所以, 作为表音文字的英语其借词数量迅速增长。 汉语是表意文字, 在借入外来语的时候, 很大程度要求这些外来语符合汉语在语音、 字形和语义方面的规则, 并同时符合中国人对词义理解的联想意义, 使之成为有“中国特色”的借词, 这与英语借词区别很大。[8]37-41

3 汉英借词影响下的“中国英语”

语言是文化的重要载体及传播媒介。 词汇, 作为语言中最富有生命力的一分子, 在文化的互通过程中发挥着主要的作用。 异国文化交往的媒介众多, 词语互借现象可以看出国家间文化输入与输出的印记。[9,10]

例如, “silk(丝绸)”是汉语最早的输出词, 于888年经希腊语和拉丁语进入英语中, 反映了我国当时社会的兴盛, 在向西方运输的产品中以丝绸制品最具有代表性, 影响最大。 另外一个词是china,指“瓷器”, 它的传播路径是由葡萄牙人在16世纪传入欧洲, 再由印度于17世纪引入到英国。 “China”是与“china”同音的另一词, 意为“中国”, 用指称“中国”的词来代表“瓷器”, 足以说明中国“瓷器”在当时历史上的分量。 基于此原因, 中国瓷器开辟了向世界其它国家传播的路径, 增强了中国瓷器在世界史上的影响力, 让“china”指代的“瓷器”一词永远地“China”指称的“中国”紧密联合在一起。 这点从某个侧面映射出贸易牵动了文化的交流与进步。 “鸦片(opium)” “洋火(match)” “雷达(radar)”等词反映了英国以船坚炮利打开中国大门的历史, 这些词使人们回想到当时的战争场面以及战争给人们带来的灾难, 但战争同样也是两国文化碰撞的途径之一。 汉英之间的互借词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两国文化的交流史。[11]61-70

中国在政治、 经济、 文化等方面地位的提升, 势必使汉语词汇的输出呈现出一种“顺差”的趋势, 在我们不断汲取其他民族先进文化精髓的同时, 也可以输出本国特色词汇, 向世界展示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国英语”(China English)。

“中国英语”这一概念早在1980年便由我国著名语言学家葛传槼提出。 他认为, 中国人在使用英语与外国人进行听、 说、 读、 写等方面的交流时, 把想要表达的事物用有中国特色的语言所传达, 这就被称之为“China English”。 随后, “中国英语”被许多语言学家所认同。 1993年, 李文中指出:“中国英语是以规范英语为核心, 表达中国社会文化诸领域特有事物, 不受母语干扰和影响, 通过音译、 译借及语义再生等诸手段进入英语交际, 具有中国特点的词汇、 句式和语篇。”[12]56-68也就是说, “中国英语”是将英语同具有本国特色的文化相糅合衍生出来的一种语言变体, 并非牵强附会、 生涩难懂的“中式英语”, 是在语言使用过程中, 为母语操持者所认同的一种国际通用的语言变体。[13]

3.1 “中国英语”是多元文化互往的必然结果

汉英文化的交往, 体现在物质文化领域、 准则规范和心理习性等方面。

例如, “民以食为天”, 食文化是物质文化中最为基础的反映, 最具常态也最容易被传播, 如汉语中的“热狗”来源于英语中的“hotdog”, “汉堡包”源自于英语中的“hamburger”, “燕窝”源自于“birds nest”等。

一定时期的政治制度也衍生出了诸多政治术语, 如Great Cultural Revolution, 指文化大革命; Red Guard, 指红卫兵等。

3.2 “中国英语”进一步充实了语言的呈现方式, 使语言表现的更为鲜活生动

中国人之间若许久未谋面, 会说“好久不见”, 如果翻译成英语便是“long time no see”。 起初, 这种表达还略显生硬, 但在使用过程中的人们却丝毫没有交流障碍, 逐渐被交际双方所接受, 现已收录到英语词典中。

语言经过变体作为一种表达方式为人们所使用, 更多的是在规范准则之下符合国情特色的使用, 没有正误优劣的区分。 学习一门语言, 研习其地道的表达是非常重要的, 这是了解一个民族文化的敲门砖, 同时还应以动态的眼光结合本国实际形成有本民族特色的规范语言。 因此, 任何民族的“××英语”是不依赖于人的主观意识而存在的, “××英语”有其成长发展壮大的土壤, “中国英语”便在这种大环境下顺势而生, “中国英语”的出现充实了世界语言的内涵与表现形式, 在国际交往过程中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如何能够使“中国英语”系统、 规范、 合理、 全面的使用是整个语言学界亟待解决的问题, 有着极为重要的研究价值与学术意义, 有待于我们每一个语言学习者为之付出努力。

4 结 语

文化决定语言, 语言反映文化, 借词作为语言沟通的桥梁和纽带, 反映出了一种语言文化现象。 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进程, 各国在政治、 经济、 文化等领域进一步加强了交流与合作, 借词作为“文化传播使者”有着强大的生命力, 必然有其存在与壮大的可能性与空间。 通过借词的使用, 可以精确而科学地表达出本民族没有但时代又需要的一种文化, 使两种文化能够更加顺畅地沟通交流, 互通有无, 取长补短。 由此可见, 处于这个民族文化世界化和世界文化民族化的大熔炉中, 借词促使我们了解民族的文化和世界的文化, 我们应当以开放的胸怀、 积极的态度在接受外来语的同时, 充实本民族语言文化系统, 使“中国英语”成为世界语言强有力的组成部分, 丰富世界语言, 向世界发扬光大我们民族的文化精粹, 传播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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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omparativeStudyontheBorrowingsinChineseandEnglishandItsInfluenceson“ChinaEnglish”

GONGChaoyu

(Dept. of foreign Languages, Taiyuan Tourism College, Taiyuan 030032, China)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anguage and culture is inseparable. Borrowings, as the most active factor, play a key role of bridge and the link between them. The use of borrowings makes more effective communication and integration between Chinese and Western cultures. The paper makes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borrowings in English and Chinese by means of literature analysis, indicates the changes in pronunciation, grammar, semantics and its influences on culture. Finally, it further explores its necessity and the development trend of “China English” in future.

borrowings in Chinese and English; comparative analysis; “China English”

1673-1646(2017)06-0105-04

2017-09-28

弓超宇(1981-), 女, 讲师, 硕士, 从事专业: 英语语言学。

H035

A

10.3969/j.issn.1673-1646.2017.06.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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