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研究* ——基于SEM法的实证分析

尹 凡

(河北环境工程学院 经济学系，河北 秦皇岛 066004)



基层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研究*
——基于SEM法的实证分析

尹 凡

(河北环境工程学院 经济学系，河北 秦皇岛 066004)

以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为研究对象，在界定了食品安全监管影响因素的基础上，用SEM的方法构建了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模型，并运用该模型对唐山市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进行了实证分析。挖掘出唐山市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存在的问题，指出制约唐山市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的主要因素。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执行制度；执行主体

食品安全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近年来，屡屡发生的食品安全危害事件为政府食品监管机构乃至全国民众敲响了警钟。事实表明，食品安全必须从源头抓起，必须从食品生产、加工、储存、经营等各个环节的安全监管抓起。要发挥好食品安全监管的职能作用，提高食品监管机构的执行力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一、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评价的必要性

(一)问题的来源：食品安全形势严峻

多年来世界范围内由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负面影响积累的食品安全问题，在近几年集中爆发、曝光，对相关产业发展和社会稳定选择形成了严重打击，直观表现为消费者缺少健康防护、市场选择、心理安全的保障。食品安全已经被我国公众列为社会生活中最恶劣的环节之一[1]。

由食品污染而引起的疾病是当今世界上最广泛的卫生问题，每年有成千上万的人因食用受污染的食品而患食源性疾病，对人类身体健康造成了严重影响，并造成了社会福利和生产效率的下降。根据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预计，全球由食品安全事件导致的食源性疾病将会达到10亿例，其中因为食源性疾病死亡的人数将达到180万人。我国每年向国务院卫生部门上报的数千件食物中毒事件中，大部分都是因致病微生物污染引起的[2]。据中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测算，中国年食物中毒例数大约在20～40万例，而报告病例数仅是实际发生数的十分之一[3]。据国家卫生部统计，2012年食品中毒人数和死亡人数较10年前有较大幅度提升，且在逐年增加[4]。

(二)问题的表现：食品安全监管失灵

在我国，涉及食品安全监管的政策法规并不少，但实施效果却不容乐观，涉及食品安全监管的执法机构可谓十分齐全，但却经常出现“交叉地带多头管、真空地带无人管”的现象。从目前情况看，涉及到食品安全的监管机构包括政工商、食药监、质监、农牧、商务、粮食、环保、商检等 10 多个部门。但也正是因为不同的基层监管机构多头管理导致“各自为政”，形成了食品安全监管分散无力。以生猪产品为例，生猪养殖环节归农牧部门管理、屠宰环节归商务部门管理、流通环节归工商部门管理、餐饮环节归食药监部门管理。这种“分环节监管”的监管体制，导致了一些地区的食品安全监管漏洞百出，以致有利抢着上，出现问题相互推诿，最终形成了“八个部门管不了一头猪”的现象[5]。

(三)问题的纠结：监管机构执行力的困惑

在食品安全案件频发、形势严峻，食品安全监管失灵，食品安全已成为影响人们身体健康、生产安全，深受广大人民群众关注的情况下，政府部门如何从源头确保人民群众享用安全的食品，消除和破解食品监管中不同程度存在的体制矛盾、制度漏洞和队伍建设问题，提高监管机构保证食品安全的执行力，成为关系民生的一大政治、经济、社会问题。因此，分析和研究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问题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二、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的影响因素

(一)食品安全监管的定义

食品安全监管即行政机关依照法定工作职责，对食品生产、加工、经营主体的行为进行调节和控制以确保食品安全，从而保护消费者的合法权益的系统活动。然而，食品安全监督执法部门在相关法律法规制定中有重要的话语权，负责解释、实施法律和法规，能对立法产生有利于自身的影响，但缺少内部的监管与制约，因其权力和职责分布过于分散，易于逃避司法责任，所以行使权力时不作为、乱作为、寻租等问题突出，使食品安全监管的有序性、效率性、规范性无从保障。

(二)食品安全监管的影响因素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的影响因素众多，各种因素对执行力的影响作用及效果也各不相同。笔者欲选取其中较为重要的五种因素：食品安全监管的执行主体、执行资源、执行制度、执行客体和执行环境，这五种因素是同时发挥作用的，它们共同决定食品安全监管机构的执行力，其关系如图1所示。

图1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影响因素关系图

三、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测度模型的构建

(一)研究变量及操作化定义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η)是政府组织内部在充分认同和准确理解政府目标及方向的基础上，综合且有效运用政府组织包括人力、物力、信息权威、制度等在内的各种资源，施行公共政策、践行法律法规等制度，在食品安全监管执行环境下，作用于执行客体的执行战略计划的能力。对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的评价主要包括执行效率(y1)和执行效果(y2)的评价。

执行主体(ξ1)对食品安全监管执行效力的影响取决于职权是否明晰(x1)、食品安全监管执法人员自身能力的高低(x2)、执法部门之间的配合程度(x3)三个方面。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资源(ξ2)对执行力的影响主要取决于食品安全监管过程中人力资源(x4)、财力资源(x5)、物力资源(x6)、信息资源丰富与否(x7)、执行人员权威性的大小(x8)五个方面。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制度(ξ3)是我们要考核的主要指标，它是测度制度是否合理的有效手段。主要包括：食品安全监管结构的组织结构是否合理(x9)、食品安全监管执行监督情况(x10)、食品安全监管奖惩制度是否有效(x11)。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客体(ξ4)是与执行主体对应而言的。该维度对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的影响取决于执行客体与执行主体间的沟通是否顺畅、信息是否对称(x12)，执行客体的态度两个方面(x13)。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环境(ξ5)对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的影响主要包括：执行环境是否有利于执行主体(x14)、外部环境与执行环境的匹配程度(x15)。

(二)测度模型的构建及解析

笔者在继承前人有关政府执行力理念和食品安全监管问题的基础上，运用SEM(结构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的方法，构建了由17个观测变量(15个外生观测变量，2个内生观测变量)和6个潜变量(5个外生潜变量，1个内生潜变量)构成的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概念模型，如图2所示。

图2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测度模型图

根据图2的结构方程概念模型，该模型主要由测量模型和结构模型组成[6]26，测量模型可以被相应的观测变量测量得出，其数学表达式为：

x=∧xξ+δ( 公式1)

y=∧yη+ε(公式2)

公式1是外生变量的测量方程，x是由15个外生观测指标组成的15×1 向量，ξ是由5个外生潜变量的因子组成的5×1向量，Λx是x在ξ上的15×3因子载荷矩阵，δ是15个测量误差组成的向量，公式2是内生变量的测量方程，y是由2个内生观测指标组成的2×1向量，η是由1个内生潜变量组成的1×1向量，Λy是y在η上的因子载荷矩阵，ε是p个测量误差组成的向量，δ和ε表示不能由潜变量解释的部分[6]27。

结构模型则主要描述潜变量之间以及模型中其他变量无法解释的变异量部分，其数学表达式为：

η=Bη+Γξ+ζ(公式3)

其中，η是内生潜变量向量，ξ是外生潜变量向量，B和Γ都是路径系数矩阵，ζ是结构方程的误差向量[6]27。

(三)研究假设

根据上文，根据构建的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测度模型，设计如下假设,见图3。

图3 基于SEM测度模型的研究假设

四、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实证分析

笔者对唐山市食品安全监管执法部门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追踪调查，在此基础上运用上述模型对唐山市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模型进行了实证评价。

(一)唐山市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实证分析

1.问卷设计及数据获取

为了探讨影响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的内在因素，采取问卷调查的方法，问卷填答采用李克特(Likert)五级量表法，最后形成问卷终稿。

问卷的调查对象主要是唐山市不同部门、不同岗位政府工作人员，采取多阶段随机分层的抽样方法分别针对执行力模型的五大维度，对唐山市基层政府食品安全监管执行人员政策执行过程的感官评价，整个调查过程共涉及食品安全委员会办公室、农牧局、质量技术监督局、商务局、工商行政管理局、卫生局、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公安局、林业、粮食、盐务等12个行政部门，调查时间历时一个月。本次问卷共发放200份，回收188 份，回收率为94%，其中有效问卷160份，有效问卷回收率为85.1%。

2.描述性统计分析

对受调查者的基本信息进行分析，包括性别、年龄、教育程度和行政级别四个方面[6]33，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样本基本信息结构统计表

根据分层随机抽样，本次调查男女比例基本均衡，男性人数略大于女性；年龄结构分配上主要是30～50岁的中年为主；文化水平主要是本科学历；行政级别绝大多数为科级干部和普通科员为主，这基本与目前唐山市食品安全监管相关政府机构组织编制现状相符。

3.信度、效度检验

对五个不同维度间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采用AMOS软件进行验证实现，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测量模型外生潜变量间验证性因子分析

由表2可知，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五个维度对应的15个题项测度结果因子负载中T值均远远高于2.58，表明各题项因子负载值至少在 0.01 的显著水平上并且显著大于0。因子负载标准化后得出，除执行主体指标(ZT2)外，15个题项因子负载值均大于0.7。R2的输出结果显示，各题项平方复相关系数均远高于0.5，只有执行客体指标(KT1)的平方复相关系数略小，这就说明单一变量的信度值良好。与此同时，五个维度的a值分别为0.814、0.870、0.894、0.901和0.867，超过了标准值0.7，说明测量题项有较好的一致性；组合信度Ρc值分别为 0.826、0.859 4、0.936 4、0.911 8和0.942 3，均大于严格要求的0.6标准，说明具有较好的建构信度；各维度的AVE值分别为 0.727 3、0.895 4、0.747 2、0.692 3、0.691 1，都大于标准要求0.5，表明各测量指标具有良好的收敛效度[7]35。

表3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测量模型外生潜变量间验证性因子分析对样本数据的拟合指数

此外，表3显示：分别以不同维度为核心指征对象的验证性模型测算样本数据的各项拟合指数，可发现实际值均在判别标准所允许的差值范围内。由于模型对不同维度间的关系不做运算描述和处理，故可以确认其对样本数据的各项拟合指数均符合相应的标准要求。因此，样本数据在该执行力模型中有较好的拟合效果。

对执行力模型外生潜变量与内生潜变量之间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和拟合检验，结果如下表4和表5。

表4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测量模型外生潜变量与内生潜变量间验证性因子分析

由表4可知，在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测量模型外生潜变量与内生潜变量间验证性因子分析模型中， “执行主体”在五个维度因子中对潜变量因子产生最低的负载T值5.07，远超过显著水平取a=0.01时所要求的临界值2.58。对应各维度T值的因子负载标准化值依次为0.840、0.633、0.863、0.791和0.712，其中“执行资源维度→执行力”的完全标准化系数相对较小。根据Fordetal(1986)等学者提出、获得公认的观点，当条件外生潜变量因子对内生潜变量因子的负载显著大于0得到满足时，个别外生潜变量因子对内生潜变量因子负载的取值范围可调整至0.4以下[9]；显然，以执行资源维度为执行力测度指征的完全标准化系数显然已经满足要求。根据ΡC得出的值可知，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测量模型外生潜变量与内生潜变量间的建构信度为0.743 8，明显超过作为通常标准的取值0.6。分析收敛效度后得到的AVE值为 0.582 5，超过0.5的效度阈值，表明该该模型内生潜变量能有效解释其外生潜变量过半数变异。

表5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测量模型内外潜变量间验证性因子分析对样本数据的拟合指数

对比表5所示的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测量模型外生潜变量与内生潜变量间验证性因子分析对样本数据的拟合指数的实际值与判别标准，发现该模型外生潜变量与内生潜变量间各项拟合指数均在对应的标准取值要求范围内，即可以证明该模型外生潜变量与内生潜变量间对样本数据的拟合情况良好。

4.研究假设验证

本阶段采用SPSS AMOS8.0(Advanced Mortar System)作为分析的工具，输入AMOS界面并运行分析。由于初始模型为经过拟合，经过反复修正，结果如表6、表7所示。

表6 假设关系验证

表7 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全模型对样本数据的拟合指数

由表6的假设关系验证可知，全模型当中五个分别为 0.51、0.44 、0.38、0.30和0.41的路径系数，均有三个星的p检验值作为对应，验证了在0.001 的显著水平上五个路径系数都大于0，原假设 H1～H5得到样本的支持，假设成立。

从表7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全模型对样本数据的拟合指数可见，x2/df为1.531小于3，达到模型适配标准。RMSEA值等于0.056小于0.08，RMR值等于0.045小于0.1，GFI值等于0.913大于0.9，AGFI等于0.983小于0.9，NFI值等于0.959大于0.9，IFI值等于0.970大于0.9，CFI值等于0.987大于0.9；除NNFI指标略小于0.9之外，各项拟合指数均达到模型适配标准。证明模型具有较佳的拟合性。

(二)唐山市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结果剖析

从实证分析的相关指标数据来看，本问卷数据具有较好的信、效度，模型对数据的拟合情况也比较良好，最后的回归分析也验证了最初的假设。因此，可以得出以下结论：第一，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制度亟需完善。唐山市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制度因素对执行效力呈正向的影响，这与本研究最初建立的假设相符。从五个维度的回归系数来看，执行制度维度的回归系数最大，达到0.51，说明在唐山市地方政府的管制下，食品安全监管执行效力的好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唐山市政府政策执行部门执行制度是否完善。第二，食品安全监管执行主体素质偏低，执行意识单薄。执行主体维度的回归系数为0.44，仅次于执行制度，导致唐山市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低下的第二大因素。第三，食品安全监管执行环境差强人意。执行环境维度的回归系数为0.41，是仅次于执行主体，导致唐山市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低下的第三个因素。第四，食品安全监管执行资源支持欠缺。执行环境维度的回归系数为0.38，相比前三个因素来说，对于食品安全问题影响力较弱。第五，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客体与主体间沟通不畅。执行环境维度的回归系数为0.30，相比前四个因素来说，对于食品安全问题影响力最弱。

结 语

食品安全是人类生存和发展，渗入到政治博弈、社会管理、企业监管的各个层面，是一个动态复杂系统。线性回归模型无法处理因变量多于一个且自变量之间存在多重共线性的情况，最重要的是无法对食品安全监管这个复杂系统进行直接测量，更无法估计自变量和因变量的测量误差，以及测量误差之间的关系。本文以新公共管理理论为基础，在充分研究影响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的因素之后，筛选出权威公认的较重要的五种影响食品安全监管的影响因素，以五个影响因素为五个维度构建了食品安全监管的测度模型。根据结构方程的方法设计变量并解释，对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问题进行假设设计。从实证分析的角度设计问卷并获取数据，在对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测度模型进行信度和效度检验之后，运用AMOS软件对唐山市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进行实证分析。通过结果输出分析，最终验证假设，解决了调研结果无法量化的困难。实践证明，该方法科学、全面地衡量食品安全监管部门工作效力，为进一步理顺监管体制，增强执法的有效性，增强对食品安全工作的保障力，最终对建立健全长效机制，为食品安全提供制度保障。

[1]颜海娜.我国食品安全监管体制改革——基于整体政府理论的分析[J].学术研究，2010(5)：43-45.

[2]环境污染造成食源性疾病增长[N].贵州都市报，2013-06-06(C07).

[3]食品检验实训基地建设论证报告[EB/OL].[2016-04-26]. http://www.docin.com/p-532510.html.

[4]国家卫生计生委办公厅关于2013年全国食物中毒事件情况的通报[EB/OL].[2016-04-26]. http://www.moh.gov.cn/yjb/s3585/201402/f54f16a4156a460790caa3e991c0abd5.shtml.

[5]刘鹏.省级食品安全监管绩效评估及其指标体系构建——基于平衡计分卡的分析[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3(4)：17-26.

[6]李高扬，刘明广.基于结构方程模型的区域创新能力评价[J] .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2011(5)：28-32.

[7]陈冰冰.地方政府技术创新政策的执行力研究[D].西安：西安工程大学，2012.

[8]李斌.纺织服装企业营销系统组织创新研究[D].西安：西安工程大学，2011.

[9]ELMORE，RICHARD F.Instruments & Strategy in Public Policy[J].Police Studies Reviews，2008(2)：74-186.

(责任编辑：杨燕萍)

Study on the Construction of Evaluation Model of Food Safety Regulation Execution——Based on 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e SEM Method

Yin Fan

(The Department of Economics,Hebei University of Environmental Engineering,Qinhuangdao Hebei 066004，China)

This paper focus on the food safety supervision implementation. Based on defining the influence factors of the food safety supervision, we constructed a food safety supervision execution model using SEM method, by which we made an empirical analysis to show Tangshan food safety regulation execution. This study indicated that Tangshan food safety regulation execution is problematic. It showed us the shortcomings in the present work and the main factors that restrict to get effective food regulation.

food safety; supervision execution; perform system; executive main

10.3969/j. issn.1672-7991.2016.02.002

2015年河北省社会科学发展研究课题民生调研课题“河北省基层食品监管存在的问题及对策研究——基于食品安全监管执行力的调研”(201501720)。

2016-03-16；

2016-04-04

尹 凡(1983-)，女，河北省石家庄市人，在读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复杂系统评价管理、区域经济等研究。

F203

A

1672-7991(2016)02-000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