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喝茶要“下跪”

周柳莺

今年九月间，我以旅游者的身份来到了日本札幌，在妹妹的陪同下参加了一个茶道会，让我感受到日本深远绵长的茶道文化，品味的不仅仅是茶，而是茶香和茶趣，以及喝茶人的曼妙礼仪。

那天一到茶道馆，就被一个身着粉色和服的女孩带到等候室里候等。妹妹事先提醒过我：“想在茶道会上喝茶，就要先学会跪，否则你就喝不到茶。”我听后不禁一怔，日本人平时喜欢“嗨，嗨”的行礼也就罢了，喝茶就是喝茶，怎么还要三拜九叩不成？我知道要入乡随俗，就在门口跪下行礼，然后又向挂在壁龛上的一幅字画下跪行礼，再给壁龛上的花“行礼”，接着还要向一个个茶具下跪行礼，简直是拿着下跪不当回事儿。

行完下跪礼之后，我们按照规矩换好白色袜子后，又被带到院内一个小水池旁，轮流用一个小木勺子舀起一杯水，冲手漱口，所谓茶道中的“去污垢”，才能进入到茶室。

看见茶道老师时，宾客们都要下跪行礼，我是听不懂在说什么，就是附和鼓掌。老师看出来我是个中国人，示意我不习惯跪着，可以放松点随便坐好了，然后开始介绍茶道的历史渊源文化。讲完之后，她的女弟子就开始在旁边给我们做沏茶准备。

首先主客坐定以后，茶道女孩取出茶叶介绍该茶的品名和特点，客人则依次传递在鼻子旁嗅赏，再用开水“温壶”，在碗里舀一小勺“抹茶粉”加上水，用一个小木茶刷不停地前后刷动至起泡沫，然后放入青瓷碗中。水沸后，由茶道老师用木制茶匙往空壶中装入茶叶，负责茶艺表演的女孩要侧身含羞地把水倒入杯中。据说，在日本女孩出嫁前必先学会茶道技艺，否则就会被婆家看不起。

沏好的茶，要递到客人跟前“下跪敬茶”，客人也要跪着回礼接过敬茶，但是不能马上就喝，要仔细欣赏一下茶碗的构图颜色，连声赞美几声“好茶、好茶”。等表演女孩来收碗时，还要再次下跪表示感谢。等到全体参加者都喝完茶后，茶道老师又给我们谈起茶道跟“禅宗清静无为”的关系，现实生活中要尽量摆脱物欲的干扰，要“以和为贵”。最后整个表演完毕，主人跪在茶室的门侧送客，客人要还礼致谢。

整个茶道贯穿了“和、敬、清、寂”四种精神，一碗绿茶虽小，但它却是日本人心灵里的绿洲，品茶是对历史文化的挖掘，茶艺是一种表演，更是一种民族精神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