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孝芬
城市化视阈的乡村审美与城乡文化共生
——评《城市化进程与乡村叙事的文化互动》
郑孝芬
*本文系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转型视野中的‘70后’乡土小说研究”(项目编号:2014SJB682)阶段性成果。
考察中国城市化的历程,当然需要从更大的视野来进行梳理,在李静等撰写的专著《城市化进程与乡村叙事的文化互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12月版)中,作者首章就总结了世界城市化的一般性规律和这其中形成的几个具有代表性的城市化模式,把中国城市化放置在世界城市化大框架中考察,论述中国城市化应该走城乡融合发展的道路。19世纪中后期,部分沿海城市被动开埠,由此,中国被动地开启了现代发展之路,直到二十世纪中叶,中国城市化的发展极其缓慢和不均衡。而上世纪50年代中期以后城乡二元分割的社会结构,更使得城市化长期处于停滞状态。直到1978年实行改革开放,城市化进入稳定快速发展时期。由此,本文的“城市化视阈”所指乃是实行改革开放以来直至今天的中国城市化进程。
城市化是中国实现现代化的必经之路,虽然乡村已经空心化,自然村庄大量消失,但中国的乡村社会不会消失,与之相对应的乡村文化必会以新的形态得到重建。面对城乡文化二元对立的现实,本书导论开篇明宗:检视中国城市化发展的历史进程,……是否有可能建构一种适合现代化、城市化需要的新型城乡文化共同体?……寻找一条切合中国实际情况的城乡文化建设之路?……重新发掘乡村文化的内在价值,探讨城乡文化互动的可能性,并尝试构建一种以城乡文化认同为前提的、新型的城乡文化共同体。本书作者力求证明:“传统乡村文化内蕴的生命力可以焕发新的生机,它的有效资源可以参与城乡两种文化形态的良性互动,进而培育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城乡文化共同体’。”
《城市化进程与乡村叙事的文化互动》一书基于城市化视阈来探讨乡村文化再生路径,论证过程中相当的篇幅却借道“乡村叙事”,由乡村叙事来切入当下的城乡文化困境,探讨乡村文化再生的可能。该书虽然也有借“乡村叙事”抽取“社会档案”的目的,但这些乡村审美叙事所能提供的绝不仅仅限于等同社会生活实录的论据材料,这些乡村叙事与乡村文化建构之间具有更深层次的现实关联,文学与文化更是存在深层的彼此相生互动的关系。
20世纪70年代末实行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城市化进程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80年代以农村经济体制改革为主要动力推动城市化阶段、90年代的城市化全面推进阶段、进入新世纪后城市化从沿海向内地全面展开阶段。综观《城市化进程与乡村叙事的文化互动》全书,研究视阈也是着眼于当下的城市化进程,其第三第四第五三章的文学与影视的乡村叙事研究也是立足于文化研究平台,梳理和分析乡村叙事的审美特征,作者试图从叙事主题的变化、叙事策略的选择以及叙事主体的价值取向角度,揭示乡村叙事的内在审美变奏以及城市化引发的审美化乡村由此变得愈发多元化的文化面孔。
首先,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文学乡村叙事呈现两条线索。其一,继承了鲁迅开启的中国现代乡土叙事的启蒙思想,沿着理性批判的启蒙路径,向国民性痼疾宣战。如朱晓平小说《桑树坪纪事》,封闭、落后的西部黄土高原的小村,村民们因为生存的艰难,制造了一幕又一幕惊心动魄的悲剧,人们困苦、愚昧的生存和生活现状,几乎令人窒息。同类作品还有郑义的《老井》(后有改编的同名电影)等。影视作为视觉艺术,与文学叙事相比,其通俗意味大大增加,80年代具有启蒙意味的在当时影响比较大的乡村影视作品比如《人生》(改编自路遥同名中篇小说)、《篱笆、女人和狗》、《辘轳、女人和井》(1990年)、《古船、女人和网》等。悲剧常常是乡土启蒙叙事普遍的美学特征,悲剧也是主体启蒙意识追求的必然结果。当然,中国的启蒙一开始就有社会变革和社会实践性质,乡村作为展示诸种复杂社会关系的窗口,因而不同时期呈现出迥然不同的审美形态。值得一提的是路遥及其《平凡的世界》。《平凡的世界》以恢宏的气势和史诗般的品格,全景式地展现了改革初期中国城乡的社会生活和人们思想情感的巨大变迁。
其二,乡村叙事着眼于传统文化精义的寻找,继承和发扬沈从文、废名等人开创的古典宁静风格,把乡村看作人生价值理想的寄居地,笔下的乡村因而呈现出一种单纯宁静、平稳舒缓的诗化状态,充分体现出天人合一的理想追求和农耕文明意识。这是对中国传统乡村审美文化的怀念与继承。与此同时,20世纪80年代文学叙事的“反思和寻根”,经历了从政治层面到历史层面,再从历史层面到文化之根的深入过程,这也成为80年代的乡村叙事的精神指向,如王安忆的《小鲍庄》、张炜的《古船》、韩少功的《爸爸爸》、刘恒的《伏羲伏羲》等。
其三,20世纪90年代后,城市化加速使得中国社会结构发生深刻而急遽的变化,乡村叙事开始转型。《城市化进程与乡村叙事的文化互动》梳理90年代以来的乡村叙事四种主要书写方式:1.对乡村社会文化的批判性描写少了,对乡村贫困状况给予了更多关注;2.社会变革中的乡村政治成为乡村书写的重要内容;3.城市化影响下乡村颓败、空心化及其社会问题成为乡村叙事的焦点。4.对乡村生活的诗意想象往往被赋予了疏离、对抗城市化的新内涵。90年代以后的城市化加速带来的急遽变化,使得乡村、农民在这一历史发展进程中必须直面必然遭受“断裂”之痛,乡村叙事也开始大规模地转向了对农村现状、农民当下生存处境的观照,关注现实,以写实为主要艺术表现手法的叙事潮流再次成为乡村叙事的“主流”。乡村叙事的这一“现实转向”,其最大的意义便在于它直面了乡土中国(乡村、农民)在文明更替和社会转型中那种本然性的历史悲剧命运。随着城市化进程和历史语境的转变,乡村叙事从乡村到城市,书写留守或者背井离乡的农民在卷入城市化进程后遭遇种种困境,譬如生态灾难、“城市异乡者”的梦想与现实,在世纪之交复杂多元的文化背景下,乡村叙事作为百年中国乡土小说历史发展链条上的最新环节,整合中国乡村社会现代转型带来的陌生的新“乡土经验”。
其四,进入21世纪,乡村叙事在延续上世纪90年代转变的同时,“农民工”现象成为“底层写作”的一种热门叙述。丁帆的《“城市异乡者”的梦想与现实——关于文明冲突中乡土描写的转型》、蒋述卓的《现实关怀、底层意识与新人文精神——关于“打工文学现象”》都论及了农民在城市化进程中所遭受的各种精神困顿。其后,学者们紧跟创作现实进行实证性的评析,徐德明、邵燕君等对贾平凹的《高兴》等作品的评述;江腊生对“底层写作”中所体现出来的“民工、城市、乡村大都是一种简单化的想象性表述”的批评。摩罗认为:“农村最根本的东西没有变,主要是农民的命运没有改变,他们在社会结构中的地位没有改变,还是几乎被排斥在社会体制之外。”[3]王晓明认为:“‘三农问题’并不仅仅是来自今日中国的经济和政治变化,它也同样是来自最近二十年的文化变化。这些变化互相激励、紧紧地缠绕成一团,共同加剧了农村、农业和农民的艰难。因此,如果不能真正消除‘三农问题’的那些文化上的诱因,单是在经济或制度上用力气,恐怕是很难把这个如地基塌陷一般巨大的威胁,真正逐出我们的社会的。”[4]由于农村和农民的巨大变化,新世纪的乡村叙事在价值维度、审美特征等方面呈现出新的艺术特点和发展趋向。
最后,从乡村叙事的创作主体来说,不同年代出生的作家,其乡村叙事的价值取向、叙事策略、题材选择等也有各自鲜明风格。虽然很多人反对作家的代际划分,但是,客观上来讲,目前比较活跃的50/60/70这几代作家的小说创作,在城市意识和乡土意识上有比较显著的差别,比如50后作家小说人物即便生活在城市,依然农民意识强。在城市化进程中,新时期以来,以贾平凹、莫言、阎连科、王安忆等为代表的“50后”作家,其乡村叙事往往在题材上以小村庄寓意民族、国家的历史文化,并通过人物的兴衰展示文化冲突中的宏阔社会历史图景。而以余华、韩东、毕飞宇、李洱等为代表的“60后”作家,其乡村叙事在文革记忆、乡村权力叙事中更关注写作本身的叙事艺术探索,有着书写大历史的生命冲动和文学责任感。“70后”的乡土叙事从日常经验入手,描摹中国乡村现实境况,揭示转型后的农民面对社会的急速变化所遭受的各种尴尬的精神处境。“70后”作家是最后一代带有传统乡村记忆的乡土书写者,对于“70后”作家而言,故乡是童年、少年的故乡,而不是成年的故乡,是诗化的故乡,而不是现实的故乡,在现有的经验之下,他们还难以写出高晓声笔下农民真实的生活细节,也难以真正洞察农民的现实心态与文化心理。
笔者在前文梳理了城市化进程中乡村叙事的审美变迁,乡村叙事的价值取向就是文化的内在价值元素。文化是人们在精神领域内的价值共识。在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应积极构建城乡文化共同体,使城市和乡村都自觉融入共同的文化场景中,实现对文化秩序的共享。
首先,城乡文化应该相互取长补短、协同发展,而达成价值共识是其前提和基础。《城市化进程与乡村叙事的文化互动》借助西方理论的“文化共同体”观念来阐释中国城乡文化共同体建立的可能性,提出建立中国的“现代城乡文化共同体”,并具体阐释“现代城乡文化共同体”内涵主要包含三个层面:一是观念层面,二是情感与记忆层面,三是器物与符码层面。在近现代城市化进程开启之前,文化上并未有显著的城乡区别,在传统农业社会里,文化只有分布上的差别而无性质上的不同。《城市化进程与乡村叙事的文化互动》论及:就文化而言,自工业化进程开启,文化的两大矛盾就日趋尖锐:一是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矛盾,二是乡村文化与城市文化的矛盾。笔者认为,“乡村文化与城市文化的矛盾”其实质就是“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矛盾”。乡村文化的衰落,其实质是传统文化的衰落,传统文化的衰落其主体是传统价值理念的崩解。建构城乡之间的价值共识是城乡文化共建的深层需求。
当下的城乡文化也有相同和共通之处。就消极方面来说,可以说,城乡都面临“信用缺失,道德滑坡甚至道德沦丧”的危机。从积极方面来看,虽然发展缓慢,但中国城市的中产阶层已经初具雏形,与之相应的价值观在逐步形成。新兴的中产阶层既受过社会主义的价值观教育,对于欧美中产阶级价值观也有所接触和领受,借助于移动互联网传播其价值理念。“由于中产阶级受过的教育水平普遍较高,善于抓住社会热点,在互联网上能准确传达其价值观,促进符合自己价值观的评论和分析进一步传播。……他们通过各种各样的组织把一个看似松散的阶层用共同的价值观联系在一起:业主会、车友会、家长联谊会、旅行团、微信朋友圈,等等。”[9]同时,新生代农民工随着文化水平的提高,以及改革开放以来多种价值观念的影响,其价值观念向多元化的方向发展,他们崇尚自由、崇尚个性、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他们作为农村的新生力量,将会极大推动乡村的思想观念、风俗习惯的转变。
那么,城乡文化的共生,亦即要建立中国的“现代城乡文化共同体”,城市和乡村应该达成哪些价值共识?笔者认为,其应当涵括:一是主体意识,认识到自己是作为一个独立主体加入社会公共生活;二是权利意识和平等意识,在法定范围内主动追求和行使自己的权利,勇敢地捍卫自己的权利,也尊重他人的各种权利,宽容不同的意见和见解;三是法治观念和责任心,一方面要承担起法定义务和道德义务,另一方面,意识到承担自己对他人、社会和国家负有公民的义务和责任;四是,理性精神和契约精神,不以个人情绪和偏见做出利益平衡和价值选择,关注和遵守社会公共道德,与人和自然和谐相处,关爱弱小生命。
其次,在城市化推进中探索达成城乡价值共识的路径。那么,究竟如何才能达成城乡价值共识,笔者比较认同《城市化进程与乡村叙事的文化互动》中提出的建设“城乡文化共同体”的两条路径:一是以农民工为城乡文化互动的“触媒”,促进城乡文化的融合。二是,从生活方式、乡村民俗、乡绅文化方面对乡村文化再发现,促进现代与传统的文化融合,从而达成“城乡文化共同体”。
当下中国,农民工人数已经超过3亿人[10],新生代农民工已经成为这一群体的主体部分,他们的价值观念不似上一代人那样受传统文化、思想观念、风俗习惯的影响,更多的是市场经济所带来的新观念,价值观念向多元化的方向发展。新生代农民工更容易接受新的事物,除了传统的血缘、地缘关系之外,新生代农民工已经学会利用社会资源,如中介市场、劳务市场以及网络等,为自己争取更多就业的机会。新生代农民工的年龄特征和审美观念、价值观念使得他们更容易融入城市,他们更多的崇尚自由、崇尚个性、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他们就业时更多的是考虑自己的兴趣、爱好以及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和理想,由单纯的“干活挣钱”向“挣钱、谋发展、实现自我价值”方面转变,这一庞大的生力军群体,将会构成乡村与城市之间达成价值共识的深厚的社会基础。
与此同时,应该重构乡村文化认同,做到对传统乡村文化精髓进行再认同,走传统本位的文化现代化道路。按照人类学家的理论,文化传统有“大传统”和“小传统”之分,“大传统”指社会的主流文化形态,“小传统”主要是指民间文化和民间信仰,包括民间宗教、民间艺术、民间习俗等。“大传统”借助于“小传统”才能形成社会的文化辐射面,而“小传统”因为有了“大传统”的导引,才能使得文化精神得到提升。中国传统社会的“小传统”特别发达,这是因为中国长期有相对完整的民间社会,造成了中国传统社会的诸多的文化空间。从晚清以来的百年中国,文化传统出现了大面积的流失[11]。“十年动乱”时期中国社会的“小传统”遭到了巨大的毁坏,几乎到了无法弥补的程度[12]。但由于传统的重建是非常细致的事情,短时间内不容易见出成效。
在城市化的过程中,还要培育农民的主体意识、法治精神,构筑乡村社会的公民文化认同。城市是受现代与西方文化影响较大的一种现代文化,而乡村则是根植于传统文化受现代文化影响较小。文化的差异必然塑造出不同的个体人格,农民群体整体受教育程度低下,以生存为目的,遵从历史延续下来的的农业文明时代的社会伦理秩序,文化更多体现的是生产、生活方式上的生存文化,有很大的盲从性,普遍缺乏作为独立的个体的“人”的意识,工业文明和农业文明更要在无法回避的多元文化互动中,坚持乡村文化的个性化发展,树立文化宽容的价值观,最终实现文化自觉。中坚农民[13]也罢、新乡绅[14]也罢,都是具有了主体独立的文化人格、现代法制意识等现代价值理念的人物。此外,应当以政府为主导,加强农村和城市社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提供更多的公共服务产品,如:免费电影、数字电视、公共图书馆、博物馆、报刊杂志专栏、娱乐设施,丰富农民和农民工的文化生活,保障他们的文化权益,平衡城乡文化共生所要求的资源循环。
《城市化进程与乡村叙事的文化互动》通过城市化进程与乡村叙事的文化互动,探讨乡村文化价值的重建,提出建构“现代城乡文化共同体”,并探讨了具体可行的实施路径,这是一个极具研究和应用价值而又具有前瞻性的命题。“现代城乡文化共同体”无论是其概念的理论溯源,还是其付诸实践的可能性都是坚实可靠的。因此,《城市化进程与乡村叙事的文化互动》是一个逻辑顺畅的实实在在的实证研究文本。21世纪,城市化进程的加速使得中国社会进入加速转型期,近代以来有太多的尚未解决的问题重新在当代盘根错节纠结在一起,三农问题是现代民族国家建立后实现现代化转型的核心问题。建构“现代城乡文化共同体”、实现城乡文化共生是“城乡一体化”核心内容之一,是中国实现现代化的必由之路,也是城市化发展的目标之一。“城乡一体化”[15]就是要将工业与农业、城市与乡村作为一个整体统筹规划发展,使城乡居民生产、生活和居住方式发生深刻的变化,城乡二元社会结构最终消失。城乡一体化涉及社会经济、生态环境、文化生活、空间景观等多方面,其不仅是政策措施和体制的变化,更是思想观念的彻底转变。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1990年代以来,城市在中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的独特作用越来越明显。城乡关系由原来的农村包围城市和农村供养城市转变为城市经济辐射农村,城市文明带动农村这样的新型关系。与乡村相比较,城市是一种更为活跃的多元价值世界,乡村的改革出路,是将自己与一座座蓬勃发展的现代城市连接起来,这不是基于一种审美(文学、影视)的想象,而是一种很现实的生活事实。所谓中国社会的变化,一方面是与城市化进程的迅速扩大联系在一起的,另一方面,又与城市化进程带动乡村社会的变化相关。当下中国,城市化是整个社会发展最重要的现实背景,这一现实背景与审美叙事(文学、影视)之间构成了辩证的审美关系,城市化本身提供了一种潜在的新的想象生活的空间,城市化进程不是单边的,而是物质与精神、硬件与软实力的双重互动推进。
【注释】
[2]蔡翔、刘旭: 《底层问题与知识分子的使命》,《天涯》2004年第3期。
[3]摩罗:《我是农民的儿子》,《天涯》2004年第6期。
[4]王晓明:《L县见闻》,《天涯》2004年第6期。
[5][6]陈晓明:《乡土叙事的终结和开启——贾平凹的〈秦腔〉预示的新世纪的美学意义》,《文艺争鸣》2005年第6期。
[7]人民日报出版社发行部:《马克思主义百科要览(上卷)》,人民日报出版社1993年版。
[8]丁永祥:《城市化进程中乡村文化建设的困境与反思》,《江西社会科学》2008年第11期。
[9]陈默:《中国城市中产阶级价值观之形成》,《中国周刊》2015年第4期。[10]冯蕾、鲁元珍、钟超:《透视2016年春运新变化:3亿农民工的“城”与“乡”》,《光明日报》2016年2月9日。
[11][12]刘梦溪:《中国传统价值理念在今天的意义》,《党建》2014年第5期。[13]贺雪峰:《论中坚农民》,《南京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04期。[14]刘畅:《乡村政治文化的嬗变——新时期小说中的当代“新乡绅”形象》,《南方文坛》2010年第6期。
[15]汝信、付崇兰主编:《城乡一体化蓝皮书:中国城乡一体化发展报告》,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
[1]曹文轩:《二十世纪末中国文学现象研究》,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3页。
作者简介※ 淮阴工学院人文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