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康养
难忘的大学时光
※ 林康养
那年,我终于穿过高考失利的“黑色七月”,如摆脱樊笼囚禁的鸟儿向往自由的天空。我要到祖国北方这所心仪已久的艺术学院里继续完成我的学业。原以为,离家千里之外,一定会人地生疏,思家心切。可是当我刚踏进学校宿舍时,同学们的热情接待,让我们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学仿佛一家人一般其乐融融,倍感亲切,毫无孤独感。
于一个凛冬的深夜里,我的腹部突发疼痛,睡在我下铺的“兄弟”小贾听到我的呻吟声后,他便将平日很少舍得穿的厚实绵袄披在我的身上,然后搀扶我一步一步地顶着冬天里的小雪艰难地步行到几公里外的某部队医院,接着又是给我请来医生缓解疼痛,又是付钱抓药……次日,当我再次到医院做了B超确诊为患上结石病时,我不敢往老家“报忧”。因为家里为了我能踏进这所大学的大门,家里已是很拮据。我再不想给家人和亲戚施加经济压力了。小贾知道我的家庭境况后,他说他认识一位董事长,这位董事长正好是专门产生治疗结石病震动仪器的。于是,小贾便带着我去尝试过几次,虽然最终不能彻底治愈我的病,但是我对小贾的这份亲人般无微不至的关心至今难忘。
读大一那年冬天,我的双手尽管长满冻疮,我还是在一天晚上宿舍停电后,秉烛赶写一篇文学稿子。那时我还没有电脑,还是在稿纸上“爬格子”,反复修改敲定后,还要耐下心来一遍一遍地抄写稿件,只要一字写错,就满纸皆输,又不得不重头再来。此时,我已顾不上手上又痛又痒的冻疮,最终抄完了这篇文稿。“有心人,天不负”,后来,我这一篇稿子终于在一家市级杂志上发表了,这是我的文学处女作,第一次收到杂志社寄来的稿费。当时我真是喜出望外,这对我往后的文学创作愈加坚定了信心。
记得有一本全国畅销的学生杂志,它不但里面的作文深深地吸引了我,而且连它的封底的“艺术长廊”栏目亦让我入迷。我将平日创作的书画作品拍成清晰的图片,然后邮给该杂志编辑部。想不到过了不久,我寄出去的书画也陆续见刊了。之后,我收到了来自内蒙古、河北、湖南、江苏等地不少学生读者热情洋溢的来信,我都一一给他们认真地回了信。后来有的读者成为我无所不谈的知心笔友。
有人说,大学是一座爱情的伊缅甸园,这里的土壤最适宜滋长甜美而往往短暂得如昙花一现的爱情故事。每个难得的假日,宿舍里往往只剩下一些斯斯文文的“可怜虫”。恰值青春萌动期的我们,“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谁不渴望在这个春光明媚的花季里遇上心里朝思暮想的灰姑娘?丹是本地人,我班的文娱委员,人倩、热情、专业又拔尖,似乎所有的好都倾向她。平日里,我就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吸人眼球的书呆子,而“众人迷”的她却喜欢走近我,跟我一起坐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一起看蔚蓝的天空,一起天南地北古往今来无话不谈。
学院要举办元旦文艺晚会,丹极力推荐我代表班去表演唱歌。说实在的,我一直是在台下只会为别人喝彩鼓掌的的观众,哪敢登上众目睽睽的大舞台“献丑”?不过,我对唱歌还是有几分着迷的,有事没事时就哼上几句,自娱自乐,这也让丹听到了,所以,她想让我“露一手”。她让我第一次当主角,并赢得观众们热烈的掌声,让我找回了勇气和信心。特别是当我接住丹为我送上散发着馨香的鲜花时,竟激动得热泪盈眶,连道谢谢。
晚会散场后,我初次拉着丹的手漫步于朦胧的月光下,我的心里像蹦着一只兔子,好久才红着脸问她,丹,你喜欢我吗?丹微笑着对我说,我很喜欢你啊。我心里十分高兴,又接着问她,我们能在一起吗?丹知道我说的“在一起”是何意,她对我说,大学里还有很多东西等待着我们去学习,千万不可分心。她为了不挫伤我的“好意”,她笑着对我说,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我俩相视而笑,继续往前走——
每年寒冬,零下十几摄氏度,我总会久久地贮立于窗前,透过玻璃看着窗外雪花纷飞的景象。此时,遥想家乡年迈父母双亲是否感到寒意袭人而添衣加被?是否在家的厨房里像我小时一样燃起一堆火,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烤着火,一边有说有笑地吃着香喷喷的番薯?有时,我在某个早晨一起床,便发现窗外的房顶、树木、电线杆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白雪。一夜之间,眼前的一切彻底改变了。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毛泽东的一首诗:“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生于南国的我,却能领略到北国风光,如此良机又岂能错过?雪是上帝最宠爱的女儿,她是天地间最纯洁最美丽的化身,每年冬季,她都会翩翩起舞,阿娜多姿,将北国打扮得愈加靓丽动人。我用手指在蒙着水气的玻璃上画上一个大爱心,献送我爱的人及所有爱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