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格斯堡发现老莫扎特的故居

任海杰

我们都知道，沃尔夫冈·阿玛德乌斯·莫扎特出生在奥地利的萨尔茨堡。他的故居是萨尔茨堡的一大景观，游人如织，以他命名的各式物品更是琳琅满城。莫扎特已成为萨尔茨堡的代名词、第一名片。但其实，莫扎特的祖上并不是萨尔茨堡人，2016年夏天，我和朋友到德国进行音乐之旅，在旅德作曲家毛为国先生的陪同下，在德国的奥格斯堡，意外发现了莫扎特的父亲——利奥波德·莫扎特的故居。

音乐史上有不少声名显赫的音乐家族，如巴赫、斯卡拉蒂、库普兰、莫扎特……而对莫扎特的父亲利奥波德·莫扎特（俗称老莫扎特），我们一般知道他是萨尔茨堡亲王兼大主教府宫廷乐队的小提琴演奏员，后升任乐长（又有说是副乐长），还是教堂唱诗班的小提琴老师，写过不少作品，如《玩具交响曲》《小号协奏曲》等，著有在当时影响很大、奠定德奥小提琴学派的《小提琴演奏基础教程》，有评论认为，“老莫扎特的这本著作……在证明自我价值的同时，也赢得了广泛的认可和赞许”。可以说小莫扎特的盖世光芒，是老莫扎特一手点燃的，实在是功不可没。

但老莫扎特不是萨尔茨堡人，这是我以前没有想到的。

我们下午到达奥格斯堡的老城区，刚下过半天大雨，路上行人稀少，非常寂静。问一路人后，走不多远，在一排普通的民居中，有一处标示“Mozarthaus”，就是老莫扎特的故居。墙上有块石牌，上面是古老的哥特体文字，大意为：利奥波德·莫扎特于1719年11月14日出生于此，他是伟大的沃尔夫冈·阿玛德乌斯·莫扎特的父亲，后者的音乐素养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前者，作为著名的小提琴教育家及作曲家，同样令他青史留名。

楼房有数层，分别陈列着莫扎特家族成员的头像、当年使用的乐器、老莫扎特和小莫扎特的乐谱、出版的书籍等等。从中我们可以了解到，老莫扎特是这个家族中唯一上过大学的人，能量非常大，除了以上提到的头衔，他和其弟还是出版商，由此可见，小莫扎特的作品后来能够广为流传，老莫扎特一定起了重要作用。

陈列室中还有一个模型引起我的兴趣，原来它是当年奥格斯堡的露天剧场。奥格斯堡在德国是名列前三位的古城，约两千年前由罗马帝国的后代建成，在中世纪成为经济贸易的中心，也是欧洲最有势力的商人世家福格尔家族和威尔斯家族的故乡。从模型中可以看出，当时的奥格斯堡不仅富甲一方，而且音乐文化生活也已颇具规模。

参观完陈列室，来到底楼的后院。这是个幽静的小花园，绿树成荫，左右两边分别矗立着老莫扎特和小莫扎特的雕像，他们隔空相望对视，似仍在默默交流；中间的小喷泉池发出的“轻声细语”，仿佛就是他们父子俩的款款心声，此景此情，令人遐想无限……

据说，莫扎特家族的祖先是奥格斯堡附近海姆堡的自耕农，最早迁入奥格斯堡的是莫扎特家族的一位祖先——大卫·莫扎特，他是位石匠。因此，老莫扎特的父亲，也就是小莫扎特的祖父，以前也是位石匠，他的故居也在奥格斯堡。据友人介绍，在德国，手工艺人家族一般是世袭的，地位颇高，如瓦格纳《纽伦堡的名歌手》，写的就是工匠之家。小莫扎特祖父当时的表现就像我们现在的“劳动模范”，所以住进了政府特批的房子。这样的房子租金很优惠，几百年来价格依然没有涨，真是难以想象。因为日程安排，我们当天就要离开奥格斯堡，所以只得遗憾地放弃寻找小莫扎特祖父故居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