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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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即是“根据”
——推进我国竞技体育本质研究的“引擎”
翁宏伟
通过文献资料法,归纳出目前我国竞技体育本质研究呈现为:(1)“类本质”研究还是占主流,且该方面研究目前只处于“本质属性”层面,而非“本质”层面;(2)静态思维方式还是占主流。并提出:只要把“本质”理解为“根据”,那么静态思维方式转向动态思维方式就是一种必然;那么竞技体育本质研究从“本质属性”层面向“本质”层面推进,从“类本质”层面到“现实本质”层面的深化认识,就是一种必然。
竞技体育;本质;类本质;现实本质
常言道:只要站在风口,是头猪都能起飞。这句话生动的强调了起点的重要性。竞技体育本质研究也是如此。对“本质”二字内涵的不同理解,必将决定了竞技体育本质研究的不同进程。当把“本质”理解为“根据”,那么必将推动竞技体育本质研究的深度,为科学地指导竞技体育实践奠定基础。
1.1 我国竞技体育本质研究的现状
从2013年出版的,国家体育总局政策法规司主编的《中国体育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书中,对我国近30多年来的“竞技体育本质研究概述”[1]的解读,可以归纳出两大转向:一、从传统的对“竞技体育”概念下定义,到现在少数的对“现代竞技体育”概念下定义,突出了“现代”这个关键定语,考虑到了历史的、具体的竞技体育本质,体现了“类本质”研究到“现实本质”研究的转向。二、从“传统的不同的角度对竞技体育的本质属性加以分析”[1],到现在少数的“从马克思主义的需要观点出发阐释竞技体育本质”[1],体现了“静态思维方式”向“动态思维方式”的转向。同时,这也反映出当前的竞技体育本质研究呈现为:(1)“类本质”研究还是占主流,且该方面研究目前只处于“本质属性”层面,而非“本质”层面;(2)静态思维方式还是占主流。
1.2 我国竞技体育本质研究现状的成因及其内在逻辑分析
造成竞技体育本质研究现状的主导原因是什么呢?以上“两点主流”,如果看做是“果”的话,那么“因”就必须从竞技体育本质研究的起点和前提中去寻找。对于“竞技体育的本质指什么?”这个问题,对“本质”二字涵义的不同理解,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从众多竞技体育本质类文章中进行解读。从中可以看出,传统对“本质”二字涵义较常的理解往往合乎《现代汉语词典》中对本质的解释:一、事物的内部联系。相对于事物的表现形式,在这个意义上,本质即本质联系。二、事物的根本属性。相对于事物的一般属性、非本质属性而言,是事物众多属性中一种重要属性,在这个意义上,本质即本质属性。那么,本质就有两个十分显著的特点:内在性和稳定性。本质是事物内部深藏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本质是比较稳定的,是相对不变的东西。
用本质的这种涵义和特性来理解竞技体育本质,首先会合乎逻辑地得出:竞技体育本质是生就的、单一的、不变的。在这里,竞技体育往往一开始就被理解为是一种静态的、抽象的认知,不是历史的、具体的认知,从而得到的只能是抽象的竞技体育的“类本质”。即把竞技体育作为类存在物,强调的是其与其它事物,如体育、教育、游戏、表演等等的区别,是一种理想状态下的本质。它作为一种对竞技体育的理解是可以的,但它不曾在现实存在中出现过,仅仅存在于思维层面,存在于主观美好的未来。它能区别竞技体育与其他事物的不同,如竞技体育和游戏的不同,竞技体育和体育的不同;但区别不了历史的、具体的竞技体育之间的不同,如近代竞技体育与现代竞技体育有什么不同,同一时期的中国竞技体育与欧美竞技体育有什么差异等等。理论研究的根本目的在于指导现实实践,然而这种抽象的理想本质并不等同于现实的竞技体育本质,用它去指导现实的竞技体育,是一种脱离实际的空想,是乌托邦。一旦理想本质与现实冲突巨大的时候,理想本质很容易就被现实击败,如让人人热血沸腾的“更快、更高、更强”的奥林匹克格言,在现实中往往却是所谓的“金牌、银牌、铜牌”等异化现象,格言成了异化现象的遮羞布。因此,停留在竞技体育“类本质”层面的本质理解,是不完整的,是不够的,还必须向“现实本质”推进。
其次,用本质的上述涵义和特性来理解竞技体育本质,还会合乎逻辑地陷入静态的思维方式,以上对竞技体育本质的理解反映的就是这种思维方式。在理论研究中具体呈现为两类:一类是从抽象的竞技体育出发,从其自身中寻找特征、属性,因其自身的抽象,所以必定附有很多现实中的、具体的竞技体育的一般属性,归纳起来大致为三种,即自然属性、精神属性和社会属性,在这些属性中,通过静态的比较,从中寻找所谓的最根本的、最重要的属性,那么这个根本属性即竞技体育的本质。另一类是从抽象的竞技体育出发,给自身找个邻近的属概念,如体育、文化、活动等等,竞技体育自身作为该属概念下的一个种概念,通过和属概念下的其它种概念进行静态比较,其中的区别特征即为本质。用反本质主义对本质主义的批评——“一种事物确实有许多的特征,但是事物本身却不能区分并告诉人类哪些是本质的,哪些是非本质的,能够区分的只有人类自己,但是人类却找不到一种标准来判断自己区分时所使用的标准是否合理。”[2]这种批评指出以上方法的缺陷,真是一针见血。当然,这段话精辟,不代表反本质主义本身的科学,只能说体现静态思维方式的还原方法和逻辑形式方法具有它们自己的适用边界,用它们来探究竞技体育的本质是条死路,注定只能在本质的属性层面上打转。
2.1 本质即是“根据”
“本质”二字的涵义还有另一种理解:根据是内在存在着的本质,而本质实质上即是根据[3]。在这里,“本质”这个术语可以这样理解,它不是一般的指一事物“是什么”,而是一事物之所以能成为该事物的原因、根据,该事物是“如何”产生和发展的,以及反映该事物变化和发展的趋势。最关键的是,这种理解可以直接、合乎逻辑地引导动态思维方式的形成,使其自然贯穿整个竞技体育本质研究的过程,并对深化竞技体育本质的认识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2.2 基于本质即是“根据”的理解,竞技体育本质研究从“本质属性”层面向“本质”层面的推进的内在逻辑及其现实意义
把本质理解为“根据”,很自然地会考虑到时间因素,传统静态的“二维的平面认知模式”就变成了动态的“三维的立体认知模式”,从而多了一个时间轴,自然地会在传统的研究层面上转了一个方位,从起源的视角来探寻“类本质”,认为竞技体育的“类本质”是逐渐生成的,是伴随于“竞技体育的起源”逐渐演化成竞技体育的历史过程中,是经历了亦此亦彼到非此即彼的渐进的、互动的变化过程。
在这方面,目前国内比较认同的是竞技体育起源于游戏,存在影响甚广的竞技体育本质“游戏论”[4]。虽然它们都号称是从起源视角来探寻竞技体育的本质,但受传统的对本质内涵的理解,把本质看做是生就的、单一的、不变的、理想状态的,在思维方式上呈现的是静态的思维方式,所以,时间在它那里被凝固了,成了一个时间点,不是以时间的连续过程中来看待竞技体育,其实质还是停留在静态的“二维的平面认知模式”来认识竞技体育的本质。其结果要么片面,如得出竞技体育本质是“身体活动性游戏”[5],或者得出竞技体育本质是“自由意识、秩序意识和审美意识‘三位一体’的游戏精神”[6];要么直接地、机械地认为“游戏是竞技体育本质”[7]。这些观点,“本质”实质上还是被看做“本质属性”。
现存的那些竞技体育游戏本质观和基于“根据”的本质内涵理解的竞技体育本质观是不同的,它们是关于竞技体育的不同层次的两种“竞技体育的规定性”。前者是竞技体育作为类存在物所具有的共性,是竞技体育区别于游戏范畴下的其它事物的外在差异性,即竞技体育的本质属性;后者是竞技体育成其为竞技体育,从而区别于“竞技体育的起源”—游戏的根据,也就是产生、形成竞技体育及其特性的内在根据和原因,即竞技体育的本质。后者决定了前者,前者从一定的侧面表现并反映着后者。前者可以根据“身体活动”“自由意识、秩序意识和审美意识‘三位一体’”或随便什么来区别于竞技体育和其他种游戏,这是一种静态的比较,在整个游戏系统内说明竞技体育是游戏的一种,和其他游戏有什么不同,可以说“竞技体育是……的游戏”;而后者则是作为竞技体育的内在根据,在竞技体育之所以能成为竞技体育而游戏为何不能成为竞技体育的原因方面的区别,这种区别是最后的、唯一的区别。这是一种动态的分析,说明竞技体育是怎样从游戏中提升为区别于游戏的独特的存在形式,从而脱离整个游戏系统,不再是游戏的一种,不再和其它种游戏相并列。因此,在这个意义上,说“竞技体育是……的游戏”就不恰当了。因为,后者和前者有了质的差别,如果前者算是一种区别的话,那么后者就是产生这些区别的区别。在这个意义上,也只有这个意义上,后者也可以说是竞技体育的一种特性,是竞技体育不同于游戏的根本之处,是竞技体育的最根本属性。这在本质认识上是一种提升。
简而言之,传统的竞技体育本质研究实际上是一直在探寻理想状态的竞技体育本质,即竞技体育的“类本质”。然而,基于传统的对本质内涵的理解只能合乎逻辑地产生静态的思维方式,所以决定了这种“类本质”研究只能一直在“本质属性”层面打转。基于本质即是“根据”的理解,相应自然产生的是动态的思维方式,其可以让传统的竞技体育“类本质”研究从“本质属性”层面向“本质”层面推进,而且是一种必然。
2.3 基于本质即是“根据”的理解,竞技体育本质研究从“类本质”向“现实本质”的深化认识的内在逻辑
动态的起源视角研究,主导了竞技体育“类本质”的规定是不能局限于从竞技体育自身寻找,是不能只限于从纯粹主体出发来确证主体自身的本质,要用联系的观点看问题,要把游戏和竞技体育联系起来。自然的,随着联系观点的进一步发展,联系应该是全面的联系。那么,就要考虑“从游戏到竞技体育形成”这一特定历史条件下所有能对“游戏”产生影响的对象,且它们之间互为主客体关系或对象性关系,“主客体不是外在的对立的两极,而是处于改造和被改造、对象化和非对象化的内在关系中”[8]。“类本质”是随着时间的进程,在所有对象同游戏间交互作用中逐渐演化生成的,因此那些对象性关系间交互作用呈现的自然属性、精神属性和社会属性才会以“属性集”的形式在“类本质”上得以体现。直接带来的启发就是:要把竞技体育本质看做关系本体,社会现象的本质研究要当做关系体系来研究,要用关系来规定本质,要通过对象互释的方式来规定本质。
依据把时间看成是一个连续过程的动态思维方式,那么竞技体育就应该理解为:是处在一定社会历史条件下进行的、具体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的、发展过程的竞技体育,即现实存在的竞技体育。其本质就是竞技体育的“现实本质”。结合“用关系规定本质”的认识,那么,因为与实存的竞技体育相联系的所有实存的对象都是随时间而变化的,从而所有实存对象和实存竞技体育之间的关系也是随时间而变化的,所以实存竞技体育本质也是随时间而变化的,即竞技体育“现实本质”是由现实的关系规定的,是生成变化的,是现实层面竞技体育的历史的、具体的反映;而竞技体育“类本质”是抽象不变的,但它规定了竞技体育作为类存在物的生成和发展趋势,蕴含在“现实本质”中,是思维层面竞技体育的抽象反映。从历史过程来看,不同时期的竞技体育“现实本质”是不同的,而在同一时期,细化到具体的竞技体育,其“现实本质”也是不同的。因为具体的竞技体育是多样的,规定各个具体的竞技体育的关系体系又是不同的,所以具体竞技体育的关系规定,即“现实本质”也必是多样的。正因为这种多样性,才能反映多样的、现实的竞技体育;而“类本质”是类存在形式而存在,具有普遍性,是不能真实反映多样的、现实的竞技体育的。可见,竞技体育本质的“类本质”和“现实本质”是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统一。在一定意义上,“类本质”更根本,是“现实本质”的前提和基础,但在现实中,了解“现实本质”比“类本质”更重要。从“类本质”到“现实本质”这是对本质认识的一种提升,从“一般本质”到“具体本质”的提升。
简而言之,基于本质即是“根据”的理解,相应自然产生的是动态的思维方式,会直接导致在竞技体育本质认识上的提升,即“类本质”到“现实本质”的认识深化,而且是一种必然。
2.4 基于本质即是“根据”的理解,竞技体育本质研究从“类本质”向“现实本质”的深化认识的现实意义
2.4.1 对竞技体育理论基础研究的推进 竞技体育“类本质”到“现实本质”的认识深化,必然会带来在竞技体育本质研究立足点上认知的自觉,即从现实的竞技体育出发,而不是抽象的竞技体育出发。其在表述中会注意一些“现代”之类的限定词的运用,使指向更精准。
我国有学者从马克思主义需要观点出发,提出了现代竞技体育需要本质观:“近代以来在“小体育”向“大体育”演进过程,即体育的社会化过程中,为满足人们通过观赏竞技表演获得特殊审美享受的需要的过程中,产生了以竞技运动表演为谋生手段的职业,由此开始了体育的分化过程。现代体育日益形成具有生产与消费需求结构的系统,随着职业体育俱乐部这种体育服务生产组织的出现,职业体育组织国际联系的形成,现代奥林匹克运动的兴起,终于在现代体育中形成了一个满足人们通过观赏高水平竞技表演,获得一种为一切其他表演艺术不能取代的审美享受和刺激的功能特异化的组成部分,即竞技体育”[1]。这一观点,正是立足于现实的竞技体育,即处在一定社会历史条件下进行的、具体的、可以通过经验观察的、发展过程的竞技体育。用动态的思维方式,在开放和变化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来理解竞技体育。把竞技体育本质研究当做关系体系来研究,认为现实联系都是在潜蕴联系的基础上发生的,潜蕴联系才是“根据”,从潜蕴与现实之间的关系中探寻、规定竞技体育的本质。运用交互观念,即“所谓个体的‘性质’只有通过与其他行动者和环境的交互作用才能得到发展,‘性质’存在于关系内部,而非外在于关系”[9],把通常认为属于主观的“需要”,合理的论证为“需要”也是客观的,是受一定的历史条件制约的,让“需要”在关系本体上得到了自然属性、社会属性和精神属性的统一,这时的“需要”,就不是一种抽象的本质,而是“现实本质”。从而不仅在竞技体育“现实本质”内容上得到了规定,还在现实的竞技体育到竞技体育“现实本质”的推论中,在形式逻辑上达到同一。
可见,对“需要”的不同理解,会产生不同的竞技体育需要观。如果竞技体育需要观被看做是理解竞技体育现实本质的理论前提和基础,是生成的、动态的、变化的现实竞技体育本质的客观多样化的抽象概括,那么,从这层意义上,它是竞技体育的“类本质”观。如果,竞技体育需要观是基于“主体是人”之上,那么它就是竞技体育的“现实本质”观。正是因为“人”的概念的层次性、多样性、历时性,决定了竞技体育“现实本质”是无穷的,这就要求在回答竞技体育“现实本质”时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其“关于竞技体育本质的提问”的出发点首先就必须是那种现实中的历史的、具体的、感性的竞技体育活动,突出主体,才能做出具体的回答。正如上文所提到的以奥林匹克为代表的现代竞技体育,它突出了竞技体育的时代性和过程性,对主体有个合理的界定范围,从大众的立场提出了观赏价值的竞技体育“现实本质”。对于常见的“竞技体育本质是什么?”这种追根溯源式的抽象提问方式,回答的方向是发散的,而且越追问越抽象,是回不到具体层面的。理论目的在于指导实践并改变现实,现实是具体的,抽象的答案如何改变现实?当然,我们不是反对抽象本身,而是要把握好抽象的度,而所谓的“度”,在这种追根溯源式的实体论性质的问题下,必然是无底线的,那么答案要么是零碎、片面,要么就是绝望、崩溃、怀疑、直至虚无。
2.4.2 对竞技体育现实问题分析、解决的推进 实践是理论研究的出发点和归宿。从“竞技体育—竞技体育本质—竞技体育”整个过程中,形式逻辑一致是必需的。这也就要求在研究竞技体育现实问题时,必须关键把握竞技体育的“现实本质”。用抽象的“类本质”来分析、解决现实问题,是违背了形式逻辑上的同一律,注定是不科学的。
国内竞技体育异化现象研究方兴未艾,从《中国体育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书中,对“竞技体育异化研究概述”[1]的解读,可以明显看出一个特征:异化的研究,呈现为“以消极认知方面为主,积极认知方面被忽略的基调”。究其直接原因,是对马克思在劳动异化中的“异化”理解——“所谓异化就是指从主体中分裂出来和丧失掉的东西在摆脱主体的控制并获得独立性后逐渐壮大,反过来控制、支配、压迫或扭曲主体”[1]的简单移用。然而,马克思也做过相关的说明,“通过工业—尽管以异化的形式—形成的自然界,是真正的、人本学的自然界”[10]。马克思在批判劳动异化现象的同时,并没有简单地将异化作为一个单纯否定性现象而加以拒斥,也看到劳动异化对人的发展的积极意义,认为劳动异化是社会发展进程中必然的现象,是人在一定历史条件下的一种存在形式,是一种扬弃,人的发展就是劳动异化的不断自我否定过程。所以,对于竞技体育异化研究中,产生“以消极认知方面为主,积极认知方面被忽略的基调”这一现象,说明“移用”出问题了。
从上面马克思的原文可以看出,马克思在谈劳动异化的“异化”时,是从主体角度出发,参照标准是人的“类本质”——自由自觉的劳动。其是一种理想状态的本质,从来不曾在现实中存在过的、只存在于思维层面、只存在于主观美好未来的人类本质。而“异化”在马克思看来实际上是“现实本质”,是历史的、具体的人的本质,其必然不是理想状态的本质。显然,异化在马克思这里,前提是把人的本质区别为“类本质”和“现实本质”的,是用非理想状态的“现实本质”来参照理想状态的“类本质”的结果。在马克思看来,“现实本质”不是本身内部所规定的,而是由关系规定的;不是生就的、决定的,而是生成的、进化的;“类本质”是蕴含于“现实本质”中的。那么在考察人的“现实本质”——异化的时候,自然觉得其存在自有它的合理性,所以既有立足于理想层面的道德批判,同时又有立足于现实层面的一分为二的看待,体现了对“人的本质”的认识是“类本质”和“现实本质”的统一。
以上分析,结合竞技体育异化研究中的“以消极认知方面为主,积极认知方面被忽略的基调”这一现象,可见我国目前的竞技体育本质异化研究不是自觉地建立在把“异化”看做“现实本质”的前提上的,“异化”仅仅立足于抽象层面,“异化”是抽象的,“异化”是相对于理想状态的“类本质”的一种非理想状态。基于对“类本质”的生就的、单一的、不变的认知,“异化”只能被合理的理解为是理想状态本质的相变,不是质变,即“类本质”在一定社会发展阶段展现出的特殊的相变而已。从研究概况上看,相当于用理想状态“类本质”作为标准来参照相变的非理想状态的“类本质”,这种高标准参照出来的异化结果,产生“消极方面为主、积极方面被忽略的基调”就在所难免,同时也印证了前面所提的“类本质研究是主流”这一观点。从思维过程看,实际上就是拿抽象的本质来分析、解决竞技体育的现实问题,或者说把思维层面抽象的、相变的“类本质”当成现实层面具体的、多样的“现实本质”看待,这是一种形式逻辑上的错位,必将导致在结果上出现片面的、不科学的认知。可见,“异化”被形式化了,这和马克思把“异化”看成历史的、具体的“现实本质”,看成质变是不符的,移用的问题就出在这。
这种认知,在现实中对竞技体育的发展是不利的。因为竞技体育本质是被以理想状态的“类本质”看待,异化只是“类本质”的特殊存在形式,只是因为受外界的影响,暂时偏离了理想状态。当“异化”被通过“内缘性的道德教化和外缘性的法律、政策、纪律等”[1]来让其回归理想状态的“类本质”的时候,往往要么高估了道德教化的功能,要么低估了已经质变的主体。现实中就会:道德教化成了“泥菩萨”——尊重它,它就是菩萨,不尊重它,它就是泥胚,道德教化的标准——“类本质”最后成了心灵鸡汤;或者,反而该对主体进行彻底的批判却变得弱化了,“类本质”最后成了遮羞布,掩蔽了那些竞技体育异化现象的恶性质变。
2.4.3 对竞技体育训练实践的现实问题分析、解决的推进从事过少体校工作的体育工作者都知道,一般是以专项分组训练,而每组都存在参差不齐年龄阶段的运动员。以短跑项目为例,其对任何运动员来说,就是发展位移速度。这规定了短跑之所以成为短跑,而区别于其他项目的根据,以及反映该项目发展的趋势和目的。显然,这只是短跑项目“类本质”的规定。然而,对于不同年龄段的运动员来说,现实的存在的是年龄上的差异,就必须依据各个年龄段的生理、心理、发育特点等等来安排相应的训练计划,这些特点以一种关系系统在个体(群体)年龄段上集中体现,这时就可以把个体(群体)年龄段抽象看做是短跑项目的“现实本质”。作为教练,就应该依据“现实本质”来指导训练。可能在训练内容上看,存在柔韧、耐力、力量、灵敏、平衡等等与位移速度素质不相干的素质训练,但这些练习之中总是存在着看不见的一条暗线,那就是都是蕴含着速度素质的共性要求和发展方向,体现着“现实本质”与“类本质”的统一,现象上可以看作是基于年龄段特征的短跑专项素质练习。随着这些合乎根据的短跑专项素质发展的积累,完美的速度展现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简而言之,竞技体育本质研究从“类本质”向“现实本质”的深化认识,必将带来“现实本质”主导下对现实竞技体育问题的分析,从而有利于竞技体育现实问题的解决,使竞技体育本质研究真正做到不再仅仅是追求竞技体育本质的解释之学,更是规范现实的竞技体育的价值之学。
总而概之,目前我国竞技体育本质研究呈现为:(1)“类本质”研究还是占主流,且该方面研究目前只处于“本质属性”层面,而非“本质”层面;(2)静态思维方式还是占主流。究其原因:传统对“本质”二字内涵的理解是“内部联系”和“根本属性”。如果把握“本质”二字内涵的另外一种理解——“根据”,那么静态思维方式转向动态思维方式就是一种必然;竞技体育本质研究从“本质属性”层面向“本质”层面推进;从“类本质”层面到“现实本质”层面的深化认识,就是一种必然。如果说从竞技体育的“本质属性”层面向“类本质”层面的过程是从现象到本质的过程,那么从竞技体育的“类本质”到“现实本质”的过程,就是从“一般”到“具体”的过程,是一级本质到二级本质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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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sence:The Ground of Competitive Sports Study:The Engine to Push Forward the Study of Competitive Sports in China
WENG Hongwei
(School of PE,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qing Branch),Fuqing 350300,China)
The article,based on documents and logic thinking,induced that the currently study of the essence of competitive sports in China showed that fo⁃cus is mainly on the study of genus essence,which still lingers on the study of attributes instead of essential qualities,and static thinking is the dominant thinking mode in the study.While the author think that only when essence is interpreted as the ground or foundation,can the study of the essence of competi⁃tive sports be elevated from the study of the attributes to that of genus essence,and then realistic essence.
competitive sports;essence;genus essence;realistic essence
G 80-05
A
1005-0000(2016)06-534-05
10.13297/j.cnki.issn1005-0000.2016.06.014
2015-12-08;
2016-09-10;录用日期:2016-09-11
翁宏伟(1977-),男,福建莆田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体育教育训练。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体育学院,福州福清350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