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紫瑜
文坛双星的生死之交
刘紫瑜
文人墨客之间的深厚情谊一直是文坛历史上的佳话,本文以中国文坛史上的刘禹锡以及柳宗元文坛双星的深厚友谊为例进行剖析,以期中国文人的友谊佳话能够万古流芳。
刘禹锡 柳宗元 文坛双星 文坛佳话
以诗句“前度刘郎今又来”而知名的刘禹锡,是一位个性鲜明的倔强文人,而这种性格一旦接受谁,也必然会以心相交,就像他与柳宗元的友谊,真称得上荣辱与共、死生不渝,丝毫没有文人相轻的情形,成就了一段文坛佳话。
当年,刘禹锡和柳宗元这对文坛双星同年进士及第,并且都参与了王叔文倡导的“永贞革新”。没想到支持改革的唐顺宗是个实足的“病秧子”,登基一百多天就退位了,这下可苦了包括刘、柳在内的“二王、八司马”等近臣。刘禹锡被贬为连州刺史,柳宗元为邵州刺史。还没等到任,朝庭就以“不足偿责”为由,再贬刘禹锡为朗州司马,柳宗元为永州司马。
刘、柳二人同时遭贬,忍受着理想破灭、官场失意和精神折磨的重创,在“巴山楚水凄凉地”,他们不断进行诗文往来,特别是柳宗元作《天说》陈述自己的哲学观点,刘禹锡作《天论》进行呼应——相似的遭遇、共同的志趣、互通的心灵,既铸就了无比真挚的战斗情谊,更支撑彼此走过了极端艰难的贬谪岁月。
十年之后,刘禹锡与柳宗元同被召回京师,“纵逢恩赦,不在量移之限!”不但未被起用反而再度遭贬,柳宗元得知自己被贬至柳州,而刘禹锡远谪播州时,不禁失声痛哭。因为播州“西南极远,非人所居”。而刘禹锡有八十岁的老母,如果同行断无生还的可能。于是,柳宗元立即“请于朝,将拜疏,愿以柳易播,虽重得罪,死不恨!”此举连皇帝都被感动了,于是改授刘禹锡为连州刺史。
刘禹锡因好友柳宗元“以播易柳”的提议和鼎力相助,得到唐宪宗的格外开恩。二人自长安南下连州和柳州,有一大段的路途相同,因而这一次刘禹锡与柳宗元是结伴南行的,一路上自然遍游诸景,诗酒相依。至衡阳,柳宗元仍须乘船取道湘江西去柳州,刘禹锡则需策马跨山南下连州。“十年憔悴到秦京,谁料翻为岭外行。”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亲逾兄弟,好像也预感到这一次如生离死别,故彼此依依不舍,几度唱和。歧路在前,刘禹锡感叹:“去国十年同赴召,渡湘千里又分岐……归目并随回雁尽,愁肠正遇断猿时。”柳宗元感慨地写道:“今朝不用临河别,垂泪千行便濯缨。”“皇恩若许归田去,岁晚当为邻舍翁。”
五年后,刘禹锡扶慈母灵柩北归,在衡阳闻知柳宗元在柳州病逝的凶信,精神上受到沉重打击,竟至“惊号大叫,如得狂病!”遂作《重至衡阳伤柳仪曹并引》,对“千里江篱春,故人今不见”悲叹不已。刘禹锡一边立即派人前去料理柳宗元的后事,一边含泪给韩愈写信,希望能为柳宗元撰写《柳子厚墓志铭》,寄托对挚友的哀思。
三年后,当一位云游僧人谈到当年柳宗元居住的永州愚溪已是人去楼空,刘禹锡顿时悲不自胜、泪如雨下,写下了《伤愚溪三首》,感叹:“溪水悠悠春自来,草堂无主燕飞回。隔帘惟见中庭草,一树山榴依旧开。”特别是第三首写道:“柳门竹巷依依在,野草青苔日日多。纵有邻人解吹笛,山阳旧侣更谁过?!”作者以亲历者的视角,以“竹林七贤”向秀拜谒亡友嵇康的山阳旧居泪成《思旧赋》为典,表达了对柳宗元深切的缅怀和无尽的哀思……
期间,刘禹锡收养了柳宗元的一个儿子,视如己出。后又花毕生之力,整理柳宗元的遗作,编成《河东先生集》,并筹资刊印,使其得以问世。没有刘禹锡的苦心编校与多方筹措,今人恐难拜读诸如《捕蛇者说》《永州八记》《黔之驴》《江雪》这样的精彩华章。
刘禹锡与柳宗元之间的深情厚谊,有如暗夜里的星光,恰似夜空中的明月,千百年来,一直照亮着中国文坛一片天空。
(作者单位:大庆市实验中学)